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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直面内心的恐惧(完整版)-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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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已对此作了说明。

追求永恒是我们的本能之一,不希望失去所爱是我们感情的根源:神就是以这种不受限于时间以及当下的永恒形态,满足了人类的愿望。我们并不十分明了自己的这份思慕之情究竟有多深,但是,一旦我们信赖、习惯的人、事、物骤然改变,或者戛然而止,不再存在,强烈的思慕会立刻涌上心头。人们被消逝的恐惧所袭击,在惊讶中体会到自己有多依赖,原来生命如此短促。

这一章我们要谈的是第三种恐惧的形式:害怕消逝。这种害怕打过来的时候,剧烈到我们难以还击的程度。

让我们描绘一下,当害怕消逝的感觉席卷心头,我们拼死拼活都要追求永恒与安全感时——换句话说,当地心吸引力有所偏倚时,会出现什么情况?



希望一切保持原状

一般而言,他会希望一切保持原状,所有让他联想到消逝的东西都要避免,因此周而复始地寻找一模一样的东西,在人群中重新发现相似的人,甚且重新制造出这样的人物。一丝一毫的变化对他而言都是一种于扰,会令他坐立不安,感到害怕。所以,他试着阻止、拦下或者限制改变,如果可以的话,他将出面干涉并进而反抗。他抗拒新鲜的事物,只要是新的。对他来说就像西西弗斯的苦役,因为生活总是处于湍急的河流之中。一切人、事、物向前行进,“都在流动”,始终有东西产生,然后消逝,不可能停在原地。

这样的尝试究竟看起来如何?意见、经历、观点、规范与习惯应该像铁铸的似的,变成永远有效的原则,无可争议的规矩,“永远的法律”。他对新奇的经验避之唯恐不及,回避不了的时候只好加以曲解,想办法把它扭曲成他熟稔的经验。有意无意之间,这个人会变得不诚实,略过细节,假装自己误解了,要不就激烈地予以拒绝。而他拒绝的理由往往破绽百出,隐约透露出他不够客观,只是试图挽救自己坚持不可动摇的观点。科学史上的例子不胜枚举,争相辩论自己“有理”,其实根本没有意义。

他这般依赖熟悉、习惯的东西,面对新鲜事物时当然就心存偏见。他认为自己应该免于惊喜、不习惯并产生陌生感,不接纳未经检验的东西,唯有如此才不会陷入危险。另一种更大的危险也被躲过了,那就是面临新奇事物时他态度忸怩,所有随之而来的发展——包括他自己的——紧急煞车、被阻挠,有时候甚至被破坏了。



强烈需要安全感

对安全感的需求排山倒海般强烈,是强迫人格者的根本问题,小心、谨慎、长远的目标,对永恒抱持的态度。都与此有关。单从害怕这一层来看,我们可以说他害怕风险、改变与消逝。这有点儿像要学会游泳才肯下水的人——其实一辈子都不下水,这样的行为模式和想法将产生不少麻烦,使自己变得怪里怪气。

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拥有丰富的藏书,但他总是到图书馆借书,不看自己的书,理由是说不定哪一天他会被调到一个没有图书馆的地方——如果他现在就把自己的藏书都阅读完毕,到了那时候如何是好?

他的谨慎与害怕已到了荒唐的程度。

有些人的强迫人格是,有满满一柜子的衣服,穿来穿去却老是那几件旧衣服,因为他想有“存货”;如果非要穿上新衣服不可,他会心疼——宁可让衣服老旧不堪,任由虫子蛀蚀,但一次也不舍得穿。换穿新装意味着时间消逝,穿这些衣物,必然会目睹衣物的结局,结束的东西使他想到消逝,特别让他想到死亡。

每一个人都有这一类的恐惧,也同样怀着永恒与不死的期望,我们都在寻觅永恒的东西,如果重新发现一个曾经被我们丢弃的宝贝时,那种满足是无以复加的。难怪有人喜欢收集东西:无论邮票、钱币或瓷器,潜在的动机都一样,那是一小块永恒不变的保证;但收藏的东西不可能完满,总是有缺失。有人在发明中搜寻长久与永恒,以便延长生命,或许痴心于发明不消耗能量却永远运转的机器;有人视自己的看法与理论乃古今通用,有效期无限长,仿佛超越了时间的限制。墨守成规,不得不改变时会令他觉得很困扰,此时就可以看出此人对永恒的向往。

沿袭传统与害怕改变和消逝是一样的,家庭、社会、政治、科学以及宗教的传统,都趋向教条化、保守主义,成为原则、偏见以及各种形式的狂热与盲从。越是不容转变,人与人之间的包容力就更少。我们从平日熟习、相信、知道的东西中得到一种安全感,一旦有新的观点和发展介人,形成对照比较,发现原来的事物也许失真,或许是个错误,我们因此必须有所改变,这是隐藏在背后的恐惧。一个人的眼界与生存空间越狭小,越是要维持不变的格局,那么他就会担忧,新发展会夺走他的安全感。

