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诸神的传说-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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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瓦茨无可奈何地提前下达了步兵攻城命令，其实如果可能，他愿意再多花两天时间来砸掉巴得瑞克堡的外墙，那时候四千精锐剽悍的帝国步兵将不可阻挡地冲到城堡内把一切抵抗都化成血泊一片，然后凭借所有的兵力把北边的银狼军抵挡住，等到第八军团一上岸，一切都解决了。
看到巴得瑞克堡城防指挥官的战术素养居然糟糕到这个地步，施瓦茨的心情才算轻松了点，在他的命令下，一个加强联队两千步兵带着巨盾和冲车冲了上去。但是眼前的场景让他惊呆了，那些本以为被抛石机打得没有战斗信心的巴得瑞克堡守备兵们不知道受了什么兴奋刺激，居然在城头、城门和帝国士兵展开了惨烈的战斗，严重缺乏准头的弓箭在数量上弥补了训练不足，乱七八糟的石块如下雨一样从龟裂的城墙上抛了出来，一锅锅不知道藏在哪些角落里的滚烫开水没头没脑地浇在城下拥挤的士兵身上。
火、血在四下飞溅，黑色的人群顽强地抵抗着城头的打击，一个个云梯靠上了城墙，训练有素的帝国士兵顶着盾牌发疯式地冲击着城头的杂乱守备兵，往往两三个跳进城头的黑暗帝国步兵就把附近十几个巴得瑞克堡守备兵打得抱头鼠窜，要不是城防指挥官仗着后备兵力雄厚，很难保证这第一拨的进攻会不会就决定巴得瑞克堡的命运。
战斗一直打到中午，帝国第十七军团已经付出了五百多人的伤亡代价，而巴得瑞克堡的抵抗也越来越强，初上战场的守备兵们慢慢也适应了对手，在血战中也体会到了一些的防守战知识。施瓦茨见巴得瑞克堡抵抗意志超过自己的想象，只好终止了这越来越倾向于自杀的攻击，把部队全部招回军营，而城墙上下则丢弃了超过三百具的尸体，如若不是手下的士兵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队伍，再加上装备精良，很难说这个伤亡数字会多出多少倍，而巴得瑞克堡也在半天的战斗中损失惊人，数量高达五百的守备兵伤亡，其中死亡者不下四百人，而这一死亡数字仅仅是一百多名攀趴云梯冲上城头的帝国步兵造成的。
远程火力打击又恢复了，现在施瓦茨可在心里把黑暗神使洛菲给骂了个无数遍，他在猜想埃格哈德亲王是不是趁这种机会铲除自己这样的政治投机分子。可他现在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北边的银狼军正在一步步逼近，而自己援兵远在卡莱岛，眼前的巴得瑞克堡又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攻下的，实际上自己已经处于一种被人包围的状态。
“传令！继续远程攻击，派人叫巴得瑞克堡投降！再派一个中队骑兵去北方防线，务必顶住银狼的南下！”
施瓦茨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具体的战术谋略可以使用了，只好抱希望巴得瑞克堡能够顶不住压力提前开城投降，不然两天以后，五千多银狼军将给自己带来很大的麻烦，不过他还是比较自信自己士兵的战斗力，相信依靠两千多人的兵力可以抵挡甚至打败银狼，只要北边的压力消失，他就可以集中全部兵力进行最大强度的攻城。
谢斯塔不顾长徒急行军给部下带来的巨大疲劳，在抵达巴得瑞克堡北方边境后就果断地投入兵力对阿斯罗菲克帝国军展开骚扰，连续几次吸引了自大的帝国军出动追击，并在骑兵的游击战术中吃掉了对手不下一百名士兵，不过同时也发现这些传说中的阿斯罗菲克帝国军士兵果然厉害，那些被自己吸引分割的少数帝国士兵总是在局部劣势下抗击数倍与己的银狼骑兵，在获得战果的同时自己也损失了近百名骑兵，要不是出发前得到费纳希雅紧急制作出的白魔法药水，估计好几十的受伤骑兵都会因为中了黑毒素武器而死亡。对方严谨的小团队防御战术和极强的单兵作战能力让这个经过丰富实战的年轻老兵深深佩服，他知道现在对手完全不是传统安德伟特大陆的普通军队。
到当天晚上，谢斯塔发现当前的阿斯罗菲克帝国军突然增加了百多骑兵，知道对方已经在增兵防范了，为了避免还没有遭遇对方主力就损失太多，谢斯塔在经过一天的骚扰攻击后下达了后撤命令，一边派出传令兵把战斗情报飞速回报正在赶来的艾得力克大部队，一边将骑兵队伍拉到北边距离帝国军防线半天行程的树林里进行防御休整。
