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喊抓鬼-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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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诩,你扰乱治安,强抢民女是实,本府现判你廷杖二十,后交由醉星楼何氏发落!”
张大人果然也不是笨人,你这吃霸王餐的小子,要是打完了关牢里,一是浪费朝廷的粮食,二还得找大夫给你看病,万一你因为屁股的伤烂死在牢里,我还得找人把你埋了,不如打完就把你推给那老鸨算了。
王诩高声道:“谢大人从轻发落……”
对他来说这个结果还是可以接受的,别说是廷杖二十,就是打个两百下屁股,估计王诩也不痛不痒,只要打他的人没有灵能力或者内力就行……
老鸨看着洋洋得意的王诩,恶狠狠地低声道:“等你挨完了板子,给我当三个月的男妓来还债!”
第六卷胜者为王第七章二更时分 起的比鸡早,睡的比鬼晚,累的像条狗,吃的像坨屎。
以上就是王诩对自己目前生活状态的评价了……
虽然老鸨说要让王诩当男妓还债,但其实他干的事情也就是个超低级的跑堂而已,一方面这年头爱玩儿龙阳之好的人毕竟是凤毛麟角,另一方面,就算是做鸭,也不会招王诩这种看上去挺瘦弱的家伙。
因此,王诩就只能依靠自己的劳动来还清那顿霸王餐了。
不过他欠老鸨的债有多少,要多久才能还清,那可就是一笔糊涂账了,按照那何老鸨的逻辑,王诩每天吃她的(剩菜)喝她的(残羹),还要住在她这醉星楼里(柴房),那可都是资源消耗,在产生劳动价值的同时,王诩的负债也在无形中增加,这一来二去,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把那顿霸王餐给还上。
王诩私下里不禁也要感叹:“这老女人比那猫爷还要黑啊……”
正所谓日子苦不能怪父母,运气背不能怨社会。王诩也不想着逃跑,因为他实在是无处可去,就算是这端茶递水、铺床叠被的龟奴,好歹也能供他一口饭吃,于是乎,他还真就随遇而安了。
…………
腊月初八,天寒地冻,大雪纷飞,有人忙着祭祀祖先,有人窝在家里喝腊八粥进补,不过还有那么一群人,喜欢来花街逛逛窑子。
王诩在醉星楼已经待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他发现了一个情况,那就是燕璃一直在暗中监视他,或者说,燕璃其实在监视所有具备监视价值的人,而这种达官显贵,在醉星楼里多如牛毛……
根据王诩初步分析,这个世界中的燕璃应该是某个情报机构的女间谍,而且她隶属的组织和政府是处于对立面的,至于她的任务,很明显,就是在妓院这个十分特殊的场所,收集一些在其他地方收集不到的情报。
基本每天晚上,王诩都能看见这位卖艺不卖身的女侠在屋顶上飞来飞去,人家在房里办事,她就去偷听,甚至是揭瓦偷看……而那些朝廷官员、公子王孙们也着实很贱,在外面不能说的大秘密,到了这妓院里就都会漏出来,炫耀也好,缺乏倾诉对象也罢,总之都被这屋顶上的女特务给听去了。
你要问王诩怎么知道那么多的?很简单,出于好奇,他也干了和燕璃一样的事情……
这一个月里,燕璃不止一次想要杀了王诩灭口,但她却屡屡失手,这小子看似疯疯癫癫,其实比猴还精,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时间久了,她也只能暂时放弃这个打算,毕竟王诩还没做出任何对她不利的举动。
这晚,燕璃依旧来到了醉星楼最高层的望星阁中,每晚这个时候,无论那些附庸风雅、道貌岸然的书生,或是有钱人家的阔佬少爷,都会非常准时地聚集到这里来听那色艺双绝的燕儿姑娘唱上几曲。
但见她轻移莲步自那帘后而来,脸上虽没有半分笑容,可那猫儿般的眼睛却已勾去了所有男人的心。
斜插玉梳云半吐,檀板轻敲,唱彻一曲黄金缕。
听曲的人们好似都痴了,即使燕儿的歌声已是戛然而止,他们却依然呆呆地坐在那里,仿佛还沉醉在刚才的意境之中。好半天以后,才有那么几个书生回过神来,接下来他们自然就是要竭尽其生平所学,对才女大献溢美之辞,只为博得红颜一笑。
可是燕璃不笑,她已经一个月没笑过了,虽然一个月前她也是敷衍假笑而已,但这一个月,她连假笑都笑不出来。
只因为一个人……
王诩此刻正靠在这望星阁角落的一根柱子上打瞌睡,从一个月以前,他每天都会出现在那个位置,燕璃出场以前,他端茶递水,招呼客人,忙的不亦乐乎,等燕璃一出来,非常好,这位就歇上了。
他的这一行为本来也没什么,那些客人们根本不会去留意他,伴奏的小丫鬟也不会注意他,而其他跑堂的龟奴都傻傻地望着那燕儿流口水。
可偏偏燕璃十分在意,这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女人,即使她是在青楼,同样是高贵的、高傲的、不容忽视的。所以,王诩的行为无疑是一种侮辱!
