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魂启临-第3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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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召舞嘀咕道:“他到底要勾引多少女人 ?'…'”
夏萦尘轻轻地看她一眼,心念微动,忖道:“以召舞的性子,夫君在她耳边,都已说出‘处女’二字,近乎调戏,她竟未生气,莫非她已经知道夫君其实就是她所喜欢的‘森大哥’?”
夏召舞却也是喝着茶,悄悄看了姐姐一眼,想着:“姐姐到底知不知道姐夫就是‘暗魔’?姐夫难道连姐姐也一直瞒着?”
姐妹俩人都在想着对方到底知道多少……
……
刘桑先回住处,换了套最普通的衣衫。
到了正门,青影秋郁香已是等在那里。
见到刘桑,青影秋郁香施了一礼。刘桑道:“让郁香姑娘久等了。”
青影秋郁香道:“明知道刘公子还有许多正事要做,郁香仍来打扰公子,应当由郁香道歉才是。”
刘桑笑道:“没事,我一向都不怕美人打扰。”
青影秋郁香脸儿略略一红。
刘桑叫了一辆马车,也未让近卫跟着,只是先绕了一圈,然后再往城东驶去。
一路上,两人讨论画技画道,自是不亦乐乎。
马车驶过一条长街,青影秋郁香揭开窗帘,看向外头,忽的轻叹一声。
刘桑道:“郁香姑娘叹息什么?”
青影秋郁香道:“不瞒公子,我这一次来有翼城,本以为必是乱象四起,和洲局势原本就极是混乱,公子与夏姐姐初得有翼城,只怕四处救火,忙都忙不过来,而南原必定也是灾民遍地,暴乱连连。却未想到到了这里,一切却是这般有条不紊,与我所想极是不同,也不知公子与夏姐姐是怎么做到的?”
刘桑道:“郁香姑娘可会下围棋?”
青影秋郁香道:“略懂一些。”
刘桑道:“‘略懂’到何种地步?”
青影秋郁香道:“中兖洲上,大约无人是郁香敌手。”
刘桑汗了一下……你这个叫“略懂”吗?
青影秋郁香道:“公子莫非想与郁香下棋?”
“不、不是,”刘桑呵笑道,“我只是想说,治国有时就跟下棋一般,最重要的是‘势’,水能载舟,亦能覆船,而现在的和洲,老百姓便是截舟覆舟的‘水’,谁给老百姓予希望,老百姓便也愿意给谁予机会。如果还有希望,穷苦百姓又有几个愿意揭竿起义,流血流泪?”
青影秋郁香惊讶地看向刘桑:“刘公子对穷苦百姓,似乎颇多同情,只看公子竟用‘起义’二字,自古以来,但凡上位者,一提到揭竿的百姓,不是‘暴民’便是‘乱民’,有道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百姓犯事,不论有何缘故,首先便是失了君臣大义……”
刘桑淡淡道:“何为大义?民为重,君为轻,社稷次之!王公列侯争权夺利,却让老百姓受尽压迫,这凭的什么?”
看向窗外:“老百姓最好愚弄,却也最难愚弄,其实有的时候,真的不需要做得多好,除非真到无路可走的绝路,老百姓实在是迫不得己,才会奋起反抗,到那时,这股力量将汇聚成洪流,谁也无法挡住。但是在那之前,百姓总是会先渴望救星,渴望着有一个青天大老爷,若是能够利用老百姓的这种渴望和期待,那就是得了‘民心’,民心是最容易得到的东西,却也是最难得到的东西,老百姓想要一个青天大老爷,于是我们现在开始扮演这个青天大老爷,如此而已,至于那些依旧将民心视作粪土,连扮都不肯去扮的人,纵然被打翻在地,也怨不得别人。”
青影秋郁香叹道:“只听这话,难怪刘公子能在这般短的时间内安抚住民心,‘借势而行’四字,说来简单,但要认清什么是势,如何借势,却从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刘桑道:“郁香姑娘还没有告诉我,你刚才在叹息什么?”青影秋郁香道:“郁香只是觉得,以公子之画道,若专于此技,必定能够成为绝世之画师,但公子既已涉足国事,日后怕是再无心研究画道,让郁香有些遗憾。”
刘桑自也知道,一旦参与了政事,除非天下大定,确实很难再找出空来,而天下大定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他开玩笑地道:“若是郁香肯陪着我来,说不定我真的可以扔下一切外事,整日里与郁香一起画山画水。”
青影秋郁香定睛看他:“虽知公子是在说笑,但公子若是真有这般打算,郁香倒是愿意天天陪着公子,或者说……我真的希望是这个样子。”
刘桑一个错愕,讶道:“若是一般人听到这话,必定会以为郁香姑娘是在表露心中情爱,但我却知道郁香真的只是想要与我画山画水,而与情爱无关。”
青影秋郁香黯然看向窗外:“或许只是因为春天便要过去了,心中感触也就多了,又或许……郁香真的只是寂寞了。”
刘桑看着她,只见她那俏丽的容颜,有若秋风一般忧愁,虽然知道她原本就容易伤春悲秋,此刻不知怎的,却也有一种奇妙的心动,竟真的很想扔下一切,带着她去游山玩水,为她开解心事。这种感觉很是奇怪,不是为了情,也不是为了欲,而是一种忽如其来的怜爱。
车内一片安静,马车却已缓缓停了下来。
探春的声音从外头传来:“爷,画廊到了。”
紧接着却是惜春的声音:“爷……忧忧小姐在这里。”
刘桑怔了一怔,揭帘而出,只见街边是一座古朴的木制大屋,屋上漆牌龙飞凤舞地写着“韶华画廊”四字。
一个盲眼的女孩,握着竹竿,静静地站在那里……
第402章 中兖洲的太子妃
没有想到忧忧竟然会在这里,刘桑下了马车。
青影秋郁香也莲步而出:“这个孩子是……”
刘桑道:“她是我的养女,唤作忧忧。”
青影秋郁香暗自诧异,她知道刘桑原本就有一个养女,也就是小婴,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有两个养女,且都是十一二岁左右的女童。
而这个女孩拿着竹竿,眼中尽是白翳,分明就是个瞎子。一个眼睛根本看不见的女孩子,刘桑却不将她带在身边,这岂不是残忍得很?
