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老兵之不死传奇-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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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进城的不是二龙山的土匪;而是李子涵龙口独立团的官兵。
国民党第三战区的命令终于还是到了;李子涵接到战区长官部的命令之后;没有片刻耽搁;便赶紧又从部队暂驻地赶到龙口县城;向徐十九转达了长官部的书面命令;面对顾祝同主动递过来的橄榄枝;徐十九也知道他没有拒绝的资格。
徐十九想脱离**、独立抗战这不假;但他也知道;在中国的地面上;无论在敌占区还是国统区;要想完全脱离国民政府的控制;是不现实的;至少蒋委员长和国民政府的大义名份摆在那;既便是**也要服从于大局。
现在;顾祝同肯承认皖南抗日救**;并将之纳入第三战区战斗序列;无疑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徐十九也不可能再奢求更多了;在这前提下;顾祝同将李子涵所率的龙口独立团安插进来;也就是顺理成章的结果了。
高慎行站在徐十九身边;低声道:“老徐;你就不怕喧宾夺主?”
李子涵的独立团虽然只有两个连;区区两百多人;可这两个连的装备、训练却要比十九支队别的部队明显高出一截;现阶段;就牛四根的警备旅、二龙山的土匪还有李双枪的川军残部加一块;也未必能于得过李子涵的独立团。
所以说;高慎行的担心还是有他的道理的。
“喧宾夺主?”徐十九笑了笑;他却不这么认为。
从表面上看;李子涵独立团的加入的确对徐十九于皖南抗日救**的主导地位构成了威胁;一旦李子涵弄清楚了皖南抗日救**的实际兵力;并将之上报第三战区长官部;很难说顾祝同就不会改变主意;命令李子涵强行收编皖南抗日救**。
可反过来看;李子涵的独立团的到来同样帮了徐十九大忙。
有了李子涵独立团的震慑;牛四根警备旅的老兵痞还有二龙山的土匪就再不敢对徐十九的命令阳奉阴违;再虚予蛇委;他们就得考虑一下后果问题了;不管怎么说;李子涵都是徐十九带出来的兵;两个人的交情摆在那里。
当下徐十九用嘴巴呶了呶对面不远处;小声对高慎行说道:“老高;你不觉得龙口独立团到来后;我说的话更管用了么?”
高慎行顺着徐十九示意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看到了牛四根还有站在牛四根身后的贺老六等十几个警备旅的军官;这些警备旅的军官大多神情凝重;不时还小声交谈几句;虽然听不见;高慎行却不难猜测;他们定然在评判独立团的战斗力。
高慎行反应了过来;恍然道:“我说今天上午你让警备旅配合尚文的工作小组进驻言家镇;警备旅竟如此配合;当时我还纳闷来着;警备旅这帮大爷怎么这么好说话了?敢情是因为独立团到来的缘故呀。”
“要不然;你以为是因为啥?”徐十九笑道。
“不过说到言家镇;老徐;是不是再从子涵的独立团调一个排过去?”高慎行不无担忧道;“言忠可不什么善茬;这老家伙走南闯北可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物;言家也颇有几十号护院家丁;单凭警备旅的那个排;我怕镇不住场子呀。”
“怕是用不着;没听尚文说;比这再复杂、更凶险的场面都见过么?”徐十九摆手拒绝了;都说**人很善于群众工作;不管多复杂的局面;不管有多困难;到了他们手里那就不叫困难;阿文还有尚文可不就是这么说的?
徐十九还真想看看这些**人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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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老七是被他的媳妇拖着来到祠堂外的。
夫妻两个过来时;祠堂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但大多数人只是围在外面瞧热闹;真正敢于走进祠堂去询问的;还是不多;这其实也正常;对于这些老实巴交的苦哈哈来说;减租减息这样的好事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从来只听说官府会派人来催缴皇粮;完不了皇粮还会被抓去县城坐班房;又何曾听说过官府还会减租、减息?还有;现在民国已经好几十年了;老百姓都已经习惯了民国;骤然之间冒出来一个抗日民主政府;心理上还需要一个适应期。
言老七伸长脖子往里看;正好遇到从里面走出来的殷尚文。
殷尚文便上前笑着问道:“老乡;你是不是来清算历年田租、利钱的呀?
言老七赶紧摇头;本能地想要往后退缩;却被他媳妇拉住了;在媳妇的眼神压迫下;言老七才硬着头皮上前;殷尚文便将言老七请进了祠堂;先搬过来一条长凳子让言老七坐;言老七却不敢坐;死活非站着。
殷尚文又问言老七向言家历年借贷的银钱、米粮。
言老七一五一十都说了;自有人一笔笔记录在案。
很快计算结果便出来了;殷尚文拿着帐本过来跟言老七说道:“老乡;根据龙口抗日民主政府的政策;言家一共得退还佃租、米粮以及银钱;折合大洋一十四块;我们会对此进行核实;若确实无误;工作组将会负责帮你向言家催讨。”
“你们;你们帮催讨?”言老七吃吃地问道;有些不敢相信。
“对;我们会帮催讨。”殷尚文点点头;说道;“你就回去等结果吧;多少五天;少则三天;就会有结果了;当然;前提是你所提供的帐目要经得起核查。”
“帐目绝对正确;我一笔笔都在心里记着的。”言老七连声道。
“行;那就没啥事了;老乡你先回去等着吧。”殷尚文笑着道。
言老七便萎萎缩缩地退出了祠堂;刚一出来;他媳妇便上前来;问:“老七;咋样?”
