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松爪,末将淡疼-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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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祁王没走南门,从北门出宫而去。
叶欢带着一颗失落的心回到神捕司住处。
楚天涯迎上来,对叶欢说道:“叶将军,有客来访。”
叶欢有些诧异,京城里没什么他认识的人,怎么会有人来找他?难道是小路子?
来到大厅,原来访客竟是了尘禅师身边的一个小沙弥,法号悟静(沙和尚失散多年的底迪啊,真不知道师父给他取名时是怎么想的!)。悟静告诉叶欢,了尘禅师得知他升职之事,颇感欣慰。嘱咐他切记戒骄戒躁,谨慎做事,低
调做人,不求功成名就,只求问心无愧。
叶欢知道师父还是在担心自己会给师门丢脸的事,心中苦笑,将师父的训导一一记下。悟静又说,师傅出家前,在京城有一套宅子,虽然不大,倒也清静。叶欢若是没有地方住,可去那里居住。
叶欢见师父如此体贴自己,想起以往跟在师傅身边的日子,心中又是一暖。
悟静交代完了尘禅师的嘱托,便起身告辞。叶欢原本想留他多住一晚,悟静说禅师吩咐不得留宿,事情一了速速返回。叶欢也就不再强留。
悟静走后,叶欢立刻去找诸葛神侯,想告诉他,他有地方住的事情。谁知诸葛神侯并未在神捕司,叶欢只得先将此事告知楚天涯。
楚天涯道:“这是好事。只是那宅子久无人居住,想必有些荒废,需收拾一下方能住人。叶将军若是信得过在下,此事交给在下去办即可。”
叶欢有些不好意思,“怎敢劳烦楚护卫。”
楚天涯道:“举手之劳而已,叶将军不必见外。”
叶欢内心有些惭愧,自己对楚天涯的态度一直不算好,人家非但不往心里去,还热心依旧的帮助自己。做人的差别,高下立见。
当然,这里所说有差别的对象,是指楚天涯和李陵。
叶欢道:“既然不见外,楚兄也莫要一口一个将军,叫我叶欢便可。”
楚天涯笑笑,不置可否。
叶欢突然想起一事,问道:“有一事想向楚护卫请教。”
楚天涯道:“不敢,叶兄请讲。”
叶欢道:“不知司正大人与大理寺侍郎关系如何?”
楚天涯道:“叶兄因何有此一问?”
叶欢道:“我一直想去大理寺牢房探视卢大人。奈何看守说没有贾侍郎的手谕,任何人不得探视卢大人。兄弟我跟贾侍郎没有交情,自然要不来他的手谕。所以才……”
楚天涯沉吟道:“神捕司虽然负责缉捕天下奸匪,但与大理寺并无太多交集,诸葛大人与贾侍郎虽同朝为官,这交情……却并非深厚。”
楚天涯这话说的很含蓄,诸葛神侯与大理寺侍郎贾正非但没交情,简直是互看不顺眼。贾正私底下管诸葛神侯叫老猴子精,诸葛神侯也不是吃干饭的,当着他的面就敢骂他是假正经。
楚天涯顿了顿,又道:“不过我倒知道有一人与贾侍郎交情非比寻常。”
叶欢眼睛一亮,问道:“谁?”
楚天涯道:“祁王殿下。当年先帝在位时,贾正曾因失职之罪险些被削职为民,是祁王在先帝面前说情保下他。贾侍郎从此对祁王
殿下感激涕零,言听计从。”
祁王嘛……
叶欢摸摸下巴,心想这下总算有正当理由到王府里去混个脸熟了。
、计中计(一)
叶欢正想着如何才能令李陵同意帮他,顺便实施他的套近乎计划。神捕司外又有人来找他。
这次竟然是小路子。
叶欢早已将他住在神捕司的事通知小路子,只是他突然深夜来访,想必是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他。
果然,小路子气喘吁吁道:“有了……一枝花的下落了。”
叶欢立刻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问:“在哪儿?”
