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契约-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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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可能因为顾善文的关系，亦或者是段丘晋真的需要一个帮手，李明语正式接触工作几乎没有等任何多余的时间。隔着玻璃墙，看着对面西装革履的男人胸有成竹的说着话的时候，许回秋第一次觉得以前眼中的男孩俨然长成了一个男人。
许是李明语初到公司，最先认识的人便是段丘晋和许回秋的缘故，自然段丘晋也并没有阻碍他俩人之间的交往，甚至也叮嘱过许回秋，让他多关照一下这位新来的、有后台的得力干将。
相比起颜正辞，明显的可以感觉到李明语在公司要更加活络一些，许回秋已经猜到，当初颜正辞并不知道这公司里所有的幕后，但是明语却不一样，大哥对他一定无所隐瞒。
“哥。”刚到了车库，李明语就忍不住唤了一声，许回秋蹙了蹙眉，明语看起来成熟，骨子里却还是藏不住情绪，今天一高兴，竟忘了自己此时身在哪里。
“等上车了再说吧。”许回秋目不斜视地继续带着李明语往前走，看他情绪有些高昂，便也不忍去责备他。今天碰巧段丘晋吩咐顾城岳出去办一些事情，又因为顾城岳不熟悉路，许回秋便自告奋勇地送他，也正好有单独说话的机会。
“嗯。”李明语轻松地应着，眉眼自然地舒展开来。
刚上车，许回秋还未把车发动，李明语却是再也忍不住了，“哥！你知道段丘晋今天要我去做什么吗？”
许回秋没接他的话茬，而是发动了车，直到径直开出了公司大门的之后，这才叹了口气，问道，“不管什么事，你都小心一点。”
“哥！”虽然让二哥担心，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可是终归因为这担心是为了自己，自然也有一些小小的得意，“你知道吗？这次这单生意，段丘晋全全教给我去做了！今天去的那个地方就是去跟符定达的人做最后的确认！”李明语说着激动地看着前方。“哥！这一套流程走下来，所有的我们需要的证据都可以到手了。你知道吗？只等大哥！只等大哥上面的关系打通！段丘晋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李明语越说手越颤抖的厉害，他心里的恨又有谁可以明白。
段丘晋抢走了他的全部，毁了他的一切。他记得那天，他二哥死的那天。他撕心裂肺的哭泣却都不能靠近墓碑。树林的阴翳间他被人狠狠地按着嘴以免发出声音被那些人听到。大哥穷困潦倒，无法支撑他，在最初的两年，他几乎只能靠着自己，残存在繁华都市的一角，苟且偷生。
这样的恨……李明语紧紧地握着拳头，发出了咯咯的声音。许回秋腾出一只手，附在了李明语的手上。“明语。不管怎样，保护好自己才最为关键。我失去的太多了，如果连你也受伤了，我……”许回秋紧咬着下唇，如果连明语都不能保护，他一定要将自己千刀万剐。“符定达的人想必都是老奸巨猾的很，不要轻易地被自己的情绪左右，要沉住气……”
许回秋断断续续地交代，却发现自己的语言越发的苍白。不要被自己的情绪左右，恐怕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就是自己了……
“哥。你放心。”怒意被抑制，李明语凸出的青筋渐渐消散，脸上竟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哥，我会一直好好的。”许回秋也回之一笑。
繁华的都市总是充满着拥挤，又是一个不经意的红灯却酿就了一场小小的堵车。两人无奈地耸耸肩，果然在这样的城市，只有高速路才是唯一的选择。南方的春天很短，不多时分已经快要入夏了。许回秋清了清嗓子，有些干渴。
“哥，我看着堵着也烦，我先下车去前面的便利店买点水喝。”李明语建议到，许回秋伸着脖子往前看了看，果然短时间内走不了，点点头，便也开了锁。
李明语往前后望了望，便开了车门下车。这一带是他大学附近，他也知道堵车堵得厉害，刚出发的时候也忘记提醒一下二哥了。
“明语？！”就近拿了两瓶水，李明语刚伸手递过钱，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却听到身后有人叫他。这声音不用细听便知道是谁了。李明语继续向前走，不打算回头。
“喂！李明语！”又一个更为强势的声音喊了起来。李明语愣了愣，咬了咬下唇，却仍旧没有回头。
“你他妈的给我站住！”只听得身后的声音猛然变大，李明语的一只手便被拉住了，果然面前印着那张李明语熟悉而又非常讨厌的脸。
“你认错人了。”李明语皱了皱眉头，甩开旁边的人的手，看着来时的方向不屑的说。
“哼，你他妈的就是个混蛋！”那人也不想多解释什么，一把抓起李明语的衣领就要在大庭广众下一拳揍了过来。
