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嫁到-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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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氏不善言辞,却也郑重道:“我也一样。决不让咸宁受辱。”
老夫人早已老泪纵横。搂着三个儿媳妇泣不成声。
那些伺候夫人们丫鬟婆子都关对面牢房,闻言各个凄然。如孟氏乳娘孙妈妈,大夫人媵嫁丫鬟宝笙等都扬声道:“主子放心,真有那一日,奴婢也随着您去。”
一时间,大牢之中气氛悲壮。
云想容抱膝坐地上。望着这些从前勾心斗角,到了落难时团结一起人们,心中百感交集。
她不怕死。她心疼是云传宜。回头,见云传宜抿着嘴无声哭。她微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云传宜和云博宜立即都走了过来,云想容摸了摸云传宜头,笑道:“宝儿别怕。大家都会没事,这只是做坏打算。”
“真吗?”云传宜睫毛上挂着泪珠。
云想容笑着道:“姐姐几时骗过你?宝儿,你记不记得孟子战国里说了什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云传宜立即乖巧接上:“‘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是啊,书上都这样说,就证明这只是你人生中一次试炼。”
云传宜半信半疑抹掉了眼泪:“是吗?”
“当然是。”云想容安抚微笑。
云传宜这才稍微放下心。
二人对话,引得妇人们又都禁不住啜泣出声。
寒冷冬日里。锦衣玉食惯了女人们现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受欺凌,面临着死亡威胁。饶是再想忍住,也禁不住要崩溃了。
正当这时,走廊里传来一阵错杂脚步声,听来似是有许多人。
女人们止住了哭,屏息望着那方光亮接近,却见狱卒们到了近前,竟是抬着棉被、炭盆、水壶等物过来,先是打开了老夫人那间牢房,将炭盆摆地上,每人分了一条棉被,还将半旧水壶坐点了炭火炭盆上,且牢房里挂了灯笼。
不只是那一间,陆陆续续,几间牢房都布置了起来,下人们棉被不够用,起码也两个人用一张。
众人欣喜不已,也顾不得被子脏污,都围着炭盆烤起火来,好歹他们不会冻死了!
庞宗伦布置好后,让狱卒们都先出去,却并没马上离开云想容牢房,到了云想容跟前满面赔笑道:“云姑娘,小有眼不识泰山,请您大人大量,别计较小人过错。”
云想容一愣才明白他说是打她巴掌事。
老夫人等却是眼睛一亮。
狱卒没道理突然转变,想来是朝廷里传出风头。难道云家要没事了?
云想容狐疑眯起眼也想:好端端突然有了棉被、炭盆和热水,还突然给她赔了不是。
事出异常必有妖。
庞宗伦说话功夫,人们都望着这方。
他瞪圆了眼睛骂道:“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收了你们棉被!”
吓得众人都低下了头。
云想容就可以断定这事确不寻常,狱卒们这样做并不像是为了讨好云家妇人,要讨好好歹也客气一些。先前猜测云家无事念头被她打消了。
她越加疑虑了。
谁知庞宗伦退下功夫,塞给他一张字条,冲着她挤了挤眼才走。
云想容心头剧跳,展开字条速浏览一遍,随即不动声色将字条团成一团藏袖袋里。若无其事裹着被子抱膝坐墙角。
脸埋被子中,眼泪不受控制滑落。
那字条上画了一朵盛开菊花,只写了四个字——莫怕,我。
自他们落难后,他是唯一一个敢雪中送炭人。当然,这不排除沈奕昀能力,可别亲族也未必就没有这个能力。如尉迟家、如邢家。如云然夫家……
但只有他一个人敢这么做。
他此举,等于将自己刑部大牢有暗线实底都交给了她,已是第二次为了她启用暗线。
云想容哪里能不感动?
