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魂启临-第45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前去,南门涵艳心想,最好不要差得太多,那样还可以帮着说说话,让他只输人,不输脸。
众人的包围中,少年挥洒自如,只听南宫珠轻轻念叨:“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借问谁家子,青徐游侠儿。少小去乡邑,扬声东海垂……”
另一边,成于浦安心中暗道:“他这是乐府《杂曲歌》……哼。”乐府诗乃是真正的“诗歌”,对节奏和韵律的要求颇为严格,刘桑这开头几句倒也工整,可见其根底确实不错,难怪敢说大话。只是乐府诗的特点是“铺垫”与“递进”,开头要铺,后边要“递”,要像浪潮一般,一浪更比一浪高,刘桑这几句开头虽然做得好,但开场便是“连翩西北驰”、“青徐游侠儿”、“扬声东海垂”,铺得实在太开,若是后面不能达到同样的效果,那就只是一个笑话。
却听南宫珠继续吟道:“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参差。控弦破左的,右发摧月支。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
成于浦安怔了一怔,持笔顿在那里,沉吟一阵,继续忖道:“遣词造句都无错可挑,几句话中,将少年辛苦学艺之事,展现得淋漓尽致,之前倒是小瞧了他,单是这几句……真是连我也做不出。不过,作为诗句,确实不错,作为乐府诗,却还不够,他铺而后叙,格局反而变小,接下来若是转得不好,不能前后呼应,展望大志,那就枉废了开场的大场面,还不如去吟风弄月。”
紧接着却是一片沉默。
成于浦安心中冷笑……果然是写不下去了么?哼,年轻人,好高而骛远,志大而才疏,也不知层层递进的道理,一开始就铺大场景,结果才写到半途,便心有余而力不足,可笑,可笑。
正欲不再理会那边,低头琢磨自己的诗赋。
南宫珠轻柔的声音却又传来:“接下来这几句,总觉得……由小妹来念,差了些味道。”
话音未了,集羽郡主的声音琳琅而起:“……边城多警急,胡虏数迁移。羽檄从北来,厉马登高堤……”
成于浦安蓦的握住笔杆……直接就以烽火为转折点么?
南宫珠的声音细腻轻柔,更没有经历过战火之事,偏偏这几句又作得豪迈,她念起来,自是有些犹豫。夏召舞虽是少女,却要大气得多,再加上又是修玄习武之人,声音响亮,一鼓作气,直接往下吟道:“长驱蹈山戎,左顾陵乌孙。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紧接着便是一阵沉默。
场上众人,于诗赋的成就不如成于浦安,无法像成于浦安那般,直接从结构上进行分析,但这首乐府诗,不但词句工整,朗朗上口,更是将一个自幼修习武技,长大后因国难当头,视死如归,奋不顾身,奔赴沙场为国效力的游侠刻画得干净利落,入骨三分,且用词飞扬,其意跳脱。
众人不由得想起刚才少年所说的话。
——为国为家之余,若能留下百世传唱之遗作,岂非也是一件幸事?
这首诗身后留名,百世传唱……应当没有什么问题吧?
对于身边众人这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刘桑自然并不如何奇怪,事实上,这首诗原本就非他所作,而是出自曹植。
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在他上一世里,曹植在华夏文坛声名之盛,简直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李白说他是“建安之雄才”、房玄龄说他“悬同日月”,王士祯说汉魏以来两余年间,以诗名诸称者多,但称得上“仙才”的,只有曹植、李白、苏轼三人,而这首《游侠篇》,即便是在曹植的所有诗篇里,也是上乘之作。
其实刘桑上一世里虽然读过许多诗篇,也因为喜欢,刻意背过,但两世为人,又过了这般久远,也很难全都记齐。但另一方面,对于寻常人来说,只要是看过的东西,其实大多不会忘记,只不过因识魄有限,许多无关紧要的事情,都慢慢的被新的知识和经历,掩盖至记忆深处,时间一久,就算想也未必想得起来。但刘桑现在已有四魂八魄,可用的识魄更多,记性也好了不知多少,他刚才提起笔来,细细一思,整个《游侠篇》马上就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连他自己也吃了一惊。
当然,为了符合时代,稍稍修改了几个细节,但以他现在的能力,这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
对于身为穿越者的刘桑来说,斗诗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比较头痛的,其实是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我的宝贝女儿郁香,有没有把这首诗先给抄了?
如果那个梦是真的,那就是说,青影秋郁香其实是小姨子帮他生下的女儿穿越过来的,而青影之所以名气这般的大,很大程度上,也依赖于她的“抄诗”,她抄的诗,应该都是他这个“父亲”念给她听的,于是问题就来了……青影秋郁香到底抄了哪些?
