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老兵之不死传奇-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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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米开外;高慎行再次瞄准了一个日本兵。
“兵各”又一声枪响;高慎行却没有像往常那样默念数字。
“怎么;没打着?小日本成精了还?”徐十九不禁有些纳罕;自打从小日本那里缴获这具瞄准镜后;高慎行这小子的命中率简直妖孽了;四百米内鲜有放空的时候;既便是六百米乃至八百米;命中率也是高得吓人。
现在这个狙击位置可是高慎行精心挑选的;视野开阔;距离不足三百米;而且没有穿堂风的影响;按说不该放空枪啊。
高慎行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拉栓退壳;又推弹上膛。
视野中;又一个日本兵从藏身的岩石后冲出来;大步冲向倒地的日本兵;高慎行右手食指搭扳机上;瞄准镜的十字线随着那个日本兵前移;考虑到距离接近三百米;子弹的飞行需要大约半秒钟的时间;所以至少需要留出两米的提前量。
可高慎行却始终没有留出提前量;瞄准镜上的十字线始终锁定着那个日本兵头部;在心里默数到三;高慎行便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正常情形下;高慎行瞄准日本兵射击;等子弹飞到时必然会落在日本兵身后至少两米开外;可不幸的是;那个日本兵恰恰在这个时候往前迈了一步;又退了一步;便正好撞上了子弹
“噗哧”那日本兵的脑袋一下就被打爆了。
“”高慎行嘴里再次吐出了冷酷的数字;一边拉栓退壳一边接着说道;“小日本想跟我斗心眼;还嫩了。
徐十九却忽然间竖起了耳朵;刚才他似乎听到了一丝细微的异响。
“有人”徐十九侧耳稍稍聆听了片刻;顿时间脸色大变道;“有两股小日本正从左右两翼迂回过来;慎行;咱们得走了”
高慎行喀喀推弹上膛;然后瞄准前方山坳那个被他当做诱饵的日本兵脑袋;极其冷酷地扣下了扳机;然后收起步枪扛在肩上;跟着徐十九几下就顺着山藤爬上了岩缝;两人前脚才刚离开岩缝;两颗手雷便扔上来轰的炸了。
片刻后;尾原重美便来到了徐十九、高慎行藏身的岩缝;又顺着岩缝中垂下的山藤上到了悬崖之上;站在悬崖上回望下面山坳;日军举动尽在眼底;正是一处绝佳的狙击位;尾原重美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确是个好手。
“队长;他们往这边跑了。”一个军曹长从地上找到了对方逃跑留下的蜘丝马迹。
“既然被我发现了;再想逃跑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尾原重美狞笑着点了点头;又竖起右手往前一切;厉声下令道;“追”
这一追一逃;就是整整一天
劳山东南麓;徐十九一屁股坐在地上;剧烈喘息道:“不行;我跑不动了;歇会;我得歇会;得喘口气;呼呼呼
高慎行跟着一屁股坐地上;也喘息道:“我布置的假象恐怕迷惑不了小日本太久;他们很快又会追上来。”
徐十九骂道:“这伙小日本就是属狗的;鼻子贼灵”
高慎行叹道:“幕府山、劳山的地形还是简单了些;我无法布置太过复杂的陷阱;也很难伪装出逼真的假象;对方又有熟悉丛林战的高手;我们摆脱不掉他们那也是正常的;现在的问题是;我已经没子弹了。”
奉命留守赛虹桥断后时;徐十九给高慎行特批了两百发子弹;现在这两百发子弹已经全部打光了;高慎行的毙敌数字最终停留在了“0”上;一个巧合得让人恼火的数字;小日本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追得越发的肆无忌惮了。
徐十九也只剩下勃朗宁手枪里还剩一发子弹。
“现在天还没黑;不能去燕子矶。”徐十九道;“我们往回跑。”
高慎行道:“既便在山上兜到天黑;最终也还是要下山;还是死路一条。”
徐十九道:“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不能坐以待毙;起来;我们这就回去。”
一刻钟后;尾原重美就带着六十几号日本兵出现在了两人休息过的地方。