小路子道:“万春园。他有个姘头,是那里的花魁。这两日,他连着在四更左右潜进万春园,想必是去见那姘头。”
叶欢有些疑惑,“他不是喜欢男人吗?怎么还有个花魁姘头?”
小路子挠挠头,“也许他男女通吃?”
叶欢对一枝花的厌恶更加深了几分,不过转念一想他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关劳资屁事?吩咐道:“带路,去万春园。”
小路子为难道:“就我们两个?”
叶欢道:“抓一枝花,我一人足矣。你只管带路便是。”他自信满满,像是想到什么妙计。
楚天涯从房内出来,见叶欢急匆匆往神捕司大门外走,诧异地问道:“叶兄这么晚还要出去?”
叶欢头也不回道:“有急事。”
楚天涯正要提醒他城里已经宵禁,却连他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叶欢与小路子赶到万春园门外时,刚刚三更天。万春园是京城最大的一家妓院,装修有档次,小姐高品位。来这里的客人自然也都是名流巨贾,高官纨绔。三更天,对普通百姓来说,是睡梦正酣;对于正在园子里里享乐的人们,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叶欢让小路子拿着自己的腰牌去见万春园的老鸨子。老鸨虽然也是吃过见过,对正四品的禁卫将军还是不敢轻易得罪,很快就跟着小路子出来。
小路子将老鸨领至一偏僻所在,老鸨问那位叶将军在何处,叶欢已经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背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老鸨吓得一激灵,回身看到一位年轻将军。按她原先料想,能做到监门卫郎将的官职,不是鬓发皆白的老者,就是脑满肠肥挺着将军肚的不良大叔,没想到居然是个眉清目秀的俊俏后生,心中顿生喜爱,颤抖着一身肥肉就朝叶欢扑了过去。
叶欢先是险些被老鸨一身浓烈的脂粉味熏晕过去,接着便看到一只母大虫张牙舞爪扑面而来,心中一吓,条件反射般一脚飞踹,老鸨惨叫一声,直接飞上了树。
待小路子把可怜的老鸨从树上弄下来,她几乎连路都走不动了。
叶欢冷冷道:“你不是要见我吗?我就是叶欢。”《
br》大人你这话说反了吧?老鸨气若游丝的点头,“奴家见识浅薄,没想到将军大人身手如此了得。”
叶欢点点头,“你对自己的评价很到位,还算有自知之明。”
老鸨欲哭无泪,“我的好将军,咱有事说事,别再动手了,行不?奴家这小身子骨,可经不住将军一拳一脚啊”。
叶欢无语的看了一眼老鸨比自己还壮实的身板,问道:“万春园里有几个花魁?”
老鸨陪笑道:“花魁嘛,自然只有一个了。”
叶欢道:“她今晚上有客人吗?”
老鸨不知道叶欢想干什么,不敢说有,也不敢说没有,“既然是花魁,自然有很多客人争抢……”
叶欢道:“那就劳烦花魁跟她的客人今晚先搬到别的房间。”
老鸨不解,“那她的房间……”
叶欢道:“我住。”
老鸨:……
叶欢最终还是如愿以偿住进花魁的房间。并威胁老鸨不得将此事泄露半分,否则满门抄斩。
老鸨混迹京城娱乐圈多年,什么样的达官贵人没见过,自然也不是吓大的。但叶欢连皇上都搬出来时,老鸨心里就有几分没底了。毕竟她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帽子上九颗南珠,十二颗南珠的,她还没机会见。
叶欢成功吓退老鸨,立刻着手准备一会儿的抓捕计划。
一枝花的武功,他那日在树下已经见识过了,靠正面抓捕单打独斗那是万万没戏的。只能走迂回路线。
而他所谓的迂回路线,便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至于手段,当然是无所不用其极。
叶欢身上藏了一柄匕首,匕首是师父所赠。匕首刀尖所淬麻药是小路子寻得。据说此种麻药药劲极强,只需一点就可以麻倒一头野猪,用来对付一枝花,应该绰绰有余。
房间的蜡烛里被他点了两滴无忧精油,是当年他在应天府做捕头时从一个波斯商人处讹来的。据说此精油散发出来的香味可以令人意志麻痹,行动缓慢。只是数量极其稀少,他身上也只有这么两滴。为了成功捉拿一枝花,他可是下了血本了,想想都觉得肉痛。
等捉到一枝花,一定要让他连本带利给劳资还回来!
