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潜规则 作者:向南旅行家-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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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勇看了看时间,抬头说:“行,那我先回了,有什么事打我电话。”给叶凡报了个号码,确定他一个人在这里没事儿,才离开。
收拾了垃圾,又把没拆封的东西放好,叶凡看了眼叶生,才转过身靠着长椅坐下。
夏天渐渐远了,这入夜的时间越来越短,破晓的时间越来越长。
、028
最终,叶凡还是没能等到叶生醒过来。
在叶生做完手术的第二天下午,他接到顾勇的电话,剧组催着他回去,说是不能因为他一个人拖慢整个剧组的进度,这些道理叶凡哪能不懂,但是这会子,他是真不能走开。
叶生到了该醒的点儿还没醒,麻药劲儿早散了个干净,不可能是这个原因不是?问了医生,却也只得到一个支吾不清的得看病人自身的求生意识,医学上有许多事情,光靠这经验呐,是解释不来的,您瞅瞅,这不完全扯淡嘛!
叶凡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急得抓耳挠腮,可偏偏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干看着叶生在无菌病房里睡得舒坦。照理儿说,手术做成这样,叶生早该有意识了,早该了!
任凭叶凡怎么撒泼耍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顾勇在那头愣是连说话的语气都没变,说飞机票都给买了,就当天晚上的,行李不用他收拾,都准备好了,直接赶机场去就成。
挂了电话,叶凡头抵着玻璃窗,傻杵着发愣,这一走少说也得小一个月了,其间有是有个什么事儿,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的,真要跟原来那样,他可是哭都没处去。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什么事儿都没有个两全的法子,不能离开叶生,却也不能拖着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不干,这往后恢复阶段花的钱只多不少,他不能勒着叶生的药和营养。
想了好一会儿,叶凡给顾勇回了个电话。
“怎么着啊,想通了?”顾勇那头电话响个不停,看样子也挺忙。
叶凡眼睛盯着叶生,憋在胸口里的气没能吐出来,他开口说:“顾勇,我真没招了,本来,不想麻烦你的,可是你也知道,我爸……他还没醒,要让我就这么走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别的事儿,我自己扛着,也没什么,但是……”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想着什么了就说什么,没有个条理。顾勇难得没有讥讽他,安静地听着。
“帮我爸找个护工吧,要心细点儿的,脾气……也好点儿,千万别冲。”叶凡有点说不下去了,他抽了抽鼻子,长吐出一口气,“我爸这人有时候挺倔,他说话吧……其实,我也不太了解我爸,他都不怎么跟我说话,呵,你瞧我,和你说这些干嘛呢。”
说到这里,叶凡的声音低了下去,他第一次在顾勇面前放低了自己的姿态,这是他该做的,也是他唯一能为叶生做的,他说:“顾勇,对不住了,又得麻烦你。”
顾勇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周围吵吵嚷嚷为了博一点儿曝光率就死命了制造绯闻的三四线小明星,因为工作不顺意拍桌子
摔板凳虎着一张脸看谁都用白眼的经纪人,做着各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往上攀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有了瞬间的愣神。
像是被叶凡的哪句话打通了任督二脉,顾勇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噢,敢情这个世上,还是有他没瞧着的地方。
电话那头,是另一个世界,平凡、卑微却有着一股与命运抗衡的张力,生活的油墨还没有蘸上去,清清爽爽的。他仿佛能隔着电话听到病房里心电图仪滴滴的声响,叶凡带着鼻音的自言自语,一个劲儿地叨叨,可不知怎么的,就是让他讨厌不起来,这个在他看来靠着潜规则往上攀没有任何名气的小演员儿,和那些外表道貌岸然一本正经,心里却不知怎么衣冠禽兽油心油肠的伪君子一比……呵,比不得,比不得。
“行,你就放宽心吧啊,交我了。”顾勇应着,叶凡道了谢,没再多说就挂了电话。
叶凡手按在玻璃窗上,看着叶生没有一点儿痛苦的酣睡着,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他想,也许,这就是生活。
什么是生活?诞生,然后玩儿命一样让自己活着。打从出生的一刻起,柴米油盐酱醋茶,一个逃不离;酸甜苦辣咸淡,轮着尝个遍。
把那长长的一辈子时间,抡巴抡巴拧成一团儿,搁砧板上,拿钝了的菜刀,切成一小段一小段的,清水炒,热油滚,高温闷,苦的痛的都得来上一遍,淡了加点儿盐,咸了添点儿水,要是辣了,多抽抽气,要是苦了,捏着鼻子嚼巴嚼巴直接吞。哪儿有吃不下去的理啊?
这吃不下去啊,无非是因为还有别的选择。就跟那等公交一样,这班人多了,不想上,行啊,咱等下一班,可是叶凡他……没有选择了,甭管着这一筷子下去是个什么味儿,为了能好好活下去,他就该硬着头皮吃。
“灯光师准备,那谁!对!说的就是你,记得我上次怎么跟你说的了吗?记得啊?行,那就先这么着,开拍了啊,各部门注意,action!”
