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期限 the deadline-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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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公路的标记，但是他故意又开过去．再次调转车头，再从西边过来，看自己为什
么第一次没看见这个标记。完全是无聊的好奇心在作怪。是因为另一个方向没有准
确地标出这个路口吗？还是因为这个标记从西边并不容易发现？令他吃惊的是，答案
两者都不是：这个标记很大也很显眼，明白地指向北方4号公路。汤普金斯感到困惑
不解，为什么第一次会没看见呢？
汤普金斯先生又一次调转车头，回到两条路相交的地方。写着“摩罗维亚北方4
号国道”的盾形标记牌被一条斜线分成了红、黑两个区域，上面的字是白色的。他
又回过头来．到了北方4号公路与昂利乔普的地方公路分开的地方．这才明白为什么
自己一开始没有看到路牌。这块路牌不是写着白字的红黑两色盾形标记牌，而是普
通的白色圆形标记牌，上面写着黑字。很明显，4号公路从国道变成了地方公路。因
为他一直在寻找红黑两色的盾形标记，所以就对别的标记视而不见了。汤普金斯先
生暗自笑看，朝北方驶去。
就连“鼻子长在脸上”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也有可能看不见——假如你完全相
信它不在那儿。汤普金斯这样想着。他完全相信自己要找的路标应该是红黑两色的
盾形路标。他完全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他只是自信地看了看路标，然后就开过去了，
根本没注意到那块黑白两色的标记牌告诉他4号公路已经转向北方了。显然，应该被
嘲笑的是他自己，多可笑啊。真的，没有比嘲笑自己更好笑的了。
然后，一点点的，这件事开始不那么可笑了。最后，它看起来一点都不可笑。
他放慢车速，最后停在了路边。他灭掉引擎，静静地坐在座位上，望着远方的森林。
标记牌这件事并不只是他的一个小小的逻辑失误．远远不止如此。这是人类基本的
错误。起码，这是汤普金斯基本的错误。回想职业生涯中犯下的一些重大的错误，
一个常见的模式浮现在他的眼前。每一次，他都会知道一些以前不知道的重要情况
（在北方4号公路转弯的地方会有红黑两色的盾形标记牌）。每一次，他都意识不到：
他知道的一些事情将被证明是错的（标记转弯的牌子肯定是红黑两色的盾形标记
牌）。然后，每一次，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发现未知的事物．而不是重新考虑已知的
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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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缺点。”他想道．“也许这也是其他所有人的缺点，不过肯定是我
的缺点。这正是我犯错误的根源。我太相信自己的经验，所以即使有明显的标记证
明我‘知道’的东西是错的，我也会视而不见。”
汤普金斯先生靠在车座上，盯着灰色的车顶，放松自己的大脑。现在，他绝对
知道、但又完全错误的事情是什么？他现在的肓点是什么？直觉告诉他，肯定有什么
东西．有．一种可以让爱德里沃利的项目进展发生巨大变化的东西存在，只不过他
还没有找到。在他所有的假设中，也许有什么地方是错误的。如果他现在能找到这
个错误，也许就能看到以前一直忽视了的一些事情。他闭上眼睛沉思着，检验并怀
疑着自己哪怕是最深信不疑的东西。他似乎听见亚里士多德的声音：“小要考虑加
法，考虑减法……”项目中可以减去些什么？怎样才能让所有人工作得更有效率？他
抱持着的错误观念，让他不见泰山的那片落叶，是什么？
他直起身子，前思后想。他随便挑选的停车位置非常漂亮，路旁有一道缓缓的
山脉．在下面是条迷人的山谷．有段铁路沿着小河延伸向远方。在山谷的尽头．小
河流进了一个池塘，池塘在落日的余辉中闪烁着粼粼波光。这是绝佳的野餐地。他
从行李箱里取出餐盘和毛毯，找了个斜向山谷的未开垦的石坡坐下。悠闲的晚餐之
后，他又在石坡旁边的草地上打了个盹，但还是没有发现自己错误的假设是什么。
但是他知道，总有一天会发现的。现在，他已经注意到了它．那它就藏不了多久了。
在返回之前，他从箱子里拿出日记本．飞快地记下了自己的想法：
人类的错误：
。。　将你置于死地的，不是你不知道的的东西…而正是你“知道”绝
不会置你于死地的东西。



第19　章　部分和整体
亚里士多德·科诺罗斯总是起得很早，他通常总是第一个到公司的人。这天早
