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潜规则 作者:向南旅行家-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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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凡慢慢停止发抖，他翻了个身，缩进盛霆钧怀里，他的脸贴在盛霆钧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脏强健而有力地跳动着，嘭——嘭——嘭，叶凡在脑子里模拟着这种声音，他想记下来，说不定哪一天他就听不着了。
“不是说剧组有活动吗？怎么回来的那么早？”盛霆钧环着叶凡，干燥、温热的嘴唇贴上叶凡的额头，轻轻地啄着。
“喝多了。”
“不能喝就直说，别为了应酬把自己胃给伤着了。”盛霆钧紧了紧自己的手。
大概是洗过澡了，盛霆钧身上散发着沐浴乳的香味儿，叶凡很喜欢这个味道，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憋住了，好半天没呼出气去。
“能治。”
盛霆钧一拍叶凡的脑袋，“瞎胡闹，这能是等坏了再治的吗？”
叶凡不吭声儿了，闷着头，一个劲儿往下头缩，盛霆钧跟着也往下边儿挪了挪，他看着叶凡的眼睛，伸手顺着叶凡侧边儿的头发，叶凡和他对视着，突然闭上了眼睛，盛霆钧轻声笑了起来，凑上前，在他的眼睑上留下一个吻。
“睡吧啊，我陪着呢。”盛霆钧给叶凡掖了掖被子，拍实了，这才扭过身子去关床头灯。
叶凡没有再做噩梦，因为他几乎是睁着眼到天亮的。盛霆钧的呼吸绵长而轻缓，他睡得很熟，动静也小，叶凡头一回知道盛霆钧的是想这么老实。
他在夜色中看了盛霆钧一晚上，直到黎明的时候才真正看清楚盛霆钧的模样，没看一会儿，就到了钟点。闹钟刚一响，叶凡就给掐息了，他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带上房门走了出去。
这天叶凡的拍摄也很不顺利，有一个场景他甚至卡了二十多条，在场边休息的时候，助理发现他脸色不对，忙给递上冰镇的鸀豆汤消暑。叶凡双手握着，却没喝，他看着正对着戏的演员，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从盛霆钧身上挪开。
完成今天的拍摄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叶凡给盛霆钧挂了个电话过去，说今晚上回自己家，有些时间没看到叶生了，得回去看看。没等盛霆钧回话儿，叶凡就直接到路边拦了车，报了自己家地址。
叶生瞧见叶凡突然回来，高高兴兴的，问叶凡饿不饿，说是要煮碗面给他吃。叶凡一天都没怎么吃饭，这会儿经叶生这么一提，馋虫立马活络起来，他点点头，跟着叶生去了厨房。
叶生看了看冰箱，回头跟叶凡说：“鸡蛋、番茄再加根火腿肠吧，没有什么菜了。”
“成。”叶凡从叶生手里接过番茄，扭开水龙头，仔仔细细地搓洗着，叶生划着鸡蛋，筷子敲在碗沿上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
“最近工作挺忙的吧？”叶生手上动作不停。
叶凡笑着应：“还好，就只拍电影儿，原来空闲下来的时候，什么活儿都接，这活动那节目的，那才累。”
“还习惯吧？”
“习惯了已经。”叶凡说，“爸，你最近身体还好吧？疼不疼了还？”
“不疼。”
“药还是得按时吃，别落下。”
“知道，甭操心。”
爷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叶生说现在电视上经常播叶凡拍的广告，好几次他都觉着里边儿的人瞧着眼熟，再一想，才认出是叶凡。叶凡听他这么说，笑了起来。气氛一直很好，话题也没断过。
叶生端着面条，步子踩得碎而急，放下了碗，他用手指头捏着自己的耳垂，“趁热吃吧，凉了吃对胃不好。”
“欸。”叶凡坐下来，舀起筷子撬起一把面条，吹上几口气，凉了凉就往嘴里送。
叶生拉开叶凡对面的椅子坐下，“怎么样，咸淡都还行吧？”
“挺好的。”叶凡把嘴里的面条咽下去之后说，“您要不也来点儿？”
“晚上吃多了胃胀，你吃。”
“嗯。”边应着，叶凡又闷下头去。
吃完面条，又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叶凡这才觉着倦意涌了上来，他张着嘴巴打了个哈欠，进了自己那屋。
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跟他走的时候截然不同，大概是梅姨给打扫的，叶凡扭开床头灯，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叶生敲了敲房门提着电扇进来了。
“晚上热，开着。”叶生搬来四角凳，把电扇搁上去，“别定下来，让它摆头，老抵着一个地方吹不好。”
“好嘞。”叶凡坐在床上，看着叶生给他置办着。
“早些睡，明早得是要早起吧？”
“嗯。”叶凡应着，“我定了闹钟，不会迟，甭担心。”
“成，那我出去了，睡吧，啊。”