可不要自己好不容易“作”出一首,然后人人都以怪异的眼神看他,说他抄袭青影秋郁香,那就实在是太丢人了。
不过后来想一想,至少这首《游侠篇》,青影女儿应该是怎么也用不到的,毕竟她是个女儿家,这种“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的句子,怎么也轮不到她来写,于是放胆落笔。
诗作已出,所有人沉默一阵后,下意识地扭头看向成于浦安……就等你了。
刘桑的这首足可传世,已是勿庸置疑,接下来……会出现什么结果?
一场诗斗,留下两首百世传唱之佳作?
只见成于浦安手抓笔杆定在那里,惶惶欲书,却又犹豫难决,最终长叹一声,扔下笔墨,随着毛笔掉在宣纸上,溅起的些许墨珠,他就这般掩面而去。
众人心想……果然还是不可能的。
成于浦安掷笔惭退,立时间,所有人又看向刘桑,只觉不可思议,以成于大人之才学,竟然败给了这个少年?只是,虽然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但因为刘桑原本就是受过究问学宫三迎四请的名士,在此之前,中兖洲众多才子才女便已听过他名字,只不过以往他出名的是画道,如今才知他竟是诗画双绝,惊讶与佩服之下,倒也不会有人怀疑他是抄袭,毕竟,能够得究问学宫三迎四请的人,有才气才是当然的,最多只是没有想到,他的才气竟然高绝到这般地步。
夏召舞没有想到竟是这般结果,刘桑毕竟是她姐夫,也是她心中喜欢的男子,自是分外自豪,柴紫韵、南宫珠及其他一众才女看着他,眼睛发亮,纵连裘可卿也不例外,让刘桑暗自担心,她(他)可不要见异思迁了,朋友妻(是妻吧?)可是不可欺的。
姬喜等人却是坐不住了,成于浦安是他们的师叔,他这一败,他们自也面上无光,只是到这个地步,还能够做些什么?刘桑这首乐府诗一放出去,其诗赋之名,将与画道并肩,若再刁难,他们就真成小人了,况且“十哲”中诗才最盛的成于师叔都败了,他们还能做什么?
于是纷纷起身,想要告辞。
刘桑却是不肯了,一下拉着这个:“姬兄这就要走了么?你我久别重逢,还没有对饮三杯呢!”一下子拉着那个:“这位兄台如何称呼?什么?大声点……啥?来来来,相请不如偶遇,小弟借花献神,我们坐!”
姬喜等人无法,他们本是找渣而来,现在大败亏输,偏偏刘桑笑脸留人,他们再拂袖而去,那也实在是太“小人”了,只是被刘桑这般一拉,走是走不得,坐又坐不走,竟是坐立难安,怎么都不是滋味。
另一边,一众才女又将那首《游侠篇》反复玩味,南门涵艳轻叹一声:“论起诗才,驸马怕是已可比得郁香,论起画作,尤有过之,不想当世竟有两位世所罕见之天才,堪同日月。”
南宫珠轻声道:“我尤记得,去年的飞鹊彩上,红红姐的诗赋压住小妹,大家都觉得,那一年的鹊主怕是要易人了,谁知郁香姐姐的《天女散花赋》一出,鹊主之位再无疑虑,与今日,颇有一些仿佛。”
司徒红红在一旁阴沉着脸,并不说话。
柴紫韵却道:“确实,我到现在都还记得,赋中那句‘天上枝枝,人间树树,曾何春兮曾何秋,亦忘朝兮亦忘暮’,确是让人惊叹。”
刘桑心中微动……《天女散花赋》?
天上枝枝,人间树树,曾何春曾何秋,亦忘朝而忘暮?这不是《镜花缘》里唐小山的《天女散花赋》么?
唔,不愧是我的女儿……一般的能抄。
第529章 双星:玉灵之气?
说话间,传来一老者的爽朗笑声:“这是出了何事?”
众人看去,只见秦如瞿秦老博士踏步而来。
刘桑大喜上前,与之相见。秦如瞿亦是笑道:“贤侄,你如何会在这里?”又看向众才女:“说起来,老夫适才在院门偶遇成于贤弟,本要与他说话,他却以袖掩面而去,这是为何?”
刘桑长叹一声:“唉!”
然后,所有人都想到,他刚才也是一声长叹,说了四个字。
果然是……“自取其辱”啊!
柴紫韵朝刘桑略一施礼:“妾身有一件事,想要问问驸马。”
刘桑道:“夫人想问的事,可是与郁香有关?”
柴紫韵微觉诧异,忖道:“他竟直呼郁香妹子之名?”缓身道:“正是,去年郁香妹子前往扬洲,参加云笈七夜,事后写信告知妾身,说她暂时不打算归来,而是要往和洲寻访公子,向公子讨教画道,年初时,都还未见她归来,只是又收到她一封书信,说她不打算回来了,会就此在和洲住下,但她在和洲居于何处,却未告知。她本是为见公子,才远赴和洲,不知公子可知,她现在何处?”