如果上述手段还搞不定他,他还有隐藏终极必杀技——石、灰、粉!
此粉一出,例无虚发!
多少黑道成名已久的流氓大哥都折在他这招必杀技上!
叶欢想象着一枝花满脸石灰满地乱爬杀猪般惨叫的场景,心里涌上一种如同坏人做坏事得逞时的残酷快感,不由得奸笑出声。“哈、哈、哈!
”
窗外突然传来猫叫,这是小路子与叶欢约好的示警信号,表示人已经来了。
叶欢吓了一跳,立刻跳上床,拉好沙幔,面朝里半躺在床上。为了装得逼真,叶欢特意换上老鸨的衣服。万春园的姑娘大都身材窈窕,衣服也相当瘦小,以叶欢一八零的个头根本塞不进去,也就体型健硕的老鸨的衣服,他还能勉强套进去。
好在叶欢人长得猿臂蜂腰,躲在纱幔里,再盖上锦被,还真看不出是个男子。
屋外静悄悄的,叶欢的心却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他知道一枝花的轻功很好,内功只怕也在他之上。就算他已经走到门边,凭他的功力只怕也感觉不出来。
叶欢紧紧握住匕首,手心已经沁出冷汗。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叶欢心中讶异,以一枝花的身手,步伐不应该如此沉重。
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推开,有人走进来。
叶欢立刻全神戒备,身体却尽量放松,避免被对方看出破绽。
脚步声在距离床两步的距离停下,来人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听着哗哗的水声,叶欢突然有种想上厕所的冲动,他知道自己紧张过度,暗暗深呼吸。
来人突然嗤笑一声,叶欢一口气还没提上来,就卡在了嗓子眼儿。
这不是一枝花的声音!
那天在树上,他听见一枝花与那北齐奸细的对话,对一枝花的声音印象深刻。而方才这一声嗤笑,明显与那日的声音不同!
叶欢脑中本就绷得紧紧的弦啪的就断了,大脑一片空白,后背的冷汗涔涔而下。
“既然是你约我前来,还故弄什么玄虚?”来人悠悠开口。
他这一开口,叶欢更加确定此人不是一枝花。既然不是一枝花,那他又是谁?为什么来这里?约他的人又是谁?难道是万春园的花魁?还是说这位花魁姑娘今天晚上约的人本来就不是一枝花,而是另有其人?
你妹,你排档期换男人也提前告诉我一声啊!
叶欢抓狂的只想大吼,正想着一会儿是直接把他打晕了大摇大摆走人,还是用威胁老鸨那招来威胁他不把今晚的事说出去。那人又说话了。
“怎么?还生我的气?我既然说过杀刘贲是最后一次,就绝对不会食言。”
平平的话语却如一道惊雷在叶欢耳边炸起。
楚天涯曾经告诉过他,北齐奸细的名字叫刘贲。莫非此人便是毒杀奸细的背后主使?