尽管尾原重美系统地学习地丛林战;也曾经深入岛屿丛林中实地演习过;可他发现要想逮住山中的两个中国兵并没有那么容易;而且对方的狙击手枪法实在太准了;有好几次尾原重美都跟死亡擦肩而过。
一天追逐;中国兵虽然狼狈却毫发未损;日军却损失了十六个精锐老兵。
好消息是;那两个中国兵已弹尽粮绝了;已经好长时间没见他们开枪了。
一个日军军曹长仔细检查了地上的痕迹;向尾原重美报告道:“长官;这两个支那兵又折回到山里了。”
“八嘎牙鲁;继续追”
尾原重美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丛林作战毕竟不同于野地浪战或者城市巷战;尤其是小部队之间的丛林作战;更多的时候都是在丛林之中互相追逐;对此尾原重美早有心理准备;他知道这次进山追剿;双方比拼的除了体力还有双方的意志。
不过尾原重美非常确信;最终的胜利必定属于他。
双方再一次展开了追逐;不过这次的情形跟之前已经截然不同;由于徐十九、高慎行迟迟没有开火;日军越来越确信他们已弹尽粮绝;追的越发肆无忌惮;时间一点点过去;双方的距离也在一点点地拉近。
到最后;尾原重美甚至已可以从空气中嗅出徐十九他们的气味
“哟西。”尾原重美擦了擦额头上淌下的汗水;满脸狰狞地对身后的日本兵吼道;“支那兵就在前面;给我追上去;杀死他们”说罢;尾原重美又通过背步话的通讯兵下令;把一个小队调过来封堵燕子矶。
第71章兄弟
在山里兜转到天黑;徐十九临时决定从劳山南麓突围
徐十九原本打算从燕子矶方向突围;不过他怀疑小日本已经识破他们的计划;并提前在燕子矶方向设置了拦截;徐十九的直觉向来都很敏锐;这次也不例外;尾原重美的确已经在燕子矶布置了一个小队;就正着徐十九他们往里钻呢。
不过劳山南麓是大片的水田;而且是那种烂泥田。
烂泥田其实并不可怕;现在毕竟已经是深冬季节;田里的水早于了;就算还陷脚最多也不过没到脚踝;最可怕的是这些烂泥田里还有烂泥绰;烂泥绰其实就是缩小版沼泽;而且与地下水系连通;天气再冷也是不结冰的。
天道无常;你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噗”高慎行一脚踩空;整个人都陷入了烂泥绰里。
徐十九跑了几步见高慎行没跟上来;急回头看;却看到高慎行已经陷入了烂泥绰。
“大队长;你不要管我了;你快走”高慎行知道陷入烂泥绰之后施救非常的困难;关键是非常耗时间;可现在小日本就在他们身后不远;时间根本不允许徐十九救人;与其两个人都死在这里;还不如死他高慎行一个。
徐十九却毫不犹豫折返回来;开始解自己的绑腿准备施救。
高慎行就急了;厉声大吼道:“大队长你快走;再不走就完了”
高慎行是真急了;小日本已经迫近到了两百米内;如果不是因为是夜间;光线影响了小日本的射击精度;他们两个只怕早被小日本打成筛子。
徐十九却浑不理会高慎行;只是将解下的绑腿扔了过来。
“大队长你快走;你再不走;我就一刀割断自己的脖子”高慎行从步枪上卸下刺刀横在自己脖子上;流着泪哀求;他有过烂泥绰救人的经历;知道要把一个大活人从烂泥绰里拔出来;得费极大的力气;更需要很长的时间。
然而现在;不仅徐十九体力已近乎透支;时间更不允许他救人。
“你闭嘴”徐十九却丝毫不为所动;冷然道;“你若真敢割断自己脖子;老子也就不跑了;索性他娘的跟小日本拼了。”
“大队长;你这又是何必?”高慎行惨然道。
“少他娘的废话;赶紧抓住绑腿;我好把你拽出来。”徐十九没好气地道;“老子还是那句话;我们十九大队从来就没有抛下兄弟独自逃命的孬种”
高慎行泪光隐显;终于伸手抓紧了绑腿;徐十九大吼一声;双腿使劲在水田里蹬出两个深坑;然后以深坑为支撑;奋起全身力气向着一边使劲拉拽;因为太过用力;徐十九的指关节都开始发白;因为太过用力;徐十九眼前更是一阵阵发黑。
在徐十九的努力下;高慎行终于开始一点点地往上升起。
当小日本迫近到五十米内时;高慎行大半个身体已经被拔到了水线以上;高慎行再趁机双肘支地往前奋力爬行;遂即感到两腿一轻;整个人已经脱离了烂泥绰;那边徐十九却已经累到全身虚脱;一屁股就坐到了烂泥田里。
几束手电突然照射过来;紧接着就是连声枪响。
高慎行一个前扑加翻滚;堪堪躲过了小日本射过来的子弹;徐十九却因为虚脱再无力做出战术规避动作;顷刻间连中两弹;一发子弹打在腿上;另一发却打在了右胸口;徐十九当即闷哼一声倒在了血泊之中。
手电光开始剧烈地晃动;显示小日本又在往前追了。
高慎行扑到徐十九跟前;急声道:“大队长;你怎样了?”
