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破门子秦尧-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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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楚西冷笑,“难道皮埃尔叔叔能想出什么万全之策吗?现在的战局你不知道?如果许末城回来,谁能阻止他接手,你吗?还是我?楚南是死了,你们倒是再找一个人出来可以代替他啊!”
所有人都沉默了,叶楚南的话正戳中他们的软肋——他们根本就找不出第二个叶楚南去跟许末城、跟秦尧在军部夺权了!而在政界呢,因为战争云江横插一脚,成立个战时特殊部门,除了总统和军部谁都管不了,这叫人还怎么活?
叶楚西的眼神扫过他们每个人的脸,心生怨愤,又想起自家弟弟的惨死,更是气涌上心头难以自已。这群人每个都只会顾虑自己的利益,虽然说九大家何尝不是如此,但叶楚西此刻真真感觉到了一点——相比较秦家云家那边铁板一块,他们这边的向心力要薄弱得多。
心中暗自长抒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其他事情可以先放着不管,今天晚上的事,先过了再说。”
“是啊是啊,楚西说得有理。”见叶楚西刚刚却是有些怒了,连忙有人安抚。而后一群人开始讨论起今天晚上的事来,可讨论了半天,仍没有搞清楚秦家玩这一出到底什么用意。但是毫无意外,每个人都有一种赴鸿门宴的感觉。
最后,叶楚西道:“秦家肯定有大动作,不过你们放心,我已经在外面安排了人手,再不济,也能护着我们出去。”
众人点头。
这边讨论稍歇,时间已划过了八点二十,正主却迟迟没有出现。所幸在场的人都等得起,趁此机会磋商的磋商,交流感情的交流感情,一点也不耽误事。而在圆形大厅二楼的一处隐蔽房间内,秦尧正坐在一面巨大屏幕前,唐则站在他身后。
“要交代的就这么多了吧?没什么事我可出去了。”说着,秦尧站起身来,对唐使了个眼色,就要往外走。而这时,屏幕里一个温润的中年男子出声叫住了他。
“阿尧,以前远柏经常跟我说,人这一生不能太过束手束脚,不然活着一点意思都没有。我以前也想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可惜直到我做到这个位子,才发现有很多事情不能轻易做,有很多人不能轻易动。在这个位子上待得越久,人就会越腐朽,手脚被束缚得越久,就越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秦尧回过头,“所以就让我扮黑脸替你们杀人?”
“我就算不让你杀,你也会去杀,不是吗?你跟远柏一样,天性随意,但也最固执。”
秦尧挠挠头发,不置可否。
“我想说的是,放开手去做,除了什么事,叔叔给你扛着。”温润男子的声音也出了奇的温和,面带笑容,给人的感觉就像三月春风那样怡人。
秦尧撇撇嘴,没有再说话,摆摆手就和唐出了房间。
房间里的屏幕上,视讯还没有切断,那个温润男子双指拈起一粒棋子,‘啪嗒’,扣在石质的棋盘上,“该你了,秦叔。”
被唤作秦叔的秦书文整个人陷在太师椅里,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的厚毯子,只两年不见,整个人像是缩水了一样急剧衰老。他在刚才一直闭着眼,此刻睁开眼来,瞥了眼棋盘,拈起一颗棋子。他混沌的眼里精芒一闪而过,手中棋子准确无比地扣下。
“将军。”
下棋的人洞若观火,运筹之间,天翻地覆。秦尧却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合适的下棋人,因为他做不来那样气定山河般地看戏,更没有兴趣去操控别人的人生。他觉得没意思。
于是他就变成了棋盘上唯一一粒特殊的棋子,不黑不白,从来都只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位,蛮横地打乱了所有人的部署。
这样才比较有意思。
他走下二楼的时候,似乎就看见了一张硕大无比的棋盘,一个个人就像黑白交错的棋子一样散落在棋盘上,交织出一幅无解的棋局。
他还是只穿了一件样式很简单的黑色风衣,腰间挂着把黑刀,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皮靴。他的头发也没有打理,身上没有一件多余的饰物,跟楼下那些人比起来,他就像不知哪里走来的穷小子。但是他就是不打扮不张扬,走下楼梯的那一刻,当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落到他身上的那一刻,当他的嘴角轻轻勾起的那一刻,唐还是看到了那一件与生俱来的世界上最华丽的外衣。
就好像是无冕之王,即使没有那顶皇冠,也依旧是王。足以闪瞎任何人的狗眼。
“大家好久不见啊。”秦尧的一句话把所有人拉回了现实,众人纷纷道贺,恭喜他平安归来,你一言我一语场面好不热烈。还有人趁机问出了许末城:
“秦少,怎么没看见许少将啊?”
“他啊,”秦尧取过一只酒杯,莞尔一笑,“他跟我闹别扭呢,不来。”
“是吗,两位感情可真好啊……”大家打着哈哈,但哪里会接受什么‘闹别扭不来’这样的说法,当许末城是十八岁脑残少女吗?
