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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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法还是靠在赌场制造噪音扰乱对方。
最后的一天,是最最关键的,大约是子夜过后,叶汉心灵豁然开朗,练就了破“听骰”的绝招。
话说叶汉僻室修炼“听骰”之后,谭通仍不时来三大骰宝场赌钱。所不同者,谭通似乎不再有以往的运气。无论他出现在哪家赌场,这家赌场必在骰宝台前配置鼓乐、歌女,鼓乐之韵不绝于耳。
谭通的随从自然大叫“安静”,赌场当然置之不理。连去三家赌场都是如此,谭通大为光火,叫嚷要叶汉出面见他。
叶汉的手下狗仔说:“你放心,我汉哥一定会赢你的,十天之后,与你决个高下!”
由于谭通已成澳门名人,知名度很高,常有记者跟踪采访。近几日,谭通“出千”不成,很快成了各报追逐的热点新闻,全澳门都在热切关注此事。
各报对谭通近几日的表现有着五花八门的猜测,有的说,骰宝场置鼓乐歌女,可使谭通的法术失灵;有的说,谭通的法术最怕淫邪之气,那些歌女都是日夜与无数男人淫乐的“破鞋”,有她们在,谭通的法术遇着了克星……
猜测之多,不胜枚举,但都不得要领,拿不出可以让全澳门关心此事的人信服的说法。
最后,还是《澳门日报》派出得力的记者周平,通过说服、收买泰兴公司的头目狗仔,狗仔在征得傅老榕同意之后,透露出内情——原来谭通炼成的是“听骰”神功,叶汉正在僻室修炼破解之法,十日后出来与谭通一决雌雄。
消息一经刊出,当日的《澳门日报》一再加印,全澳门的赌客们奔走相告,风传此事。一时间,赌客们纷纷效尤,练习“听骰”之术,无奈不得要领,寄希望于《澳门日报》,盼着报纸公布炼“听骰”的秘密诀窍。
谭通仍然是新闻的焦点,他的“法术”曝光,他虽然极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
在全澳居民的一片呼声中,谭通向记者坦言击败叶汉用的正是“听骰术”。但这并非“邪术”,不须焚香、设祭台请动鬼神。这一“法术”是经过十数年苦苦修炼而成的硬本事,应该算是正常的“技术”,全无妖气之嫌。
谭通借此机会向泰兴公司提出强烈抗议,用鼓乐之声、靡靡之音扰乱他的听觉,此举有失公理,甚至有卑鄙之嫌。在这一点上,社会呼声偏向谭通,强烈谴责泰兴公司采用不正当手段对付谭通。
傅老榕代表泰兴公司向报界解释,他的骰宝主任叶汉正在潜心练破“听骰”之术,十日后方能出场与谭通较量,为减少公司损失,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谭通闻讯,做出高姿态,声称他暂时不去骰宝场赌钱,专等叶汉出来,如叶汉能胜他,愿将以前所赢款项全部奉还。
十日后谭通与叶汉的再次较量,又成了全澳门关注的焦点。
记者周平采访谭通,问他第二次与叶汉较量有无取胜把握。谭通自信他仍能稳操胜券,他说:“只要那天在公平竞争的前提下双方较量——也就是说,叶汉不用搅乱我听觉的办法,我是有百分之百胜利把握的。”
周平飞快地说:“在舆论和公众的督促下,叶汉自然不敢采用不公平的办法,这一点,我代表全澳门关心此事的大众向你做出保证。现在,公众最感兴趣的是,你凭什么保证自己稳操胜券?”
“我凭自信。”谭通说,“这句话你们可能认为不够具体,但我却坚信这一点。我的依据是:我苦苦修炼十数年才得来的功夫,叶汉不可能在短短的十天里就能练就。”
周平对这答复似乎还比较满意,站起来与谭通握手,表示感谢。
为了把这件事情搞得像样,经泰兴公司和豪兴公司相商,场地仍然选在中央酒店8楼,到场观看者,却只限于社会名流,余者一律拒之门外。
十天时间眨眼就过去了,双方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
越是临近较量日期,傅老榕越是担心、紧张。豪兴公司已经提出,这一次无论谁胜谁负,赢者入主澳门赌坛,败者则自动退出江湖。
傅老榕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报纸上说得很对,人家十数年练成的功夫,叶汉能在十日内练出来吗?
第十天凌晨四点,叶汉眼睛红肿地从房子里出来,心急火燎的傅老榕搓着手迎上来问:“练得怎么样了?”
叶汉点头:“差不多了。”
傅老榕望着高可宁,高可宁说:“可不可以试给我们看看?若不行,主动投降还来得及,免得丢脸。”
叶汉怀中就抱着骰盅和骰子,这十天内一直没有离过手,累了,就抱在怀里歪在椅子上打盹。他向两位老板点点头,表示可以试给他们看。
来到骰宝台上,叶汉把骰盅递了过去。
傅老榕摆手说:“慢,不能用你的,简坤,去赌场取一个骰盅来!”