言老七脸色有些泛红;低声说道:“说是言家要倒找我一十四块大洋;让我先回家去等着;他们会帮着向言家讨;而且也就是这三五天。”
“这;这;这是真的?”言老七媳妇的声音也开始变得颤抖。
旁边竖起耳朵听着的镇民也是一片哗然;许多已经动了心思的人便纷纷走进了祠堂;原本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过来瞧瞧的;心思也开始变得活泛起来;只要是人;就没有不想过好日子的;不管这政府最后能否兑现;进去试试总是没什么关系。
于是;越来越多的镇民进了祠堂;原本显得空荡的祠堂顿时变拥挤起来。
“嗳;不要挤;老乡们都不要挤。”祠堂里很快响起了殷尚文清朗的声音;“慢慢来;按照顺序一个个过来;总之不把乡亲们的租、息清算完;我们是绝不会离开的;所以大家完全不必着急;慢慢来;嗳;一个个的来。”
不过;也有镇民到现在还在冷眼旁观。
在这批人眼里;言家才是言家镇的天;言老太爷才是言家镇真正的主宰;以往无论是哪一个大帅;还是国民政府;要想治理好言家镇;就绝离不开言家跟言老太爷的帮忙;这个所谓的抗日民主政府;却想造言家的反;那岂不是寿星公吃砒攉;嫌命长了么?
言老太爷虽然已经年纪一大把了;却不是什么好惹的善人;瞧着吧;待会言老太爷就该带着言家的护院家丁赶过来砸场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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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家大院;言老太爷已经生气了。
“这里是言家镇;岂能由得他们胡来?”言忠言老爷子拿手中藤木杖跺了跺地面;竟将铺在地面上的青砖跺得碎裂开来;言七赶紧上前来搀起言老爷子往外走;外面院子里;言家的二十多号护院家丁早已经完成了集合。
第76章打开局面
“言老太爷来了”
“言老太爷来了”
树的影;人的名;言老太爷一到;整个祠堂内外的气氛顿时为之一变。
那些仍在围观的人脸上便不免露出了几分幸灾乐祸之色;人就是这样;不过日子过得多么苦多不易;总是能够找出点乐子来;就现在来说;如果能够看到那些企图挑战言家权威的同村人倒霉;就是他们最大的乐子了。
那些已经进过祠堂的人们;其中就包括言老四;就不免在心里打鼓了。
虽然柱着拐杖;可言老太爷的步伐却异常稳健;甚至不需要言七搀扶;就稳稳地走进了祠堂;正在祠堂里面忙碌的工作组便很快警觉起来;负责保护工作组安全的二十几个警备旅官兵也都端起了枪;拿枪口对准了言老太爷一于人
言老太爷身后的二十多个护院家丁也不甘示弱;同样举起了手中的枪。
双方剑拔弩张;祠堂里的空气骤然变紧张起来;这时候稍有风吹草动;立刻就是乱枪火并的局面。
只有两个人还保持着镇定。
一个当然是言老太爷;这个老头儿可是经历过大风浪的;当然不会被眼面前这小小的场面给吓住;另一个则是殷尚文;殷尚文人虽然年轻;却同样是见过世面的;在泾县开展减租减息工作;殷尚文所在的那支武装工作组甚至跟一个土豪的别动队火并过。
“年轻人;听说你们要搞什么免租免息?”言老太爷目露威棱;瞪着殷尚文问。
虽然没人介绍过;但言老太爷什么眼力?他一下看出来殷尚文是当中的主事者。
“老人家你说错了。”殷尚文望着言老太爷纠正道;“不是免租免息;是减租减息;我们抗日民主政府明确主张;各乡缙绅的正当权益应予保障;但对于超出正当权益的租息;则必须予以削减;还希望言老太爷您;能够支持我们的工作。”
“支持你们的工作?”言老太爷冷然道;“凭什么?”
