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金玉满堂-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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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是姑娘的人,自是姑娘去哪,奴婢就去哪。”想了想:“姑娘也不必担心,穗红经你那天一番点拨,已是如履薄冰,更加不敢怠慢。其实姑娘,穗红自知她是后提上来的,论跟姑娘的亲近,比不得我和春分,才不敢同您说话,背地里倒真没受丫头们的贿赂,是纯粹想跟您推荐人来着。问珊是与她关系不错,干活利落,人也聪明,早前奴婢还想跟您提提她呢……”
“干嘛总想着别人,你自己呢?”阮玉已经开始往回走了。
“我?”霜降有些怔愕,紧接着垂了头,笑:“若是姑娘早做打算,寻人补了立冬的缺,这回出来,更会省心许多……”
“是啊,我不仅要着人补立冬的缺,还要想着找人补春分的缺。这不,十月十八就要到了……”
“姑娘……”
春分羞红了脸,一跺脚跑出老远,又停下往这边张望。
阮玉望着前方:“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细细一想,咱们院里的丫头有不少到了放出去的年纪,这一时之间,还真不好拿人填补呢……”
霜降也跟着皱了眉,认真思考起人选:“不若待回去后寻个人牙子过来。杨树口的王婆子就成,以前相府用人都是从她那里买。她人还算实在,还会根据主子的需要调教人。到时咱们先订一批小的,请她教着,待到丫头们放出去时,正好可以补上……”
“这个想法不错,”阮玉点头:“只不过用熟了的人,做熟了的事,若是当真换了,还真有些不习惯。”
“这倒也是。可是下人们来来去去的,谁又能真正做得长远呢?”
“你看这么着行不行?”阮玉停住脚步:“回头咱就问问,谁想留下,谁想出去配人。想出去配人的呢,就帮她选个好人家,或者她有可心的,咱帮着说和说和。若是想留下呢……”
微歪了头,假装无意的打量霜降的神色:“府里也有许多小子,还有几个年轻管事,瞧着有没有相当的,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霜降唇动了动,反倒抿紧。
阮玉做出十分感兴趣的模样,开始望天数手指:“让我算算,到底有几个合适的呢?”
“掐算”了一番,仿佛恍然大悟的一拍手:“四爷身边可不就有好几个?那日,百顺还跟我说,当初他们几个小子本是想同咱们这边的‘神仙姐姐’搭个鹊桥套套近乎的。”
不屑的撇了撇嘴:“就他那油嘴滑舌的样子,可得往后排。若要我说,这些人里应优先考虑也是最值得考虑的当是千依!”
霜降眼皮儿一跳,就要说话,对上阮玉的目光,又垂下头。
阮玉只作不觉,继续夸奖千依:“生得干净,个子又高,就是瘦了点,但是人有担当。立冬那事,其实跟他有什么关系?可他就是冲出去了,就冲这份心意,这人便错不了。虽说是个下人,可是人品贵贱与出身无关,我看他倒比某些主子强许多呢……”
不论怎样,金玦垚缺席为立冬洗刷清白的机会,阮玉始终耿耿于怀。
“他能一心对立冬,将来也能一心对别人,就看是谁有那个福气了!”
霜降沉默不语,扶着她继续往下山的路走。
“而且他的伤总迟迟不愈……”
阮玉语气顿了顿,霜降脚步停了停。
“其实心情若是不好,伤又怎会好得快呢?即便一个身强体健的人,若是心情压抑,身子也会渐渐虚弱。为今之计,是让千依尽快开心起来,所以我打算……”
霜降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步子越来越慢,阮玉也不急,跟着放慢脚步。
“可是咱院那么多丫头,选哪个合适呢?霜降,你眼光向来不错,不如帮我挑挑?”
霜降弯弯唇角,笑得牵强:“底下人的事,自是要主子做决定,哪有奴婢置喙的余地?”
“这样啊……”
阮玉拉长了声调,又故意沉默了半天。
时值黄昏,倦鸟归巢,林子里一片热闹,却为人心增添了烦乱。
霜降只觉耳边吵得很,绿草夹道的小径又很漫长,怎么走都走不到头。
阮玉忽然回了头:“霜降,你捐了的身子能不能赎回来?”
“嗄?”霜降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出家尚能还俗,捐了的身子也是能赎回来的吧?因为佛祖希望看到的也是人间喜乐,又怎好为难你呢?”
“姑娘……”霜降忽然语塞。
阮玉笑着拍了拍她的脸。
春分瞬间嫉妒,那是姑娘专属于我的亲昵!
“佛祖尚且不肯为难,你又何苦为难自己?”
