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魂启临-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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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青年的眼眸,却是溢出似有若无的冷笑。
白神王暗道不妥,但是如此凶狠的一击既已出手,便连他也控制不住自己。
强大劲气轰在蒙面青年身上,竟被一层一层的瓦解,蒙面青年早已在等着他的这一击,也早已设计好陷阱。就像是狠狠冲向巨石的一击,突然发现巨石变成了空气,这种用错力道的感觉极不好受,而更糟糕的是,下扑的惯性无法收住,他与那蒙面青年,竟是一同冲往下方那快速涨起的地火。
白神王心道不好,急急应变。
蒙面青年却是比他更快,雷剑疾刺,从他腰侧穿过,趁他失去平衡的这一瞬间,摔跤一般扭动,与他错身而过。
白神王想要抓住蒙面青年,蒙面青年却已腾挪到了他的背上,在他白色的金身上狠狠一踩,双手负后,倒持雷剑,潇潇洒洒的飞往更高处。
而身体失控,更被那强大的魔神之力狠狠踩上一脚的白神王,却惨叫一声,掉入下方洪炉般的地火,溅起海浪般的熔岩。
倒持雷剑,在崩裂的土石间快速飞掠。
蒙面青年抽空,将左手移至面前,手中竟然多了一个竹简。竹简用银丝缠绕,上面用秦篆写着《古符秘录》四字。
果然在他身上。
眸中闪过嘲弄之色,蒙面青年带剑飞遁。
……
夏萦尘飞出涂山,却见天已大亮,周围尽是乘着火云的狂火斗士、骑乘座兽的飞骑,涂山摇动,自然已是惊动了齐明皇。
她正想着该如何脱出,天地蓦的一暗,风卷云涌,异象重重。
幻境层层叠叠的涌了进来,让那些狂火斗士和飞骑方向难辨,一团慌乱。
天狐九幻!
夏萦尘借机遁出重围。
就这般飞掠数里,来到一条小溪,溪边,已是等着一名狐族女子。
她竟是胡月甜甜。
肉身虽是胡月甜甜,内里却是九尾天狐。
看着九尾天狐,夏萦尘冷冷的道:“你要的,我已替你带来了,希望你言而有信。”将被布帛盖住的女子尸身,慢慢的放在草地上。
九尾天狐眼中闪过阴狠凌厉的目光:“这个就是大禹之妻?”
夏萦尘道:“她与禹王葬于同一棺中!”
九尾天狐浑身发颤,似要冲上去,将尸身碎尸万段,却又强忍着她的愤怒与痛苦,冷然道:“这女人长得如何?”
夏萦尘皱眉:“你与那五妖一起,合称大禹六丁,助禹王开山辟水,治世救民,难道从来不曾见过他的妻子?”
九尾天狐冷哼一声:“莫说我不曾见过,其他人,只怕也都不曾见过。我们只知她生在涂山,长在涂山,人人都将她唤作涂山氏,但她藏于家中,从来不曾抛头露面,虽然人人都想要知道,他娶的是怎样一位娇妻,但却真无几人见过。”
夏萦尘轻叹一声:“你还是自己看吧。”
九尾天狐慢慢的,移到尸身旁边,轻蹲而下,用颤抖的手,将布帛轻轻揭开,忽的脸色一变,怒腾而起,化作九狐巨狐,两只狐爪狠狠扼住夏萦尘脖子,怒叱道:“你敢诳我?”
夏萦尘被她扼得喘不过气来,却也不挣扎,只是看着她的眼眸里,透着深深的同情与惋惜。九尾天狐死死的盯着她,她强忍痛楚,艰难地道:“我……没有诳你。”
九尾天狐变回人身,双手松开,往地上一指,怒道:“为何是个木头人 ?'…'”
地上的“尸身”,竟是一个千年寒木雕刻而成的木头女子。
夏萦尘半跪在地,轻喘了几口气,才道:“与禹王葬在一起的,原本就是一个木头人。”
“没有道理的,没有道理的,”看着地上的木头女子,九尾天狐失魂落魄,“禹王有妻涂山氏……三过家门而不入……难道、难道……”
夏萦尘轻叹一声:“这有何难解?禹王根本没有妻子。”
九尾天狐怒道:“他若是没有妻子,为何要让人人都知道他已娶妻?启又是何人所生?”谁都知道,夏启乃夏朝第一任君王,又为大禹之子。
尧因舜之贤,传位于舜,舜因禹之能,传位于禹。
禹有子贤,传位于子,子复传于子,开启了家国天下的先例。
夏萦尘道:“你在禹王身边那么多年都不知道,问我又有何用?”
九尾天狐喃喃的道:“没有道理的,除非、除非……”缓缓跪倒在木人身边,抚摸着它的脸庞,仿佛要将“她”看个清楚,忽的悲泣道:“原来是这个样子……原来是这个样子……”
纵连夏萦尘,此刻也忍不住问道:“什么样子?”
