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春秋-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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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封心想这蜀将定是力大无穷,便道:“月儿,这两人恐怕稍厉害些,这壮的归我,瘦的归你。”
楚月儿笑道:“还是两个都归我好了。”她抢在伍封之前,先向那那蜀将迎上去,那蜀将大喝一声,铜钉大殳恶狠狠向楚月儿当头砸下。
楚月儿见他的身手果然比先前的蜀将厉害,一矛向殳尖上挑去。这蜀将不知道楚月儿是女子,见她美貌白净,心忖这小白脸怎敌得过自己的神力,定是一殳下去,连人带马也要砸倒。
梦王姬等在城上瞧见楚月儿居然与蜀将以硬碰硬,暗暗耽心。
那蜀将一殳劈下,被楚月儿的矛尖点处,顿觉手臂微震,殳上的力道侧过了一边,大惊失色,想不到眼前这人不仅力气不弱于自己,用矛之法更是极为巧妙,能将自己奋力一劈轻松化解。
伍封本来有些耽心,见楚月儿这一戟极妙,力气也不弱,赞道:“月儿,好!”索性按戟在一旁观战。
楚月儿矛尖顺着蜀将的殳身划下去,正值此时,那巴将一殳向楚月儿身侧刺下来,楚月儿似乎毫无所觉,矛尖向那蜀将腕上点下去,她的矛法奇快,蜀将来不及回殳相格,只好以矛杆封挡。
鲍兴等人见那巴将的殳正向楚月儿刺下,而楚月儿似乎并未见到,大惊失色,鲍兴大叫道:“小夫人,小……”,这时,楚月儿矛尾微微上翘,那巴将的一殳正好刺在她的矛尾上。虽然楚月儿手中的铜矛只有笔管粗细,但她的方位巧妙,那巴将的殳尖正正当当刺在其矛尾上,这一刺之力,加上楚月儿自身的气力,这一矛点在蜀将殳身上时,便见火星四溅,蜀将只觉殳上巨力传来,拿殳不住,“当”的一声,殳落地上。
楚月儿微微一笑,矛尾轻摆,让过巴将的殳尖,在马背上侧身,巴将那一条殳便从着胁下让了过去,楚月儿长矛横弹,笔管矛忽弯又直,如鞭一般抽在巴将的背上,便听“噗”的一声,巴将口中吐血,栽下马背。
此时蜀将兵器已失,趁楚月儿对付蜀将时,拨马相逃,楚月儿左臂轻挥,一道黄灿灿的光由袖中射出,正是藏在袖中的龙爪,爪尖抓在蜀将肩上,被楚月儿一拉,巴将马往前奔,爪却往后拉,立时从马股上倒栽下来。
楚月儿这几招如电光石火一般,方位拿捏极妙,用力也恰当,鲍兴等人齐声喝采。伍封看在眼里也大觉意外,想不到楚月儿的矛法竟然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比起在中山时更有精进,比自己进步得快速多了。
楚月儿拨过马头,弯腰提起那受伤的巴将,一骑马向本阵跑回来,那蜀将还来不及坐起身,便被龙爪拖着,一路由场上拖过去。商壶本想帮手擒将,却不及楚月儿手快,只好在车后等着。
步卒上前将巴蜀二将按倒捆绑,此时那一众巴将、蜀将一窝蜂般冲上来要救人,伍封拍马挥戟向人群迎上去,只见一人一戟在人群中如黑光划过,敌将纷纷落马,伍封战马打一个圈,又回冲了一次,将敌将杀散。地上十余敌将或躺或坐,此时双方士卒都抢上来,不过铁勇与倭人勇士随伍封挡在敌人步卒之前,敌人步卒丝毫不能上前。眼睁睁看着商壶领着步卒将己方的人按倒生擒,无能为力。
伍封忽见敌寨大开,三队秦人车兵由三个寨口猛冲出来,速度奇快,看来是一早就准备好了来突击的。
伍封见敌势甚大,来速也快,挥手让勇士急退到城边,他们离城有五六百步,等到城边时,秦人的车队离他们只有五十余步。如果伍封这五千多人尽数入城,必定来不及退尽便会被秦军赶到城门之下,如果关下城门,这五千多人怎也敌不过敌人的数万大军。
眼见敌军突击甚快,商壶与那些步卒回跑之速自然不及敌人车兵之快,眼见要被敌军追上,伍封丝毫未乱,勒马站在城下,铁戟高举,喝道:“放箭!”此时城头上忽然冒出无数弓箭手,向秦军乱箭齐发,箭如雨下,无穷无尽似的,秦军纷纷落车跌倒。
伍封瞥见那甘成正在人群中约束士卒,哈哈大笑道:“老甘,你这突击好像不怎么有效吧?”
