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贤-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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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看到他神情哀伤的无声唤了声“圣卿。”
心脏像被人剜了一刀般尖锐的痛,董贤拽紧了前襟猛然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脏仍是一阵一阵紧缩着痛,右手轻放在左胸口处,心跳的极为厉害。半晌,董贤怔怔的摊开手心看着,空无一物,不禁苦笑了一下,原来是梦。
“大哥,怎么了?”耳边一个声音响起,董贤回过神来,对上王昭关心的眼神,勉强笑了笑,道:“没事,做了个噩梦。”
“什么梦,竟激的大哥满头大汗?”王昭说着伸手抚上他的额头,董贤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王昭的手顿在半空,董贤不自在的别过眼,道:“我自己来。趁着时候尚早,你再睡会儿。”
王昭若无其事的收回手,道:“大哥也别想太多了,再睡一会儿养养精神。”
董贤半垂着眼应了一声,王昭背对着他躺下,却是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再无睡意。他常年在外,自是警觉的紧,虽然合着眼,却时时刻刻关注着身边的一切动静。董贤在睡梦中低喊的那声,旁人可能觉得没什么,听在他耳中却犹如一声炸雷,炸的他方寸大乱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装作无事人一般接着睡。他岂会不知,当今陛下姓刘名讳欣。而董贤却毫无忌讳的叫他的名字,两人之间已是亲密到如此地步了么?
擦了额上的冷汗,董贤再也睡不下去。刚才的梦境实在太过真实。刘欣哀伤的神色在他眼前重新浮现,心脏像被一直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的他喘不过气来,恨不得现在就转回去看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然而,理智却又告诉他不能这么做,当初是自己强硬提出来走着一趟的,如果就这么半途而废,先不说刘欣的安排被他打乱,就队伍行程来说也是不可能的。若是回去,依王昭的性子,必定要找人送他,这么一来,又会打乱队伍的安排;而若一个人回去,他又不认得路,更是不可能。想来想去,唯有依照原本计划,静下心走完这一趟才是。这么想着,董贤便强迫自己慢慢平复情绪。
重新躺下来时,身边的王昭已经睡熟,盖在身上的毛毯半垂在腰间,董贤伸手绕过他拉起毛毯,为他盖好。不料王昭翻了个身,正巧将他圈在怀里。董贤愣了愣,王昭犹自不觉的酣睡着,且咂了咂嘴,含糊不清的咕哝了一句,说的是“大哥,吃肉。”
董贤闻言,不禁轻轻笑了,看他睡的熟,不忍出声吵醒他,便在他怀里阖上眼养神。谁知这一合眼,不过一会儿就沉沉睡着了。
王昭睁眼,微微收紧了抱着他的手臂,半是满足半是酸楚,满足的是终于将心心念着的人抱在了怀里,酸楚的是怀里的人并不知道自己的这番心思,也许这一生,都不可能知道了。抱着复杂的心思,一夜无眠,直至天将明时,王昭才昏昏噩噩的眯着眼养了会儿神。
又走了两日,终于到了匈奴所在之地。早有人带了队伍迎接,看到王昭一行人,便骑着马迎上前来,“单于派我等在这里恭候多时,诸位请随我来。”
来人的口音虽然生硬,却是相当流利,想必下了不少功夫。王昭颔首,一行人便跟着这人去整顿歇息。
直到第二日,匈奴单于才露面,彼时董贤穿着侍从的衣服站在王昭身后,听到他的声音,心中略感诧异,便悄悄的抬头望去。恰巧与那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董贤一震:原来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勤劳更新的小蜜蜂,嗡嗡嗡,灰肘了
52第五十二章
那人看到他;眼里也现出一丝迷惘的神色,但随即掩去,不动声色的与王昭寒暄。王昭开门见山直说乌孙质子一事,那人却顾左右而言他;不断转移话题。议了许久毫无进展,王昭面带怒气的甩袖而去。
谁知回到营帐没多久,就有人前来邀请董贤叙旧。王昭警觉的拦住,董贤心念一转便知是谁,于是冲他安抚一笑道:“放心,是故人。”
“故人?”王昭显然不相信他的说辞,“大哥初来此地;怎么会有相识的故人?”
董贤道:“此事说来话长,等我回来再详细告知于你。”说完便跟着那侍从一起离去。王昭见拦他不住;只好郁结的待在帐篷里。然而心里焦躁,怎么也坐不住,只好不停的在帐篷里走动。
脚刚踏进宽大的帐篷,里面的人就挥退了身边的侍从,目光落在董贤身上,微微颔首示意他坐下相谈。
董贤却不急于坐,目光在他身上打了个圈,微微一笑,道:“看来伤势已经痊愈了。多日不见,阿黑。”
身为一族之长却被叫做阿黑——这个明显带有戏谑意味的名字,男子也不恼怒,专心着手里的动作,不紧不慢的将面前的那只大碗注满了酒,往前一推,道:“请。”
董贤面上带着笑,大大方方的接过一饮而尽。
男子眼里闪过赞赏之意,朗声道:“好!”