一个月,时间已经够长了,足以把一个人逼到忍无可忍的境地,所以就在这晚,燕璃终于忍不住了。
二更时分,当王诩躺在柴禾上呼呼大睡之时,有人推开了柴房的门。
这个人脚步很轻,无疑是个高手,她渐渐靠近了王诩,就如一个黑夜中的幽灵,连呼吸都没有半点声音。
“我说你烦不烦啊?隔三岔五就来这么一回,我今天就把话说明白了,你是杀不了我的。”王诩还是躺在那里没动,甚至没有睁开眼睛,但听他的语气却不像是在说梦话。
燕璃停下了脚步:“我今晚是有话问你。”
王诩叹了口气,翻身坐了起来:“问。”
“你究竟何人?”
王诩想了想:“这么说吧,我肯定不是你的敌人,你可以放心了吗?”
“一个月前的事,你怎么解释,你又是如何知道我的真名?”
“嗯……吃霸王餐确实是真的,至于后来的事……嗯……其实我是从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在我的家乡,有个朋友也叫燕璃,长得和你很像,我那时是认错人了。”
“你以为这种话我也会信?”
“我希望你能相信,因为这就是事实。”
“好,那姑且当你说的都是事实,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何要故意与我作对?!”
这话王诩可就不明白了:“我哪里跟你作对了……”
燕璃的语气却显得理直气壮:“我每晚在那望星阁唱曲之时,你便在角落打瞌睡,可是在暗讽我的曲声乏味之极,不堪入耳!”
王诩听了这话立刻大笑起来,看他的样子实在是没遇到过这么好笑的事情,“哎呀呀……女人啊……真是傻得可以。”
燕璃还是板着脸:“有什么好笑的?”
“醉星楼上下所有的男人,个个都将你燕儿姑娘视为仙女下凡,你反而觉得他们都如草芥一般,可出现了我这么一个不去正眼瞧你的跑堂,你却又怒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燕璃怒极反笑:“呵……你说的对,我是傻,我根本不该来问你这个,你便是饭桶罢了,不懂欣赏,为了你这么个人而妄自菲薄,却是我的失态了。”她说完转身就走。
“慢着!”王诩却叫住了她:“我不懂欣赏?”他跳下了柴堆,捡了几根碎木头顺手扔进了旁边的火炉里。
屋内渐渐暖和明亮了起来,王诩关上门,重新跳回了他的特等席(柴禾堆)上:“知不知道什么是艺术?艺术就是要雅俗共赏!作为一个表演者,难道你还有挑选观众的权利吗?如果你不能站着征服你的观众,就干脆去躺着征服他们好了,那样会容易得多。”
“你!”燕璃的脸涨得通红,可是无言以对,王诩的流氓逻辑又一次发挥了奇效。
王诩翘起了二郎腿:“我不懂欣赏?那你觉得那些公子哥儿就懂?难道非要我把什么话都得如此明白、如此露骨吗?”
“哼!你这人还会有什么话是说不出口的么?”燕璃这个问题问得很好,答案应该是没有……
王诩语重心长地道:“哎……我举个例子跟你解释一下你就明白了,比方说,你喜欢我……”
“呸!谁喜欢你了?!”
王诩用巴掌一拍自己的额头:“好好好……那比方说,我喜欢你……”
“无耻……”燕璃低声评价道,不过似乎这个假设更能让她接受。
王诩不耐烦道:“你有完没完?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到底还听不听我讲?”
燕璃哼了一声,也不再打断他了。
于是王诩接着道:“比方说,我喜欢你,迫切地想要用你的肉体来熄灭我内心熊熊燃烧的欲火。”
“啪”的一声,王诩就挨了一耳光。
他长叹一声:“好吧……事实上没有迫切到那种地步,姑且用朝思暮想、寝食难安来形容好了……
那么作为一个追求者,我必须要引起你的注意,有什么办法呢?很明显,投其所好就是一条很好的途径,于是乎,我就每晚都来听你唱曲,不管你唱的如何,反正我就是拼命夸你,那些个读书人之乎者也地说上一大堆废话,本质上的潜台词其实是:我是姑娘你的头号粉丝,希望能与你多亲近亲近。”
“粉丝?”