叶欢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却分不清是因为激动还是兴奋还是恐惧。
那人见
叶欢背朝着他,却始终不说话,心中陡然生疑。站起身,朝床边走来。
叶欢从他的脚步呼吸中已判断出此人虽然会些武功,却非一枝花那样的高手,只要出其不意,想要拿下他,并非没有可能。
叶欢静静听着他的脚步,心越跳越快,呼吸都开始急促。
那人却只走了一步便停了下来。
叶欢此刻心思转得奇快,知道对方可能已经生疑。若要等他走到床边再出手,时机最好。现在他距床边有些距离,贸然出手固然有些风险,但若不出手可能连机会都没了。
他腰部用力,从床上一跃而起,朝来人扑过去。来人果然会些武功,飞快朝旁边一闪,劈头就是一掌。
叶欢拧腰躲过,心道,行啊,小样的有两下子。
左手虚晃一招,右腕一翻,寒光闪现,朝那人的锁骨而去。
那人反应也是极快,快步后退,抄起桌上的茶杯便朝叶欢扔了过来。
叶欢一声冷笑,抬腿一扫,就听刺啦一声。
叶欢骂了句“你妹”,他忘了自己现在穿的是老鸨的裙子,不能高抬腿。
裙子一破,又露出里面那条集飘逸风骚与销魂于一身的大裤衩子。
裤衩兄:我最近的出镜率很高嘛,感谢作者,感谢CCTV,铁岭TV……
那人又是一声嗤笑。充满嘲弄与讥讽意味的笑声令叶欢勃然大怒。他一晃手中匕首朝对方扑了过去,转瞬已刺出两下。匕首锋利的刀刃眼看就要擦上那人英俊的面容。
那人嘴角一弯,露出一个相当不屑的笑容,不退反进,倏地朝叶欢欺身而来,手掌成刀,切向叶欢的手腕。
叶欢一惊,立刻变换招式,奈何对方动作也不慢,手刀切到叶欢的手肘上。
叶欢全身如同被通电一般,一阵麻酥,右手立刻绵软如同面条一般,连匕首都握不住,他紧咬牙关,冒着失手被擒的风险,颤抖着将匕首送到对方身前,刀尖挑破他右肩的衣衫,便再也无力支撑,咣铛一声掉到地上。
然后下一秒钟,叶欢就被那人制住咽喉,按倒在床上。
、计中计(二)
刘琛觉得这次南下,真是不虚此行。虽说刺杀南梁皇帝、挑拨皇帝与祁王的兄弟关系、陷害神捕司,把南梁朝廷搅得一团乱,这些事都很有成就感,但都不如今日之事有趣至极。
刘琛饶有兴致的打量身下这个一身女装,正朝自己呲牙咧嘴,如同被惹毛的狗儿一般的男子,笑吟吟道:“阁下的打扮虽然惊世骇俗,然而细细看来,这身衣衫与阁下却甚是相配。”
叶欢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难看,他紧绷着脸,死死盯着刘琛。希望麻药的药劲能快点发作。那麻药的药效十分强劲,只要沾上皮肉,便会着道。而那匕首的刀刃又极其锋利,削铁如泥。方才自己那一下既然挑破了他的衣衫,想必也碰着了他的肌肤。
刘琛见他不说话,眼中的笑意更深,右手轻轻拂过他的脸颊,“恰好衬出阁下的形容猥琐,卑鄙无耻。”
卧槽!劳资居然被一个男人给调戏了!
叶欢一口老血梗在喉头,真想喷他一脸,破口大骂道,“你妹的!劳资特么从没见过打架专挑麻筋儿的,比卑鄙,劳资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刘琛见对方成功被自己挑起怒意,心中愈加得意。他就是喜欢看到别人狗急跳墙却又无计可施的可悲可笑之态,这简直是他人生的最大乐趣。
他拿起匕首,轻拍叶欢的脸颊,道:“我这个人是相当反对暴力的。只要你不反抗,我不会把你怎么样。说吧,是谁派你来的?”话未说完,匕首便从手中滑落。
刘琛惊愕的发现,他的整只右臂竟然都失去知觉!
叶欢一看刘琛的脸色不对就知道麻药发挥药效了。膝盖猛然顶起,狠狠顶到刘琛的小腹上。
刘琛后背一弓,面上露出痛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