上，汤普金斯先生一到办公室，比尔齐格女士就告诉他：这位摩罗维亚的第一个程
序员正在办公室里等着他。汤普金斯先生走进办公室，看见他正坐在桌子旁边，盯
着自己在白板上画的一张矩阵图，
“这是一张成绩单。”科诺罗斯对他说．“我根据团队内的设计成果给他们打
了分。这不是为了考察设计的质量，只是看他们是否做出了设计。如果你有了一个
低层的设计，能够起到蓝图的作用——也就是说、它能够确定所有的代码模块和接
口——那么科诺罗斯就给你一个‘A’。如果你什么都没设计出来，就只能得个‘F’
了。设计程度在这两者之间．也就得到中间的分数。看这张表。”
汤普金斯先生坐下来，搅拌着咖啡，研究着这张表。
产　品　A　团队B　团队C　团队
Notate　F　A　A
PMill　F　A　A
Paint．It　F　A　B
PShov　F　A　A
Quirk　F　B　A
QuiekerStill　C　A　A
“再跟我说…遍，F是什么意思？”
“F的意思通常是指：项目制造出了行政性的文档，并把它叫做设汁。一般来说，
这些文档只是用文字描述了对软件内部结构的一些早期设想而已。，”
“用你的话来说，不是真正的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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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当然，以后会有一个设计出现，作为编码的副产品。但是被叫做‘设计’
的行为却没有制造出真正的设计，所以只能得到一个F，”
“嗯。所有的小团队都得了A和B，大团队则都得了F，这是怎么回事？”
“我还想问你呢。这是个难题。”
“首先，我注意到：如果没有一个好的设计．那么‘先贤’所说的‘最后一分
钟实现’就没有可能。”
“非常好，韦伯斯特，你开始进入状态了。”
“我还不敢肯定为什么A团队都这么惨。我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根本不可能像我
们希望的那样进行编码之前的设计。”
“完全正确。实际上，他们根本不会实施‘最后一分钟实现’。这六个团队都
已经开始编码很久了。我没能说服他们推迟实现。我试过了，但是没有成功。”
“其他团队呢？”
“虽然程度不同，但是所有的B、c团队都在尝试先贤的方法。他们都在努力推
迟实现，并且在写下任何一行代码之前先尽可能地检查。其中的一些团队甚至严格
地将编码推迟到了最后的6个星期。”
“A团队没有这样做？”
“没有。”
“好吧．我认输了，这是为什么？’
科诺罗斯重重地坐在汤普金斯的安乐椅上，咧嘴笑着，但是没有回答。
汤普金斯又催问了一遍：　“为什么A团队都没能做出设计？”
“太大了。”
“什么？”
“这就是我的理论。这些团队太大了。在本应该做设计的时间里，他们有太多
的人牵涉进来。设计是应该由小团队来做的，你可以让三个、四个或者五个人聚在
白板周围，一起进行设计。但是，你无法让20个人围在白板周围。”
“我还是不知道这会对设计有什么影响。你可以让三个、四个或者五个人去做
设计，其他人去做别的工作。为什么不呢？为什么他们不能去做别的事？”
“有什么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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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总有什么事可做吧。”
“设汁是将整体划分为部分的关键。只要做完了这一步，你就可以把小块的工
作分配给手下人，让他们分别去完成。但是在此之前，你没有小块的工作，只有一
个整体。既然问题是一个整体，员工们就只能作为一个整体团队来处理它了。”
“这也无法解释他们为什么跳过了设计阶段。如果这件事必须做，那就必须先
做好它。经理可以让一支小团队去工作，让其他人都耐心等着。如果没有别的事可
做，就让他们到一边坐着去。”
“对。我想这就是QuickerstA团队的情况。”科诺罗斯说道，“但是，请从项
目经理的立场来想想你的‘解决方案’。假如你正在管理一个大型项目，你的团队
从第一天开始就有30个人，你还有一个紧迫的时间安排——这正是他们给你那么多
人的原因。现在，你能让25个人到一边去坐两个月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们会造反的。”
“当然。而且，你会成为众矢之的。想象一下，你要怎么去见你的老板，还有
你老板的老板？你可以在六月一号之前完成任务，但是一大半的人都在消磨时间。”
“嗯。我看上来不像一个真正的经理。”
“你不像。那么，你想怎么做？，’
“好吧，我得给那些人找点事干。”汤普金斯说道，“我想，我应该去把整个
的问题切成小块，再分配给他们。”
“对。既然根据定义．设计就是按照合理的方式将问题切分成小块，那么你就