“求索！”身后又一个人冲了上来，立刻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李明语理了理衣领，又扶了扶领带，虽然现在自己骨子里怒火中烧，但是今天他不是来打架的。强忍了情绪，李明语再次看了看眼前的两人，没有任何表情，转身欲走。
“你站住！”那个叫求索的人又再次大喝了一声。
“求索，算了，可能真的是我们认错人了。”另一个声音传来。
“岳平你他妈的就是个笨蛋，我草，你瞎了吗？！他玩失踪快一个月了，你忘了你这个月都是在干什么，你快病死了你知道吗？！你还等他，等他下次回来给你送葬啊，我草！”身后的嚷嚷还没停息，李明语顿了顿终究没有回头。
车还堵在原来的地方，李明语上车的时候把水递给许回秋便在不言语了，他头有些疼。“怎么了？”许回秋接过水问道。
李明语摇了摇头，“哥……我……”话还未出口，鸣笛声响了起来，原是拥堵滞留的车又恢复了交通。李明语没有看窗外，但是却没忍住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那果然消瘦了不少的身影，他落寞的还在那个地方等，可是有些人命中注定就是等不到的，为什么他不明白？
“怎么了？”许回秋看着发呆的李明语，关心地问道。
“啊？没什么。”回过神的李明语望着哥哥笑了笑。可是，心底里兀自一暖，有的时候也会有奇迹……就像他以为他早已失去的哥哥，就被他等回来了。
等手头的事情结束了后，等所有的仇都了却了之后。他也许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继续去等，就像等到他的人一样，再等到他的心。
“哥。”一声轻唤被掩盖在车内舒缓的音乐下，李明语轻笑了笑，看了看窗外，初夏的阳光竟也有了冬日的温暖。
送完李明语再回来的时候已经近乎完全入夜了。刚进门，便是一阵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许回秋有些茫然，厨房的门猛然开启，段丘晋仍旧穿着那个卡通的围裙端着菜，脸上还有些惊喜。
“回来了？”他的声音很开心。想必在自己回来的路途上，李明语已经跟他汇报了刚刚谈成的生意。许回秋点点头，走到了饭桌边。他脑海里还回忆着刚刚李明语的话，也许过不了多久，段丘晋和他的段氏集团都要死定了……自己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许回秋也茫然了。
“哥，你不开心吗？”李明语的声音还在耳畔回响。“嗯，当然。父亲和母亲若是泉下有知，也终于可以瞑目了。”他是这样回答的，可是也许是因为已经心死的太久，沉闷憋痛了太久，即使是有开心的事情，却也已经忘记了那种感觉。
“很累吗？”段丘晋的话打断了许回秋的深思，他摇着头回应了一下。段丘晋兀自地笑了笑，便拿起筷子夹了一些可口的菜放到许回秋的碗里。“城岳说今天的生意谈的很成功。”
“是呢，他没怎么跟我提起。”许回秋无神地答复到。
“回秋，是我嘱咐他不要跟你提起的，这件事，我……至始至终都不想把你牵扯进来，希望你……不要介意。”段丘晋有些内疚地解释道。许回秋便也端上了饭勾起嘴角笑了笑，表示无关紧要。“说起来，城岳真的很像一个人。”许是看到两人的处境有些尴尬，段丘晋岔开话题到。“但是……”
“什么？！”许回秋的心猛然一提，嘴上却佯装镇定。
“嗯？我也记不清了。明言离开过后，我关于以前的很多回忆都有些错乱的样子，不知道呢，只是感觉……”段丘晋无奈地笑了笑，其实他感觉并不是长得像某一个人，而是那凌厉的眼神，总是像多年之前那个倔强而又委屈的孩子……“没什么，你吃吧。”段丘晋摇摇头，把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开。想得多了反而徒增一些烦恼，正如抓得紧了便一无所获一般。
吃罢饭，段丘晋还在厨房忙碌的时候，许回秋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来不及时间给他伤春悲秋。今天明语还说了一件事，他不得不为此去想办法。大哥手头的钱不多了……
他们需要钱，大量的钱。
、第三十六章
“段董事长，想必你能坐上现在的这个位置，自然对于用人方面也是相当的有把握吧？”会议室里老股东们的质疑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段丘晋。
“段董事长，你也知道商业机密对于一个公司到底有多重要。关于‘那个’生意的相关文件接二连三的失窃，你难道不应该做出一点儿什么吗？！”又一名股东发话，言辞掷地有声，连那些摇摆不定的中间力量都有些怀疑段丘晋了。
“各位，虽然我来公司的时间不长，但是，之前的事情也都是有一些了解的。文件失窃，在座的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绝非董事长一人只过。更何况，在这件事上，如果董事长一直无所作为的话，那我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顾城岳站起身来，忿忿不平地解释道。“之前的颜经理，想必他的事情诸位比我更清楚吧。”