“老头;我劝你最好识相点;不要试图跟政府顽抗”殷尚文身后的另一个年轻人忍无可忍;站出来想要训丨斥言老太爷;却被殷尚文给压下了。
“政府?”言老太爷哂然道;“你们这个所谓的抗日民主政府是谁封的?经过国民政府的审批了吗?有蒋委员长或者安徽省主席亲笔签发的公函吗?什么都没有;那就是乱党、是土匪;作为言家镇的镇长;我就有权把你们抓起来
“你倒是试试。”殷尚文身后的年轻人忍无可忍;一挥手;身后警备旅的二十多名官兵便纷纷拉动枪栓、推弹上膛。
“年轻人;我劝你说话行事之前最好先考虑清楚后果。”言老太爷没有理会殷尚文身后的年轻人;也没有理会对准自己的六七杆黑洞洞的枪口;只是抖了抖身上的长袍;好整以暇地对殷尚文说道;“你们信不信;只要我一跺脚;你们就别想再活着踏出言家镇”
话说到这份上;谈判基本上算是谈崩了;殷尚文也就不再客气;冷冷地回敬:“我却是不信;言老太爷不妨就跺一个脚;让我瞧瞧。”
言老太爷这下被逼到了墙角;当即回头冲管家言七喝道:“小七;去召集乡党;给这些外地人瞧瞧咱言家镇爷们的威风”
“是”管家言七答应一声;转身去了。
只片刻;祠堂外便响起了“当当当”的钟声。
祠堂外有一颗上百年的老松树;两人高处有一枝横桠;在这枝横桠上悬了口钟;平时只要有什么事;譬如说惩治奸夫淫妇;譬如有土匪前来侵袭;又譬如要召开镇民大会;这口钟就会被敲响;然后整个镇子的男人就会操着家伙蜂拥而至。
钟声敲响;言老太爷便让家丁搬来把椅子;气定神闲坐下了。
殷尚文不甘示弱;也让人搬来了一条长凳;在言老太爷对面坐下。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峙了大约莫十几分钟;祠堂外已是人声鼎沸。
“年轻人。”言老太爷看着殷尚文;脸上露出了一丝胜利者的微笑;说道;“如果你现在肯服个软;认个错;把你们搞的那个什么免租免息的狗屁政策给撤销了;我还是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全须全尾地回县城去。”
殷尚文笑了笑;说道:“言老太爷;我也还是那句话;无论你愿意还是不愿意;抗拒还是不抗拒;减租减息的政策都必须推行;言家历年盘剥全镇父老乡亲的佃租、利钱必须如数退还;如果全镇父老有意赎回典押田产;言家也不得以任何理由进行推诿。”
“狂妄”言老太爷被殷尚文这话气得不轻;饶是他几十年的养气功夫;也不免被气得胡子乱颤;当下起身走出祠堂;准备召集乡党给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一个教训丨免得他们真拿言家镇当是随意出入的地儿。
然而;当言老太爷走出祠堂;却意外地发现;情形似乎不对。
祠堂外人山人海;整个镇子的老少爷们几乎都来了;这没错;所有的老少爷们手里全都操着家伙;这也没错;可问题是;这些老少爷们却没有群情激愤;更没有表现出要把这群外来者碾成齑粉的气势;甚至于……有些冷漠。
没错;就是冷漠;言老太爷从乡党们的眼神里感受到了冷漠
不过;言老太爷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先拿拐杖顿了顿地;准备要说话了;然而让言老太爷感到意外的是;没等他说话;一个声音便已经抢先喊出来:“减租、减息;把历年多缴的田租、息钱还给我们”
言老太爷大怒;举起拐杖便往那人打将过去。
那人劈手夺住;言老太爷使劲挣了挣;竟挣不脱;再定晴看时;夺住他拐杖竟然是平时老实马交、一锤子砸不出半个屁的言老四;可这一回;言老四就跟吃了熊心豹胆似的;也敢当面顶言老太爷了。
“反了;反了”言老太爷顿时给气得浑身发抖。
管家言七一挥手;冲身后的家丁怒吼:“给我抓起来”
两个家丁冲上来;准备抓人;可不等他们冲上前;更多的乡民却已经挺身站出来;手拿着柴刀、扁担、锄头甚至是鸟铳;把言老四护在身后;这些乡民一边跟言家家丁对峙;一边齐声喊:“减租、减息;还我们佃租;还我们利钱
“减租减息;还我们佃租;还我们利钱;还钱”
越来越多的乡民围了过来;现场很快变得群情激愤;只不过;激愤的对象并不是殷尚文和他的工作小组;而是言老太爷;是言家
说到底;言家的权威其实也是建立在暴力基础上的。
这种权力基础其实并不牢固;如果一厢情愿地认为;以宗族乡党为纽带联结起来的权力基础有多牢;那就是对这一种权力架构缺乏足够的认知;当面临外乡、外党的威胁之时;宗族乡党的确会表现出团结的一面;而且凝聚力还颇不小。
但是当问题和矛盾来自内部;并且有外力介入之时;这种机构就很容易土崩瓦解。
几年前;国民政府也曾严打过土豪劣绅;可是没掌握正确的方法;只是一味地企图用外力改变现状;结果就被地方上的土豪劣绅纠集乡党乡民;把国民政府派下去的县长、乡长完全给架空了;到最后;国民政府只能够妥协。
但是;共产党在苏区、陕甘宁边区以及广大抗日根据地所开始的打击土豪劣绅;效果却非常之好;不管是当地很有威望的开明乡绅;还是只知道鱼肉乡里的土豪劣绅;就没一个能够跟共产党相抗衡的。
一句话;共产党打击土豪劣绅;所依仗的并非外力;而是当地乡党乡民的内力
而共产党的利器就是减租减息;这本事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