应该尽早完成切分，从而缩短设计的过程。”
“我明白了。早期，我为了分配工作而进行的任务划分反倒成了设计的笑柄。
必须这样做吗？”
“不完全是，但是很大程度上是这样。的确，在设计完成之前．总会有些小事
可以消磨时间的。但是，如果你想让大量的人都有工作，这些小事根本就不够。”
“为了让所有人都能做关键路线上的工作，我必须将设计本身适当划分。”
“现在，你该明白他们为什么最后没有任何设计了。”科诺罗斯说道，“你粗
略地把整个工作分成五块或者十块，这样你就可以让五个或音十个设计团队一起工
作。粗分是一个设计步骤，但是你并没有把它当成一个设计步骤。你其实是把它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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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一次人员划分。”
“而最初的这次粗分，就像你说的，正是设计的核心。”
“是的。．而且，既然没有人直接负责复审它的逻辑，它就会一直是设计的核
心。结果就是没有设计。更糟的是，编码和测试是最能消耗人力的工作，所以总会
有一种诱惑。让经理们想立刻开始这些工作，哪怕根本还没完成任何设计。”
汤普金斯先生还不相信：“如果真是像你说的这样，那么大多数项目在设计阶
段都存在严重人员超编。所以，大多数项目都无法真正完成设计。”
科诺罗斯苦笑着：“恐怕事实正是如此。就在某个地方．就在今天，某个新的
项目又开始了，它从第一天起就严重超编。这个项目会走过所有的步骤，起码看上
去是这样，但是根本不会有真正的设计。软件内部的结构会不断发展，但却不会有
真正的设计思考或者复审。然后，也许几年之后的某一大，需要重新做这个产品的
时候，新项目组的一个成员会对设计进行彻底的整理，他会重新组织出真正的设计。
而下面会发生的就非常可悲了。”
“什么可悲的事情？”
“以后重新工作的人才是第一个真正看到产品设计的人。”
在这天的大部分时间里，汤普金斯先生反复地想着“早期的超编妨碍了明智的
设计”这个概念。如果科诺罗斯的工作在某种程度上是正确的话，它就已经远远超
出了爱德里沃利。这意味着整个软件工业都处在非最优的状态，即注重早期的团队
建构，并因此做一些隐瞒真正的核心设计的工作。
贝琳达在午饭出去散步的时候，汤普金斯把这整套思想都告诉了她。她看上去
并没有被打动：“还有什么新的？管理就是不断的妥协折中，一件需要折中的事就是
设计。为了让人们有事做，你就必须接受不够完美的设计。”
“不够完美，起码也有吧。但是，假如你根本得不到设计，又怎么办？”
“总会有设计的，只是不够好而已。哪怕设计阶段完全是虚构的，也会有个设
计，否则，未来的项目组成员就永远无法从代码中重新设计。”
“好，我接受。我们讲的不是有没有设计的问题．而是在讲设计质量高低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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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既然需要模块划分的时候没有人真正考虑设计问题，那么模块划分这部分就是
做得不好的。”
贝琳达把白板擦干净。“现在，这就是我们要处理的，就像这样。”她飞快地
画着，“这是我们系统的整体，这是各部分的划分。”
“这只是一种划分方法。还有无数种别的方法。比如说．这儿就是另外一种。”
她又在第一种划分方法的旁边画上了第二种，“为了判断哪种划分方法更好，我们
需要考虑最后的接口。不必太正式，我们都知道：接口越多，系统就越复杂，划分
就越差。”
“当然，的确如此。”汤普金斯先生补充道，“不管划分的是什么。不管是在
划分系统还是在分配工作。”
贝琳达点点头：“你算说对了。现在，我们加上各部分之间的接口，我们现在
做的就是所谓的‘设计评估’．因为我们要选择接口组合最简单的划分方法．”
“那么，我们会选择右边的这个。”汤普金斯先生像一个过于热切的孩子那样
大声说道。
“对。我们会选择它，因为各部分之间的接口更少。现在，我们把这些部分分
配给团队的成员。人员的划分形式跟系统的划分形式是相同的。”她又画了一些。
“团队中人与人之间的接口跟系统各部分间的接口是同型的，所以……”贝琳
达指指两边的接口图，“……比如说，3号和4号这两个人之间的接口，就跟产品的3
号和4号这两个部分之间的接口是同型的。”
她坐下来，回头看着这些图：“现在我有点沮丧。如果模块划分的工作在设计
之前完成．人与人之问的接口肯定比真实的需要复杂得多。”
“肯定的。”韦伯斯特表示赞同，“如果在模块划分之前先做设计，人与人之
间交流的信息肯定会少得多。如果先划分模块．那么为了完成任何工作，人们都不
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