这是叶凡回到剧组的第三天,高强度的工作量让他没有时间去思考人生领悟生活,除了埋着头研究剧本,腆着脸找老演员讨经验和片场的工作人员沟通关系,他心里,只剩下叶生的病情。
前天晚上收工之前,他接到顾勇的电话,说是叶生醒了,除了身体有点虚弱,其他的都还好,没有什么强烈的术后反应,叶凡听了这话,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了地。他没敢问叶生找没找他,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只是一口一个谢谢,说得顾勇不耐烦,直接给挂了电话。
场记一卡那场记板,叶凡迅速丢了自己原来的性格,咬
着后槽牙,把自己往疯了的怒火里逼。
这场戏讲的是为了填补公司出现的资金漏洞,柯维答应了原先一直推拒开发商提出的老城区大院儿的拆迁改建,好巧不巧,这正是宋廷要奶奶住的那片区,他现在跟几个弟兄窝在地下室里,要是这房一拆,按着对方提出的过渡费,连个像样的屋都找不着,就为这事儿,宋廷要上柯维公司来找他理论,最后言论不合争吵起来。
“柯维,你他妈是不是人!为了这么点儿钱,你丫就干做这背着良心的买卖,你他妈不是说好了这地儿不会动呢?!”叶凡这会儿完全就是脱了缰绳的疯马,只朝着男一面前就去了,一干群众演员装模作样地拦着,可演着演着不对劲儿了,要不带上真力气,要挡他,还真玄乎,只能个个下狠劲儿咬着牙推搡着,不让他靠近。
“廷要,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容不得天真。”
“操!这会儿跟我上政治思想课?没那个心情!你有本事别拆那老院子,我奶八十了,你让她这大冬天搁那儿住去!你丫有没有良心,还有没有了!”叶凡脸红脖子粗的直往男一面前蹿,是拦都要拦不住了。
饰演柯维的男一,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冷笑道:“你要是当初听了我的话,现在能让你奶奶没处住去?现在跟泼妇似的来骂街,有意思吗?”
叶凡听了这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眼泪珠子咕噜咕噜搁眼眶里头打转,就是不往下落,原先被他推开的人一窝蜂涌上来,他把架了出去。临到门边了,叶凡突然发力,推开了几个人,朝着男一的方向大喊一声:“柯维,你不是这样的人,我信你!你他妈别干有损阴德的事儿!”
这段演完,赵导带头鼓起了掌,他激动地站了起来,原地转了几圈,握着拳头在身侧狠狠地击了几次。
“上道!”赵导说,“就这么着演下去,就这么着!下场是什么?场记?场记人呢,今天要是这发挥水平,很能拍上机场,把今天的安排表拿我看看!”
下了场,几个片场的小职员儿上来拍了拍叶凡的肩膀,说了些客套话,他一一笑着应下,走到放着自己背包的墙角,打开来,拿出一瓶在旅店灌好的白开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演的挺不错。”
叶凡听着声儿,放下水瓶子皱着眉想了好一会儿,然后长哦了一声说:“你是那天的那个……”
“哪个啊?”姑娘笑了起来,从台阶上跳了下来,一拍叶凡的肩膀,高高兴兴地说,“不知道我名儿呢嘛?”
叶凡咧嘴一笑,他说:“对不住,我还真不知道。”
“我说
就算不知道,也别应那么快啊,多伤我自尊。”姑娘是爽快的直性子,说了两句就熟了,根本就不和叶凡客气。
“没怎么在片场见着你。”叶凡挠了挠脑袋,“你可别放心上,这次要是告我了,我一准记住。”
“行,那你给我记得死死的。”姑娘笑出了俩酒窝,“我叫王倩,是这戏的编剧。”
“噢,敢情是大才女呢。”叶凡上赶着溜须拍马。
王倩脸一垮,瞪着眼睛就说:“可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你还这剧批的一文不值呢。”
“不是啊,上次我没抓着这剧的精髓,最近勉强入了点儿门,你还别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叶凡,上场了!”远远地就听着工作人员喊了,叶凡在这头应了一声,放好水,对王倩笑了笑小跑了过去。不多时,下一场戏又开始了。
这天的戏,一直拍到了下午六点多,戏拍得顺大家伙儿心情都不错,除了个别几个腕儿大点儿得坐着车先走以免粉丝堵人,剩下的人提议说今晚上好好找个地儿乐上一乐,缓解下这么多天高强度的工作带来的压力。提议一经提出,以压倒式的优势取得了大部分人的赞同,问到叶凡这里的时候,不出意料的被拒绝了。
叶凡在片场的时候,非常的好说话,有什么忙只要他力所能及都帮上一手,但是这出去聚个餐或者是找点儿乐子,他是决计不会同意的,大家没多想,只当他是累着了,想早点儿回去休息,这么说也没错,他这几天确实是累着了。
