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三部) 卫风(水遥、卫风无月)-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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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睡,看会儿书。」师傅淡淡的说,眉眼在烛光下几乎流转生辉,像漂亮的珍珠一样。
真是……我偷偷咽口水。怎么说师傅也该是三十开外的人了,可是看他的脸庞,眼睛……那么美丽清雅的他,只像个饱读诗书的少年。
「……」我张了一下嘴,犹豫了下,还是说:「师傅,对不起……」
再让我装若无其事,我真装不下去。
他眉尖微微一动,却说:「没什么。」
叹口气我老老实实蹲下身,下巴搁在他的膝上,「师傅,我不是有意的……你不要生我的气……」
他淡淡的说:「你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下药?」
我马上垂头认错,「药是我下的……这个的确是我不好。」
「只是错在下药?」
我再低头,「后来……更不对。」
他把书轻轻放下,语如纶音:「既然知道错,那么你自己说,该怎么罚你呢?」
我愣了一下。
啊,这是要我作法自毙么?
我试着说:「我……我去拿竹鞭来?」
他正眼也不看我,又捧起书来。
「师傅,我替你斟茶……
「师傅,我帮你捶背……
「师傅,你要不要歇息了?我替你备浴水好不好?
「师傅,要不,你睡着,我跪着……跪到你觉得可以起来我再起来……」
还不行么?
「师傅,给你……」我有气无力。
他看了一眼,眼中寒芒一闪,「这是做什么?」
我托着短剑,「我任你处置,你看我哪儿不顺眼,就把哪块儿割下来好了。」
他不动,我也不动,就这么僵持。
师傅他对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我的膝盖已经开始刺刺的作痛。
师傅一手搭在我手上,声音总算有了些温度:「起来。」
我一手扶着他的腿想站起来,可是跪太久腿麻了,身子一歪,竟然扑到了他身上。
「师傅,师傅……我真不是有意的……」手慌脚乱的要赶紧起来,手乱扶了一把……
扶……
扶……
我扶到了师傅的……
他垂下眼帘看看我的手,又抬起眼来,居然浅浅一笑,「我看你就是有意的。」
我像被火烫到一样急忙缩手,期期艾艾说不上来话。
师傅收敛了笑意,转过头去,还是不理我。
心一横,我直接了当说:「师傅,让我看看你的伤。」就算下一刻会被他杀人灭口我也认了,我的性子急,这样磨来磨去,我都快磨死了还没个明确说法。
要杀要剐,咱干脆的说明白不行么?
他极淡定的点点头,说:「好。」
咦?我是不是幻听了?
师傅他说……好?
接下来的时光像是中邪……啊啊,打的什么破比方……
像是做梦。我让人送进热水来,自己避到外室,师傅在屏风后沐浴。尽管我一千一万个想进屏风里去……不是好色!我没那么色!我又不
是章皇后那个没节操的……我只是想看看师傅他,有没有被我昨晚的莽撞伤到。
水声淅淅沥沥,听的人心里一点一点的发软发热。
师傅……
他其实面冷心热。要是不喜欢我,万万不会让我近他的身……
其实我心里明白,就是……就是有时候会胡思乱想一下……
师傅不是那等迂人,他不喜欢我的话,就算我为他做再多,他也不可能因为愧疚感而对我……对我……像现在一般。
我捧着下巴傻笑,屏风后的水声慢慢变小,然后师傅清声喊:「你过来吧。」
心里发颤,手直哆嗦……师傅他……他……
他让我看伤……
他的伤在……
我……啊,怎么觉得鼻腔这么热热的……大口吸气,想让急促的心跳慢下来。
「药在桌上。」他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泡过热水的关系,听起来有些偏软。
不……不行,没有用,心跳还是一样快,甚至感觉是要越来越快。
师傅姿势慵懒的坐在床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袍子,说不上什么料子,棉袍大概没有这么光滑,而丝袍没有这么柔软。烛光映在他的眼睛上,那两泓深潭似的眼睛上面,有跳跃的火苗。
很奇异的组合,他明明是那么冷冽清淡的一个人,可是却被黄晕的烛光,映得有些微微的金红色,在他的衣衫上肌肤上还有……那美丽的眼睛里面,都有流光熠熠,婉转绰约的一份光。微艳的光弧,一下子就圈住了双眼。
「过来吧。」
我一步一步像踩在棉堆里,飘飘然、悠悠然、不知所以然,站到床前,只会看着他发愣。这张脸孔……明明已经认识了这么久,却还在每一次看到的时候,不能自己的惊艳。「师傅……」
他懒懒伏下身,轻轻指了指床头。那里有一个精致的小匣子,像是漂亮的珠贝,带着珊瑚色……和他的指甲一样的颜色光泽。
我手抖了两下,好不容易才把那个拿起来,打开盖子,有点凉凉的药香,闻不出来是什么做的。屋里很静,香鼎吐烟,红蜡滴泪。
师傅静静的说:「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竟然坐在床前发起呆了,「我……」
「你能隔着衣裳看伤?」他轻笑了一声,笑声像是一枝柔韧鹅毛擦过耳郭,连心里都像被根细丝,密密的勒起来,一抖一抖的吊着。
好像全身的血一下子全冲上脑袋,耳朵里嗡嗡响,眼睛发烫发涨……
呼吸困难。师傅他这是……这是要便宜我,还是要罚我?