抹了把嘴,董贤将碗底朝下示给他看。
阿黑看着他道:“你不怕我下毒?”
董贤将碗放下,平静道:“你没有杀我的动机。何况,你也不能杀我。”
阿黑目光如鹰隼般直视他,道:“为何没有?你知我甚多,若杀了你,就没有人知道我去过大汉;若杀了你,我许诺你的事情便可一笔勾销。你说,我为何不能杀你?”
董贤淡然一笑,道:“若我死在这里,大汉必不会放过你。你族与乌孙刚平息争斗,若要再起战火,匈奴必会亡族。你是聪明人,绝不会这么做。”
阿黑紧紧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哈哈笑道:“果然像是你说的话。”说罢起身走到他面前,道:“你们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董贤对上他的视线,道:“正如使者所言,放了乌孙质子,与我一同回大汉请罪。”
“不可能,”阿黑正色道,“乌孙掳我财物,杀我族人。此仇不共戴天,就算我答应,我的族人也不会答应。”
董贤笑了笑,道:“我以为你是聪明人,原来不过如此,是我高估你了。”
阿黑脸色立时阴沉下来,双手用力捏上他的肩膀,道:“你说什么?”
他的手劲极大,董贤几乎能听到自己的骨头咯吱作响的声音。强忍着疼痛,董贤面不改色转而提起另外一件事:“大汉兵强力壮,你有几分胜的把握?”
阿黑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微微愣了神,手下也不由松了几分。董贤接着道:“乌孙与你族皆是大汉属臣,你私自扣押乌孙质子,要大汉颜面何存?不如退让一步,休养生息。”
“此话何解?”阿黑听他言语中似乎大有深意,便松了手追问。
董贤看了他一眼,道:“我们汉人有个词,叫做韬光养晦。”
“什么意思?”
董贤道:“是说隐藏好自己的实力,等待有利时机,一击成功。”
阿黑眼神闪烁了一下,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不是……”话只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只捉摸不透的看着董贤。
董贤接过他的话,道:“你想说我身为汉人,为什么要助你,是吗?”
阿黑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董贤视线落在案上的酒碗上,道:“我不是助你。只是一切皆有定数,由不得我。你若信我,只需耐住心思等上几年,自有你施展手脚的时机。”
“等上几年?为何?”
“几年之后,你自会知晓。”
“我若不信呢?”
董贤神色淡然悠悠道:“你若不信,此刻贸然动手,便是你亡族之时。”
阿黑坐回位上,沉默良久,道:“我要好好想想。”
董贤拱手一记,转身欲离开。又听到他在身后问道:“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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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贤?男子默念一遍,牢牢记住了这个名字。
“大哥,”董贤一回去,就被王昭拉着上下检查,“有没有怎么样?”
董贤哭笑不得,道:“没事。”话音未落,便倒吸口气“嘶”了一声,王昭的手正按在他的肩上,之前被阿黑捏着的地方,现在火烧火燎的疼。
王昭听到他的声音不对,怒气冲冲道:“是不是哪里受伤了?我去杀了他!”说着便按着腰间的佩剑要往外冲,董贤忙拉住他,低声斥道:“站住!”
王昭看着他又急又怒的喊了声:“大哥!”
“休要惹是生非!”董贤斥了他一句,又倒吸了口气,道:“有这功夫,还不如为我找些治跌打的药来。”
王昭看他神色似乎极为痛苦,立马将找人算账的事丢在脑后,匆匆去扒包袱,乱七八糟的一大堆东西,找了半天,才从从随身的包袱中翻了膏药出来。回过头来,却见董贤衣衫已然半褪,背对着他露出一大片光滑的肌肤来。
脑中轰的一下有什么东西炸开,炸的王昭晕乎乎的呆在当场,只听的到自己强劲有力的心跳声,“砰砰砰”一片慌乱,几乎要跳出来。
两只肩膀又红又肿,痛的他几乎举不起手臂来,光是脱衣服就费了不少力气,董贤暗骂了几句,等了半晌也不见王昭舀药来,头也不回的不耐烦道:“找到了没有?”
听到他的声音,王昭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脸上火烧般的滚烫,强自镇定道:“找到了。”
“找到了就过来给我上药吧,”董贤忍着痛解释道:“我实在是用不上力气。”
“哦。”王昭呆呆地应了一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剜了药膏出来的,直到手碰上那片肌肤才惊醒过来,触目所及的一片红肿,立即让他收起了胡思乱想的心思,只剩满心愤怒,一边小心为董贤揉着一边怒道:“大哥,那人到底是谁?居然敢这么对你!”
