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尸换命 作者:雾都夜鬼-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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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起河面上一层又一层波纹。肉体交合的声音如同黑暗里的笙歌,扣击着沉寂的心弦,欲望就像无底的洞,不断的重复上演,一曲接过一曲,仿佛这是最后的表演。终于夏树和张春都疲软的睡在小船里,夏树仍然不舍得离开张春的身体,保持着彼此最接近的姿势,他的脸埋在张春的颈窝处,他心里的不舍不仅仅只是如此而已。
“花儿,记得你答应的话。”
夏树的话软软地传到张春耳朵里,张春不想承认他说过的话,他伸手轻轻抱住夏树,甚至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地停在此刻,不过下一秒他就后悔了。不知何时小船的周围都是多脸黑影,跟着小船飘流的速度缓缓移动,仿佛是在送行一般,无数双诡异的眼睛盯着赤身裸体的张春和夏树。张春立即推开夏树,顾不得可能会造成翻船的后果,跳起来穿裤子,他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在一群怪物的视线下上演了一场活春宫。
“它们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靠!”张春骂道。
“我们上船的时候。”夏树不慌不忙的提起自己的裤子,淡定地说。
张春横了夏树一眼,狠狠地说:“那你还做得下去!”
“花儿。”夏树突然笑了一下,张春气得涨红了脸,加上情欲过后没有完全退去的燥热,气急败坏地把气全撒在衣服上,夏树拉住张春的动作,然后给他整理起衣服。张春就愣愣地看着夏树,一动不动。
“夏树,你有没有什么想做但没做的事没?”
“坐船出海。”
“那我陪你去!”
“嗯。”
“什么时候?”
夏树的动作僵住,顿了几秒,接着为张春扣好扣子,看了张春半晌。张春突然感觉腰上被用力戳了一下,顿时四肢无力,夏树抱住张春把他平放在船底,那件喜服盖在他身上,然后对他说:“花儿,以后你会遇到一个好姑娘,会忘记我。但我会守到你百年终老!”话说完夏树纵身跳进河里,张春想要破口大骂,却发现自己连说话都有气无力,最后只是眼睁睁看夏树走远。那些多脸黑影跟在夏树后面,浩浩荡荡如同军队出征靓,朝着河对岸过去。这时张春才发现,河面变得宽阔,远处隐隐约约耸立着一座巍峨宏伟的防洪大坝。随着小船越来越近,大坝变得越来越清晰,张春的感觉不只是惊奇更多的是震撼。他确信这大坝他见过,与他在H市的张家宅地下的棺材上刻的画一样,虽然刻画上只有一个轮廓,但看一眼他就能认出来。这世上一定不会有第二个让他如此过目不忘的地方,因为一眼望去,整个大坝全是头骨砌起来的,在没看到实景时还不察觉,现在想来那棺材上的雕刻虽然缩成了地图的大小却也是栩栩如生。
再看夏树,他已经走到大坝底下,多脸黑影仍然跟在他身后,而在他对面站着另一个身影,穿着一身白衣,虽然相隔甚远张春看不清他的样子,但张春直觉曾经见过他,在东岭的地下室里,那时和张尧年一起出现的白影。他们面对面站了许久,张春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突然两只多脸黑影上去押住夏树,张春大叫了一声夏树的名字,夏树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就被押往大坝的内部,往头骨砌起的堤坝进去。张春想喊却再发不出声,想动更没有力气,水流突然变得湍急,小船快速靠近那些密密麻麻的头骨,张春闭眼睛不愿看多看一眼。大坝打开了一道闸门,从闸门的另一头透出刺眼的白光。小船漂到大坝底下时,张春的耳朵里灌满了凄历的哭声怒吼,他猛然睁开眼,他头顶上的头骨挣出一张鬼脸,仿佛是谁的脑袋被束缚在大坝上,而那张脸凑到张春面前,几乎要脸贴着脸,张春没有力气躲避,感觉它的痛苦悲凉沧桑,迎面扑打在他脸上,渗进他的身体。
小船终于飘进了闸门,所有的一切全都留在了身后,强烈的光线让张春只能看到四周一片白光。
“张春!嘿,醒醒!”
张春睁开眼睛,看到袁三不停摇晃着他的肩膀,而他躺在山洞里的一块石板上,唯一的光线是袁三手里的手电筒,光正照在他脸上。张春别开脸,使劲敲了几下自己的头,问道:“我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了?不要命地就往旋涡里跳,我和队长为了救你,结果一进那门就被冲散了!刚刚才好不容易把你从水里捞起来。”袁三气势汹汹地说道。
“那这是什么地方?”张春突然惊起,打量着阴暗的山洞,心情一下变得凄凉无比,那感觉就像刚发现自己有一张中头奖的彩票却过了兑奖日期,就在不久前发生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现在突然变成了一场梦,张春瞪着袁三问:“夏树呢?你有没有看到夏树?”