简坤立即取来一个。
傅老榕接过骰盅,望着叶汉:“准备好了没有?”
叶汉点头。
傅老榕用劲摇了几下,放回骰宝台,三枚骰子在玻璃台板上发出三种不同的响声,叶汉皱了皱眉,随口念道:“一、三、三,七点开小。”
傅老榕掀盅,果然是两个“三点”,一个“一点”。随后又试了多次,亦是每猜必中。
傅老榕满意地在叶汉胸部上打了一捶,赞道:“好小子,真有你的!”
叶汉心底涌起一股畅快,他了解傅老榕的为人,难得这样表扬手下。
这时,高可宁又提出另外一个问题:“叶主任在短短的十日内练就别人花费十几年练成的功夫,当然算是奇迹,只是仅仅‘练就’,并不等于可以破他。到时候,我们是庄家,人家听骰,这——”
傅老榕恍然大悟,睁着眼睛道:“是呀,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叶汉咳嗽一声,一口浓痰吐在干净的地毯上,得意地说:“我当然会破‘听骰’密术,才敢跟谭通较量!”
傅老榕与高可宁互望一眼,脸上绽开了少有的笑容。
“不过,”叶汉一会又说,“我得去大厅熟悉熟悉环境,除了狗仔,谁也不许在场。”
中央酒店八楼赌博大厅早已收拾停当,一切布置仍按前一次安排。叶汉领着狗仔在骰宝台上忙乎一阵,便倒在就近沙发上呼呼大睡起来。
早晨8点,周平率各报社记者首先到场,用相机摄下了叶汉因练“听骰”而疲倦的镜头。他们都在心里打了一个问号:叶汉能在短短的十天内练就那种神术吗?
上午9点,大厅座无虚席,听叶汉在沙发上发出雷动的呼噜声……
9点15分,谭通在十数位保镖的簇拥下进入赌场,见叶汉那副样子,当场发出一串响亮的“哈哈”声。
狗仔慌忙把叶汉推醒。叶汉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云里雾里地被推上骰宝台。
第一铺开始了,全场鸦雀无声,只有挂钟的“嘀哒”声主宰大厅。《澳门日报》首席记者端起相机对准骰宝台。
叶汉打了一串呵欠,摇摇头,总算清醒过来,望了一眼谭通的长胡子,屏住呼吸,上下摇了几次,放盅,骰子在骰宝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谭通聆听毕,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捧了一大把筹码押在“小”上。被特许可以跟着参赌的几名达官要人亦跟着往“小”字上押……
“买定离手又拭开!”叶汉掀盅,唱道:“四、四、六,十四点开大!”
一大堆约十几万元的筹码统归庄家,全场哗然。
此时,谭通仍保持绅士风度,摆着手,示意全场安静。
第二铺开始了。叶汉摇骰,这次谭通集中了全部精神,听出三粒骰子跌落的声音非常低沉,这是“一”或“二”的骰点着台面的响声,也就是说,骰子朝上的一面不是五点就是六点。自认准确无误之后,谭通为报刚才的一箭之仇,咬着牙,把一盆筹码全押在“大”上……
刚才吃过亏的赌客,也怀着捞回本钱的心理,把所有剩余的筹码跟着押在“大”上……
叶汉例行公事地叫道:“有没有再下注的?或要临时改动的?”
全场无声。
“买定离手又拭开。”叶汉唱罢,揭起了骰盅。
这时,骰宝台前的所有眼睛全都最大程度地睁圆,一眨不眨地盯着叶汉的手和骰盅,惟有谭通仍在正襟危坐,傲然地看着别处。
“一、一、二,四点开小。”叶汉唱骰。
骰宝台前一片惨叫。谭通亦沉不住气了,吼道:“静一静!”
全场肃静。
谭通用眼瞪了叶汉一眼,说道:“我怀疑你做了手脚!”
叶汉回敬道:“我不否认你的怀疑,可你总不能红口白牙无端栽赃!”
“我会拿到证据的!”谭通气咻咻道,“请把骰子与骰盅换了!”
狗仔下去搬来一大堆骰盅、骰子,谭通逐个检查,选出一套来,并令邱老六把带来的现款全部换成中央酒店的赌博筹码。
第三铺就在这种双方一触即发的紧张局势下开始了。
这一次有点虚怯的谭通不敢多押,骰宝台周围的人更是杯弓蛇影,心有余悸,骰宝台上只堆了谭通押的1000余筹码。
摇骰开始,谭通全神贯注,明明听出是“大”,掀骰时偏偏是小。这时候,聪明的谭通终于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奸笑。在第四铺开始之前,小声对叶汉说:“叶先生,念你还算一条汉子,谭某人愿放你一马:你能自动投降,我就不当面出你的丑!”
叶汉意识到对方已看出点破绽,脸上的肌肉搐动,但仍不服输道:“谢谭先生美意。古云‘赌博场上无父子’,你我萍水相逢,更何况早有宿怨,受之有愧。请吧,叶某人甘愿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失信!”