回到旅店,好好地洗了个热水澡,出来往床上一躺,舒舒服服地翻了个身,抵不住瞌睡虫,没一会儿就渐渐睡熟过去。半梦半醒间,觉着有什么东西震啊震,他猛地抬起脑袋,看着忱头边闪着信号灯的手机忙接起来,问候了一句。
“怎么了?什么事儿?”语速是一句快过一句。
那头的人听着叶凡这明显刚醒过来的鼻音停了片刻才出声,他说:“是我,盛霆钧。”
叶凡拿着电话,重重地咽了口唾沫。
、029
“是我,盛霆钧。”
叶凡拿着电话,重重地咽了口唾沫。他不知道这会子自己该怎么跟他说话,当什么都没发生,就自己那演技肯定得露馅,要是一下子把距离拉得远喽,那头又要起疑。
闹心,真闹心。
有时候吧,人混得熟了,反倒不能像刚开始那么肆无忌惮了,叶凡怕他看出来,也怕他看不出来,拿着电话有些发怔。
“睡了吗?”盛霆钧问。
“嗯。”觉着语气太冷淡,叶凡连忙加了句,“没事儿,反正已经醒了。”
“吵着你了吧?”盛霆钧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疲倦。
叶凡不知道没有联系的这么多天里,盛霆钧究竟干了些什么,他不好问,索性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出来,打着哈哈说:“说嘛呢说嘛呢,盛总,你可别跟我客气,要视察工作您随时的,恭候着呢。”
“把心搁回肚子里,不是来说工作的事儿。”盛霆钧说着就停住了,叶凡不接口,等着他,“叶凡,说真的,我们试着处处吧,我……我看着这空房子,心里虚得紧。”
他手里握着电话,紧抿着嘴唇,生怕一个不留神,就答应上了。这会儿,他真说不出来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说悲吧,是,他是欠盛霆钧人情,心里门儿清着呢,可是这偿还的方法有那么多种不是?他能三班倒着发狠劲接通告赚大洋,也能不要命了给他在背地里当打手通财路,甚至能拉下脸来给他做门童当小工佝偻着站他身后一脸谄媚地接来送往的,这都不是事儿!可为什么非得一上来就点名儿选上他最不能接受的那一种呢?就算他命贱,可好歹是有骨气的,虽然……虽然也快被磨得差不多了。
说喜吧,也没错,他心里有盛霆钧,哪怕只有一丢丢,那也是有的,听着处处这话他心里不是没有欢喜劲儿,可是,过往老路的结局那么惨烈,要是在闹出个什么事儿来,他这暴脾气,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不经大脑的事儿,他要生要死就一句话的事儿,可他是再也受不了自己喜欢的人……他怕,他是真怕。
什么都能伤着,可万一这心要是给伤着了,就什么都晚了。这个圈子太杂,他这么一个小人物要面对的诱惑就那么多,更何况是盛霆钧?不是说对他没有信心,可是这灯红酒绿火树银花的事儿,谁说得准呢?
俩男的在一块儿,本来就不是什么靠谱的事儿,今儿在一块儿快活了,行啊,处着吧,等明儿觉着这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了,得了,散了吧,屁股一拍什么话都不撂,直接走人,拦得住吗?拦不住。要死要活的,最终还是落个笑
柄给他人看,自己得了什么?人走茶凉,得一场竹篮打水。
见电话那头老半天儿了没人吭声,盛霆钧又说:“叶凡,我知道你和我是同一种人,看你第一眼我就知道,我们这类人,鼻子都灵,往跟前一凑,是不是,立马能闻出来。”
嘿你说这人,明摆着台面上骂自己不说,还一并把他给捎上,叶凡想乐,可他乐不起来。手指甲紧抠着搭在身上的被子,憋着,往死里憋,就是不说话。
“我说过不逼你的,对不起,我食言了。”盛霆钧说,“叶凡,咱试试吧,我会对你好的。”过了会儿他又加了句,“你信我。”
没接盛霆钧的话,叶凡狠吸了一口气说:“盛总,如果真要处,咱们得约法三章。”
他想明白了,何必这么较真儿呢?盛霆钧和他在一块儿,不就是图个快活么?又不是真的实打实地过日子,怕什么伤着心,矫情!
叶凡,你矫情,你真矫情!他在心里指着自己,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骂。
这算什么呢?不就是小新人被大老板看上了,不常有的事儿吗?常在河边走,早晚有一天得湿鞋,要湿在那些摸不清底儿的河里,还不如找个熟悉了的河一猛子扎进去,光湿鞋多不痛快,直接下去泡个澡,都是图这一时畅快,反正他又不吃亏。他爱钱,跟了盛霆钧,这不都小事儿吗?
谁他妈不爱钱啊?谁他妈不得在生活面前低头啊?挺直了的背都是用来压弯的,自己几斤几两重外人看不出来,自己心里还能不清楚?总之一句话,他欠的情他来还,甭管是用什么方式,有句话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