越是努力紧抓着旧事物不放,越显现我们害怕消逝与流失;越是抵死反抗新发展,出手时的力量就越见粗暴——看看世代之间的争斗就知道了:中老年人坚守固有的东西,年轻人则拼命抵抗,甚至被逼得走向极端。

恪守传统和价值观当然具有正面意义,我们应该找出原则和方法,唯有如此才能寻获跨越时间藩篱的准则。强迫人格者不是失之太过,就是失之能力不足,或者没有做好接受新方针的准备,所以反抗已经在进行的变革,不愿学习。也不愿修正原有的经验,但新的东西不断在上演。他们全心全意保持事物不变的同时,心中怀着畏惧,害怕变革。他试图让生活规格化,对于所有新的、不熟悉以及使他不安的东西,一概予以峻拒,他强制自己做这一切,最后把自己的人都扭转成强迫人格。

于是,每一种习惯、教条以及狂热主义。背后都潜藏着害怕变革。害怕消逝,最后怕的是死亡。强迫人格者最不能忍受的是别人夺走他的权力,击垮他的意志,不听命于他。他将尽全力驱使一切事物按照他的意思进行,但是生活中总有些不遂愿,就像射飞镖一样,他越是坚持,事情往往越不如所愿:不愿面对既成事实,除非经他本人决定,否则拒绝让某些事情发生。他只会不断强迫自己,最后他必须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事情照样进行,而他的意志消失殆尽。意欲强制定下所有人、事、物规章的人,变成了强迫人格,我们从中观察到他的生命力失去平衡,走向偏狭。

强迫人格者很难接受人生没有绝对的东西,没有不变的原则,也没有一定可以预知结果的事情。他认为所有事物应该通通属于一个系统,看不出任何破绽,并且他必须掌握一切,对自然的变化粗暴以待。尼采曾经说过,意志和系统中藏着虚伪——对极了,因为这表示我们硬生生把生命的丰富多彩简单化了。

人与人相处就会出现类似强迫的行为,我们在有意无意之中,总会要求别人按照我们的意思做,尤其是与伴侣或依赖我们的人及小孩相处时,情况更是明显。前文提过,代沟所造成的冲突,在他们身上特别严重,新的、不习惯的、不寻常的一概拒绝接受,否则就压制,结果只证明了自己的想法荒唐。他们心怀畏惧的反作用力只会激起对方叛变与革命,然而他们却不惜与对方奋战到底,青少年对他们的偏执更是嗤之以鼻。这里面蕴含了一幕人性的悲剧,这个悲剧我们无法避免,但绝非无法解决,只要我们做好接受且了解新事物的准备,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这一类的人怀忧丧志,担心自己稍稍松懈,顷刻间一切将变得不可捉摸,混乱非常。非我族类开启了大门,而他只好让步,或者在缺乏固有的自我以及外来的控制下,任这些新事物随意发展。他们片刻都不得安宁,以为自己一旦开放,内心或外在的压抑,那些没有按照他们意思进行的事物,会存瞬间泛滥成灾——他们很像预知被他们砍死的九头蛇会再长出两个头来的大力士。所以,“第一步”对他们而言很恐怖,一旦踏了出去,无法预知的情况就会倾巢而出。他们也因此希望拥有更多的权力、知识与技巧,好在不期待、无法预知的事情“发生”时有个对策,他们的座右铭是“如果,,就”:如果我这样或那样做,就会如何。他们逐渐变成了“干游的习泳者”,在重重的保护和准备措施之下,不必下水。



犹疑不决

一位病人被请到沙发那儿,放松自己,看看此时此刻有哪些事情浮上心头,他怒气冲冲地说:“说来说去还不就是那些狗屎”——看得出来他很激动,心中压抑颇多,平常不断克制自己。保护自己免于忍受不喜欢的东西,悉心维护他自己发明的事物,是强迫人格者最重要的生活原则。让我们举一些例子:

犹豫、迟疑与怀疑,以便使自己脱离不断向前流的河水,一位强迫人格者写了一封信,信中很犹豫要不要到我这儿接受心理治疗,或者去疗养。

非常谢谢您寄来的信!您的信让我进退维谷,我不知道第一次与您谈话时,有没有告诉您我有很难做出决定的神经官能症?大概稍微提了一下而已。

我刚写了一封信给温泉疗养地,对方给我的答复是好与不好的混合体。也就是说,我必须在7月15日以信件的方式,告诉他们我的决定。在这时,我又收到了您同意我接受心理治疗的通知。从此我摆荡于两难之间,这情况真是讨厌极了。假设我决定去温泉,届时一定已经满额了。要做出决定其实不难:我根本没有足够的旅费到幕尼黑去。我计算着必要的开销,但钱就是不够,所以无法成行。然后我又想到,温泉疗养对我有多重要、多迫切,想象它可以改善我长年的毛病,对我的身体总有益处,并且对我的诸多烦恼有正面的效益。

我在慕尼黑还没有找到下榻之处,去温泉的话大概又——每天搭车(去慕尼黑)会不会很麻烦?这一切绝不能重蹈覆辙。一想到不知道车子驶向何方的茫然,我不由得害怕紧张起来。看起来不会像是战争即将爆发吧!