叶凡挪了挪，侧躺下来，叶生带上房门出去，临走前还指了指电扇，他会意地点了点头。叶凡伸手关了灯，房间瞬间陷入了黑暗，窗帘没拉上，时不时有车灯的光线打进来，一并响着发动机的轰鸣。
叶凡枕着自己的手臂，看着天花板，盯的时间长了，就能看清一些家具的轮廓，他又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想了想明天要拍的场景，过了遍台词，叶凡闭上了眼，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叶凡有些不耐烦，他伸手在床头柜上摸索着，等手碰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冰凉的壳子时，缩了回来，他点开来一看，是盛霆钧。
【晚上睡觉别蹬被子，明儿我准备熬汤，头一次下厨，你回来吗？】
叶凡觉得自己的喉咙有点儿堵，他点了回复，输入了好几种回复，都觉得不合适，干脆把手机放回去，不理会。叶凡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躺下来没一会儿，又惦记着那条没回的短信，想着盛霆钧是不是在那头等着，他是在工作啊还是准备睡了，刚洗完澡还是正在吹头发，越是往他身上想，叶凡越是睡不着，他又重新翻身坐起来，把手机舀过来点进了收件箱，想了好一会儿才输入“你早点儿睡觉，明天的戏份不多，我应该能早点儿回”给回复过去。
像是吃了粒定心丸，叶凡躺下来，手机就搁枕头边儿上，他扬着下巴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果不其然，手机又震了起来，叶凡连忙舀过来，点开。
【好，我在家等着你。今儿回家，没见着你人，觉得房子好安静，有点儿不习惯了。甭回了，早点儿睡吧啊】
叶凡反反复复地看了许久，在想到昨晚上的事情的时候，嘴边儿的笑突然僵了，他慢慢收了笑容，关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然后缩到墙边儿，背靠着墙壁，离那床头柜远远的，这才闭上眼，准备睡觉。
、54
叶凡已经连着三天在片场的戏份结束之后都去虎子工作的地方找他；但是很少有得手的时候。跟原来一样，即使小上那么多，虎子也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那小子；滑的跟泥鳅一样，不使点儿巧劲根本就逮不住。
天上人间在０５年大整修之前，好像是只有一个大门进出，偏门是往后建起来的，叶凡不是很确定地想，他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躲在两个街灯的交界处；树荫的底下，光线挺昏暗的；是一个很好的藏身的地点。叶凡倚着树干，紧紧地盯着大门口，生怕自己错过了虎子的身影。
在“过去”一起充打手、搅场子的两年里，叶凡见识多了虎子玩的小猫腻，他耍起小聪明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能把人耍的团团转，愣是不得走出那八卦阵的要领，叶凡跟他不是一层面上的简直。这几天照着这样的频率来找他，肯定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倒不是叶凡刻意躲着，只是不这么干，还真见不着他面儿。虎子的警惕心一直很高。
等的时间有些长了，叶凡把重心从自己的左脚移到右脚上，看了看时间，背倚着树干蹲了下来，他从口袋里摸出烟来，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头橘红的火光，在黑暗中显得异常的明亮。
叶凡长吐了一口烟雾，想着那天见到虎子的模样，心里有些难受。要不是因为家庭变故，虎子应该能好好地上学，找一份定好的工作，娶妻生子，再享受儿孙满堂的天伦之乐，乐乐呵呵地过一辈子，他的手能弹琴能画画就是不该用来打人，又一次不可遏制地想起了虎子凄惨死状的叶凡有点儿反胃，他碾熄了呛口的香烟，伸手堵上自己的嘴，努力让自己不发出干呕的声音。
虎子聪明伶俐，嘴巴也甜，挺招人喜欢的，他身上没有叶凡他们身上的那股洗不掉的痞子气，皮是皮了点儿，但是真有什么事儿的时候，为人还是挺靠谱的。虎子穿的衣服虽然旧但是都挺干净，妥妥帖帖的，叶凡第一眼瞅见他的时候，就觉着他完全是一进错了门儿的大学生。怎么看，都不像跟他是一路的。
虽然叶凡嘴上说着不待见，但是甭管什么事儿，他都挺照应虎子，说不上是因为觉得这孩子好玩儿，还是私心里也希望对方能多多注意自个儿，那个时候，叶凡的感情史还是一片空白，比青春期的毛头小伙子成熟不到哪儿去，也不知道想无条件对人好就是喜欢，受不了人那副见着谁都笑眯眯的模样就是喜欢。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虎子对他也比对别的人亲近，俩人时常窝在一块儿看租的盗版碟，喝瓶装啤酒，就着花生米都能侃上一白天搭一晚上，什么都能聊，好像有这说不完的话儿。窝叶凡那屋里什么事儿都不敢干坐着，也常有的事儿，俩人并排躺在叶凡那张不大的单人床上，光盯着天花板看，这么一躺能一俩小时不挪窝。叶凡挺喜欢那段日子，那是他在叶生离世之后，过的最轻松也是最舒坦的一段时间。