又是一个清晨的来临，在距离巴得瑞克堡边境以西一百多里的沿海平原上行进着一支几千人的队伍，所有官兵都身穿蓝黑色的铠甲和佩带银色徽章，除了少数的骑兵和辎重马车外，整支队伍几乎全是步兵。
看到经过紧急训练和新老兵搭配组合的队伍在长时间急行军还能保持这样的军容，艾得力克心里稍微觉得安慰，看看身后的某辆漂亮大马车，这个帅气的军团长露出了微笑。
“报告军团长，现在距离巴得瑞克堡边境步行还有一天的距离。”一个骑兵飞速赶到艾得力克身边行礼，“谢斯塔联队长派人来了，说已经和黑暗帝国军发生交战并取得一定战果，如今巴得瑞克堡北方边境已经被黑暗帝国军占领，兵力两千，估计主力还在包围巴得瑞克堡。”
“传令！全军加快进行速度，务必赶在今天晚上到达巴得瑞克堡边境。”
艾得力克欣慰地点点头，然后唤来了一个传令兵，将自己的命令传达到全军。一时间跑步前进的号角声在队伍上空回荡，疲惫的官兵们只好卯足劲开始跑步，整齐的队列变得有点松垮起来。
“艾得力克，你想用最快的时间吃掉那两千人吗？”
一个熟悉的少女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艾得力克一惊，回头发现费纳希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战马后，一身黑底红饰魔法剑士铠甲和一袭暗红花格的披风，一把华丽的剑鞘系在腰间，就连那头伪装的红发也恢复成原本的乌黑，看起来就像是位高贵的女武神。
“费纳希雅小姐认为这样不好吗，如果可能，我可以直接冲到巴得瑞克堡城下！”
艾得力克还是比较自信可以对付两千的敌军，尤其是当前大军里还跟随了这样一位女神级的人物，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不要打乱我们之前的行动计划，两千黑暗帝国军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过多的伤亡对我们不利，而且我临时制作的白魔法治疗药水数量很少。”费纳希雅估计艾得力克是得到了谢斯塔的捷报才出现了少许的冲动反应，于是用微笑表示反对，“而且我不打算跟你们一起去攻击那两千黑暗帝国军。”
艾得力克吃惊不小，赶紧从马上跳下，有点迷糊地看着费纳希雅说道：“你不打算去？那之前的计划怎么办？”
“我想了一下，只要你能把黑暗帝国军主力吸引北上就算是成功，我相信现在他们也很被动，我们尽量拖延他们攻城就可以了。”费纳希雅把头转向了大海，一边把弄着腰间剑柄，感受着剑体上流动的神力，“我想趁决战还没有正式打响前到那边去一趟，去会会一个人。”
“是你昨天给我说的那个什么阿斯罗菲克帝国的长公主？”艾得力克回想起昨天宿营的时候费纳希雅给自己讲的有关黑暗大陆阿斯罗菲克帝国的一些内幕，对费纳希雅和对方阵营里某些人的关系表示不解，“现在她可是带着魔龙在卡莱岛，而且她的侄子现在是被什么什么亲王拥戴成新的阿斯罗菲克帝国皇帝，你这样去合适吗？”
“就是因为有这些原因我才必须去了解，如果可能，我想可以利用一下。”
费纳希雅在和艾得力克的陪伴下朝几百米外的海岸走去，感受着一阵和煦的海风带着潮腥扑面而来。
澎湃而来的潮水声盖住了北边大部队的脚步，艾得力克有点不放心地拉着战马跟着费纳希雅，他发现对方越来越神秘，似乎关注的人和事已经少于去考虑立场，要知道黑暗大陆的阿斯罗菲克帝国至今都是光明大陆最大的死敌，她这样前去看望一个敌人，哪怕是茵蒂克丝的亲姑母，在他看来都是一种立场不坚定，他不敢想象费纳希雅到底要把事情引到什么方向。
“是不是因为茵蒂克丝的事情？”艾得力克有点不自然地说到。
“其实有些人未必注定就是你的敌人……约修亚是黑暗帝国王子，现在又是内战中被拥立的新皇帝，拉芙拉是她的姑母，看来是势不两立的，可他们也是茵蒂克丝的亲人！我答应过茵蒂克丝要好好保护她的亲人……”
费纳希雅说完就继续沉默了，她又想起一年半以前发生在海上的那场大战，想起了那个带着幸福而凄凉的死在自己怀里的少女，想起了从对方身上剥离而出又融合到自己身体里的黑暗之心碎片，一张漂亮的脸开始发白，心里感觉刺痛。
“就如你所言吧……费纳希雅小姐……你很善良……”艾得力克叹了口气，一脚把一个冲上海滩的海螺给踩进沙子里，“在你心里好象并不存在什么绝对的正义和邪恶，你只是关心你所认识的人，把我们做为你的朋友而存在在心里……其实这也是我们的幸福……”