“算了,不说他了,今天就当是为了庆祝我死里逃生回来,耽误大家一点时间陪我庆祝。”秦尧举杯,“我敬大家一杯如何?”
“应该的,应该的。”众人纷说举杯,就算是离得较远的叶楚西等人,虽不甘愿,但也象征性地举了举杯子。
秦尧敬完酒,目光四顾,疑惑道:“咦?云江和安海那两个家伙呢,怎么没看见他们?”
“秦少在找我?”云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身燕尾服的他跟安海两人并肩走进,脸上含笑,光芒四射。
不愧是相遇首都交际圈的前花花公子,秦尧这样腹诽着,脚下却信步迎上去,“你们怎么这么晚来,又干嘛去了?”
云江手一指安海,“等他呢。”
“安海你是大闺女么?出个门磨磨唧唧的。”秦尧吐槽。
安海推了推眼镜,反驳道:“我正在做实验呢,中断了可就功亏一篑了。”
三人这样互相打趣,再加上一个跟在后面默不作声的唐,看起来可以总结为四个字——年轻真好。可是这场晚宴真的就是接风洗尘?然后秦尧拉着朋友叙叙旧吐吐槽?怎么可能?!九大家以前被秦尧坑过的人不在少数,这时候才不会相信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呢。
可是……可是看上去一切都很和谐啊,简直毫无违和感!
众人的目光不禁投向叶楚西,看看他有什么反应,但就见这位仁兄虽然脸色不大好看,但没有丝毫的异样。眼看着已经快九点了,难道今晚就这么过去了?
众人这样心里泛着怀疑的小泡泡的同时,激动地看到秦尧朝叶楚西走过去了!
顿时,整个圆形大厅都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伴随着秦尧而动,直到他站到叶楚西面前,彬彬有礼、和平友善地问好,“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好吗?”
叶楚西差点吐血,所有人都差点吐血。平复了大概有十秒钟,叶楚西终于凭借着多年政治生涯打磨出来的忍耐力,回答道:“托你的福。”
“不敢当,不敢当。”秦尧谦虚地回答。
叶楚西内心已经血流成河,说话的时候虽然听起来平和,但靠的近地谁都听得出来那份咬牙切齿,“秦少真是谦虚。”
秦尧笑笑,不好意思地说:“哪里。”
所有人都要吐血了,同时心底却不知为何衍生出一抹恐惧来,再看秦尧那张笑吟吟的脸,顿时觉得笑里藏大刀。有一句话叫事出反常即为妖!这样想着,小声的议论又四起,地位低的还好,越是做得大的人,越是怕秦尧拿他们开刀。
一个秦尧还不够恐怖,但是邀请函上写的可不是秦尧,那是一个秦字!那就囊括了这秦字所拥有的所有力量。
这时,圆形大厅内的复古时钟正好指向九点整,发出一声悦耳的钟鸣。而就在钟鸣响起的那一刹那,枪鸣和爆炸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侵占了所有人的耳朵。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事了?!”
“天呐!”
人群一阵骚乱,很快大家就发现秦尧和唐他们却很镇静,忙问:“秦少,这是怎么回事啊?”
“对啊,秦少,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秦尧耸耸肩,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恐怖袭击吧。大家不要慌,我马上就联络部队来镇压,很快的。”说着,秦尧露出一个大大的安心的笑容,“忍一忍——就过去了。”
、破门子
小时候打针的时候,老妈总是说:不痛不痛,忍一忍就过去了,待会儿给你买糖吃。这句极富欺骗性的话语经久不衰,到现在还能骗得广大无知儿童乖乖撅起屁股。
可是如今拿针筒的秦尧大魔王,在场的所有人都千百个不愿意被他扎上一针——绝对会死的!而且会死得很惨!
秦尧无辜地摊手,“你们怎么都不信我啊。”
信你才有鬼。众人集体腹诽,可是腹诽之余,纷纷愕然地发现竟然没有一个保镖冲进来护主!上流社会的宴会,当然不可能像黑社会聚头一样,把三大五粗的保镖一左一右带在身边,多伤和气多坏气氛,所以保镖们大多留在门外,一有情况,就会立刻冲进来。可是现在呢?大门口别说人影子了,就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传来!
当即,一个在军部任少尉,出自九大家叶家一派的青年拔出配枪想去一探究竟,可没想到门刚拉开一条缝,整个人就突兀地定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
所有人都狐疑,有相熟的人出声询问,话还没问完,就见那青年直挺挺地往后倒,‘砰——’一声摔在地上。所有人都清楚地看见,一个血洞出现在他眉心,流出来的鲜血染红了他大半张脸。
这是……一枪爆头!
“啊——杀人啦!”
