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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我不是死了么 作者:苍白贫血-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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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会记得那个人是段修平。”
车里另两个人有点呆住,互相看了一眼,
杨连杰开了口,“段修平?就算我记错了,你那个国外的同学也肯定不是他。”
后又抱怨,“季姚,我都不稀罕说你,这么些年了,你都找过谁我们都不清楚,虽说你这情况比较特殊,没事不好都拿台面上说,但你这种事不跟我们提就算了,你自己好歹也长点心啊,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龙成推他一把,“不知道就别乱抱怨,”
后又转向季姚,“你的意思是你记错人了?”
季姚透过前面的风挡,呆呆的望着外头的路灯,
“我好像真的记错了,太多巧合了,有几次陶合跟我说过的话,还有经历,基本上是吻合的,可他这么真,段修平又那么假,我为什么会记得这些事都是段修平做的。”
杨连杰一摊手,“我完全听不明白。”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就是你错把那个陶什么记成了段修平?但你自己也不太确定是不是记错了?”龙成沉思半晌,“小段这个人……你之前也没跟我们提太多,我光知道你俩是发小。”
季姚像是忽然给点醒了似的,
“发小?毕业照……”
杨连杰一头雾水,“什么毕业照?”
季姚仔细的回忆,“我已经两年没见过任何毕业照了…我记得去年冬天我还翻过,结果怎么也翻不到,就没再找……”
龙成提醒他,“这好办,你找个同学问问就行了。”
杨连杰皱着眉头,“我发现我的理解能力真是差的可以,不过,季姚,记错人什么的,你也别掉以轻心,别忘了姓段的是心理医生,万一是你吃了什么药,把你药成精神病了呢…”
龙成看他一眼,“竟胡扯。”
车外的路灯明灭,像是要坏似的,
周遭渐渐的暗下来。
黑夜又浓又沉,层层的覆盖上来,像一个巨大的骗局。
不远处的人声鼎沸,很是热闹。
季姚的手脚冰凉,
“不可能…太扯了……”
三个人将段免拉到蛋蛋郊外的一栋房子里揍了一顿,门牙都掉了,等他晕过去的时候,三个人又商量着怎么将这小子工作弄垮。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
有本事,没后台,向来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陶合看见段免就有火,洗洗手,抽了几根烟就先下楼回家了。
等到了家,收拾半晌,想起来之前开车路过停车场的时候也看见季姚的车,想必他也看见了过程,就觉得应该解释一下。
结果锁上门,打开手机,就发现季姚刚好给自己打了电话。
这让陶合有点意外。
接起来的时候,陶合尽量调整自己的情绪,想显得正常点,
“媳妇,你怎么给我打电话啊……这么想我……”
季姚出人意料的没发火,
“你不是说咱们是同学么,那你有毕业照么?”
陶合有点意外,“当然有了,除了毕业照还有好多别的照片呢,怎么了?”
“你能拿来给我看看么?”
陶合笑了一声,“啊…我小时候好不上相啊……也不知道哪个老师给照的,弄的我像个黑鬼一样……我已经把照片都锁在我家地下室的柜子里,发誓再也不拿出来了,你确定要看啊……”
后来又反映过来,
“你自己不有么。”
“我的丢了,你明天传扫描件给我。”
陶合应了一声,转转眼珠,“那个…季姚,你就没点别的事要问我么?”
“有。”
陶合确认了一下反锁的门,压低了声音,“我也有点事想问你呢……”
“说。”
陶合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用轻松的语气,
“就是最近的事,想跟你解释一下,我之前已经查出来是谁跟我家告的密,就是那个段免,这人跟我姐前一阵子在一起来着,但是我又刚刚听说…他可能…在我姐之前……也跟你在一起过?”