“如果……我是说如果……”费纳希雅想了一下，微笑着说到，“当你有一天发现你不得不和所谓的黑暗共同相处，你会觉得是神在开玩笑吗？”
“和黑暗力共处！”艾得力克的普通人思维发生了强烈的波动，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被光辉祭司蕾菲娜奉若光明女神的少女，嘴里发出了惊诧的喊叫，“天呐！如果到了那一天，我会认为我被神抛弃了！”
“可能吧……”费纳希雅有点失望地点点头，然后露出了尴尬的微笑，她发现自己的试探在这个最好的朋友眼里都变成了对神的叛逆，“你还是回队伍吧，现在我们就分头行动，我先在这儿休息一下，等事情办完了我会去找你们的……”
艾得力克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费纳希雅已经目不转睛地看着大海远方，只好点头离去，把战马遗留给了少女。
这是怎样一个被神的信仰占领的世界啊！费纳希雅有点孤独地坐在沙滩上，对面的海水一拨拨地冲到自己的脚下，浸润了沙土，把靴子上的一块红水晶宝石冲洗得格外清澈明亮。
自己正在尝试去改变这个世界的两种力量状况，但无法去改变人们的惯有信念，千万年的力量信仰已经让人们产生了理所当然的立场分化，假如自己所理解的预言内容会指引自己给这个世界带来所谓的新秩序和和平，是不是意味在这个过程中将把自己推到所有人和神的对立面？那推翻的神的信仰和力量又将由什么来填补呢？
费纳希雅望着大海的对面那雾蒙蒙的天际，似乎已经感受到了那强大黑暗神的存在，感受到一群和安德伟特大陆同样的人在过着同样的生活，而许多相同的背后，却是截然不同的东西在维系着社会的稳定，那里……是否真的笼罩在黑暗神的伟大笼罩之下，那里的人们也能如此感受到被神所关注的幸福吗？
一直就这样从中午坐到黄昏，当晚霞已经爬满的天幕，费纳希雅才回身上马朝北而去。
卡莱岛，位于安德伟特南大陆东南方的大海中，也是大陆附近海岛群里最东边的一个，面积超过混乱群城任何一个单一城邦领地，在历史的势力管辖中属于南大陆混乱群城分裂出现前的埃拉西亚王国的海外领土。卡莱岛在安德伟特大陆的历史学者和光辉教会祭司的眼里名气很大，除了当地盛产海产珍品外，这个岛屿之所以被这部分人如此关注，最主要的还是此地在千年前发现了安德伟特大陆迄今为止发现的最厉害黑暗物质——黑暗之泉。
这个隐匿在卡莱岛中央山脉地区的黑色泉眼每年都会在开春到秋末的时候涌出大量的淡黑色泉水，满满地盛在山石泉坳里，任何动物或人接触后都会出现毛发大量脱落，如果不及时救治就会皮肤溃烂而死，所以一直以来，当地的统治者都不愿意派人去调查泉水的具体来源，而且严禁任何人以任何理由收集这些泉水，只是因为和大陆距离过远的缘故，光辉教会才没有专门派人前来看护。
卡莱岛除了中央山脉有一定的铁矿可以挖掘外，还分布着丰富的热带森林和相当面积沿海平原，大量的海鸟在沿海栖息，如果不考虑那令人恶心的黑暗之泉存在，这里温湿的气候和肥沃的土地完全是个极其适合定居的地方。而且在几百年的和平日子，不断有外来人口渡海而来，如今总人口已经超过五万人，虽然名义上人们还上那这里看成混乱群城的一分子，不过这里的城邦算是混乱群城里最祥和安宁的一个了。
平静的海外桃源并没有保持多久，就在距今一年多前，黑暗大陆的阿斯罗菲克帝国海军突然出现，几千士兵一天之内就冲上了海岛，当地城邦因为地理原因并没有什么高大的城墙可以依靠，短短几天就放弃了抵抗，几万岛民成了奴隶，而那山脉里的黑暗之泉也被帝国军控制在手里。
随后大批的暗影教会魔法师来到了卡莱岛，从黑暗泉水里提取的毒素让黑魔法师们欢喜不已，能腐烂人体的黑毒素武器被制作了出来，如今的卡莱岛已经成为了一座阿斯罗菲克帝国军控制下的巨大铁匠铺，岛上丰富的铁矿和黑暗之泉结合下制作出的黑武器开始装备埃格哈德的军队，不过由于黑暗泉水毒素的提取及其危险和缓慢，所以一直没能大规模生产出来。
夜晚已经降临了，一队队的沦为生产的奴隶岛民在阿斯罗菲克帝国军士兵的监视下从各处生产地返回城外的俘虏营，庞大的城市已经变成了一座军营，超过六千名的帝国士兵驻扎在城内，守护着埃格哈德亲王任命的南大陆侵略军总指挥、黑暗神使洛菲，以及陪同前来的帝国长公主克丽丝。
体型硕大的魔龙泰伦克正蜷在城头一处高塔上，巨重的身躯让下面的帝国士兵都胆战心惊，生怕这座石头建筑因为承受不住魔龙的重量而倒塌，不过和那些惊恐不安的士兵不一样，魔龙时而懒惰地伸伸脖子，时而调皮地猛窜上天把追杀一些海鸟，然后又轰的一下落回高塔顶部，引起下面的一片震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