这个朋友,她交无怨无悔。
她若丧命,自然记得他这个朋友。
若是活下来,就算将来有一日他谋反了,背负天下了,她依然当他是朋友。他将来败了,连累她了,她也会毫无怨言被他连累。
因为为了知己而丧命。死得其所。
有了棉被和炭盆,牢中一餐也改为了三餐,虽然依旧是窝头凉水。与第一日相比已经好太多。女人们都抱着希望数日子,觉得云家就没事了。
然而日子数了一日又一日,到了除夕这一日,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是这些富贵人们第一次牢中过年。除夕夜里,大家都低声哭。
连续八日挨饿受冻。已经有一部分人感冒了风寒。
可病重,是云想容。
韩婆子给她调养身子和治疗心疾药都是不能断。且她病忌讳劳心、刺激,忌讳情绪大起大落。连续八日精神和**上折磨,她终归受不住,除夕夜里发起了高烧。
奈何孟氏和云传宜都不与她关一起,英姿、柳月和柳妈妈也只能干着急。
好邢氏和杨氏都是心疼她。一直她身边照顾,拿了湿帕子给她敷着滚烫额头降温。
她热度却始终没有退下去。
他们吆喝狱卒,狱卒也没法子给他们弄药来。倒是庞宗伦。偷着弄了两次药汤给云想容灌下去,暂时解了她热度,但过一会子又会烧起来。
折腾了到正月初二凌晨,她已经脸色蜡黄,嘴唇干裂。陷入昏迷之中,眼看着人都要扔这里。
孟氏早已经失去了信心。只呆呆望着躺干草上云想容,喃喃道:“卿卿,别怕,你若去,娘也跟你去。”
云传宜则是一叠声叫着:“姐姐。”
其中惨状,让原本有了一丝希望女人们心又一次跌落谷底。
又是“吱嘎”一声,牢门开了,有人走来。不多时,却见狱卒们悉数前来,稀里哗啦解开了牢笼上锁,恭恭敬敬道:
“夫人小姐们,皇上旨意,云家满门忠臣,经查证,罪证皆不属实,济安侯、永昌侯、还有通政大人以及云家爷们儿们都官复原职,查抄云家财务悉数归还云府,由恬王负责清点,将云府恢复原样。夫人小姐们如今没事了,可以回府去了。”
狱卒们都跪下磕头,七嘴八舌道:“请夫人小姐们念这些日小们还算心伺候份儿上,莫见怪。”
如此天大喜讯突然砸了下来,女人们还是云里雾里。老夫人险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你说,官复原职,无罪释放?”
“正是呢。云老夫人吉人天相,断没事。外头已经备好了马车,送各位夫人小姐回府去呢!”
狱卒话音方落,女子们皆欢呼,喜极而泣。虽疑惑到底为何云家竟然无罪,可好歹他们没事了!
孟氏回过神来,忙道:“卿卿还病着,母亲,咱们回去请大夫吧!”
老夫人神色也颇为凝重,颔首,率领着云家女眷们离开了刑部大牢。凌晨天色未亮之前回到了云侯府。
侯府中狼藉已被收拾妥当,物件虽有丢失损坏,摆放位置也不对,但好歹算是恢复原样,被放了回来下人们正忙着打理府中,一切都是井然有序。
车队才刚到门前,云贤、云海、云恒、云敖,就带着云佳宜、云传宜、云芷等人迎了上来。
男人们早已经换了衣裳,梳洗整齐,虽有消瘦憔悴,并无不妥之处。
可见了平日里光鲜亮丽妇人们如今都是蓬头垢面,两厢难免感慨痛苦。
孟氏满脸脏污,蓬头散发,焦急拉着云敖手哭道:“咸宁,救卿卿,她要不好。”
云敖立即到马车旁探看,见云想容双眸紧闭呼吸轻浅,急脸上发白将她抱了下来,吩咐康学文:“请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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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守护
康学文奉命下去,云敖则是抱着云想容飞往府里去。下人们备车慢了些,云敖等不及,索性直接抱她回了灵均阁。
屋里才烧了地龙,这会子二层阁楼也点了银霜炭,温暖让随行而来孟氏、邢氏等人险些落泪。
床上铺着干净被褥,云想容身上脏污裙衫便显得格外刺眼。
云敖站床畔,望着狼狈不堪女儿,又回头看蓬头垢面孟氏,难过咬着牙。他妻儿,竟然要受这种罪。好皇上力挽狂澜,又有闽王帮助,此事以速度平息,否则他妻子,女儿,岂不是都要被充入官妓?
这样侮辱,他会疯。
好没事。
“侯爷,您先去歇着,奴婢预备了热水,先给小姐擦身,也可暖一暖身子。”英姿脸上花猫似,哽咽道:“这些日小姐险些被冻死。”
云敖自然知道刑部大牢里头是怎么一回事,喉结上下滚动,点了点头,拥着孟氏肩膀走了出去。
柳妈妈、柳月和英姿,则是服侍云想容擦身衣,又拿了汤婆子给她暖着被窝。
外间里,云传宜一把抱住了云敖腰部,憋着嘴忍着眼泪道:“爹爹!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原来姐姐没有骗我。”
云敖俯身抱起幼子,心疼用袖子擦他花猫脸,道:“你怎么以为姐姐骗你呢?”
云传宜搂着云敖脖子,小脸贴着他侧脸,哽咽道:“那天,恬世子来抓姐姐走,被姐姐打跑了,祖母就说咱们家女眷,不能给云家抹黑。母亲和大伯母,二伯母他们都说,若是皇上定了他们刑,他们就一同去自。我听了吓坏了,姐姐说大家都会好,还叫我背孟子战国,我虽然背了,可心里都是凉。牢里好可怖,晚上有鬼哭,还不给吃饱饭……”
孩子童声一件件细数所受委屈。引得云明珠、云博宜、孟氏,陶姨娘和素姨娘都潸然落泪。
云敖听闻此言,半晌没有言语。亲了亲云传宜后将他放下,又摸了摸云明珠和云博宜头,道:“你们很坚强,很好。”又望着孟氏,深情道:“为难你了。”
孟氏苦笑着。“为难是卿卿。”看了一眼正抹眼泪云明珠,孟氏面色转冷,严厉道:“明珠随着康妈妈去洗漱吧。没我允准,不得出房门一步。”
云明珠不服气孟氏如此,拉着云敖手撒娇:“爹爹,你看母亲啊!”