九尾天狐却是慢慢站起,仿佛已是心满意足般,对着流水,轻轻吟唱:“入太微兮金铛之佩,乘云龙兮八景之轮;聚为朝雨兮散为轻云,飞花稿叶兮竹风扫兮;隔岸有神女,狡狯怪诞,荒淫秽芜邪,山精伺迎;湘江有泪竹,垂之若彗,神女赋以情兮,莹洁不可污……”
她的歌声凄婉哀绝,令人心伤……
第270章 禹鼎再现(本卷完)
齐明皇姜玉立在远处,看着远处山摇地动的涂山。
云笈七夜方过,涂山脚下,原本还有许多人聚在那里,未曾散去,此刻自是纷纷逃窜。
涂山深处,竟然真有禹穴,虽不知内里是否藏有什么宝物,又或仅仅只是葬有禹王尸身,他都打算云笈七夜一结束,便封印涂山,再不让人靠近,然后聚集能人异士,尝试着打开禹穴。
却未曾想,还没等他封锁涂山,涂山先行生出异变。
仿佛火山喷发一般,涂山开始崩裂,裂开的山缝中,焰光四散。那些狂火斗士和飞骑围在四周,不敢轻易靠近。
齐明皇身后,立着被认为是天下首富的云笈王、天玄宗宗主千玄子,及玄关显秘宗宗主鬼影子,千玄子与鬼影子对望一眼,也都不知道涂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野兽狂奔,飞鸟四散,却听一声炸响,熔岩喷射,一道金光激射而出。
鬼影子动容:“莫非是宝物出土?”
齐明皇道:“宝物出土?”
鬼影子道:“相传,上古时本有许多神器,常年埋在土中,聚千万年之灵气,当时辰到来时,因缘出土。只不过,这方面的记载虽有不少,但这种出土神器,我却也是第一次见到,想来当是可遇不可求之事。”
那金光飞上天空,划出青虹般的弧线,直落而下,将大地震了一震。
齐明皇率众急急赶去,却见落在那里的,乃是一只起码有千斤重的青铜大鼎,鼎上花纹密布,宝光隐现。
随齐明皇一同围在周围的,除了千玄子与鬼影子,还有许多文臣武将,众人围着这只青铜大鼎,俱是称奇。齐明皇道:“这是何物?”
其他人面面相觑,鬼影子却道:“《左传》有云:禹合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此处既是涂山,内中又有禹穴,这莫非便是禹鼎?”
齐明皇讶道:“禹鼎?”
鬼影子正要说话,云笈王却已抢先躬身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齐明皇道:“喜从何来?”
云笈王道:“当年大禹治水,天下归心,乃以九洲之精,铸成九鼎,至此,得禹鼎者得天下。大秦灭周,迁九鼎于咸阳,途中失落一鼎,故大秦根基不稳,只得以残暴治民。始皇帝末年,八鼎不知因何缘故,纷纷崩裂,秦失禹鼎,亦失天下。禹鼎尽失,华夏崩裂,自此以后,再无一统,如今禹鼎复出,当主我大齐问鼎华夏,一统八洲。”
连这天下首富都开始拍出马屁,更何况禹鼎复出,此言确实是最合理的解释,纵然不是,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去说不吉利的话。文臣武将纷纷拜倒,山呼万岁。
千玄子与鬼影子对望一眼,道家之复兴,还有赖大齐皇室之扶持,于是亦跟着祝贺。
齐明皇本是明主,此刻却也不由得兴奋起来,得禹鼎者得天下,如今禹鼎复出,大齐之辉煌未来,已是不远……
……
同样看着那只禹鼎从涂山深处飞出,九尾天狐停止那充满悲戚的歌唱,轻叹一声:“第十只禹鼎,终于出现了。”
夏萦尘道:“第十只禹鼎?”
九尾天狐道:“当年九魔乱世,大禹聚九州之精,铸成九鼎,牺牲了不知多少人的性命,封住九大魔神。九洲之精,还有剩余,大禹将这残金剩铁,铸成第十只禹鼎,藏于禹穴,又曾言,当这第十只禹鼎出土之时,便是灭世之始。”
夏萦尘目光闪动:“灭世之始?”
九尾天狐道:“你好像并不害怕?”
夏萦尘轻叹一声:“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还怕些什么。”又问:“为何会有灭世之说?”
“焚其巢穴,夺其亲爱;千里挥戈,教民残暴!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九尾天狐道,“人的欲望是无穷尽的,为了些许利益,便可互相杀戮。圣人以礼乐教化束缚人心,为万民所敬仰,但又有多少人知道,圣人的欲望,也是无穷无尽的。常人为了欲望,挥刃三尺,流血五步,帝王为了欲望,雄兵百万,掩杀千里,圣人为了欲望,造神灭神,化身成魔,神明为了欲望,创世灭世,视苍生如蝼蚁……”
夏萦尘道:“神明?”
九尾天狐蓦一转身:“你的魂魄,与常人不同,可是神灵移魄?”
夏萦尘知道瞒她无用,于是淡淡的道:“嗯。”
九尾天狐看着她:“你有着非同凡响的身份,但你却是一个无欲望的人,你的心已经扭曲了,这对你来说,绝非一件好事,但对众生来说,却也并非坏事。”
夏萦尘道:“好好坏坏,谁又能说得清楚?”
