穿越之金玉满堂-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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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如花算是她派到那边的卧底。纵然金玦焱要立冬过去是不怀好意,但还是有所顾忌的,如花则不同,因为谁能防备一只小狗呢?
可是她很久没有见过如花了……
提起如花,立冬便眉飞色舞:“四爷可喜欢如花呢,只要在家便逗着它玩,连奴婢都快近不了身呢。而且……”
她眨眨眼,凑上前:“四爷每晚还搂着如花睡觉呢……”
什么?
金玦焱跟如花……
也不知如花是个什么心情,想到如花曾经的宣誓:“我要出夫!出夫——”
阮玉的心情也复杂起来,转念又想,如此算不算同床共枕?更或者是,肌肤之亲?
两个彼此讨厌的人,如今却阴差阳错的走到了一起,也不知金玦焱若是得知真相,会是个什么心情。
想到这,不由抬了眸,睇向金玦焱。
恰在此际,金玦焱的目光也飘了过来。
甫一撞上,金玦焱竟发现阮玉在冲他笑,不是平日的敷衍,而是发自内心,直达眼底的笑,如停在枝头久候阳光的蓓蕾,沐风而绽,刹那芳华,瞬间惊艳得让人不忍移目。
他不觉心底一颤,简直怀疑是自己的幻觉,又不由想自己做了什么得她心的事让她忽然对自己改变了情绪。只不过若是细看,那笑意里好像还隐着一点点的诡谲,一点点的神秘……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正待细究,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报:“二奶奶回来了……”
堂中的热闹霎时一静。
金氏夫妇截住话头,更加正襟危坐。
金玦鑫也挺了挺身板,双手搭在膝上,做出大伯哥的样子,姜氏则猛的直起身子,目光直向门口,恼怒、愤恨、担心、阴沉等情绪在脸上缤纷闪过。
金玦淼则摆出一副更为悠闲的姿态,唇角衔上不知是喜悦还是嘲讽的笑意,狭眸则已溢出春色,好像很随意的往门口看去。
秦道韫则仿佛周围一切与她无关,别说是李氏回来了,就是玉皇大帝来了,她也照样淡然自若,只唇边一丝嗤笑忽现又忽消,即便是有人见了,也会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阮玉则忙忙的收回视线。
方才她只是觉得好笑的睇向金玦焱,颇有些戏谑的意思,不想他转过眸子,初时似是惊异,然而转瞬就冲她弯了弯唇角。
那一刻,就好像浮云移过,于是日光乍泄,瞬间照亮万物。
而她恰好抬头仰望,亦被这光刺了眼,就仿佛有什么直达心里,让满心的阴霾也跟着“嗵”的一亮。
那一刻,她的心猛然一颤,似乎有什么瞬间明晰。
她被这闪亮吓了一跳,急忙低下头,手不由自主的攥紧了帕子。
☆、120明争暗斗
正自纳罕,金玦森跟李氏已经走进堂中。
“爹,娘……”
“父亲,母亲……”
“老爷,太太……”
“捏捏妮妮……”
眨眼间,正玩得开心的金宝娇跟金宝婵已经张着小手扑过去,小脸霎时哭得通红。
金玦森跟李氏一人接了一个,也是眼角微红。
金宝妍在奶娘怀里伸出两只小手,口齿不清的唤着爹娘。
小家伙已经快一岁了,正是冒话的时候。
姜氏再怎么不愿,如今她是家里的掌事人,且也不能让人看出她不高兴的样子,于是挤出一脸笑,迎了上去。
“二弟,二弟妹,你们可是回来了。老爷太太这两天就念叨着,就连我……”
李氏瞧都没瞧她一眼,放开金宝娇,擦了擦眼角,上前几步就跪了下来。
金玦森也跪在她身边,此番是正式请安。
卢氏也有些激动:“起来,快起来,这舟车劳顿的,可别再折腾了,咱家也不兴那些个虚礼。彩凤,快扶二奶奶坐下。老二,你也坐。唉,本来人就瘦,瞧瞧现在,又瘦了一大圈……”
说着,拿帕子擦眼角。
二房夫妻俩的确是瘦了,金玦森还添了一层黑,再穿了身土色的袍子,打冷眼一瞅就像个猴子,而且一双不大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瞅什么都放蓝光。
李氏也瘦了,依她的样貌,这般瘦下去就显得有点面相尖酸,形容刻薄。
临走时虽然一身素服,但好歹料子是精贵的,首饰虽是银质,但是做工精致,很符合二奶奶喜欢张扬的个性。
可是现在,蓝衣布裤黑棉鞋,再无初见时的风光,头上一丝发饰也无,只拿一根筷子样的东西绾着平髻,人都跟着老了几岁,然而却更显凌厉了,很像是鲁迅笔下细脚伶仃的圆规。
“你大伯来信了,说事办得不错。嗯,你们辛苦了!”