“姑娘……”霜降咬住唇,就要掉泪。
阮玉提前把帕子塞过去:“快捂上,别叫春分瞧见,她现在幸福得看不惯别人落泪呢。”
霜降又被她逗得想笑,连忙拿帕子拭眼角。
“你以为你们瞒得紧,我就看不出?”阮玉得意的扬起下巴,又贴近霜降耳边:“什么时候开始的?”
霜降吸了吸鼻子,脸跟眼睛都红红的,不好意思的低了头:“就是那回给他送药。别人都嘲笑他,他一声不吭。给他换药,也没有动静,待人都走了,就对着墙默默流泪……”
“人都走了?你是怎么看到的?”阮玉发问。
霜降脸更红了红,声音小小:“我就在他身后。”
“哦,”阮玉恍然大悟:“千依这小子不简单呐,定是知道你站在他身后所以故意哭给你看!”
“哪有?他不是那样的人!”
霜降话一出口,对上阮玉的狡黠,方觉上当。
顿捂了脸,跺一跺脚,不肯说话了。
原来一向端正持重的霜降也会有手足无措的时候,是不是“神仙姐姐”一旦动了凡心都会变得敏感而迟钝呢?
阮玉有些感叹,便不再逗她:“千依的确不错,凭他的本事将来可能还会升上一升。不过那些或许都是次要的,能踏踏实实过日子才是要紧。而我,也不愿你们嫁个油头粉面的,跟一群女人抢饭吃。”
这点才是最重要的。
“既是如此,待回去,我就跟四爷……”
“不!”霜降放下手,羞赧中带一丝坚决。
“为什么?”
霜降不说话。
“因为立冬?”
霜降的脸渐渐白了。
阮玉叹气,拉起她的手:“无论怎样,立冬都是过去的事了,再说本就没什么,你有什么放不下的?”
霜降摇头:“不是我,是……”
“是千依?”阮玉代她回答。
但见那神色,阮玉便知她的顾虑了。
阮玉任由她扶着,慢慢向前走:“从前有个书生,和未婚妻马上就要结婚了,可是到了那天,未婚妻却嫁给了别人。书生受此打击,一病不起。这时,路过一游方僧人,从怀里摸出一面镜子给书生看。书生看到一片茫茫的大海,一名遇害的女子一丝不挂的躺在海滩上。路过一人,看了看,摇摇头就走了。又路过一人,将衣服脱下,给女尸盖上,也走了。再路过一人,停步挖了个坑,小心翼翼的把尸体埋了。僧人说,那具海滩上女尸是他未婚妻的前世,他是第二个路过的人,曾给过她一件衣服,她今生与他相恋,只为还他一个情。但她最终要用一生一世报答的是最后那个把她掩埋了的人,那人就是她现在的丈夫!”
霜降脚步一顿。
“在这个故事里,我们可以是那个书生,也可能是他的未婚妻,还或许是其他任意一个角色。我们出入在别人的生命里,别人也出入我们的生命,但关键是,我们想成为别人生命中的哪一个。”
夕阳西下,林中渐渐安静。
三人两前一后的慢慢走着,霜降忽然道:“那姑爷是姑娘命中的什么人呢?亦或者姑娘是姑爷的……”
阮玉长睫一颤,停住脚步。
风卷着夏末秋初的寒凉在身边拂过,于这个静寂的林中更显幽冷。
阮玉望着蒙在暗处的一丛矮草,仿佛看到一个穿月白中衣的影子半蹲半跪在旁边,捧着片树叶,回头笑对她:“别急,就快好了。”
垂了眸,默默的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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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庙,便有了人声。
小沙弥向阮玉行礼,阮玉亦回礼。
风卷动屋檐角马,撒下一片零落清音,为这个傍晚平添苍寂。
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经纶世务者,窥谷忘反。
此情此景,顿令阮玉生出一种避世心态,任是何种波动,都在此刻归于平静。
阮玉由春分二人服侍着往禅房而去。
走到一个拐角的时候,她忽然有一瞬间的心神恍惚。
☆、231祸福更替
具体而言,是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飞出去,又飞回来,而那消失的一瞬,整个人仿佛都空了。
她如有所感的转了头……
拐角处,支腿坐着一个破衣烂衫的道士。
这么凉的晚上,他还露胳膊露腿,衣襟亦是大敞,里面的中单颜色十分可疑。可他似乎还嫌不够,手持破羽扇,大模大样的扇着。
一边扇,一边在身上抓痒。
这模样,这姿态,再加上身边那只破碗,若不是脑袋上缺顶僧帽,还要以为他是济公现世呢。
怪了,这是寺院,怎么会有道士?