说到这里陶合就实在说不下去了。
那边静默半晌,“恩,在一起两年,但是我跟你一起住的时候见到他,没想起来是他。”
陶合想找根烟抽,可是转来转去,怎么也找不到。
“哦,这样。”
接着便把手放在窗台上,全然没注意到旁边放着的香烟,
“…我才知道。”
“…”
“不过没关系,谁没点过去啊……恩……我觉得这人人品不怎么好……他喜欢男人还骗我姐…我倒也不是因为他是你前男友才这么说他……就是…你也知道…”
陶合焦躁的在窗台旁边走来走去,
“总之……我今天这么对他……估计你也看见了……其实也有我姐的原因在里面……哦,对了……我回来的时候你们分手了吧…不对,肯定分手了……他都找我姐了……靠,现在一想起来这事真够恶心的,我还请他去给你看病……结果还被他告密……”
陶合语无伦次,手指发抖,声音仿佛在笑,脸却截然相反,
说了好半天后才松懈下来,
停在原地,
欲言又止,
“季姚,我觉得我自己好失败啊。”
“………”
“你俩真的在一起两年那么久么…”
“…”
“要是早知道这样的话……”
季姚长长的吁了口气,
“陶合,我问你几个问题。”
“你问。”
“你还记不记得,咱们第一次打架的事?就是体育课,你过来问我那次,说的详细点。”
陶合想了想,
“记得,你给了我一板砖,结果就给老师罚站了,那老师还非让我抱着你,好像你还把我兜里的好吃的都给吃光了,后来我就要了你的名字和QQ号,但是你给我QQ号后,就再也没上过QQ…那到底是不是你的号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我还为此申请过一个,不过密码早忘了……”
季姚似乎笑了一声,
“那当时你上我大学来找我,我在图书馆怎么跟你说的。”
“当然记得了,你答应我,这辈子只跟我在一起,不找别人,”
陶合忽然委屈的要命,
“季姚,我追了你十多年,好不容易追上了,怎么我一走你就找了别人啊…”
电话那头很久都没有声音。
就像是没人一样。

第三十四章

办公室。
陶合一边抽烟,一边看手头上的项目招标资料。
昨晚上说完那些话,陶合立马就后悔了。
毕竟是自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两年在前,在毫不知情的状况夏,季姚没必要一直等自己回去。
想想自己也蛮无理取闹的。
但是季姚似乎生气了,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再打过去就是关机。
陶合叹了口气,正惆怅间,办公室门便被推开了。
蛋蛋西装革履的进来,胳膊底下还夹着一只蟒皮包包。
“陶总,怎么了这,还生气呢?”
陶合看他一眼,“你穿成这样,能别拿这么骚的包么,不伦不类的。”
蛋蛋将手包扔在旁边的沙发上,“你就这点出息,有火朝哥们身上撒是吧……”
接着又凑上去,“有烟么,我的落在车里了,给我一包。”
陶合拉开抽屉,扔给他一套苏烟,
“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蛋蛋拆开包装,从里面掏出一盒,
“就是昨天商量搞垮段免那个事啊,我去给你打听了一下,不太好办啊……因为他跟医院的劳务合同还没结束,就这么辞退了,官司打起来肯会赔不少钱的,再者说,他给医院带来的经济效益也是挺可观的,那院长也不愿意啊……”
蛋蛋给自己点上一颗烟,顿了顿,“最重要的……我爸跟那院长关系好是好,但一扯上利益……怕是办不了。”
陶合将烟摁灭,转而在电脑上敲资料,
“不用你办了。”
蛋蛋一愣,“啊?这小子这么玩你,就这么算了?”
陶合停下手,“你不知道那家医院是民营的么,想搞定一个民营医院还不简单,我打听了一下出资者,这个人我也认识,跟我老爷子关系很好,一直想巴结陶氏,我已经都办妥了,哪边轻哪边重,他还是分的清的。”
蛋蛋目瞪口呆,“你这么干,不怕给你老爷子发现啊。”
“发现就发现呗,”陶合往椅子上一靠,“我就说我帮我姐出气怎么了?骗成这程度的,我算是满仁慈的吧……”
“倒也是……”蛋蛋抽了一口烟,“咱们可得看紧剩下这几家医院,我回头就去找关系打招呼,看谁敢要他,非叫这小子从这里滚蛋不成。”
陶合沉默片刻,“我听说当初他找这家医院,就是因为年薪给的非常高,眼下被辞掉了,虽说会有赔偿,但总体上也是损失,但凭他的学历还是不难找工作的,恶心他一次行了,谁有时间一天盯着他不放。”
蛋蛋弹弹烟灰,“对了,你不说你整天给老爷子跟拍么?昨天那出他问过你么……”
陶合烦不胜烦,“没有,问了再说,我他妈现在要烦死他了。”
蛋蛋转了转眼珠,
“合儿,我觉得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咱们可以来个反间计啊。”
段修平请了两天半的假。
因为嘴唇实在肿的厉害,而且肋骨本来就没好,让这三个人一折腾,疼痛难忍,实在是上不了班。
谁知道下午去上班的时候,竟接到了医院的辞退通知。
这种缺德事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干的。
看院长在那边百般惋惜、解释,段修平只觉得好笑。
不过说不郁闷是假的。
毕竟这份工作收入真的很可观,自己还是挺想长期干的。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肋骨骨折还没好,经常胸口疼痛,段修平便去下面拿了注射器和止痛药给自己。
回到办公室后,段修平从柜子里翻出白大褂穿在身上防止灰尘,接着便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等都整理的差不多,也眼看着就要下班了。
本来还今天来还打算处理一下牙齿,看来只能到别家医院去镶烤瓷了。
段修平将白大褂脱下来,抖了两下,整齐的挂在旁边的衣架上。
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滚落在地上,听动静像是扣子。
段修平微微屈身,往桌子底下看了一眼,后又干脆蹲下去找。
视线里出现一个双脚,皮鞋擦的非常干净。
段修平稍一抬头,将眼镜扶上去,
“…季姚…”
季姚垂着眼看他,面无表情,
“有时间么?”