“慎行;我中弹了;左腿中了一枪;右边肺叶可能也被伤到了;我不行了;你走吧;把你剩下那两颗手雷给我。”徐十九轻叹了一口气;如果有野战医院;能及时手术;他多半还有救;可现在这个情况;他就必死无疑。
高慎行怒道:“大队长你说什么呢;我绝不会扔下你不管”
“好兄弟;你赶紧走。”徐十九道;“别忘了多杀几个鬼子;给老子报仇”
“大队长;你刚才还说咱们十九大队从来就没有抛下兄弟独自逃命的孬种;现在却又让我抛下你逃命?你这是要让我当孬种么?”高慎行说着便探手抓住徐十九的双臂以及一条腿将他打横背起;一边说道;“我告诉你;绝不”
“慎行;你快放我下来。”徐十九连番受伤;人已经极虚弱;低声说道;“你背着我根本走不快;逞强只能白白送死;你还不能死;你还得杀更多的小日本;替念慈报仇呢;也替我和佳兮报仇;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绝不”高慎行却断然拒绝;大声道;“大队长;我绝不会抛下你”
往前疾走几步;高慎行又大声道:“就算你死了;我也要背着你的尸首逃出去”
“唉;你这是何苦?你这又是何苦?”徐十九的声音逐渐微弱下去;然后就再没有声息了;高慎行心中虽担心;却又不敢停下来检查徐十九的伤势;只能一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一边哽咽着呼唤着;“大队长你别睡;不能睡啊;醒醒;你要撑住……”
天上忽然下起雨来;冰冷的雨水很快就将两人完全淋透;脚下的地面也变得有些滑;高慎行又冷又饿;完全凭着一股意念在支撑;每次他快要坚持不住时;便会默默念上一句;我们是兄弟;我得把你背出去;脚步便立刻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尾原重美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泥泞;几乎将咬关生生咬碎。
尾原重美从来没见过这样顽强的士兵;从幕府山到劳山;从劳山到大凹山;再从大凹山到栖霞山;他都不记得已经追出有多远了;就算没有两百里;也至少有一百多里了吧?却愣是没能追上这两个满身疲惫又浑身带伤的中国兵
尤其让尾原重美不敢相信的是;其中一个中国兵已经受重伤;是靠另一个中国兵在背着前行;已经连续作战不知道多少天;那个中国兵无论是体力还是精力;应该都已经接近透支了吧;可他背着一个人却还能走出这么远;这是怎样的一种顽强?
尾原重美实在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信念在支撑着那个中国兵
尾原重美更加无法想象;如果每一个中国兵都像这两个中国兵一样顽强;那么皇军还有希望打败国军;帝国还有希望征服中国吗?
“长官;那两个支那兵跑进芦苇荡了;追还是不追?”一个日本兵大吼起来。
此时东方天际已经微微放亮;四周景物已经依稀可辩;尾原重美急抬头看时;只见那个中国兵果然背着另一个中国兵步履蹒跚地走进了芦苇荡里;一夜追逐;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追到了三江口;再往前不远就是镇江城了。
尾原重美咬了咬牙;声嘶力竭地道:“追;继续追下去;就是追天天涯海角;也定要给我逮住这两个支那兵。”
殷尚文像往常般起了个大早;驾驶小舢板前往江边打渔。
游击队的生活是相当的清苦;每天除了训练;还得为了生计而奔波;有时候搞不到吃的还得饿肚子;可既便这样;殷尚文也感到无比的充实;因为可以打鬼子;在游击队;他找到了自己的路;也看到了中国打败日本侵略者的希望
跟着殷尚文一起出来打渔的还有十几个游击队员。
最近长江水面可是不太平;时不时的就会有小日本的炮艇沿江巡逻;说是要搜捕渡江逃跑的国军;更多的时候却在大肆滥杀无辜;长江两岸的无辜渔民可是倒了血霉了;游击队也损失了好几个队员;所以现在只能尽量趁清晨大雾弥漫时外出打渔。
几艘小舢板堪堪驶近三江口;前面的芦苇荡里忽然传出一阵异响。
殷尚文如今也是个老兵了;当即从腰间拔出镜面匣子又喀喀打开机头;回头吩咐身后十几个游击队员道:“有情况;准备战斗”
十几个游击队员纷纷抄起各自的武器;大多都是老套筒和土铳;要不就是鬼头刀;甚至还有两个游击队员手里拿着梭标。
不过芦苇荡很快又恢了寂静。
等了片刻;前方还没有动静;殷尚文决定带两个游击队员驾一艘小舢板进去看看;另外十几个队员和六艘小舢板却被他留在了外面;分开茂密的芦苇丛;小舢板逐渐深入到芦苇荡深处;某一刻;殷尚文终于又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呻吟。
“谁?”殷尚文枪口对准前方芦苇丛;低声喝问。
前方却响起了“噗嗵”的落水声;两个游击队员拿竹篙分开浓密的芦苇丛;却看到有两个浑身泥泞的人影脸朝下扑在水荡里;江水荡漾在他们身上;荡起层层泥水;还有血水;也不知道两人是死是活;不过底下那个人身上却分明背着步枪。
“尚文;他们有枪。”一个眼尖的游击队员道;“好像是国军”
话音方落;前方江边上忽然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隐隐还有哇啦哇啦的声音;殷尚文的脸色立刻变了;是日本人
当下吩咐两个游击队员道:“马上救人”
两个游击队员赶紧将小舢板撑过去;又跳下船把那两个国军抬上了船;两个国军都还有气;不过其中一个浑身是血;伤势很重;另一个国军身上倒是没什么致命的伤口;人却昏迷了;看样应该是累晕过去了;嘴里甚至还在不断地喃喃低语。
殷尚文拿耳朵凑近了仔细听;那国军似乎在不停地说着:“大队长;别睡;撑住了;别睡;千万别睡……”
第72章独闯龙潭
两个游击队员救了人;再拿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