她向女孩伸出手:“忧忧……”
女孩却是悄悄一移,避了开来。
她怔了一下,心想莫非这个孩子看得到?只是看她的眼睛,灰灰暗暗的,毫无光彩,显然又并非如此。看来这孩子只是有着过人的听力和感知力。
刘桑牵起女孩:“忧忧,你怎么会在这里?”
女孩露出笑容:“好一段时间没有见到爹爹,我只是来跟爹爹说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青影秋郁香觉得她的笑容有些神秘,有些扭曲,阴阴冷冷的样子。
甚至是让人有些害怕。
刘桑摸了摸她的头,牵着她,进入画楼。
画楼内有好几条回廊,每条回廊通往一间画室,有翼城本是名城,亦是南原经济与文化的中心,这韶华画廊在有翼城里亦颇有名气,确实是挂了许多佳作,当然,大多都是摹本,真正的名作不可能就这样挂出。
刘桑牵着忧忧,一边走着,一边与青影秋郁香讨论这些画作。忧忧眼睛无法看到,就算是通过“星眼”,实际上也无法分辩真正的色彩,对画自然是并不了解,只是安静的,任由爹爹牵着,跟在他的身边。
就这般逛了一阵,又到外头茶楼,吃了一些东西。
准备回去时,刘桑看向忧忧:“你要跟我回去么?”
忧忧清丽的脸蛋露出笑容:“我只是来见见爹爹。”又道:“晚上爹爹会去看我么?我好几天没有看到爹爹了。”
刘桑知道她说的是星界里的另一个“她”,于是点了点头。青影秋郁香却是听着奇怪,心想他们两人现在不是见了面么?为何这个孩子又要刘桑晚上去见她,还说他们好几天不曾见到?
刘桑又摸了摸忧忧的脑袋,然后才上了马车,将青影秋郁香送往使馆。
忧忧静静地立在那里,听着马车逐渐远去的轱辘声,嘴角溢着冷笑。
青影秋郁香……中兖洲的青影妃子……
……
刘桑将青影秋郁香送回住处,傍晚时,便带着小姨子一同赴宴。
宴上倒是请了不少宾客,楚坚毕竟是大夫,又是以为刘桑洗尘的名义举办此宴,就算是看在刘桑的面子上,许多人也不能不来。
宴中,楚坚大改作风,对刘桑巴结讨好,对夏召舞献足殷勤。以往虽是公子哥儿,但刻意做起这种事来,却也彬彬有礼,给人予好感。一场宴席下来,连夏召舞都觉得这人不错。
刘桑心想,若非如此,当年文露也不会被他追求到手。
宴中,又有许多人向刘桑轮番敬酒,刘桑却也是来者不拒,直喝得醉醺醺的。
散宴时,刘桑与楚坚勾肩搭背,仿佛已经是结交多年的好兄弟,好哥们。
楚坚笑道:“驸马若是无事,不如找个地方再喝,我知道一座楼里,这几日来了漂亮姑娘……”
“嘘!”刘桑打个饱嗝,朝身后指了指,“我家小姨子看得紧……看得紧……”
楚坚一回头,见集羽郡主有若雌虎一般,盯着刘桑来,于是笑道:“那改日,改日。”
刘桑大力拍着他的肩:“没事,我把她打发回去,你说的是哪座楼?我现在就去,现在就……”
“姐夫!”夏召舞跑过来,拖了他衣领便走。
等他们去得远了,楚坚这才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
马车,缓缓地往蜻宫驶去。
车上,夏召舞看着枕在她的双腿上,醉倒在那里的姐夫,气得想要敲他头。
这死姐夫,还好自己跟来,平日里看他自制力蛮好的,从来不喝醉,却原来都是在自己面前装出来的?