“妾身身为三房主母。内宅中事应当当了家吧?”孟氏云敖面前,是第一次如此强势。
云敖深知自己这几个孩子品性,孟氏又素来心软。连孟氏都惹怒了,云明珠必然做了什么过分事。云敖也不想女儿变不成样子,便点了点头。
孟氏笑望着云明珠,道:“明珠既然叫我一声母亲,我也要到母亲职责。好生教导才是,没得将来出了阁叫婆家看了笑话咱们云家。说云家女儿上不得高台盘,可不要见了谁有什么就要动手抢夺。到时岂不都是我过错?康妈妈,你带明珠下去吧。”
牢房里云明珠做事康妈妈亲眼所见,心之七小姐这一次已经动了众怒,连忙拉着云明珠退下了。
云敖见云明珠走了,这才低声问孟氏:“怎么回事?”
孟氏道:“也没什么,不过才关起来就要抢卿卿大氅。我们进去第一夜没有棉被。”
云博宜愧疚道:“七姐抢六姐衣裳,六姐没给,后来晚上天太冷了,六姐就把大氅给我和九弟盖着,还嘱咐我们挤着一些取暖。若不是我盖了六姐大氅,六姐或许不会病了。”
云传宜一听,眼泪也糊了脸:“我也不该盖姐姐大氅。”
云敖知道,牢中之事给孩子们已造成很深阴影,这会子躺床上长女还不知能不能活下去,听她生死攸关之际,能顾着他两个儿子,与他从前想她会伤害云博宜行为刚好相反。
云敖也觉得心生愧疚,叹息着让乳娘带着云博宜和云传宜去洗漱衣,劝孟氏先去洗漱了再来。
孟氏却不想离开灵均阁,只随意洗了头脸,换了件云想容袄子穿。
不多时,御医来了三人,因韩婆子常年伺候云想容脉,了解她体质,此番也奉旨回来,与御医一同斟酌用药。
云府中也乱成了一片,牢狱之中受冻,主子奴才病了大半,请大夫熬药不只是灵均阁,整个云家都弥漫着浓到散不去药味。
云想容高热却仍旧不退。
沈奕昀身着夜行衣,并未蒙面,蹲坐云想容卧房承尘上,焦急望着云想容。
早云想容众人回屋之前,他就已经等了此处。身上带着干粮水囊,打算这里陪着云想容,直到她脱离危险。
他十分自责。若是他能力再大一些,云想容便不必受这样苦。早知如此,他应当不顾一切将她救出,即便是劫狱,也好过她如今生命垂危。
御医们去一层花厅斟酌下药,柳妈妈和柳月也暂且去衣梳洗,屋里只剩下韩婆子和英姿。
韩婆子吩咐英姿取了烈酒,自己轻手轻脚解开云想容雪白中衣褪下,又被中褪掉她裙裥儿只剩贴身亵裤,怕她冷着,拿了锦被盖着她全身,只擦酒时擦到哪一处便露出哪一处,如此反复。
韩婆子担忧道:“小姐遭了这一劫,怕病好了,心脏也三年五载调养不好,往后需静养,千万不能再劳心费神,不能劳力受刺激,好平和度日,否非寿相。”
英姿叹息着道:“小姐命苦,不知将来会如何,这等事也非她能左右。”
“是啊。好好亲事还被退了。”韩婆子叹息着:“往后不知她能得个什么样夫婿,若是那等小肚鸡肠介怀她被退过亲,身子又这样弱,将来可怎么好……”
口中说着,手下动作不停,扶着她翻了个身面朝着床外侧躺,随即坐床沿拿了烈酒擦拭她背部,口中唠叨不停:“也看不得那么远了,如今只求小姐能过了这一关。英姿,再斟半碗酒来。”
韩婆子低头为云想容擦拭,却没立即得到英姿回应,抬头疑惑看她:“英姿?你怎么了?怎么脸这么红,莫不是你也发热了?”
韩婆子起身,自己倒了酒,推着英姿出去:“你且下去,厨下熬了姜汤,你紧忙吃一碗去去寒,若是你也病倒了,谁来伺候小姐?去吧。”
英姿脸红成了虾子,寻了个好角度站床前,说什么都不走:“我等小姐退了热再去。”
她才刚似乎听到异动,四下寻找时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