段修平很高兴。
不自觉笑笑,可忽然想起自己的门牙,就赶忙抬手捂了一下。
尴尬的要命。
“有。”
季姚没心思看他,只将牛皮纸袋扔在他的办公桌上,找了个地方坐下。
段修平直起腰身,用手指抚平西裤上的褶皱,
面儿上虽平淡无奇,心里头却是臊的要命。
今天上午自己还在给季姚发那种情意绵绵的短信,结果季姚就这么直接站自己眼前了,
真是叫人老脸一热。
都弄完后,段修平坐下来,目光落在牛皮纸档案袋上,
“你有东西要给我?”
“你自己拆开看。”
段修平有种不好的预感,轻喘口气,胸腔隐隐作痛。
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拆。
档案袋里是一叠资料,都是黑白的,连打印出来的照片都是。
下班时间终于到了,办公室外头都是匆忙的脚步声。
晚风微凉,从开着的窗户吹进来,使得纸张的页脚轻轻的翻动着。
屋里死气沉沉,只有翻纸的轻响。
季姚再也不想去看那些东西,只盯着眼前这个人,攥了攥手,轻微的发抖。
段修平神色异常宁定。
一页一页的翻看,像是事不关己,只是饶有兴趣的琢磨着季姚递给他的东西。
等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他才抬起脸来,望着季姚。
手底下全都是季姚从小到大跟陶合在学校的照片,还有段免的所有个人资料。
段修平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躲也躲不掉。
一直忧心忡忡的惦记着这颗定时炸弹,等终于引爆了,反而如释重负,
两个人很长是一段时间都没说话。
门诊楼里的人已经渐渐走光。
走廊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阳光柔和的涂满窗户,漏过防盗网,落在窗台上,蔓延开来,是天真烂漫的金黄色。
季姚开了口,“段修平这个名字是假的?”
段修平摸了摸胸腔右下凹陷处,
“不是假的,是曾用名,我妈到去世之前都改不过来,只有你们两个这样叫我。”
“可你的个人资料根本不显示这个曾用名。”
“我办身份证的时候就用的段免这个名字,再说我家是农村,那里的派出所也没记录这种东西。”
“还有…我们根本就不是同学,你为什么这么骗我,而我为什么真的这么记得。”
段修平望着季姚,看他的脸浸在夕阳里,镀一层碎光,微微闪亮,眼睛却是沉的,漆黑暗淡,焦躁又惊恐,
真叫人心动,
“没错,你脑子那些记忆都是假的,那个人不是我。”
季姚微微一怔,“怎么回事。”
段修平自嘲似的,抿了抿唇,
“我对你做了点手脚,你也知道我是学这个的,而且研究的课题也关于这方面。”
季姚开始冒冷汗,“太扯了。”
“季姚,其实我完全可以死不承认,”
段修平稍微垂头,拉开抽屉,似乎在寻找什么,
“我之所以告诉你,也不是想弥补错误,我也弥补不了,只是我发现我对你…是真心喜欢。”
他从抽屉里拿出取的一次性注射器,又摸出药剂调配,
“所以,你以为你和你那些人这么折腾我,我不做任何反抗,难道就真的是害怕,没种?”
段修平拿着注射器,盯着针尖,缓缓的推出水珠儿,
“季姚,我欠你的,我也只能这么还你。”
说完这些他又看了季姚一眼,“那个…你不建议我在这做个肌肉注射吧……”
季姚没说话,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但手心却一直在冒冷汗。
提醒着真实,提醒着恐怖。
伤侧胸痛严重,特别是深呼吸的时候。
段修平脸色发白,坐着在上臂处进行肌注镇痛药。
胳膊上紫黑一片,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已经渐渐淡化,还未完全消退。
段修平拔了针,用棉棒摁好,
“我跟你在一次的时候,几乎从来不跟你提自己的事,因为害怕暴漏,你也不问,其实我真是特别想告诉你,我是在哪里长大的,在哪里上学,喜欢什么…”
“可我却只能活在别人的影子里,扮演他,顺着你的回忆,整日提心吊胆……我很爱你,也很累…也因为家里的原因,所以有一段时间我就不想继续了,找过好几个女人,我以为我们可以像我跟之前那些人一样,慢慢疏离,然后分手,但是没想到你放下了,我却放不下。”
季姚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没有,表情也欠奉。
段修平丢掉棉签,收拾好桌面的东西,抽出一张消毒纸巾在桌面上反复的擦拭,
“要是早知道这样……”
“…”
“我宁愿当初没遇见过你。”
“…”
“你就不该去帮我…被抢劫走的那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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