不过佛祖“慈悲为怀,普度众生”,这道士当也是众生之一吧。
于是只瞥了一眼,便继续向前,可是方才那种恍惚的感觉再次袭来。
当她神思回转,恰见道士的羽扇朝她一扇,而且她还好像看到道士冲她诡谲一笑……
“咦,好奇怪。姑娘你看,这只猫在吃胡萝卜,而那只兔子竟然在吃鱼……”
阮玉望过去。
那道士拿扇柄敲了敲兔子的头:“慢点吃,小心卡到!”
霜降也发出惊异,唯有阮玉,浑身冰凉的任春分二人扶着朝前走,头却往后扭着,也不知在看那两只交换了食性的动物还是那个古怪的道士。
道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一手支头,一手摇着羽扇,哼哼呀呀的仿佛在唱歌。
阮玉听他唱道:“早不早,晚不晚,不是你,就是你。说福不是福,说祸不是祸,时辰一来到,祸福就更替啊……”
春分皱眉:“唱的是什么?这老道该不是有病吧?”
阮玉急忙转回头。
她怎么觉得老道唱的就是她的事?可是什么叫“时辰一到,祸福更替”?他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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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禅房,阮玉有些神不思蜀。
春分便怀疑是被那道士吓到了,气得要去找主持算账,要么就找人做法事给她驱邪。
阮玉让她不要麻烦了,又强打精神表现得正常些,终于骗走了二人,躺到床上。
待隔壁的说话声渐渐停了,又屏息听了一会,方悄无声息的下了床,穿了软底的睡鞋,蹑手蹑脚的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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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溜到拐角,却发现道士不见了,正待惊悚,忽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懒洋洋:“是找贫道么?”
阮玉吓了一跳,差点惊叫,旋即发现,道士正歪在回廊下。
月高高,廊檐洒下大片阴影,道士就窝在那,见她过来,坐起身子,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她,边打量边摇扇子:“嗯,不错,不错,这是最让人满意的一次了。哈哈……”
什么意思?
可是道士根本就没用她严刑逼供,亦无需威逼利诱,直接就招了。
原来她出车祸的那日,是道士一扇子把她从现代社会扇了过来,又恰好送亲队伍路过,如花那只小黑狗就裹在里面,于是他灵机一动……
道士笑得开心,阮玉气得够呛。
他倒是满意了,可知给她跟如花造成了多大的麻烦和伤害?他这随随便便的一扇,究竟改变了什么,他知道吗?居然还好意思笑?
“你……”她手一指,就要发火。
道士摇摇头:“莫生气,莫生气,气倒没人替。”
阮玉几乎要被他气笑了,结果听到这个“替”,便想起那古怪的一句。
“你早前唱的,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意思,女施主不是清楚了吗?”
“我清楚什么?”阮玉要不是惧怕他的“超能力”,真想将他暴揍一顿。
她收回手,敛了神色:“既然如此,就把我送回去吧。”
“送回去?”道士瞪起糊满眼眵的眼睛,来来回回的看她:“回哪?”
阮玉几乎就要暴怒了,难不成你还想让我留在这做你的“满意”作品?
“哦,你是说要回到你来的地方?”道士想明白了,进而嗤的一笑,摇了摇扇子:“得了吧,你愿意待在个小匣匣里?”
什么?
阮玉一个哆嗦,难道那个世界的她已经……
“就算比小匣匣再早一点,也不过是面目全非,哪比得上现在?”
上下打量,摸了摸只有几根胡须的下巴。忽的唇角一抽,再瞧瞧指尖……竟是揪下一根来,顿时心疼得不行。
“你看你,你看你……”道士哆嗦着手指,就好像那根胡子是丧生在阮玉之手:“不过现在也没什么了不起。你不过是个寄居者,时辰到了,自是要把躯壳还给原主,否则……”
神神秘秘的看她:“两个都会死!”
什么?
面对阮玉的惊恐,道士很满意:“当然,若是人家不要这躯壳就另当别论了……”
怎么可能?如花还等着变回阮玉嫁给季桐呢。
“可是我该怎么办?难道……”
难道要我变成如花?
“那就没办法了。”老道继续摇扇子,因为摸胡子太危险:“至少在那里你能多待一阵,反正狗是不会管你要身子的。”
阮玉只觉浑身无力。
在这一瞬,她忽然发现自己有太多的放不下。
春分、霜降、立冬……这是无条件信任她帮助她的人;阮洵,她来到这个时空后第一个给予她温暖和关爱的人,因了他,她拥有了久违的亲情,虽然他们根本没有见过几回,相处多久,可是他,就是她今生的父亲,唯一的亲人。还有……
金玦焱。
是的,她想到他了。可笑的是,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本打算避过,但仍不可避免的想到。
这个人,无论他是好还是坏,无论对她是真心还是假意,无论他们曾有过多少快乐与不美好,都不重要了。过去的一切,都会随着灵魂的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