“嗯……家乡话,就是崇拜、爱慕你的人。”
“你的意思是,我唱的如何并不重要,不管我做什么,他们都会说好?”
王诩点头:“没错,那些个家伙,表面上斯斯文文,对你大献殷勤,其实内心无比龌龊,他们的一切伪装只是为了达成其不可告人的最终目的。”
燕璃紧咬着嘴唇:“哼……那你这从不正眼瞧我的跑堂,反而算是个正人君子,心如止水?”
“过奖……”王诩这人当真是大言不惭。
“说了那么多,你的意思无非就是我唱的很差,所以你才懒得去听是吗?”
“非也非也。”王诩十分诚恳地回道:“我的意思是,你燕儿的曲确是不错,但远不及你这人儿招人喜爱。”
燕璃的胸口明显起伏着,她只能通过深呼吸来平复自己的心绪,因为她是个聪明人,她知道眼前这个谁都看不入眼的疯跑堂,说的全部都是事实。
这世上许多事,其实是显而易见的,但接不接受,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两人沉默了很久,还是燕璃再次开口了:“我相信你,你不是我的敌人,或许……我们还可以做个朋友。”
第六卷胜者为王第八章大内密探 自从那晚以后,笑容又回到了燕璃的脸上,解开了一个心结,她也不去在意王诩的表现了。
日子又这么过去了几天,在一个阴雨连绵的午后,老鸨把王诩叫了过去。
“小柳不太舒服,你带她到街对面去看看大夫。”
“你就不怕我跑了?”
“少废话!让你去就去!”
“是……是……”
王诩觉得莫名其妙,难道他看上去就是如此可靠兼之好欺负的人吗?
事实上,老鸨还真是这样想的,因为这一个月来,王诩简直老实到了极点,根本就没有踏出过醉星楼一步,干起活来更能称得上任劳任怨,所以就给人留下了一个相当不错的印象。
其实老鸨不知道,王诩之所以待在这里是因为根本无处可去,他不是想跑出这个青楼,而是想跑出这个世界……
王诩撑起纸伞,背着那小柳姑娘就往街对面那写着“妇科圣手”招牌的医馆行去。
在古代,像小柳这样缠过小脚的青楼女子可以说是非常苦命的,平日里行动就极为不便,接客时,得由龟奴背到客人的房中。平日里还难免染上一些脏病,或是被逼着喝那红花汤堕胎,前者可能危及性命,后者更是会对身心都造成巨大的痛苦,而到了年老色衰之时,不能接客,也无人为其赎身,就只能嫁给龟奴。
王诩确是有些同情这些女子的,虽然在那些嫖客看来,妓女也好,龟奴也罢,没有一种是被他们当做人来看的,但王诩却总是给予这些女子最起码的尊重,因为他懂得,那些自甘堕落的人远比身不由己的人更下贱。
“有人吗?”王诩走进那医馆,却没发现半个人影。
“来了。”一个懒散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王诩一听到那人说话立刻脸色大变,自言自语道:“不会吧……这个声音是……”
猫爷从后堂走了出来,毫无顾忌地在客人面前打着哈欠:“哎……这阴雨天气就是提不起劲儿来呢……是这位姑娘病了吧?你把她放下好了。”
可王诩站在那里动都不动,嘴里还在嘀咕着:“我早该想到了……在妓院对面开妇科诊所,还挂着那么大言不惭的招牌,还能有谁……”
“这位小哥,你听不见我说话?”
“猫爷!你还装什么蒜?快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集体穿越的情况?是不是你又玩什么阴谋?”
猫爷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机警之色,不过他的语气未变:“什么猫爷狗爷的?我就听过兔儿爷,你到底瞧不瞧病?不瞧走人。”
王诩无奈,只好把那小柳姑娘放下,让她跟着猫爷进了内堂。
他在外堂坐立难安,来回踱步,“怎么可能啊?难道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都是不同世界中的同一灵魂?”
大概只过了盏茶功夫,猫爷的声音又一次传来,“外面的小哥,进来吧。”
待王诩走了进去,猫爷递来一张纸:“这是药方,用法用量都写的清楚,按时抓药吃了,几日便好。”
王诩凑近他,虚着眼道:“大夫……你是叫古尘吗?”
“这街上的人都知道我古大夫叫古尘,怎么了?”
“你真不知道猫爷二字的意思?”
猫爷也虚起眼,学着王诩那犀利的眼神回道:“诊金白银一两,拿来。”
王诩整个一自讨没趣,他掏了老鸨给他的银子把钱付了,背起小柳就回了醉星楼。
猫爷紧随其后,把大门给关上了。
他回到房中,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那金牌的正面写着四个字“大内密探”,背面则是“猫爷”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