金成举捋着胡子,冲二人肯定的点了点头。
金玦森刚落座,闻言又站起身子,弓了腰,对父亲郑重一揖,样子很是有些诚惶诚恐。
而李氏则一改往日的伶牙俐齿,只福了一礼,贤惠的道了句:“都是老爷太太教导有方。”
她一直站在卢氏身边,此刻又将丫鬟给她端上的茶奉给卢氏,低眉顺眼道:“太太请用。”
李氏如此温顺,不仅阮玉觉得意外,就连卢氏也感到不同寻常,不过她很受用,接了茶放到案上,又拉起李氏的手:“办丧事就是操劳,吃不好睡不好,迎来送往,还得留心着家里不要出乱子,想当年老太太过世……”
金成举适时的清了清嗓子。
卢氏知趣的打住话头,顿了顿:“肃儿媳妇娘家那边……没闹腾吧?”
听似关心,亦不过是八卦。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阮玉暗道,就连她这个局外之人都忍不住竖起耳朵,打算听听有什么热闹,却没注意,金玦焱的目光再次飘向她,久久的停留。
若是从前,李氏一定要拍腿跺脚的多方表现,加重色彩,可是现在,她半低着头,一副贤良模样,声音亦很温和,失了往日的软靡:“我们到的时候,就已经闹上了。肃侄子赔了银子,又挨了一顿拳脚,也就罢了。却不想出殡的时候,又闹腾起来,说侄媳妇死得不明不白,要报官,还真把官差找来了。大太太气得晕倒,大老爷也抖着手,说任他们告,哪怕告御状,金家都受得起!可是咱们哪能眼瞅着大老爷一家为难呢?于是二爷就出去劝解,又许了银子……”
卢氏立即瞪起了眼:“许了多少?”
李氏垂着眸:“十万两……”
“十万两?”卢氏惊叫,随后发觉自己有失太太身份,急忙平静了语气:“就算再买一百个闺女都够了!哪就用得到那么多?”
睇向金玦森的目光就有些埋怨:“你们也是,在家大手大脚惯了,还以为你大伯家也这么富裕?”
一语既出,周围仿佛静了下来。
金玦森本就挺得不太直的背又勾了勾,简直就是曾经的金玦鑫,只不过是减肥版的。
李氏则低着头,不说话。
卢氏顿觉不妙,环视四周一眼,压低了嗓门:“这银子,你大伯父出了?”
沉默。
不过是片刻,却因为等待与恐惧而显得漫长,虽然那个答案早已在每个人心中敲响。
李氏不说话,只微微的摇了摇头。
静。
卢氏简直连呼吸都停止了,半晌方尖着嗓子,也顾不得风度了:“那要谁出?”
李氏顺顺利利的跪了下来,那边,金玦森身子一溜,也跪在了地上。
“你们,你们……”卢氏点着二人,眼前一阵阵发黑:“老爷,您瞧瞧这是什么事啊?他们那头办丧事,怎么是咱们这边又出人又出银子?”
金成举捏着胡子,皱眉不语。
姜氏倒想说上两句,被金玦鑫一瞪,只得暂时咽下。
不能不说,自打从皇宫里回来,金玦鑫的夫纲很是振了振,让姜氏感觉到真正的男人到底应该是个什么模样。她的话,金玦鑫虽然不再全然听从,还时不时的斥她两句,在老爷和太太跟前也敢说话了,这让她心中涌出一种欣喜,就连脸色都跟着好起来。可是现在,若是不让她说话,她真怕憋死在当地。
前方,彩凤跟娇凤还有钟忆柳正忙着给卢氏又是抹胸又是拍背又是寻药,还打算请大夫。
可是卢氏坚挺的不肯晕倒,只指着金玦森跟李氏,浑身哆嗦。
金成举开了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庄重,只额外多了分冷厉:“你们一路风尘,既是事已办妥,就先回去歇着。孩子也好久没见了,都想着你们呢。嗯,先回去,等晚上张罗桌好菜,给你们接风……”
“十万两银子就这么打了水漂,还接风……”
卢氏歪斜着眼睛看他们,嘴也吊着,有中风的前兆。
“这事,太太就不要操心了。忆柳,还不扶你姨母回去?”
