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纨绔世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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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来祭奠!
在宗政久寒看来,皇甫宸这样子甚是乖巧,可若宗政久寒有机会看看他此刻寒无比的眼神,就会明白,他的丧父之痛已经深入骨髓,若想剔除,便誓要血流成河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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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做你父王(下)
军帐之中,有一个竖立在地上的铜镜,暗黄色的镜面中,照出了一个形矫健的十九岁男子和瘦弱无依的六岁小男孩。
皇甫宸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他的心口忽然抽紧,又猛地放松,他知道,事已成定局,父皇已经驾崩,而自己也不再是南平国的皇太子,他现在,只是宝辰,只是宝辰……
这么想着,他的眼前一黑,便毫无预兆地栽倒了下去。
宗政久寒皱眉,长臂一捞,将小巧的孩童抱在了怀中,他探了探小家伙的额头,有点发烫。
“何湘,找徐军医来。”宗政久寒吩咐着,一边又将皇甫宸抱到了后面的大上,用被子盖好后,仔细地端详起了这个小人儿来。
良国先帝在六年前驾崩,当时只有十三岁的自己,心中也是难过,可也不像皇甫宸一般,伤痛到昏过去的地步,但转念一想,宗政久寒又觉得,小家伙才六岁,受不住丧父之痛也是应当的。
“这么……喜欢你父皇吗……”
宗政久寒摸着皇甫宸额上的黑发,低低地说出声音来,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样的认识,他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憋闷,好像什么东西被别人抢走了一般,不甘心,不乐意。
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宗政久寒甩了甩头,将这些绪都丢出去,然后抬头说道:“别跪了,给他看看。”
徐谦弯了弯腰,应了声是,然后靠近了皇甫宸,将他的手腕捏住后,沉吟了半响,道:“宝辰的体温偏高,是得了风寒,吃点药修养几天应该就没事了。而从脉象来看,他这风寒,是怒火攻心,又心中悲痛导致的,加上寒气入体,又心思郁结,这才病倒了。”他明明记得,这孩子中午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个下午就这样了呢。
“下去熬药吧。”徐谦走后,宗政久寒又沉吟了半响,对何湘和李毅道:“对外宣布,宗政宝辰是本王的亲生儿子。”
“王爷!”何湘大惊失色,猛地跪在了地上,扬起轻微的尘土,李毅见此,也跪了下来,心中也觉得宗政久寒的这个决定不妥当。
宗政久寒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上瘦弱的孩子,他突然觉得,如果让皇甫宸叫自己父王,那应该会是个不错的事,他很期待……
“王爷!”何湘见宗政久寒压根没理睬自己,不焦急地说道:“王爷,此事万万不妥啊!宝辰乃是成亲王庶子,即使他已经不要这个份了,可潜在危险还在啊!留下这个孩子,已是不妥,更别说,让他成为您的儿子……”
李毅被何湘掐了一把大腿,吃痛闷哼了一声,然后抓抓脑袋,道:“王爷,属下觉得何湘说得对。再说了,宝辰已经六岁了,是记事的年纪了,他不可能忘记自己曾经是成亲王庶子的。而且,王爷您是皇族之人,您把宝辰当义子也就算了,这亲生儿子是要入皇室玉牒的,万万不可啊……”他说完,突然有些佩服自己,这么长一段话,真是难为自己了,晚上回去,可要喝一坛子好酒犒劳自己一下。
“收拾东西回府,本王要带他去看看咱们在平城的家。”宗政久寒明显是没听进去这些劝谏,他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
这里是良国的西南边关处,宗政久寒的军营就在平城的郊外,而作为一个亲王,还是先皇幼子,份尊贵的他在平城自然是有座豪华的府邸的。
何湘和李毅跟了宗政久寒不少年,哪里不知道自家王爷的脾气,无奈之下,也不敢多说什么了,他们应了声,便出去准备了。
皇甫宸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军帐之外只有巡逻兵的脚步声。他闻着满屋子的药味,微微皱了皱眉,倒不是不喜欢,相反,他很喜欢这种味道,而是这药味表明,自己又生病了。
他叹了口气,这破子什么时候才能健朗一点呢,好吧,他不该奢求健朗,应该希望健康就好了。这么想着,他就又叹了口气。
“小小年纪,倒是学人叹气了?”宗政久寒的声音突然在大的对面,倒是将没注意的皇甫宸给吓了一跳,顿时,他又感叹起来,自己这样的体到底还能不能习武。
“寒亲王。”皇甫宸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嘶哑干涩,说出口的声音也极不好听。
宗政久寒起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道:“喝。”
皇甫宸接过去喝了几口,又交还给了他,“谢谢。”他揉了揉太阳,突然觉得这里痛得简直要爆炸了,而且很明显的,他发现自己的体温正在不断地升高!