居然还想要跟着别人上青楼,他要真的敢去,看我不揍死他。
到了蜻宫侧门,夏召舞下了马车,见姐夫走个路都是歪歪的,嘀咕道:“醉成这个样子。”转过身来:“我背你。”
刘桑居然也不客气,就这般趴她背上。
守门的玄羽女兵见大宫主醒得不省人事,还要娇小玲珑的三宫主来背他,尽皆好笑。
夏召舞却也不管她们,就这般背着姐夫,进入宫中。
蜻宫虽然极大,但此刻住的人并不太多,极是空旷。
月亮升起,星光隐现,已经到了春末,天气转暖,虫鸣不断。
经过一片花园,园内湖泊在月色下摇动着粼粼的波纹,这片湖泊乃是经由地底,从蝶江引水而来,鱼虾嬉戏,荷花曳舞。
沿着大小一致的鹅卵石铺成的湖边小道,往前走去。
颈上一紧,姐姐热乎乎的气息传到她的脸上,紧接着便是醉醺醺的声音:“召舞……我要尿尿……”夏召舞立时僵在那里,好半晌,赶紧将姐夫放下,有些羞涩地转过身,背对他:“你、你快点。”
姐夫却扶着她,喘息道:“我、我站不住,你帮我……嗝!”
帮……帮他……
双臂一紧,姐夫竟然搂住她来:“我憋不住了,你……帮我一下……”整个人都是要倒不倒的样子。
夏召舞也是一阵慌张,“哦”了一声,转过身来,帮姐夫朝向花丛,却又看着他的下袍,想要帮他掀袍脱裤,却又羞到了极点,她什么时候帮男人做过这种事情?
姐夫居然还在催着:“快点,快点……”
无奈之下,帮姐夫掀起下袍,隔着裤头,甚至觉得自己的手好像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又要去帮姐夫解裤头,心头忽有一丝疑惑,蓦一抬头,发现姐夫低头偷看她的脸,见她看来,那好笑的眼神一闪而过,又装出醉醺醺的样子:“我不行了,快点,快……哎呀!”
美少女蓦一抬腿,膝关节狠狠撞在他的胯下,等他捂腹一退,立时飞起一脚,直接把姐夫踹下湖去。刘桑在湖里全身湿透,捂着要害部位直冒冷汗:“喂喂……”
“死姐夫,”美少女在岸上双手插腰,“不捉弄人你会死啊?”
刘桑泪目……就算我捉弄你,你也别踹人这种地方好不好?踹出问题,我以后怎么给你姐姐幸福啊?赶紧在水中陪笑:“开开玩笑,就是开开玩笑……再说了,这种事我不是也帮过你么?你就当是报答我。”
他、他也帮过我……
美少女的脸一下子就憋得通红……你、你居然还敢说出来?
“姐夫,你去死!”美少女一声大吼,吼得整个蜻宫都震了一震,双手一举一砸,万千彩蝶飞出,轰入湖中,只听锵锵声连起,寒气四溢,湖水结冰。
然后她便气冲冲的走了,把冰冻在湖里的姐夫,一个人扔在那里。
……
刘桑浑身发冷,狼狈地往自己的房间掠去。
还未到达殿门,一个有若午夜兰花般的倩影转了出来,冰雪晶莹,美若皎月,正是夏萦尘。看着身上全身湿漉,冒出阵阵寒气的夫君,夏萦尘淡淡道:“夫君……这天有这么冷么?”
刘桑呵呵的道:“娘子……这天真的好冷。”
夏萦尘“哦”了一声,又道:“既然冷,那就多穿些衣服。”
刘桑道:“我知道了,娘子。”
夏萦尘点了点头,鬼魅一般飘走。
刘桑汗了一下……娘子是来做什么的?
回到殿中,让小凰、小珠、探春、惜春为他准备热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
……
夏萦尘来到妹妹所居楼阁。
蜻宫之内,玉宇琼楼,自有许多精致建筑,夏召舞自己挑选的,乃是位于花林之间的景珠阁,景珠阁乃是以较为罕见的翠空竹编成,分作五层,檐有八角,周围有经过精细修剪的翠竹,呈圆形一排排的散开。
夏萦尘来到最底层,正好见到鸾儿捧着一盘泡澡用的玫瑰花瓣,鸾儿看到她,慌忙施礼,夏萦尘点了点头,从她手中接过花瓣,挥一挥手,让她退下,自己飘了上去。
楼上,夏召舞正泡在桶中,鼓着腮子。
夏萦尘来到她的身后,将玫瑰花瓣撒入水中,花香随着水气而起,溢满楼阁。
夏召舞道:“鸾儿,帮我搓下背。”
夏萦尘无奈摇头,妹妹这般大的人了,实在是一点警觉性都没有。于是伸出手来,用丝巾帮她轻搓香背。搓着搓着,却见妹妹单手撑着桶沿,轻叹一声。
夏萦尘轻轻问道:“怎的了?”
夏召舞撑着脸颊:“没怎的,我只是在想,要怎么去跟姐姐说、说……姐?”蓦一回头,瞠目结舌。
夏萦尘没好气的道:“好歹也是修过玄,习过武的人,一点警觉性都没有,连自己身后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夏召舞嘀咕道:“这是在家里,难道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心里却想着,家里好像也不能太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