“顾经理，我想你误会了。”年长的股东哪里在乎顾城岳的几句话。“我们并非一味的责怪丘晋，这样的事情，对于公司里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个非常大的损失。只是，你也许不知道，之前颜正辞的那件事情并没有了结，我们所失窃的两份文件并没有找到，但是段董事长却好似已经对这件事情不闻不问了。我倒是想问问段董事长心里作何打算！”一听到失窃的文件还未寻回，低下一阵惶恐。
“各位，这件事我还在调查中。只是颜正辞那边的线索已经断了。所以事情会进展的慢一些。”一直沉默的段丘晋终于发话了。
“哦？”顾善文竟也站起身来，“丘晋，你这样说，让我们这群老股东着实伤心的很啊。线索断了？可是为什么我们知道的线索却没有的断？你口口声声说颜正辞出事后并未有亲戚朋友关照，可是为什么我们却屡次发现您的助理许回秋却经常去探望颜正辞。这恐怕不是一般的关系吧？！”
顾善文本来就是众多股东中说话最有分量的人，众人又都知道当年段丘晋上位，顾善文是帮了大忙。他现在都带头针锋相对，自然大家也都明了此时段丘晋必是孤立无援。
只是李明语心里有些愤恨，到底为什么顾善文要突然把锋头针对着许回秋！莫非这顾善文又要耍什么花招，弃子不顾？！李明语不禁捏紧了拳头。
“他们只是普通的大学同学而已，那么普通的关照难道说不过去？”段丘晋的反驳着实无力又苍白的很，连李明语都觉得他贸然这样说有些过于冒失了，不仅不能帮许回秋辩解反倒更让他说不清了。
“段董事长，你这样自欺欺人又是为何？你生活上的事情，我们自然插手不了，但是牵扯到公司的利益，我们却是不能袖手旁观！”又一个老股东站了起来。说完几乎所有的人都点头称是，纷纷表示赞同。
顾善文环顾了一周，便又站起身来。“丘晋，这段氏集团既然是你的，我们作为股东来入股，自然是信得过这段氏集团，也信得过你的。但是许回秋现在不清不白的身份，却是也让在做的诸位都很难做。不如这样，我们买你一个人情，许回秋可以交给你处理，你亲自去查，不管有没有查到失窃的文件，人都交给你来处置。但是，只有一条，许回秋不能再在段氏集团待下去了。”
“我赞成！”“我赞成！”……几个资历最深的老股东一发话，全场的形势自然也跟着发生了变化。段丘晋纵然是段氏集团的老大，此刻却也无能为力，他们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段丘晋站起身来，看了一眼众人。
“好。”段丘晋再未多说一句，便径直离场了。其实，不管是站在哪一个高度，总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回到办公室的段丘晋颓然地叹了口气，还是不能说话算数。依旧保护不了他。
看着段丘晋进了办公室，许回秋也端了杯茶过来。“回秋……”段丘晋唤了一声，却终究没把刚才的发生的事情说出口。
“丘晋，顾老先生今天已经来找过我了。”许回秋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捂着手里的杯子。段丘晋一看，便知道他现在脸上的微笑是强装出来的。“让你为难了，抱歉。”
段丘晋摇摇头，也站起来，坐到了许回秋的身边。“是我对不起你。太多太多的事情……”段丘晋顿了顿，却不说了，闭上眼睛，似是不知道自己的忏悔该从哪一件事情展开的好。“走吧，陪我去江边走走。”
两人并行在江边，南方的春天极为短暂，只是短短十余日，夏天的身影就已经快到了。午后，温湿的风拂过，带着初夏的味道让人非常放松。江边两人的暗无声息地散着步，或许是心里各有所思，或许是有些东西难以言表。
终于还是许回秋开了口，“顾老先生说的非常简单，只是让我从此以后离开段氏集团而已。”段丘晋终于止住了脚下的步子，看着江水。
“回秋……我。”
“丘晋，我知道。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太不小心了。可是正辞毕竟是我的大学同学，四年……”许回秋仰着头，似是自己心里也非常挣扎的样子。
段丘晋转过身，把一只手搭在许回秋的肩膀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许回秋也不闪避，迎着他的目光。似是过了好久，段丘晋才叹了口气，又说道，“回秋，这怎么能怪你？委屈你了。我……”
“丘晋，你不用自责，我已经想好了。我想自己来……”顿了顿，许回秋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说道，“我准备自己出来单干。虽然我的资料不足，阅历不足，但是我还是想试一试。至于钱，我也再想办法……”
“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