顿时,大厅内惊叫声四起,人群大乱。叶楚南也是心中一颤,瞳孔陡然收缩,第一时间把目光骇然地转向秦尧。他可以断定,这件事秦尧一定脱不了干系。可让他不解的是,秦尧为什么要这么做?先是杀了楚南,而后再在这里大开杀戒?就算他是秦家的后人,有整个军部给他撑腰,可难道他以为这样就能无所顾忌了吗?秦家是强大,但没强大到可以跟所有人对抗的地步吧……
叶楚西越想越不明白,便决定静观其变,与此同时暗自给安排的人手发去信息。可是他刚静观了不过十秒钟,就静不下去了,因为就在秦尧从慌乱的人群中走出的时候,一队荷枪实弹的特种兵从大门口冲进来,举着枪把所有人都包围了。
所有人的心都如坠冰窟,可还没等他们发问,圆形大厅的二楼,突兀传来一派整齐的上膛声。他们一抬头,就看见整整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端着黑黝黝的枪口,冷冰冰地透过准心看着他们。
这些人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潜伏在那里的?!
更大的惊叫声从一些心理承受能力较弱的女人嘴里脱出,她们哆嗦着靠在旁边男人的怀里,却不知道也许旁边的人也只是在故作镇静。但真正镇静的人也有,且不在少数,比如皮埃尔这样的老狐狸。
“秦少,你这是什么意思?”皮埃尔脱口质问,语气一点也不示弱。
“什么什么意思?”秦尧正好走到门口,回头道:“外面发生了恐怖袭击,我派军队来镇压,来保护你们,你说我还有别的什么意思?”
“秦少,我们明人不说暗话。”皮埃尔可不跟秦尧打嘴仗,“你让人拿枪口对着我们也叫保护?”
“皮埃尔,你这话就不对了,”云虎站出来笑着反驳,“人家好心好意救你,你可不要狼心狗肺血口喷人。”
“云虎,我警告你,少给我来你笑面虎那一套!”被这么多枪对着,谁的心里都不好受,此刻哪还能保持往日里那点虚伪,该撕破脸的就撕破了,反正所有人其实都心知肚明。
云虎却一反常态没有跟皮埃尔杠上,而是朗声跟所有人宣布:“今天的事,我不掺和。从现在开始,我儿子说的话,就代表我,代表整个云家。”
什么?!云虎在这个时候扶继承人上位?所有人都不禁看向云江,却见云江彬彬有礼地点了点头示意,仿佛一早就知道了,“以后还请诸位多多关照。”
云虎的这一出禅让记还没唱完,明图家的、苏家的、许家的等等都一个个争先恐后蹦出来要更新换代,安海、苏月、许末城这些以秦尧为首的年轻一代都在这几十个枪口的注视下完成了上位。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秦家一派这次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怎么都赶在这时候,这个要命的时候来交接权利?!但看得远的人却从中看到了不一样的地方,秦家这次,是铁了心要把九大家翻个底朝天了!
秦尧是谁?那是九大家赫赫有名的破门子啊!
至于云江、许末城、苏月、安海,乃至于沧海桑田、苏白薇这些二爷,哪个不是以秦尧马首是瞻!这些人掌了权,秦尧振臂一呼,九大家还能是原来的九大家吗?!
不错,秦尧要做的,就是革新。政治课本上常讲的,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先把九大家的骨架换了,然后再彻底地把腐肉掏干净!现在还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便是第二步。
想明白的人心里冒冷汗,脸上也冒冷汗,心里止不住的疑问是秦书文和云虎那些老奸巨猾的混蛋,难道就这样放任秦尧把九大家给剥皮抽筋了?而正主秦尧,此刻挥手让人把门口的尸体搬掉,迎进一个穿着黑色法官袍的年轻人,“商大法官,你终于来了。”
“秦少请我,我怎么敢不来。”那人清秀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笑意,眼神弯起来的弧度很像邻家小弟,让人忍不住生出好感来。但在场的所有人看到他的第一眼,却都忍不住头皮发麻。
这竟然是最高法院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变态法官商丘!秦尧把他请到这里来干什么?!
这时,叶楚西也终于按捺不住了,走上前来,假借着与商丘打招呼,试探道:“楚西不知道秦少竟然把商大法官也给请来了,真是有失远迎。”
“叶议员客气。”商丘淡笑回答。
“只是这里现在这个情况,商大法官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叶楚西感叹道。
商丘笑着,扫了眼大厅内全副武装的阵容,“是吗?”
“叶楚西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请商大法官来,不就是为了解决这个现状。”秦尧说着,回头看向身后,“唐,福克森,你们过来。”
叶楚西皱眉,不知道他到底玩什么花样,这个福克森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而不等叶楚西想出个所以然来,战战兢兢的福克森就在秦尧和煦的目光中,紧张地走到前头,咽了口唾沫,深吸一口气。
唐拿出名单,报:“柯林福·莫顿。”
福克森接:“星历2030年10月2日生,就任西北军区第九参谋处处长,于2060年3月开始,频繁接触某不知名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