趁敌军乱时,商壶和步卒已经安然退回,伍封与众军等入了城,关上城门,甘成见再留城下,唯有挨箭的份儿,长叹一声,迎军退回寨中。
姬介哈哈大笑迎上来,道:“原来龙伯早料到秦人会从营寨突击,才叫小侄预先准备了一万人当弓箭手!”
伍封笑道:“兵法中本就有突击一法,那是以快打快,出奇不意之策。此战本是秦国的事,巴蜀之人怎会代替秦人出战,拼着自己二国损兵?定是有秦人配合,这两侧均是旷野,无法埋伏,只有由寨中突击了。巴蜀之人来搦战,居然离城七八百步远,自然是为了方便营寨中秦人突击,不过也因此露出破绽来。”
梦王姬笑道:“龙伯、月儿和贵府勇士大显神威,生擒敌将二十余人,小兴儿和老商甚是勇猛,还杀了三将,梦梦真是佩服得紧。”
伍封笑道:“月儿立了大功,不过这两战都是蛮战,虽然大挫敌军士气,可对敌军杀伤毕竟不算太大。”
楚月儿道:“这一次,荀昌对那甘成便不会心服了吧?”
伍封摇头道:“这还不够,荀昌会以为这是将不够勇之故,他仗着兵多,不会服气,仍然会重用甘成。斗将他们是不成的了,以甘成之才,定会与我斗士卒。”
姬介问道:“如何斗士卒呢?”
伍封道:“无非是双方各自摆阵,当场冲决而已。此地平旷,也只有这法子能收服秦人。”
梦王姬皱眉道:“敌众我寡,斗士卒我们只怕要吃亏。”
伍封笑道:“不怕,下次我就让他见见中原的阵法,他士卒虽多,我让他不能尽数用上。”
赢利在一旁施礼道:“龙伯与月公主宅心仁厚,手下留情,在下不胜感谢。”
楚月儿道:“今日生擒的是巴蜀两国之将,不是秦将,世子又何必谢?”
伍封笑道:“月儿,世子是怕我们下次杀秦人太多,先这么说,预先打个底子,不过阵势发动,后果难料,我们尽量少杀人便是了。是了,明日秦人搦战,我们便坚守不出,三天之后再与他们决战,憋得他们心急火燎时,我们的阵势便有更好用了。”
晚间时,梦王姬来找伍封,伍封大喜,心想这两晚说话,今日自己还未及找她,她自己便来了。
谁知道梦王姬道:“龙伯,上午月儿擒的那两人大有来头,一个是巴王子,一个是蜀王,是巴蜀二军之帅。梦梦与他们谈了几句,原来巴蜀二国前来助秦,各有所图,并非一心一意相助智夫人。”
伍封心中微感失望,心道:“原来你因公事而来。”顺嘴问道:“原来王姬懂得巴蜀言语。”
梦王姬笑道:“巴蜀和秦地的言语我只是略懂一点,好在这蜀王和巴王子又懂得秦语,再加上归顺的公子萧和公孙责帮口,故而能说上话。”
伍封惊道:“原来王姬还有这本事,我正拟派多几个人向老商学各国言语口音,不过这家伙有些混帐,只怕教不好。”
梦王姬愕然道:“你想派人学各地口音言语?”