“以后本王就是你的父王,宝辰可以叫父王。”宗政久寒直接开了口要求,不过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忐忑,不知道这个孩子会不会希望再次拥有一个父亲呢,他觉得自己肯定能比南平皇做的好,毕竟南平皇对他其他的几个儿子都不怎么样,他只对他的三子皇甫宸好。
强撑着不让自己露出难受之色的皇甫宸听到这话,不呆愣了一下,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自己的虚弱和悲伤在宗政久寒眼里,就是不能缺少父的表现吗?而因此,宗政久寒就要做自己的父王?
他倒是不知道,堂堂的冷面战神宗政久寒什么时候这么博和同弱者了。
“寒亲王说笑了,宝辰何德何能,岂敢喊您父王。”皇甫宸冷淡而礼貌地拒绝,额上却是渗出了冷汗来,全像是万只蚂蚁在啃咬一样的痛楚,他实在受不住。
宗政久寒听皇甫宸这样的回答,心中升起了一股子不悦和失落,但见他额上冒汗,这些绪就消散了个干净。他上前将皇甫宸扶住后,忙喊来了徐军医。
“怎么回事?”徐军医来之前,宗政久寒已经给皇甫宸服下了驱寒的汤药,他看怀中的孩子难受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不焦急和心疼起来,这种不太熟悉的感涌上心头,让素来冷的寒亲王都不知所措了。
徐谦看着皇甫宸苍白的脸,全冒出的冷汗,心中大惊,慌忙去查探了一番,抽了口凉气,连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低声道:“王爷,这不是风寒,是天花啊!”
天花?!
宗政久寒轰然站起,低头看向怀中挣扎扭动的孩子,一时间,竟然心疼得无以复加,他立马下了令:“何湘,即刻回府,让府中的人先做好隔离措施。”说完,他就拿起了自己的狐裘盖在了皇甫宸的上。
而当昏昏沉沉的皇甫宸听到自己竟然得了天花的时候,不瞪大了双眸,倒抽了一个气,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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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天花(莫问奴归处)
天花是一种烈的,极易感染他人的重病,且几乎不治。
比岁有病时行,仍发疮头面及,须臾周匝,状如火疮,皆戴白浆,随决随生。这就是天花啊!
这一夜,整个寒亲王府兵荒马乱都不足以形容,大家都知道了寒亲王失散六年的亲生儿子得了天花这种几乎是不治之症的病,一时间,又是恐慌自己会被传染,又是同这个可怜的小少爷。
宗政久寒将皇甫宸放入了王府暖阁以后,徐谦也跟着进去了。面色凝重的寒亲王走出了房门,见何湘和李毅带着王府一众下人跪在了门前,不皱眉低喝道:“怎么,你们是要造反吗?”
“属下不敢!”何湘带头,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下,然后抬起红肿的额头,道:“王爷,天花之症,您是清楚的,您没有得过天花,易被感染。属下恳请王爷为了良国的江山社稷,为了属下等人,回军营去吧。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与徐军医一起,照顾好宝辰!”
何湘自己当然也没有得过天花,但比起宗政久寒,自己这条命又算得了什么呢。他和李毅都是被王爷亲手提拔上来的人,重用之恩,维护之,让他们对宗政久寒有着绝对忠诚的心。
“本王之意已决,无须多言。”宗政久寒的理智告诉自己,他应该听何湘的,但想起那张可怜的,紧紧皱着的小脸,感就压倒了理,他要亲自照顾那个孩子,他有预感,如果自己听了何湘的劝谏,那么他将和那个孩子错过一辈子!
皇甫宸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
他觉得上闷得难受,细细密密的刺痛在上不断地出现,他扭动了一下体,顿时又白了脸,他想起来,昏迷前,听到了徐谦说自己得了天花……
天花!
如此一想,皇甫宸猛地坐起了子,瞪大了眼睛,他翻查了自己一下,把了脉,又看了自己的胳膊,胳膊上已经有了三颗小痘,综合体的这些症状,他也可以肯定,自己的确得了天花……
想到这里,他苦笑了起来,祸不单行,先是父皇驾崩,后是自己得了天花……也罢也罢,死了也好,好去见父皇……
他这样颓废地想着,突然又抬起头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巴掌,他在想什么!他怎么能死了!绝不能死!他还要报仇!即使是死,也要先将那些人碎尸万段才行!父皇的仇,他不能不报!