金成举发了话,钟忆柳不敢不听。
卢氏别着不想走,可是身子不听使唤,被人架了下去。
金成举又问了两句,都是有关大老爷身子是否康健的话,便走了。
二人拜别,然后金玦鑫兄弟围上金玦森,互诉别情。
金玦淼落后一步,经过李氏身边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停了停,李氏也仿佛恰好转了头。
二人眼神一对,立即电闪火花,又旋即分开。
然后金玦淼继续上前,跟金玦森问长问短。
金玦森方才还跟猫似的,这会亮开了嗓门。因为办丧事可是个大活,虽是累,但自觉干得不错,就连金成举都夸了他,于是不多时,众人的寒暄便只剩下他一个人称赞自己于丧事上如何出工出力,废寝忘食,如何受到金成事的倚重以及众人的赏识了。
堂中正热闹之际,秦道韫无声无息的走了。
阮玉也想跟着离开,姜氏却迎了上来,亲亲热热的牵住她的手……
自从宫里回来,姜氏就跟她离得远了,即便她“病”了,她也只是派了身边的丫头前来探望,说是大奶奶事忙,心里可是一直惦记着四奶奶。
阮玉却知,姜氏这是觉得她在金家要失势了,所以没有必要太过上心,当然,也是因为发现她当是觉察出了在宫里时大家的用意,于是不大好意思来看她吧,不过到底还是顾及着她是相府千金的身份,不想断了这份牵扯,所以便先不冷不热的联系着,而自此之后,大房跟清风小筑便再无了来往。
所以此刻,姜氏如此的亲热,顿令阮玉分外不自在。
她不是没有体会过人情冷暖,其实相比于她前世的经历,今生的金家人还算客气的,毕竟她们的算计都摆在面上,不似她的继母跟女儿,总暗地里使绊子,还只针对她一人。而且,与亲人的背叛、冷漠、嘲笑比起来,这些无亲无故的人的伎俩又算得了什么?只不过既是看到了,体会到了,还是觉得不舒服。
金玦焱看似在听金玦森的高谈阔论,可是眼睛一直瞄着阮玉,见她要走,却被姜氏拦下,就清楚姜氏要做什么了。再看阮玉一脸的别扭还强自压着,便知她亦是心知肚明,就不觉皱起了眉。
“二奶奶,”姜氏拉着阮玉来到李氏跟前,喜笑颜开,似乎看不出此前的不愿与嫉恨,就好像她多盼望着李氏回来似的:“我跟弟妹可是天天的念着你呢。”
又打量李氏的憔悴,心疼的皱了眉:“二奶奶这回可是辛苦了……”
李氏微微的笑着,目光渐次自姜氏与阮玉的头发挪到脚尖。
相比于金家“留守”奶奶们的光鲜,自己的确显得寒酸了些,就跟那些乡下的泥腿子差不多,不过她会把一切都拿回来的!
不,不止一切,还有更多!
等着瞧吧!
☆、121宴无好宴
她扬了脸,捋了捋鬓角散发:“这还是多亏了大奶奶的‘提携’啊……”
声音低细而柔软,好像又回到了临去乡下之前的语气,却有杀气,自软靡中透出来,令姜氏面皮一紧,转瞬又化开:“瞧二奶奶说的,若论能干,咱们家除了二奶奶还能有谁?你可是不知,你走后,太太就把事情都交给了我,把我忙的呦……”
做出愁眉苦脸疲惫不堪的模样:“关键是正赶上老爷做寿,二奶奶不在,我们妯娌几个差点没了辙,还是弟妹……”
拾起阮玉的手,满是感激的拍了拍:“给我出了好主意,要不我可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李氏的目光便飞了过来,虽是笑的,但颇见凌厉。
阮玉就知道,姜氏从开始就拉着自己,无非是要自己给她壮胆,长气势,让李氏看到,自己跟她是一条战线的,最好能分担了李氏对她的仇恨,更或者让李氏转移目标,她好再做行动。
一时之间,不觉后悔当初只图给自己方便,却为姜氏出了那几个主意。
正自懊恼,一袭茄紫色方胜玟的袍摆移入视线。
“二嫂,”金玦焱斯斯文文的行了个礼:“二嫂远道而归,辛苦之极,晚上摆宴接风,怕是又要闹腾一阵子,还是早些歇息为是。”
又转向阮玉:“二嫂一路劳顿,你还要缠着她说个没完……”
摇头,神色认真:“你跟我来一下,我有事要同你讲……”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惊住。
按理,在金家,男人说男人的事,女人说女人的事,彼此不掺合,若有什么别的想法,也是关起门来说道,从没有这样突然插上一脚的。
可是金玦焱好像丝毫不觉,只盯着阮玉。
阮玉也觉得奇怪,而且他这般语气生硬的叫她回去,就好像……
然而心里再百般别扭,总比被姜氏拿来当挡箭牌的好。
于是就势福了一福,转身离去。
李氏看着那一前一后渐渐远去的身影,神色由疑虑变作复杂,待转向姜氏时,已是冷笑了:“大嫂煞费苦心想要得到的东西,怕是要白费力了呢。”
语毕,甩着帕子,扭扭的走了。
姜氏剩在原地,望着李氏的背影,满脸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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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果然丰盛,比年夜饭差不了多少,充分体现了久别重逢的欣喜以及对“功臣”的慰劳,当然在某种程度上,还突显了李氏的地位。
于是姜氏的脸色分外难看,却要表现出欢迎热情的样子,看上去特别别扭。
如今李氏回来了,作为金家的“掌权人”,要拿回权力,自有一番理所当然的派头,而姜氏作为“代理掌权人”,为了表示自己尽忠职守甚至更胜一筹,自然要更为得体。
于是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