伍封道:“想是这么想,总觉得日后或有用。不过老商善各国言语,故我并不甚急。除胡语外,老商懂的是方言,若能像王姬这样懂当些异族言语便好了。”
梦王姬眼露赞许之色,道:“龙伯果然了不起,看来你这几年能纵横列国,处处顺遂,绝非单以武力为之,我以前可想错了。”
伍封愕然道:“派人学各口音言语只是件小事,况且还没派人出去,哪用得上王姬这么赞许。”
梦王姬叹道:“由小可以知大,你由常人不经意处着手,预先作了有各种准备,到日后用时便能大见成功了。”
伍封道:“王姬懂得多少国的言语?”
梦王姬道:“我未曾专学,都只是略懂一些,不过成周曾有各般人等逗留,梦梦认真学过朝鲜言语,巴、蜀、胡语、肃慎言语等等都略会些。”伍封叹道:“有王姬和老商在,天下何处不去得?”梦王姬道:“这些言语都不太难,难的是扶桑言语。东海之上有个大岛,曾有人飘流到燕国,燕人见他们风俗大异,行事古怪逗人,特地将他们送给先王,以为笑乐。我也学过他们的言语,略知其俗。口音语言之中,此地似乎是‘阜落’之国,我也说不准,遂以传说中的扶桑之木称之,名为扶桑。”
伍封对这扶桑之地不感兴趣,“噢”了一声,问道:“那么这……”,才说几个字,赢利匆匆而来,面带失望之色,向梦王姬摇了摇头。
伍封愕然道:“何事?”
梦王姬道:“先前梦梦曾经问过蜀王和巴王子,原来蜀人兴兵助秦,是因为秦蜀边境有一丹砂大矿。蜀人与秦人为了这矿争了许多年,时有冲突,智夫人请蜀兵出兵相助,许事成后将丹砂之矿让给蜀人,秦人不再与争,蜀人这才高高兴兴,由蜀王亲自带了两万士卒来。”她当着赢利,自然不好再与伍封尔我相称了。
伍封道:“为了一矿,蜀人甘愿兴师二万,想来此矿收益甚丰了?”
赢利道:“眼下丹砂销往列国,此一矿之利胜过铜山四座,蜀人对此矿垂涎已久了。先前在下向蜀王述说,只要他引兵退还,在下即位之后,便将此矿让给蜀人。”
伍封皱眉道:“战事未结,世子便答应将矿让出去,岂非太过示弱了?”
赢利笑道:“此矿并非秦人所有,况且只是暂时给他们而已,蜀地紧邻秦壤,早晚整个蜀国也是我们秦国之地,又算得了什么?”
伍封问道:“蜀王答应退兵了?”