伸出去的手抖得像得了疟疾,我狠狠掐了一下掌心,终于将他的衣带拉开。
柔滑的衣料向两旁滑下,我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所有的念头,都被眼前看到的美丽身体抽空,一点都没有剩下。
「你不冷吧?」
我忙说:「就……就好。」
咬一下舌尖,强迫自己把所有的绮思逸想,全从心中割开,手沉稳轻快,轻轻分开他的双腿,对眼前的美景视而不见,指尖蘸了药膏抹上去。
他身体轻轻一震,却保持着柔顺而安静的姿势不动。
我上完药,急急替他将衣裳拉好,飞快缩回手,小声说:「好……好了。」
声音一出口就吓了自己一跳,嘶哑得像是渴了三天没有喝水的人。
心跳的像要鼓破胸口,某个部位开始发热发胀……
「你,你早点睡。我……我出去了。」
「倒杯茶给我。」
我急匆匆的步子一顿,心里叫苦,嘴上只能答应:「好……」
我从壶里斟出茶来,走路如钉桩似的走近,「喝……喝吧。」
他靠着枕,衣衫还是凌乱欲落的模样……突然想到活色生香四个字。
清醒点清醒点,笨蛋,师傅是什么人,能让你这样随便的意淫向往!
可是,可是他这样子,简直……就是章竟说过那个什么,诱人犯罪。
茶杯是细腻的白瓷的,却还显得不如师傅的指尖晶莹光洁。
镇定,镇定……今天可没有中春药,没有借口做冲动之举……
师傅把水杯递还给我,淡粉的唇上沾了些微水光,可口的……让人想扑上去用力咬……把他吃下肚去。喉头上下滑动,一口口水咽的困难无比。
伸手去接水杯……师傅忽然微微一笑,一瞬间像是春风盈盈,拂面而来。
好像哪里一根绷的紧紧的弦,拉伸到了极点,一下子断掉了。
理智这两个字彻底粉碎飞散,连点渣子也没剩下。
接下去就是一片空白。
等我终于恢复点理智,我正伏在师傅身上,重重的吮吻他胸口单薄细致的樱红,他轻轻呻吟如水晶玉石轻击脆响,澄澈醉人,闻之销魂。
「师……」
「叫我,名字……」
我深吸了口气,颤声唤:「远、远生……」
「唔……」他轻轻应了一声,那甜醉的声音恍如天籁。
我分开他修长的双腿,将自己置身其间。
刚才让自己有意去忽略的美景……
指尖颤抖着拨幽寻秘……
他握住我一绺头发,身体轻轻颤抖,似是不胜欢愉。
耐心细致的开拓,就像采珠人的心情。捞起珍贵的珠蚌,精心的寻隙,小心翼翼的撬开秘密,内里柔嫩滑软,紧窒诱人,藏着稀世珍珠。
深深的将自己埋了进去。快感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好像心中有一块空处瞬间被填满,巨大的满足感遍及全身,头向后仰过去,闭紧眼,却有水珠沁出来。
「远生……」
远生远生远生……
这是个已经深深铭刻在心里,永世不能忘的名字。
「远生……」
他温柔的答应,仰起脸来与我接吻。他的口中凉润丝滑,兰舌如糖,我吮住不放……
远生,我爱你。
这世上,我唯一的挚爱。
我的师傅,爱人,生命,我所有的幸福快乐……
「下次……不用再用什么春药……」他脸上绯红如抹了一层胭脂,在我的动作下气息紊乱,「我并不……」
下面的话被一声长长的抽气替代。
「师傅……」不,我说错了,是远生。
「远生,你的意思是……」
他眼中有荡漾的春意和情意,那份真挚我绝对不会漏看。他的唇瓣微微抖着,似是不胜我的目光灼灼,喉间「嘤咛」一声,唇贴上来与我缠绵一处。
似乎要将全副神魂吸去的深吻,身体热的如置熔炉,汗如雨下,滴在他晶莹美丽的身体上。我像除去了所有束缚的野兽,在他身上快速的动作着……
所有的焦虑,猜疑,不安,伤害,苦涩……在这一刻都变成了浓浓的甜蜜。
我已经抱住了自己的幸福。
我的幸福和梦想,全部内容就是三个字。
苏远生。
番外《春药事件》完
番外之《青玉》
青色的美玉质若琉璃,晶莹柔润。
我伏在枕上,轻轻推了一下身边的人,「明宇,这个……我记得已经丢了,你从哪里又找到的?」心里没有问出来的疑问是,当时他走的那般决绝,怎么会又折回来找这块玉?我以为,我,还有这块菱花青玉,都已经是他不要的回忆。
「当然是从那场大雪里捡回来的。」他声音里带着微微的笑意:「不然还能是哪里?」
「我以为……你已经不要了。」
「那是因为当时我要不起。」他声音淡然柔和:「那时我六脉俱断,已经绝无生机,就算你肯跟我走,我也不会答应;更何况这世上没有
人比我更知你,龙成天生死未卜,你心里负疚,也绝不会抛下他不理。」
他……
我只觉得手脚发冷,心里一阵阵的紧缩,「明宇你……你当时为什么不和我说?我、我全然不知道你受伤!」
「我希望你活下去,快活,自在。把你捆在我身边看我死,那有什么意思?」明宇淡淡的说,将我环抱住,「都过去很久了,你别再胡思乱想,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我声音艰涩:「是谁伤了你的?你武功这么好……现在大好了吗?」
「早都好了,圣手秀士出马,焉有治不好的么?」
我心里又酸楚,又苦涩,却也有一缕痛楚的甜蜜。现在明宇是没有事,可是,如果他有事,如果他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不知道的地方已经
伤重死去,而我却一无所觉,自以为是的留在龙成天身旁赎罪……
明宇,明宇,若真是那样,你让我情何以堪,生有何趣?