袁三摇头,奇怪地看着张春,见他漠然地站起来,双脚不住打颤,全身脱力,腰后酸痛。袁三扶住张春说:“你被水冲过来时撞到了石头,没伤着骨头吧!”
张春差点对袁三咆哮他刚被人上了,不是撞到了石头。但他什么也没说,呆呆地站了一会儿,说:“那钱队长呢?”
“找出路去了。走吧!他一路留了记号。”袁三看着张春,若有所思,终究什么也没说。张春点了点头,袁三带着路走在前面,两人朝着山洞的一头走去。
、第六十六章 生死劫(六)
张春边走边观察着山洞,看来很像是人工开凿出来的,两边的岩壁极不平整,不断有水从缝隙间浸出来,使得整个山洞都很潮湿。地上全是凌乱碎石,凹凸不平,有些石子碎裂的痕迹还很新,透过洞壁传来一阵阵轰隆的水声,张春心想在这山洞附近肯定有条地下河。洞里很多地方都非常低矮,需要弯着腰才能前进,特别是以袁三的身高,几乎弯成了九十度,张春看到他的动作忍不住笑出声。袁三猛然停住脚步转身把手电筒照在张春脸上一晃,忽然大惊失色,迅速拿出匕首指着张春,沉声冷道:“张春在哪儿?”
“诶?你怎么了?袁哥?”张春被袁三吓得莫名其妙,完全不在状况之类。袁三一个劲步扑向张春,动作迅猛地将他压制在洞壁上,匕首抵着张春的脖子,张春一动不敢动地说:“袁哥,你做什么?我是张春啊!”
袁三盯着张春,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怎么证明你是张春?”
“难道我不是张春?”张春实在不明白袁三的反应是出于什么原因,他愣了几秒,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说道:“袁哥,有没有镜子?”袁三的动作一僵,长吁一口气,突然笑了两起,张春立即瞪着他,骂道:“你耍我啊!”
“真生气了?开个玩笑!”袁三放开张春,笑得很生硬,然后自顾转身继续往前走,张春愣在原地,仍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仿佛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却想不明白,只得跟上去。
往前走了一段,面前出现两条岔道,袁三和张春一起在岩壁上寻找钱队长留下的记号。最后张春在岔道的角落发现一个向前指的箭头,后面似乎还刻了一个看起来像“J”的字母,他喊道:“袁哥,是不是这个?”
袁三立即靠过来,端详半晌,然后点头说道:“应该是。”
接着,两人互看一眼,决定跟前箭头指的方向走。而接下来的路越来越狭小,张春不禁怀疑是不是走错了,但一路都并没遇到什么危险,凡是有岔道的地方也都会在某个角落找到指示方向的箭头。就这样不知道走了多久,张春是又累又饿,速度也越来越慢,他不由腹诽若出去之后他打死也不会再来这种地方了。
袁三在前面突然顿住脚步,手电筒的光照出去变得开阔,全被吸进黑暗里,他们终于走到了狭窄的山洞尽头。他往下照向地面,看到明显被修整过的痕迹,他试探着小心踩上去,没有发现异样,然后再叫张春跟出来。张春的视线随着袁三的手电筒光线一起转动,心里一阵唏嘘,说道:“我们又走回来了?”看着前面巨大的太极阴阳鱼图案,张春实在不愿承认转了一大圈又绕回原地。
“没有,你看!”袁三将手电筒往上照过去,周围的岩壁上是光秃秃的岩石,他说:“没有金矿。”
张春幡然醒悟,又更加迷惑,如果这不是之前看到的太极图,那又会是什么地方?如此巨大的太极阴阳图有什么作用,和之前的地方又有什么联系?他脑子里顿时冒出一连串的疑问。袁三也同样不明其理,他摇着头朝太极图中间走去,张春跟在他后面问道:“钱队长没有说要等我们吗?他会去哪里?”
“说不定我们走岔过了。”袁三微皱起眉头,同样一脸不放心。
“走岔了?我们不是一直跟着他留的记号走的吗?”张春疑惑不已。
“你没发现那些箭头到后面就变得很旧,根本不是刚刻上去的。”袁三盯着张春,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张春回想着那些标记,确实如袁三所说,但他不明白既然袁三发现了为什么还要跟着走。袁三看了张春一眼,伸手往他肩膀上一拍,说:“也许是冥冥中的指引,想开点,生死由命。”张春双目一横,鄙夷地看着袁三,这话由他来说实在没什么分量,如果他真的相信生死由命,大概就不会追到这里了。
突然之间,响起一阵轰隆隆的响声,山洞开始震动起来。袁三喊了一声快走,两人快速穿过太极图的另一边,同样的狭窄甬道出现在面前,张春俯身在墙角寻找标记,果然有一个向前的箭头,袁三朝张春点了下头,两人又再次走进甬道里。这回没有之前那么长,没多久就走到出口,两人在洞口处停驻脚步。在他们面前是一间圆形的石室,大约直径有六七米,地面是由大小不一的长形条石拼接而成,看起来像是按照某种规律排列,不过张春完全看不懂。袁三抱着手臂低头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悠然开口:“这大概是机关!”