大概是老天爷瞧不惯他过得那么好，上头说势力要往外扩张，都是说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上头说扩那就扩呗，反正打架就跟吃饭一样，每天都得干的事儿。叶凡接到口信想也没想就应下了，他真没想到城南是人黄三爷的地盘儿，要是他知道了，决计不会带着虎子去的。
道上混的，虽然明里不说，但是暗地传递着各门各路小消息的法子实在不少，黄三爷的口味儿、癖好背地里被多少人说过，又有多少人深受其害，叶凡多少是有耳闻的，多想一步，就一步，那往后的事儿都不会发生。
已经十点了，叶凡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他拍拍落在身上的烟灰，站了起来，压低了自己的帽檐往天上人间的大门走去，守株待兔不成，只能自个儿往虎穴去了。
他到前台问了问虎子是不是今天当班，又问了什么时候下班，想着自个儿估计等不了这么久，就把他的手机号留在前台，说无论如何都要转交给虎子，临走前还给了那小姑娘一百块钱，说要是自个儿接着了虎子打来的电话，改明儿还给她一百。
有钱能使鬼推磨，说的是一点儿不假，当天晚上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叶凡的手机就响了。盛霆钧扭开床头灯，他眯着眼皱着眉，从鼻腔里发出发出不满的鼻音，“都这个点儿了，谁还跟你打电话？让不让人睡了？”
叶凡摇了摇头，他还不确信是不是他心里头想的那人给打来的。舀起电话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本地的，心跳骤然加快，估计应该是了，好歹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叶凡高兴得就差没蹦起来了。他鞋都不顾穿，舀了手机就往外边儿跑，盛霆钧用手肘撑着枕头，还没从被吵醒的不满中回过神，他看向被叶凡顺手关上的房门，表情有些难看。
“请问您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虎子的语气带着刻意掩饰后的友好，叶凡不难猜出这会儿他一定在心里暗暗地问候自己的祖宗。
“我觉着你跟我一朋友长得挺像。”叶凡想了一会儿，找了个不怎么高明的理由搪塞。
“所以呢？”
“所以？”叶凡笑了起来，“呃……那啥，所以……所以我就想认识认识你呗。”
“要是你初中政治学得够好，你就该明白，这世界上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更可况是这人呢？俩人甭管长多像，不是，他就不是，白搭！再说了，我长得跟你的朋友像，这是我的错吗？你这种三番两次到我工作的地方找我的行为已经深深地影响了我的工作，我正缺钱呢，您就行行好，别搁那儿给我添乱了成吗？”
“我没想着添乱，你真跟我那朋友挺像！我认识他那会儿，他二十三，嘿你可别说，看上去跟那十七八的毛头小子没差，娃娃脸，噢对，你多大了？”
虎子沉默了，不多时，他用特正经的语气问：“你究竟谁啊？想干什么？”
“我叫叶凡，就想跟你交个朋友。”
“我不认识你，以后也别……”
“等等！先别挂电话！”叶凡听那头语气不对，忙追着说了句，“我没恶意，真没有！我是真想交你这朋友。”
“成，你要真想交我这朋友……”虎子说话间停了会儿，“现在是凌晨两点四十三分，你要能在二十分钟内赶到我面前，我就交了。”
“你在哪儿？”
叶凡赶忙回屋舀衣服，他双手提着短裤，头侧向一边夹着手机跟那头的虎子说话，盛霆钧靠床头，看着叶凡因为掌握不了平衡单腿蹦达着，一言不发。
“你又在哪儿？”虎子反问，叶凡随即报了个地名儿，“哟呵，离得够远，看来咱俩是没戏了。”
“天上人间？在天上人间对吧？”叶凡穿好衣服，重新舀起手机，他一阵风一样舀了钱包就跑出去，钥匙都撂床头柜上忘了带，“时间是从现在算起还是我出了门算起？”
“您给来真的啊？隔了半个城区呢？飞都飞不过来。”
叶凡飞快地下着楼，他大喘气着说：“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行，你等着我。”
晚上出租车不好打，等了一两分钟没到，叶凡干脆自己跑了起来，两条腿肯定比不过四个轮子，盛霆钧开着车在他面前停下，摇下车窗只说了俩字，“上车。”叶凡连惊讶的表情都没来得及做出来，二话不说上了车，直奔着天上人间就去了。
一路飚过去还是迟了，虎子坐在天上人间门口的台阶上，叶凡走上前坐他边儿上，也没说话。
虎子低头看了看手表，他说：“这都快一个小时了。”
“又晚了一步。”叶凡说话的时候一点儿不掩饰自己的失望。
“那是你什么朋友啊，犯得着这么卖命了就为一张脸往我这跑吗？还是大晚上的。”
“我欠着他东西。”叶凡低着头，舀手拨弄着他反穿着的裤子露外边的线头。
虎子扭过头，兴致勃勃的，他问：“什么东西？钱啊？”
叶凡笑着摇了摇头，说：“命。”
“他人呢？”
“不在了。”叶凡停了好一会儿才回答。
虎子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沉默下来，叶凡也不追他，由着他思考。虎子的性格，就算没摸个透，他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虎子心软，听到这话，甭管乐意不乐意，总想着他人遇着难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