董贤只道:“你听我的话不要问就是。用心点儿揉……嘶——”
王昭听到他的呼声,遂放轻了手下的动作,心无旁骛的为他揉捏起来。
不过两日,匈奴单于的态度就大加转变,由开始的强硬到现在的言听计从。王昭知道必跟董贤有关,但看他不说,自己也不好问。好在任务完成,便心情大好的带着人踏上返回长安的路。
然而在返回的路上,董贤却突然生病倒下了。来势汹汹的一场病,耽搁了好几日却没有一丝好转。眼见着董贤渐渐瘦下去,王昭急上心头却束手无策,随行的队伍里虽有医者,然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们所带药材不足,再好的医者也难以施展手脚。
看到长安城门的那刻,王昭激动的几乎要落下泪来,数日的颠簸,终于到了!而此刻的董贤,早已昏迷了好几日。一进城门,王昭便急着派人去找城里最好的大夫。然而还未待他吩咐,就有人上前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王昭的脸色蓦然一变,再转过身来时,只来得及看到一辆拐了个弯就消失不见的马车。定定的看了一会儿,王昭阴沉着脸吩咐队伍继续前行。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说,不要跟历史挂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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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十三章
“董大人怎么样了?”南思面色焦急的问着身边的人。
柳世映不紧不慢的收起搭在董贤腕上的手;道:“无碍,我开个方子,吃几贴药就好了。”
南思显然不相信,继续追问:“既然没事;为什么会昏迷不醒?”
柳世映将写好的方子交给他,道:“心病。”
“心病?”南思不解道:“什么心病?”
柳世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我怎么知道?我只管治病,不管治心。”
南思气结,柳世映接着道:“你按照这方子上写的去煎了药给他服下,不出三日,这身体上的病就可痊愈。”
“那心病呢?”南思忍了气问。
柳世映收拾好药箱;悠悠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又深深看了他一眼,道:“我治不好;你也管不了。快去煎药才是正事。”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南思听了怒极,却也无可奈何,只好按照他的吩咐去煎药。然而煎好了药端过来,却怎么也喂不进去。眼看着一大碗药汁有一半洒在外面,南思急得满头大汗,忽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声音:“灌不下去么?”
南思忙放下药碗,转过身来慌忙道:“陛下,你怎么来了?你的腿……”话到这里顿住,刘欣看了眼放在一旁的药碗,道:“再去煎一碗来。”
南思还欲说什么,看到他背对着自己摆了摆手,只好收了声依照他的吩咐下去煎药。
刘欣走到董贤床前坐下,深深的凝视了一会儿,伸手抚上他的脸颊,低声道:“怎么这么瘦了?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放任你去。”
触手之处一片滚烫,刘欣惊了一下,这才发现他脸颊不正常的红晕,他早知道董贤在回来的途中病了,却不知是这么严重。
汤药放置了这么半天,早已凉透。刘欣舀了一勺送到董贤嘴边,紧闭的双唇却是半分也进不去,乌黑的药汁尽数洒在一侧。刘欣舀巾帕为他擦拭干净,俯身低下头来轻轻抵了抵他的额头,又闭着眼睛在他脸侧蹭了蹭,明知他可能听不到,还是柔声道:“这次可不是耍赖。”
说完端起药碗含了药汁,在口里暖温了一些后,方徐徐渡进他的嘴里,起初十分艰难,有一大半倒被他自己咽下去了。后来有经验了,就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渡,渡完之后再在他口里来回舔一遍,方恋恋不舍的退出来再含一口继续。
南思端着重新煎好的药回来时看到这一幕,微微红着眼几乎要落下泪来。正逢刘欣将之前的那半碗药汁喂完,听到响动,便示意他将药舀过来。
等着药汁到可入口的温度,刘欣如法炮制,继续喂董贤吃药,有了前几次的经验,这次顺利了许多。不过片刻,一碗药便渡了个干干净净。
恋恋不舍的碰触了一下那双温软的唇,又亲昵的蹭了蹭消瘦的脸颊,刘欣低声叹道:“快快好起来,圣卿。待你好了,我便放了你。”
南思见状,终是忍不住悄悄捂了嘴,眼泪一颗颗的滚下来,掉落在地上碎成一片。
刘欣仔细为董贤掖了掖被角,又深深看了他一眼,起身对南思道:“走吧。”
南思忙擦了泪,上前扶住他,刘欣大半的重量都倚在他身上,他吃力的支撑着,心里却是满满的幸福。两人走出殿门,因着刘欣腿疾的缘故,两人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