“我看出来了!问题是怎么过去?”张春正色说道。
“跳过去!”袁三一脸正色,丝毫看不出有开玩笑之意。
张春诧异地看着他:“怎么跳?我没学过轻功。”然后随手摸着下巴盯着袁三,说道:“一般这种情况不是该有办法能破解吗?”袁三面无表情地瞟了张春一眼,张春讪讪一笑,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包里是不是有炸弹?”
“这种地下室坍塌一处很容易引起连锁反应!”袁三说着突然俯身凑近地面,他发现其中一块石板的一角刻着一个箭头,张春跟着蹲下去,看到箭头时不由心里一惊,他觉得这实在像个陷阱,袁三问道:“走还是不走?”
就在袁三的话刚落下时,甬道的另一头传来一声巨响,轰隆隆的响声接连不断,越来越近,脚下的震动也越来越强烈。袁三嘴里骂了一声,说:“信一次命运。”他说着就踩上那块刻有箭头的石头,再蹲下去寻找下一块。
“怎么回事?”张春跟在袁三后面,一步一个脚印小心翼翼地前进。
“外面的山洞大概已经塌了,之前那个太极洞也已经塌了,好像是有人想破坏这里的风水阵。”袁三边走边说,但坍塌声已经近在身后,也许慢了一步他们就会葬身在乱石之下,两人都默契地安静下来,专心地寻找石板上的箭头。
短短六七米的距离他们花了近十分钟的时间才顺利通过,刚安全落脚,另一头的入口就被坍塌的山石堵住。一块碎石落入石室,砸在一块石板上,几乎是同一时间,石室里突然冒起一阵浓烟,模糊了视线,只听见嗖嗖的响声不过划过耳迹。袁三立即拉着张春拔腿就跑,若不是他动作够快,下一秒那个拳头大的金属刺球就不是在张春脚边,而是在他身上了。看到那个像海胆一样的玩意张春不禁一阵恶寒,若真被打中他估计也撑不到活着出去了。
等两人停下来时,他们走进了一个更大的石室,或者应该叫墓室。张春震惊地僵在原地,这间墓室异映入他视线的瞬间,他的记忆里仿佛某处被砸开了一个洞,诡异的熟悉感让他心里腾起一股欲罢不能的悲伤。
其实说这是间墓室是因为中间放着一口漆黑的棺材,棺材外还套着一层棺椁,棺椁下是精雕细琢的棺床。如果忽略棺材的话,石室更像是间起居室。在张春左手边有一个一丈宽的大书架,书架上还零散的书籍,更多的是些像玩具的小玩意;书架前面是张书桌,桌上还摆放着笔墨纸砚和一个陶瓷的寿仙翁。从书桌往右的地上铺了一块暗红色的印花地毯,地毯上有一只小小的木马,不是现代的塑料工艺,而是纯木质的。张春不自觉朝着木马走过去,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心里如同涌出无数回忆,但他却什么也记不起来,只是那种记忆的感觉异常深刻。木马很干净,没有沾上一丝灰尘,张春盯着它,无法抑制眼泪即将夺框而出的冲动,但实际他只是静静地盯着那只木马,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
突然张春注意棺材那边有个红点一明一暗,他起身看过去,袁三的手电筒也跟着照过去,只见棺床上坐着一个人正在抽烟,他背靠着棺椁,一只脚踩在棺床沿上撑着手臂。
张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缓缓靠过去,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然后停在他面前,对上他仰头的视线。
“你说抽烟也能醉,为什么我还这么清醒?”
“因为你没学会,我教你。”
张春坐到他旁边,从他嘴里把烟拿过来,猛吸了一口,然后盯着那张他才见过几次的脸,此刻觉得无比亲切。无论是他现在属于张尧年的模样,还是与他朝夕相对的夏树,在张春看来都没有差别,无论他变成什么模样也阻隔不了张春心里澎湃的情感,如同与他的魂魄融为一体,拧成了一根斩不断的枷锁。
袁三识趣地关掉手电筒蹲到另一边,摸出那盒被浸湿的烟,发现捂了这么久还是点不燃,他紧紧蹙起眉,转头对着黑暗说道:“嘿,拿根烟给我。”两秒后整个烟盒都出现在他手里,他说了声:“谢了。”然后拿过烟盒下意识数了一下共有十二根。
沉默在黑暗里漫延,靠着棺材望着眼前虚无的黑暗,张春不再执着什么真相,只是希望能这样静静地陪着夏树。
“花儿,记得出去的路吗?”夏树声音响起,张春转头却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到,他摇了摇头,忽然感觉夏树的手握过来,接着往前一带,他整个身子闯在夏树胸前,然后被一只手禁锢住。
“夏树?”张春不明所以地瞪着眼,企图推开夏树。但夏树丝毫没有松手,反而是张春被他抓住的那只手感觉中指尖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