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魂启临-第4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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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道:“你身携天宝灵月,分明便是双月传人,如何不知花妃子是谁?”
夏召舞道:“天宝灵月是我师祖赠给我的。”
老者道:“你师祖?花妃子只有一个传人,乃是文鞯脑驴ぶ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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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道:“唔……那就不会有错。”又道:“老朽久已不问世事,不过你既是月郡主的弟子,老朽自也不能坐视不管,你遁声音而来。”
紧接着便是时起时落的梆声,有若乐响,络绎不绝。美少女背着姐夫,随着梆声,在浓雾中走着,周围本是一阵阴森,走了一阵,忽然间,峰回路转,花红柳绿,只见前方乃是一座山谷,谷中石亭错落,小湖如镜,野鹤盘旋,花香四溢。
明明路上阵阵阴森,感觉再往前走,也不知会到什么样的荒凉险地,结果走到尽头,却是柳暗花明,夏召舞暗自诧异,然后又反应过来,知道那浓雾乃是某种阻止外人入谷的阵法。
再往前,穿过几处石栏,路上又有成片的花草,这些花草俱是艳丽,且是那种大红又或大紫,分外显眼的艳,一看便知多半是些毒花毒草,只是虽是毒花毒草,却又栽培得极为细致,看得人赏心悦目。
穿过小湖,来到一棵大树下,枝枝叶叶覆在天空,有若伞盖,一个有若枯树一般尽是皱褶的老者,坐在轮椅上等着她。她将姐夫放在软如毛毯的草地上,上前施礼道:“小女子夏召舞,见过老前辈,不知前辈是……”
老者手枯如爪,脸皱如纸,头发是一种古怪的绿,正常人的头发绝不会是这种颜色。虽然整个人看上去极是古怪,但目光慈祥,却也不至于让人害怕。老者道:“老夫苍七穹,许久以前,乃是空桑国王室之医师,与你师祖本是熟识,你师父幼时,老夫亦时常为她看病,你无需客气。”
夏召舞喜道:“苍老前辈,我姐夫伤得很重,你能不能救救他?”
苍七穹往地上那浑身是血的少年看了两眼,长叹一声。
美少女一惊:“难、难道我姐夫他……他没救了?”一时间,差点要哭出来。
苍七穹道:“呃!非也非也,我看他肩有剑伤,但并非致命,身上的血多是由这剑伤而来,看着吓人,其实无碍,脸色金白,显然是肺腑受创,当是左肋部位挨人劲气所伤,震至五脏六腑,但听其呼吸,虽是虚弱,却无不调,虽然伤得不浅,但只要善加调理,应当不至于致命。”
又道:“只是老夫久已立誓,不再为人看病疗伤……”
美少女拜道:“老前辈,你能不能破例一回?”
苍七穹摇头道:“破例不得,实在是破例不得,尤其是对着你,万万破例不得?”
美少女讶道:“这是为什么?”
苍七穹道:“只因老朽之所以立下誓言,并非自愿,而是为人所迫。”
美少女气道:“治病救人乃是好事,到底是什么恶人,竟要逼前辈立下这种誓言?”
苍七穹叹道:“逼老朽立下誓言的人,你是得罪不起的。”
美少女怒道:“前辈别怕,还请前辈救一救我姐夫,要是那恶人敢为难前辈,我就请我师父出面,若是我师父不够,还有我师祖……”
苍七穹道:“那恶人就是你师祖!”
美少女:“呃……这、这样啊……”那就真是没办法了。
小声问道:“前辈,师祖她老人家,为什么要让前辈立下这等誓言?”
苍七穹却是一惊:“你叫花妃子‘老人家’?你叫她老人家?”
夏召舞道:“啊?”没怎么明白过来?
苍七穹抓着轮椅手柄:“莫非她凝婴失败,她、她现在看上去很老么?”
夏召舞赶紧道:“不不,其实我也只是去年见过师祖一面,当时的师祖,看上去竟似比我还小一些,极是貌美。”小小声地道:“但她是我师祖啊,我自然只能说‘师祖她老人家’,我总不能说‘师祖她小姑娘’啊?”
苍七穹呵呵地道:“也对,也对。”又道:“老朽虽已立誓不再治病救人,不过谷内元丹室中,仍有一些补气益中的丹药,你可自去寻找,有一盒名为清肌益什么什么丹的,喂他两颗,再给他敷上金创药,让他躺上两天,自然无事。”
美少女很想翻个白眼,老者自然不可能连他自己炼制的丹石叫什么都不记得,但故意不把名字说全,只说个“清肌益什么什么丹”,然后让她自己去找,这样他也就不能算作破例,不过说到底,这和自欺欺人有什么区别?