想必我的犹豫不决让您感到惊讶,不过您是心理分析师!而且您晓得,我就是这副德性,活该如此,正因为下不了决心,至今未婚。现在谈这个为时已晚!这次的旅行大概会有同样的结果。最后我什么都不做。去慕尼黑要花钱,让我害怕,这是事实。难道我们不该先存够了钱,再好整以嘏的上路吗?明年5月及6月的时候,我一定可以办得到。之前我们公司发两次半薪,现在已恢复常态了。

我想就去温泉好了,虽然我想去慕尼黑想得要命,但又想筹到经济好转,无忧无虑时再说吧!如果他们现在通知我,订位不能保留太久,那么我也许决定去慕尼黑。为了这可能会发生的状况,我很想知道是否可以付9月15目的咨询费用,另外,8月7日以及9月7目能不能接受您的心理治疗?

这件事可真麻烦…·此时此刻我写这封信,心想一定要尽快作心理分析,但是,事情很难改变。

又及:我下不了决定,做决定让我觉得痛苦,看看温泉是否还有空位,我也想知道,9月7日时您是否看诊,而我能否9月15日才付钱?或许我会拍一封电报。(他果真拍了电报,决定作心理分析。)

从这封信可以想象,犹豫不决、无法作决定有多么折磨人,作重大决定又比日常琐事来得麻烦。我们也看得出来,这样的人在决定某事的时候,一转眼就被外在的小事给转移了方向——数着夹克上有几个扣子就让他分了心,不然他就掷骰子决定等等。待会儿我们再讨论不愿自行负责所引发的恐惧。



用理智和冷静保护自己

再举一个说明强迫人格者无法自由自在生活的例子,一位病人在治疗时叙述了一个梦境,然后接着说:

解析梦境到底有没有意义呢?所有的事情还不都是比较出来的,我们可以添加素材,或读出其中蕴涵的意思——谁说我当下的想法是正确的?也许我在叙述一个梦境时作了若干更动,也有可能我根本记不清楚了?这难道不可疑吗?梦就像泡沫一样,研究起来缺乏科学根据,弗洛伊德与荣格所写与梦相关的论文彼此南辕北辙,解析起来也各说各话。显而易见其中没啥好加以研究的。当下浮上心头的想法转瞬即逝,以后又会有什么浮上我的心头……筒直没办法控制嘛……只会让人里加莫名其妙…·何况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不难看出,他保护自己,用理智、冷静把自己与经验分开,他不想与那些经验有关联,他害怕自己失控——作治疗时当然不是要用科学的方法来探讨梦境,自由自在地随想即可。有些人会认为,这位病人对解析梦境所抱持的怀疑态度不无道理——不容忽略的是,病人其实借此回避,而且他的怀疑并不仅限于做梦——所有让他“不安”的事情他都怕,都会极力避免。

许多强迫人格者会基于保护自己之类的理由,把自己隐藏起来,有一个笑话很贴切:有一个人来到天堂,他看到两扇门上不同的文字,

“通往天堂之门”及“通往关于天堂讲座之门”——他选择走第二扇门。

被我们压抑的东西必定会浮出水面,这是我们的心性。内心的压力上升,强迫人格者需要更多的时间与力气,把压抑的情感视为一样东西,于是形成恶性循环;只有当他也接纳压抑的情感的“另一面”,与之辩论,才算解决了问题。唯有如此,他才能将回避的、惧怕的东西内化,或许怀着三分惊讶经历这一切,甚至在其中得到助力,才能对别人说那些梦全都“没有意义”。

一位“像铁一般坚定”的人有这样的想法,会是多么狭隘、固执叉缺乏包容力,如果他把这一类的绝对与条件强加到生活上的话,生活有多枯燥。过这种生活的人只明白一点,那就是他希望所做所为都“正确无误”

(就像那位一定要找出“正确”想法的病人一样,徒然把自由随想弄拧了),但他不知道隐藏于背后的是因为他害怕风险。

所有的事情都得依照原则进行,再灵活的规范也会变得死板,甚至变得无可救药的僵化,譬如由节俭变成了吝啬,从择善固执变成了不可理喻、专制残暴。生活圆满与否,单靠这些僵硬的规则是不够的,所以他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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