赢利叹了口气,摇头道:“这蜀王固执之极,因战事未结,不信我们能够取胜,不愿意答应。”
梦王姬道:“巴人兴师的原因又不同。这些年楚国不断蚕吞四周,眼下西境已经与巴人相邻。为边境之地,秦巴有些小的战事,这一次巴人起大军三万,一万派到秦国,二万伐楚,智夫人以为索要世子利之事必成,是以答应事成之后,秦军南下,助巴伐楚,听说现在伐楚的巴人已经到了楚国鄾城附近。”
赢利叹道:“正因为巴人要联秦击楚,是以在下费尽口舌,那巴王子伤势较重,要将养些时日,他也不肯退兵。这二人不顾自身之生死,倒是两个硬朗家伙。”
伍封摇头道:“巴人太蠢了些,同时开两面之战,实非兵家所为。王姬和世子或者对楚事漠不关心,不过楚王是月儿之族弟,见了在下还要叫一声姊夫,如果楚人有难,在下不得不救。”
王室对楚国向来不满,不过梦王姬却并不在意,点头道:“龙伯是个重情之人,助楚也是理所当然。”
伍封笑道:“楚人势大,更有叶公子高这样的名将,有叶公领兵,自不怕了巴人,在下倒不甚耽心,说不定我们败秦师之事,巴人也被楚国击败了。”
梦王姬道:“巴蜀二国之人不易得罪,我们应以德报怨,还是善待蜀王和巴王子二人好些。”
伍封点头道:“王姬说得有理。”他寻思蜀王和巴王子都是颇有勇力的悍将,如果不五花大绑捆住,恐士卒看守有失,叫了商壶来,道:“老商,你带人去看守蜀王和巴王子,那巴王子伤重,暂不必绑,不过蜀王却厉害,你只捆住他的手,在一旁看着,别让他跑了。”
商壶点头道:“老商知道了。”
既然与巴蜀倾谈无功,伍封只好依前计行事。当晚将圉公阳和庖丁刀叫来,派往楚国鄾城,令他们携信鸽快马轻车兼程而行,打探消息后以信鸽回报,又道:“你们的龙爪之技已经学会了,眼下我和月儿已经能自行施展御风之术,再用不着这龙爪,便给了你们,或能用上。”他和楚月儿解下龙爪,交过了圉公阳和庖丁刀二人,二人连夜出营不提。楚月儿由怀中拿了条铁链出来,交给伍封。伍封愕然道:“这是……?”楚月儿笑道:“君夫人送我们的千钧绳被你分成四条,有两条已经用在‘龙爪’上了,还有这两条你让我藏着,一直未用上。”伍封想不到她一直将这两条铁链带在身上,笑道:“这链儿你总是带在身边?”楚月儿道:“那倒不是,只是临阵才带着,总怕万一有个不测,不会想在卫国偷袭桓魋大营时那么冒险。”伍封道:“虽然铁勇都带了铜链,但我们擅御风之技,用不上链。”楚月儿道:“世事难料,实在不行还可以拿来捆敌将。眼下我们一人一条带着,说不好哪天可以用上来。”伍封心想也对,譬如那短匕带在身上,似乎无用,可那日被计然用迷药暗算,全靠了短匕之效,遂接过来藏好。
从次日起,秦军天天在城下叫骂,一连三日,伍封都挂免战之牌。这三日间,梦王姬忙着和赢利一起,与被擒的秦、巴、蜀三国将领说话,打探军情,晓以大义,伍封想找梦王姬私下说话也不可得,只是与楚月儿携手看视士卒,众士卒视其二人为神,尊敬不已。伍封见士气旺盛之极,暗暗心喜。
到第三日时,一个士卒拿了枝信箭来,道:“龙伯,秦人射了封帛书上来。”
伍封打开看时,只见上面简单写着几行字,无非是讥讽王师胆弱、龙伯无能之语,唯求一战。
楚月儿见信中言语欺人,不悦道:“秦人十分无礼。”
伍封笑道:“甘成是秦军名将,眼下不顾身份乱骂,可见是憋急了。”他拿着朱笔在帛上批了四字:“来日决战!”,命士卒绑在箭上射给秦人,又将姬介叫来吩咐了好一阵。
第二日早间,伍封盔甲整齐,将众人请到大帐,道:“今日与秦、巴、蜀三国联军决战,前两仗我们虽然大有斩获,毕竟对敌军是实力所损不多,今日一战至关重要,我们若是败了,不仅秦事大乱,天下礼仪沦丧,而且王室脸面无存,王师也会从此一蹶不振,从此中原多事了。诸位务要小心听令,如有违令者,不论是何人,休怪在下不讲情面,责以军法!”
众人心中凛然,听从伍封号令。
伍封道:“敌军虽多,毕竟士气低落,巴蜀二师主帅被擒,心胆已寒。今日在下布的阵法名曰‘八卦阵’。中间主持之人最为要紧,便请太子介率二千五百士卒谨守中军之位,以旗鼓号令阵形之变。世子,若见敌人中军溃败,便全军进攻。”
他一一安排下去,将王师将佐分为八队,各带二千五百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