老者再道:“此地清净,你可暂时住在这里,只是路边花圃中的那些花花草草,虽然艳丽,却不可轻易碰触,以防中毒……”
夏召舞摇头道:“给姐夫治疗后,晚辈就会离去。”
老者道:“莫非,你是怕那姓翟的去而复返?他是你们的仇家?若只是他一人,破不了我的阵法,不用理他便是。”
夏召舞道:“怕的不只是他,还有整个思越集,和更多更多的人。”
苍老讶道:“思越集?唔,这却有些头疼,思越集集主司徒德宣虽未修至大宗师,但一身功力极是了得,且思越集在小周国能量极大,与官府多有交织,不过思越集乃是儒门,你们为何会与他们为敌?”又道:“唔,不过你既是双月传人,适才那姓翟的,却将你污作小取洞仙门之人,显然是另有用心,儒门说的虽是君子之道,但伪君子亦是不少,那司徒德宣,老朽以前虽曾见过一两面,却也并不了解。”
夏召舞心想,都已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再隐瞒,将师父受伤,途经中兖洲,准备往东雍洲请师祖救治,思越集的那些恶人却为了魔丹追杀她姐夫的事说出。与“魔丹”有关的事,外头已是传得沸沸扬扬,这老人只要在外头稍为打听一番,自会知道,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是在这过程中,她又特意将姐夫已经失去“魔丹”的事特意点出。
苍七穹却是已有许久不曾出谷,根本不知道外头发生了这般多的事,越听越奇:“你是说,月郡主本已修至大宗师之境,你姐夫身怀上古魔神洪濛的幽冥天元之气,但他们两人,各自挨了你姐姐一剑,结果却是,月郡主经脉滞结,你姐夫魔丹溃散?令姐竟有如此可怕之能耐?”
夏召舞无奈道:“说了别人也难以相信,但事情真的是这个样子。”
苍老道:“此事确实让人难以置信,不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相信你也未诳老夫。”又长叹一声:“可惜月郡主未至这里,否则,老夫或许可以帮她看看。”
又略一沉吟,道:“月郡主回空桑的事,你师祖可已知晓?”
夏召舞摇了摇头:“和洲离东雍实在太远,连书信都不通,根本无法通知。”
苍老道:“既如此,也罢,你先将你姐夫安置好,再来找我,我帮你一帮。”
听天谷中,自有许多空屋,夏召舞将姐夫放好,又从丹室里找到丹药,小心喂姐夫服下。
正如苍老所说,刘桑虽然伤重,但其实并不致命,至于这下子昏迷过去,主要还是因为适才受伤之后,又生淫念,被小姨子一推滚下山坡,体内肺腑震动,伤上加伤,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否则的话,连昏迷都不至于。
由此可知“酒伤志,色伤身”,古人诚不欺美少女。
美少女决定,等姐夫醒来后,一定要规劝一下他,让他不要整天去想那些“色色的东西”。
将姐夫放好后,夏召舞来到苍七穹面前。
苍老以手推轮,道:“你跟我来。”
夏召舞见他老迈,于是主动上前帮他推动轮椅。
天色渐晚,谷中的那些花草却散着各色的荧光,美仑美奂。
夏召舞忍不住赞道:“这些花好美。”
老人叹道:“越是美丽的事物,便越是可怕,有若毒虫,越是色彩鲜明的虫,毒素越强,警告别人莫要碰它。”
夏召舞心想,他好像颇多感触的样子?
他们进入一个大木屋,老人枯若鸡爪一般的手往角落里一指:“那里放有一个锦盒,你将它取出来吧。”
在老人的提示下,美少女取出锦盒,放在桌上,只见这锦盒以最为华贵的绸缎包裹着。老人让她将其打开,她打开锦盒,见内中又有一层层绸缎包着,几层绸缎内,才是一个长长的小木盒,她心想,这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竟然保管得这般精细?
将小木盒打开,仔细看去。
忍不住又疑惑地想:“香?”
木盒之中,竟是放着一段檀香。
老人道:“你把它插在炉上,点燃了吧。”
美少女将它插进桌上的小铜炉,正要用玄火点燃。
老人却又道:“等等、等等……”
少女扭过头来,不解地看着他。
老人一阵犹豫,叹道:“算了,算了,还是不要了,你离开吧。”
少女心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正要离去。
老人却又道:“算了,算了,还是用吧……唔,我来点,我自己来点。”轮椅移到桌边,用发颤的手拿起火石,颤颤抖抖地点着。
夏召舞立在一旁,很是疑惑。老人那无奈而又苍桑的声音传了过来:“越是美丽的事物,就越是可怕,越是可怕,便越增加了她的美丽,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火光闪过,那只檀香点了起来,清香袅袅,往上飘动。
就这般过了许久,忽的,香中传来一声冷笑:“二十年了,想不到你竟然会点燃这最后一支‘念奴香’!”