房门被打开,一群穿着白衣,脸上蒙着白布的侍女走进了房间,她们手里都拿着一个香炉,袅袅的熏香味传入了皇甫宸的鼻孔,他知道,这是用来消毒的熏香。
他半撑着体,扭头看着走进门的男人,看着他那张没有遮蔽的,英俊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酸了眼眶。门外白光之中的他走来,像是笼罩在一片的神光之中,让皇甫宸恍惚以为,这是来接自己去天宫的仙人。
“宝辰醒了?来,喝粥。”宗政久寒走到边,一只大手将呆愣的孩子抱进了怀中,让他靠在自己的膛上,然后拿过了侍女手中的一碗白粥,用勺子盛了一口,递到了小家伙的嘴边。
皇甫宸愣愣地张开嘴,一口含进嘴里,咽了下去。
“我得了天花。”皇甫宸不再吃第二口,只是闷声说道。他以为自己会被扔到荒郊野外,自生自灭,毕竟,这种病太会传染人。
“本王知道,放心,本王不会让你有事的。”宗政久寒拍拍小家伙的小脑袋,温言道。
“你为什么不和她们一样,戴上面罩?”皇甫宸小手指指向了那些侍女,不知为何,声音中竟然有些委屈和喜悦。
“因为生病的是父王的宝辰,所以父王不怕被传染。”宗政久寒低头亲了亲孩子滚烫的额头,然后将一勺子白粥移到了他的嘴边。
皇甫宸乖乖地含住,却没有了下面的动作,也不松开那白瓷的勺子。
两滴豆大的泪珠落在了宗政久寒紫色的袍子上,有些烫,又有些冰凉。
“喝吧,本王说过,做你的父王,便会像南平皇一样,宠着你,疼着你,把你当本王的亲子。”宗政久寒靠近皇甫宸的耳朵,低声说道,许下了一生中,第一个承诺。
皇甫宸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抬起泪眼看着明明只比前世的自己大了两岁的男人,他成熟,睿智,英明果决,并且冷冷面,可为什么,他却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竟是如此的让他温心。
他想,人生病的时候,感也是会变得脆弱的,他想,他有点喜欢这个良国的战神了。不像是兄弟之间的喜,倒真的像是父子之间的欢喜。
靠在男人温暖的怀抱之中时,他竟然觉得,这不是接自己去天宫的仙人,而是来拯救自己的天神。即使知道自己得了天花,皇甫宸的心中却充满了信心,他相信,自己会活下去的。
这一天,皇甫宸上的痘越来越多,脸上尤其集中,手臂上,大腿上,肚子上也不少,皇甫宸奇痒难耐,想要去抓,却总是被宗政久寒给抱住。
夜里的时候,皇甫宸的体温又高了上去,烧得他神志都快不清了。
徐谦看着在生死边缘徘徊的孩童,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继续为皇甫宸施针。而宗政久寒则是沉着脸,紧紧地握着他的小手,这是一双很容易摸到骨头的,瘦弱的小手。
“寒亲王……”皇甫宸觉得自己好像快撑不下去了,他费力地睁开黑眸,抖着苍白的嘴唇,喊道。
“父王在呢。”虽然皇甫宸不愿意叫自己父王,但宗政久寒还是想这样自称,他知道,总有一天,皇甫宸会这样叫自己的。
“我高烧不止,脑中晕眩,意识混沌,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如果,如果我活下来,却烧坏了脑子,还请寒亲王不要手软,杀了我,我不许自己成了一个痴儿!咳咳咳……”皇甫宸费了很大的劲才说了全部的话,中突然吸入空气,使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苍白的小脸因此而染上了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个浅显的道理,皇甫宸自然是明白的,可如果让他活着,却成了痴儿,那他宁愿到黄泉去找自己的父皇!不能为父皇报仇已是不孝,痴傻的他又还有什么念想活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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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大病痊愈
上的孩子一脸的憔悴,黑眸中却满是坚毅的神色,他这是在告诉自己,他宁愿死,也不要成为痴傻之人。
“不许胡说!”宗政久寒这样喝止了他,只是这一声喝中,并不是恼怒,而是对这孩子的心疼。他将皇甫宸抱到怀中,道:“本王不许你死,就算烧坏了脑子,你也是本王的儿子!”
皇甫宸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再也没办法抬起来,他终是放弃了抵抗,闭上了双眼,口中说出了昏迷前的最后几个字:“求你,父王。”
宗政久寒最想听皇甫宸说出的这两个字,却是在这种时候听得,这让他百感交集,抱着皇甫宸的手也僵硬了起来,他低下头,凝视着昏睡下去的男孩的脸,回忆着那一双明亮的黑眸,长叹了一口气。
“徐军医,本王要你治好他。”宗政久寒对徐谦素来以礼相待,这一回,他的口气却很强硬。
这天以前,他只是对皇甫宸有些兴趣罢了,让他做自己的儿子,也不过是有些嫉妒南平皇在他心中的地位罢了。而现在,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这里,因为这个脆弱却坚强的男孩而钝痛着,他不太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但他知道,他想对他好。
“是!”徐谦点了点头,专心看着时间,过了一刻钟便要继续为昏睡中的皇甫宸施针。
老天见怜,得了天花的皇甫宸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恢复了过来,而王府上下也没有人被传染,王府内的消毒工作都做得很好。
只是由于皇甫宸不堪丧父之痛,导致心思郁结,时常低烧不止,如此反复无常,连绵病榻数月之久,待他再能重见天的时候,已是半年有余。
时至盛夏,王府大院里开满了木槿花,粉色的,红色的,争奇斗艳,在明美的骄阳下烈地盛开,散发着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