“是啊,谁又能说得清楚?”九尾天狐抬头看着天空,长叹道,“每一个凡人,都想掌握自己的命运,每一个圣人,都想掌握众生的命运,大禹啊大禹,你为了替父亲和先人赎罪,用尽一生心血,治世救人,但是说到底,你与你厌弃的那些视百姓为刍狗的帝王与圣人,究竟有何不同?大禹啊大禹,我……看你来了……”蓦的倒了下去。
夏萦尘掠上前去,将她的身体轻轻接住。
……
夏萦尘背着胡月甜甜,在草地上飘飞。
秋风徐徐,清清凉凉的扑面而来。
眼角的余光忽的扫到什么,心中微微一动,掠了过去。
一支剑插在那里。
雷剑?她心中诧异,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人影。
被白神王夺去的雷剑,为何会在这里?
收起雷剑,又掠了一阵,前方奔来数人,却是月夫人、胡翠儿、夏召舞、黛玉、宝钗、小凰、鸾儿,还有一些狐族小姑娘。
“甜甜?!”胡翠儿和那些狐女看到她背上的狐女,又惊又喜。
将胡月甜甜放下,夏萦尘扫视一圈:“夫君去了哪里?”
“我在这呢,娘子。”刘桑从远处探出头来。
夏萦尘面容稍霁。
回头看向崩裂的涂山,和将涂山重重封锁的大齐兵将,月夫人动容:“到底出了什么事?”
旁边,胡月甜甜慢悠悠的醒了过来,见胡翠儿扶着她。问了起来,才知道她是被夏萦尘带回。
“夏姐姐,是你救了我?”她问。
夏萦尘略一沉吟,轻轻淡淡的道:“不,我只是看到你倒在河边,将你带了回来。”
刘桑慢慢的移了过来。
夏萦尘看着他:“夫君一大清早,去了哪里?”
刘桑挠着头,呵呵的道:“屈兄与可卿要回东雍,我去送了送他们。”
夏萦尘定睛看他,也没有说信或不信。
刘桑略有些心虚,赶紧道:“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想了一想,发现好像少了谁的样子,赶紧看向其他人:“小婴呢?”
所有人一同摇头。
刘桑:“……”
……
同一时间,涂山西南十里外的荒林间,一个女人衣裳半解的倒在那里,胴体如虫子般抽搐,脸上却是异样的愉悦和满足。
她竟然是柔桕县主。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总是要许多男人才能满足自己,自从那个晚上,仿佛做了一场春梦后,有时无缘无故的,自己就会快活起来。
娇喘着,呻吟着,激昂地抽搐与蠕动着。
愉悦过后,舒舒服服的伸着懒腰,穿起衣裳。
散漫地往体内走去,又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是一种暖暖胀胀的感觉。仿佛在什么东西在里面怿动着,神情变得迷醉,仿佛陷入梦境一般,她喃喃着:“主人……主人……”
在那温暖的星珠里,藏着一丝阴影。
那充满狂躁的跳动,就像是最阴暗与最无耻的嘲笑。
幸好像十几年前一样,多做了一手准备,才没有魂飞魄散。
只要有这个女人在,很快,他就会死而复生,重新回来,那个时候,他要让月夫人和那个叫刘桑的小子,以最悲惨最可怜的方式死去。
阴影阴暗地冷笑着。
柔桕县主来到林外,一辆马车,几名侍卫,以及她的丈夫王宝和等在那里。
王宝和立在那里,面无表情的问:“你去了哪里?”
柔桕县主没好气的道:“关你屁事?”
王宝和低着头,看着她凌乱而微湿的下裳,面无表情。他知道她脸上的红潮,那是身体得到满足的表情,林子里肯定还有别人,她已是沦落到这种地步么?哪怕是在这种地方,随便跟些村野山夫都能苟合?
旁边那些侍卫看着他,更多的是同情和可怜。
仿佛对自己这个丈夫视而不见,柔桕县主就这般漫不经心的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的前行。
玉宝和跟着马车身后,盯着马车内那缓缓舒展的人影,藏在袖中的手,死死的握紧。
贴在手臂上的,是一柄尖锐的短刀。
他那无人关注的脸庞,扭曲出阴暗的、绝望的残忍……
……
地底深处,某个地缝里,一个焦黑的人影,从滚热的熔岩中,一步一步的爬了出来。熔岩里滚着热气,温度如此之高,这人从中爬出,竟然未死。
虽是未死,却也是哀嚎着,惨叫着。
他就这样,在地缝里爬了好一阵,直至渐渐无力。
前方传来几不可闻的脚步声,有人来到他的面前。
白神王艰难的抬起头来,发出嘶哑的喊声:“大人、大人……”
那人冷冷的问:“是谁将你弄成这个样子?”
白神王惨淡道:“是、是暗魔……”
“那个击败尤幽虚,取代‘东圣’成为七位大宗师之一的暗魔?”那人淡淡的道,“转心灯,落在了夏萦尘手中?”
白神王恐惧的道:“属下无能,属下……”
那人已是转身离去。
“救我,大人救我……”白神王痛苦的向他爬去。
那人挥一挥手,身后土石乱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