第519章 真气……
清香缥缈,化作幻境,幻境中,一个高髻彩衣的娇小女子,高傲地负着双手,缓缓地转过身来,目光扫下,盯着老者,星一般的眼眸略一凝视,美丽的脸庞溢出一丝叹息:“你老了!”
老人坐在轮椅上,抬头看着幻境中的少女,无奈地道:“人,总是会老的,并非人人都能像花妃一般,练就元婴,返老还童。”
娇小少女冷冷地道:“我本以为,你永不会点起这最后一根念奴香。”
老人叹道:“我本也以为,就算到死,我也不会再将它点燃。”
娇小少女淡淡地道:“你恨我?”
老人道:“我要告诉花妃,我恨你入骨,你会很高兴吧?”
“嗯,”娇小少女冷笑道,“本宫最喜欢看到本宫的仇人,一边恨得咬牙切齿,一边却拿本宫毫无办法,过着苍桑潦倒,自暴自弃的日子。”
老人叹道:“你现在又看了一次。”
娇小少女道:“不错,这是我今日最开心的事。”视线从老人身上移开,扫视屋内,看到门边的少女,略有些疑惑,道:“你是召舞?”
夏召舞赶紧拜倒在地:“师祖!”
这美丽的娇小少女,竟然是她的师祖、空桑国王妃双月华明珠。
双月华明珠道:“召舞……你如何会在这里?”
虽然这也只是第二次相见,而且她也弄不清楚师祖为何会在烟里出现,但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师祖,一看到她,立时便觉得有了许多安慰和倚靠,不由得便泣了出来,有些哽咽。
双月华明珠道:“召舞,你莫要怕,出了什么事,只管说,师祖必定会替你出头。”
美少女哽咽着,将师父重伤,她陪着师父前往东雍找师祖,路上分了开来,而她跟着姐夫陷入险地的事说出。
双月华明珠目光一冷:“你是说……月儿受了伤,无法与人动手,而你现在却正被人追杀?”
美少女道:“嗯。”
双月华明珠怒道:“那些人可知道,你是我的徒孙?”
夏召舞正要说话,苍七穹却在旁边呵笑道:“花妃人未变老,心却变糊涂了不成?她随身带着你的天宝灵月,那些人如何不知道她是双月传人 ?'…'”
双月华明珠冷冷地道:“我没有问你。”
苍七穹道:“花妃纵然名震天下,只可惜这里又不是空桑国,那些人既然敢冲着你的徒子徒孙而来,哪里还会将花妃你看在眼中?有本事你现在就杀到这里,让人看看得罪双月王妃的下场。”
双月华明珠怒视着老人。
美少女觉得这老人在暗爽,因为他当面讽刺她的师祖,她的师祖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这种事他以前肯定想都不敢想。
双月华明珠不再理会老者,转看向自己的徒孙:“召舞,我现在就派人赶赴中兖洲,前去接你师徒二人,只是东雍与中兖之间,隔着豫洲,远水难救近火,你需多加小心。”
双月华明珠转看向苍七穹:“照顾好我的徒孙。”
苍七穹叹道:“就算只是看在月郡主的份上,老朽要是能够做到,如何会不相帮?”
双月华明珠冷笑道:“当年名震东雍的‘恋花神医’,也有自承做不到的事?”
苍七穹长叹一声,没有说话。
双月华明珠微微蹙眉:“你的功力……”
苍七穹道:“数十年来无数次以身试毒,这几年残毒发作,如今也就只剩下些许精气,用来砍柴挑水,或许有点用处,其它事……却是再也做不成了。”
双月华明珠略有些动容,却又很快就平复下来,淡然道:“你非神农,却非要去学神农尝百草,早晚有这一天。不过以你体内数十年积下的各种残毒,毒素既已发作,你都还能保得只瘫不死,你的医术,倒真是出神入化了。”
苍七穹精神一振,道:“这全仗老夫这二十年苦心修出的一种玄气,其实说是玄气,却与以往所有玄气都不相同,老夫将之唤作……”
双月华明珠冷冷地道:“本宫没心情听你说这些。”
苍七穹滞了一滞。
连夏召舞都觉得师祖有些残忍,很显然,老人想说的,乃是他这一辈子最得意的事,他想将他最得意的事,告诉他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很可惜那人完全没有兴趣。
双月华明珠却又看向徒孙:“召舞,我再问你一件事。”
夏召舞道:“师祖请说。”
双月华明珠道:“去年我于湖底,曾遇到一奸杀妇人之男子,如此淫徒,你师叔却说他是月儿喜欢的人,那男子究竟是何人,你可知道?”
夏召舞滞了一滞。
她的师叔,那自然就是鬼影子,鬼影子前辈说那人是她师父喜欢的人……那不就是姐夫?
姐夫奸杀妇人……居然还被师祖撞见了?这是什么情况?虽然姐夫确实有点色,都伤成那样子了,还要去想那些色色的事情,但奸杀那种事情,怎么也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