如果真的那样,如果……
我慢慢咬住拳头,堵住急欲爆炸一样的喘息。
胸口痛得像是要裂开一样,乱哄哄的许多声音在耳边滚过去,一次又一次,一重又一重。
他那样为我,我却一点也不知道。
我什么也不知道,明宇,你什么都不说。
我早该知道,你那么了解我,你知道我心中每一个,纵然最细微的转折和念头,怎么会在那时弃我而去。我却那么蠢,那么蠢,我相信你是因为失望才走……
我竟然相信……你是为了要维持一份完整的情爱,要离开这些纷杂的纠葛,才弃我而去……牙齿陷进肉里,我紧紧堵住自己的口。
「小竟!」明宇转过头来,惊骇的将我的手从我自己口中夺出去,「你疯了!」
「我是疯了……」我失神落魄的说:「我竟然一直以为你离开我,是为了你自己的心,我竟然相信你要去别处寻找幸福,可是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受了那样重的伤,吃了多少苦,我却一点也不知道,不去想你到底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你这笨蛋!」他拿水替我洗掉手背上的血,又急忙洒上伤药,「你怎么这么笨!不疼么?都快咬见骨了。」
「这有什么?你当时受的伤,不是更重更疼吗?这一点……又有什么……明宇,你心真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你连死也不想让我知道,一面也不见我,一直一直把我瞒在鼓里!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一切的真相都埋藏起来,只给我看你想让我看到的,你知道什么对我是最好的么?如果姚先生和你错过,如果他来不及救你,如果……如果你这几年并没有养好伤,如果你真的和我永别,我却还一无所知……」
我手抵住胸口,觉得那里痛的要炸开,「明宇,到了那时,你让我如何活下去?你让我到哪里去找你?你……」
明宇注视着我,长叹一声,将我揽住怀中紧紧抱住,「对不起,小竟……」
「你没有对不起我。」我粗鲁的用袖子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你只是太对不起你自己。」
「小竟……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哭……」他在我鬓边、脸颊上,落下许多细碎的亲吻,柔声叹息:「是我的不是,惹你这样难过。」
我紧紧环抱着他的腰,心里一时悲一时喜,一会儿伤痛难忍,一会儿又充满失而复得的喜悦。
这一切像一场梦。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现在终究是在一起了,可是还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不是一场梦?
越惶恐,越想把这个抓得更紧些。抓得越紧,就越害怕着失去。
明明已经这么幸福了,还在惶恐不安。
相爱,相守,相知……
终于尝到幸福的滋味,却不是想象中那样纯粹的甜蜜了。
太难得,太辛酸。
掌心里的青玉,被体温渐渐熨热,菱花的花纹分明,彷佛被春风吹拂着要绽开一样。
番外《青玉》完
番外之《过年》
「都没事了?」
「还能有什么事?」
明宇把外面雪白的貂皮大氅脱了下来,小陈伶俐的接了过去,转手递给一旁的小侍,再捧上茶来。
「刚从外头进来别上热茶,我不是说过吗?」
「不热。」小陈说:「温的。」
明宇笑笑,也没有接,缓步走过来,手在熏笼上拂过,「今天怎么样?」
我笑笑,「不怎么觉得冷外面雪还下么?」
「还下着。」
我看看他发上,「没见沾到。」
他在我唇角轻吻了一下,直起身来,一边解颈扣一边说:「我没从前面过来,走书阁那边回廊过来的。给你带了两本书消遣,放在外间桌上,你闲时翻翻。」
我笑笑,用欣赏的目光,浏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