她还在我小姨子肚子里呢!刘桑忖道。
事关和洲第一才女,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刘桑,纵连那些才子亦不例外,或者说更加在意。青影秋郁香因是前朝的太子妃,虽然前朝太子早已死去,但今生,她已是注定无法嫁人,但因其美貌与才名,对她心存爱慕的少年却是不知多少,她的去向,自是人人关注。
刘桑朝柴紫韵拱手道:“多谢夫人对郁香的关心。”
所有人都不解地看着他,柴紫韵与青影秋郁香情同姐妹,过问青影秋郁香的下落乃是正常的事,他一个外人去谢什么?
却听少年继续说道:“其实我这一趟到中兖洲,本也想将她带来,毕竟这里才是她的故乡,只是临出发时,郁香略有些不适,我也只好将她留在家中。”
众人心想:“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柴紫韵小心问道:“公子说郁香妹子略有不适,可是病了?”
“应该不是,”刘桑摇头,“她说腰有些酸,无端欲吐,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了!”
场中明明一片安静,却又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的一声炸了开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怀、孕、了?
身为和洲第一才女、前朝太子妃的青影秋郁香……怀、孕、了?
无视一众才子、才女那瞪得大大的眼睛,张得大大的大嘴或小口,刘桑看向秦如瞿:“虽说人生何处不相逢,但能在元城见到秦老,倒是出乎晚辈事前预料,晚辈有些事,想要与前辈相谈。”
秦老拂须道:“老夫也早想见你一面,唔,你现在住在何处?”
刘桑道:“苻夫人为晚辈在临江苑定好了住处。”
秦老大笑道:“正好,老夫也住在那里,既如此,我们不如到后山苑中再谈。”当下,两人携手而去,夏召舞与裘可卿对望一眼,慌忙跟上。
直等他们去得远了,场上所有人依旧在看着少年的背景,好一会,才有人缓过气来,小声道:“他刚才那是……什么意思?”
南宫珠道:“莫非郁香姐姐被他给……”
所有人的脑海中不约而同的闪过四个字:“金屋藏娇?!”
一名才子怒起:“成何体统?这真是成何体统?青影妃子可是太子妃……”其他才子亦是怒容满面,大声批判。
南门涵艳轻叹一声:“注定要守活寡的太子妃……不做也罢!”
姬喜皱眉:“但他却是、他却是……”
柴紫韵却是笑了一笑:“和洲第一才子,配我中兖洲第一才女……倒也没有什么当不起的。”
南门涵艳亦道:“再说,当得起也好,当不起也好……你们又能做什么?”
众才子哑然……
……
临江苑位于修眉学院北边,修眉学院南贴城、北靠山,临江苑则是倚山而建,更北之处,又有一江,此江名为“后济”,又称后水。
刘桑与秦如瞿一同坐于亭间,饮茶观水。
秦如瞿拂须赞道:“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借问谁家子,青徐游侠儿……想不到你于诗赋上,竟也有如此本事,实让老夫刮目相看。”又问:“你如何会到这里?”
刘桑道:“我是为习武而来。”
秦如瞿道:“习武?”
刘桑道:“文饰太平,武起乱世!不管如何不情愿,当今之世,各种异象连迭而起,也不知后面还会发生些什么,在这个世界,强大的个人武力可以改变许多东西,我想要让自己强大起来。”
秦如瞿长叹一声,没有多说什么。他本是一个文人,这种话听在耳中,自然并不如何顺耳,但事实却是如此,这个时代,暗藏着谁也无法预料的危机,远非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简单,许多东西,确实只有强大的个人武力才能拯救和改变。
刘桑却道:“秦老,你可知道小眉现在哪里?”
秦如瞿略一沉吟,道:“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
刘桑道:“说说而已,其实我是做不到的。”
秦如瞿笑道:“你可知道,你这句话,某种程度上,倒是暗含我墨家‘天下为公’之道,当年儒家便是以此指责墨家,说‘兼爱’的背后,就是不顾人伦,淡漠亲情。”
刘桑哂道:“儒家的‘天地君亲师’,将亲情摆在天、地、君之后,同样也淡漠得很,没有资格说人。”
秦如瞿笑着摇了摇头,道:“小眉自取回天规剑后,便到楚洲去了。”
刘桑道:“我听说,秦兵的势力已经扩展到了楚洲,想必当前墨门也在对抗暴秦,难道说……”
秦如瞿低声道:“非也,此事你知道就好,暂时不可对外宣扬,其实墨门此刻,正在与秦兵谈判之中。”
刘桑不可思议地道:“谈判?”这真是大出他的意料,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