谭通咬牙说道:“那好,我就做深山老林两条毒蛇中的一条——不过,这次失势的是你,开铺吧!”
叶汉双眼也充满敌意。
此刻,两人的较量,远远胜过当时谭直的祖先在深山老林中目睹的那两条毒蛇——当时,它们纯粹只是命与命的相搏,牵扯不到任何故事。而如今,谭通与叶汉的赌博,除了本身的你死我活之外,还牵扯到两个大公司的生死存亡,一群人的名誉及日后前程……
叶汉手捧骰,全场寂静,先是挂钟的响声,然后被骰子的碰撞声掩过……三枚骰子跌落时声音悦耳,令人荡气回肠……叶汉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可以下注。
谭通扫视一眼周围的大贾富豪,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说:“这一次,你们大胆跟我往下押好了。叶汉玩的这一套把戏我明白之后一秒钟就可破了!我修炼十几年,对每一种骰点跌落之声可谓了如指掌。刚才几番较量,果然都是相反的声音,由此可见叶汉已经穷途末路,用妖术将骰子跌落声颠倒过来!”
众人愕然,尤其是狗仔更是脸红一阵、白一阵,因为他清楚,叶汉练成破“听骰”之术的正是谭通说的那样。
谭通说毕,把一大盆筹码全部押在“大”上。旁边的巨贾、富人来不及买换筹码,又不愿放弃这“扳本”机会,纷纷把身上的证券、金戒指、派克金笔、纯金打火机等等贵重物品全部押在“大”上。
全场出现了白炽化的局面,无论参赌者或是赌场工作人员,或四处的观众,无一不把心提到喉咙上,关注即将公开的结果……
周平更是忙得团团转,不停地掀动相机快门,抓拍张开嘴、伸长脖子等看热闹的赌客,抓拍嘴角流涎都浑然不觉只盯着骰盅的参赌者,抓拍叶汉表情深邃的面孔,抓拍谭通稳操胜券的镇定和略带嘲弄的调皮……明天,写一篇轰动澳门的新闻,并配以多副精彩的照片……《澳门日报》又将再掀高潮,洛阳纸贵,他周平自然也会跟着风光,名利双收。
叶汉例行公事地重复几句话,右手将盅盖掀开,三枚骰子赫然出现在睽睽目光之下……
第八章鸟尽弓藏
“二、二、五,九点开小。”叶汉尖声唱骰道。
骰宝台惨叫声起。谭通先是目瞪口呆,继而怒目圆睁,高声叫喊:“妖术,妖术,你用的是妖术!”
叶汉说道:“就算我用的是‘妖术’,谭先生为何不当场识破?”
谭通气得面红肉扭,手指叶汉道:“好,你不认账,那么,由我摇骰做庄,你来猜!”
叶汉看了一眼谭通身旁空空的筹码盘,冷冷道:“倘若再次输了,你用什么赔我?”
谭通已输红了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你以为我输不起?我用这颗人头与你赌!大家做证,谭某人若输了,自己把头割下!”
叶汉认真道:“叶某人虽系赌徒,但人性始终未曾泯灭,不会如此狠心,若赢了你,只要求谭先生把须发剃了。”
“好,叶汉说得好!”全场一片欢呼之声。
叶汉从荷官台退下,让位给谭通。谭通认真检查骰盅和骰子,没发现破绽,要求全场肃静。
最后一铺开始了。
谭通宣泄似的摇骰,停下,骰子在跌落时发出“兹兹”的响声,按正常情况,这是一点或二点着地的响声,即向上的一面是六或五,该押大,但这一次相反,必须押“小”。
叶汉在“小”字上押下20余万元筹码……谭通掀骰盅,三枚骰子赫然入目:一、一、五,七点开小……
谭通这一次彻底服了,当狗仔用冰盘端来一把锋利的剪刀,他一手操起,先挽过头发,“咔嚓”一声剪下,再抓起胡子……一大把粗黑的须发被抛在骰宝台上,谭通的泪水也跟着洒了下来……仰头长叹一声,挥泪离开赌场……
“叶汉!”
“叶汉!”
此刻,叶汉并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虚脱般的疲倦。
全场一片呼喊,狗仔、解典等人回过神来,激动地将叶汉向高空抛。
周平端起相机,不停地掀动快门。
傅老榕、高可宁长长地舒了口气,如打了大胜仗的统帅,频频向观众致意。
卢九、何士等人趁机悄悄离去。
全澳门在一阵狂热过后复归平静。不过,这一次的“叶汉热”似乎起到了意外的宣传效果,即爱好赌博——特别是爱好骰宝的人,无形中成倍增加,《澳门日报》依时而起,率先开辟了赌博专栏,并由此赢得了大批读者。
叶汉的名字自然早已家喻户晓,被众多赌徒视为心目中的偶像。
在澳门这块特殊的土地上,一位赌博明星的知名度和影响,是众多诸如影星、歌星永远也无法企及的,叶汉当然地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关于他的身世、经历、爱好,特别是赌博方面的事,都成了“追星族”喜爱打听的问题。《澳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