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子-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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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里的两个人一个俊雅无双,一个素雅绝俗,两个人在一起,像极了一幅墨染山水的画卷,美不胜收。
“我们很相配。”
轻点水花笺的鼻子,云凭语的眼里流光闪烁,心情颇佳。
水花笺的心尖一颤,语气透着淡淡的忧愁:“你真的这么觉得,真的一点也不介意我是天下第一妖男,是魔教花弦护法的身份?”
“你不信我?”云凭语反问。
“不信。”
水花笺摇头,他又闭上眸子,有时候想想,他也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因为比起残酷而又现实的光明,他更喜欢沉浸于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至少那样纯正的黑色是忠实的,不会有半分虚假。
“还有,我们一点也不相配。”
水花笺的声音里有种说不出的通透,如星夜般深远。
他和他真的一点也不相配,除却自己这张脸,他们都是男子,年龄有所差距,个性喜好也不尽相同,身份地位格格不入,人生目标更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好吧,但这些,都没关系。”
云凭语从背后抱住了他,将头埋在水花笺的脖颈之间,嗅着他发丝的香气,释然的一笑。
“嗯。”水花笺勾唇,头一歪,也依偎着云凭语。
可是,纵使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不相配,他还是想和他在一起。
夜晚,云凭语是紧紧将水花笺揽在怀里入睡的,水花笺恍惚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不真实的美梦之中。
云凭语的下巴搁在水花笺的颈窝,温热的鼻息烧得他的脸上一阵阵的发烫,闻着云凭语身上的好闻兰香,水花笺抬眼对着他俊雅的脸,伸出手去,学着云凭语,缓缓的点了点他英挺的鼻,又忙收回手,见云凭语仍是没有反应,水花笺心中一阵窃喜,像只偷了腥的猫。
这样挺好玩的,那么就再来一次吧,水花笺在心里嘀咕,一时间玩性大发。
“别闹。”
随着一声低喃,云凭语捉住了水花笺不安份的手,水花笺心头一个懊恼不已,扫兴的撇撇嘴:“唉,我才刚开始而已。”
“别闹。”
亲了亲水花笺的眼睑,云凭语的低沉优雅的嗓音里透着笑意。
“有时候,我能这样安静的抱着你,觉得像是在抱着一整个世间。”
水花笺一听,来了兴趣:“哦?有意思,那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悲欢离合皆有,和现在这个世间没什么不同,只是你和我一直都在一起。”
“咳咳,真是有够肉麻的。”水花笺的眉角抽了抽,动了动身子,“不过嘛,本瞎子我喜欢听。”
“呵……”云凭语轻笑,被逗乐了。
“那瞎子公子,在下心中尚有一惑,不知能否请你指教指教?”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向本瞎子请教了,我岂有不解惑之理,那你便说来听听看。”
两人一唱一和的,气氛道不出的甜蜜与温馨。
“我已经不要我过去的记忆了,但你的过去是怎样的?我想知道。”
水花笺为什么会是天下第一妖男,又为什么会是离恨魔教的花弦护法?
关于他的过去,云凭语非常想要了解清楚。
“……”沉默了好一会儿,水花笺整理思绪,终于还是讲了出来。
“在我很小的时候,爹娘就死了,然后我就被带到了魔教,为了生存,我服从命令,我杀了好多人,然后我慢慢长大,成了花弦护法。魔教护法必须得隐藏身份,我又总是单独行动的一个。
我杀人时,便一些人瞧见了,便就有了‘天下第一妖男’的传言……”
听完,云凭语并无太大的反应,只淡然的说了一句:“如今想来,江湖上的传言倒果真是传言,半真半假。”
水花笺回忆往事的沉郁心情立刻变了,笑笑:“呵呵,你倒说说看,怎么个‘半真半假’?”
“天下第一妖男,确实是有妖艳的外表,但从来都没有一颗妖化了的心。”云凭语伸手,轻抚着水花笺的侧脸,说得再认真不过。
“我不认识什么天下第一妖男,只知道世上有一个贪吃嗜睡又懒散的水花笺。”
水花笺,他雪衫飘动,云鬓花颜;他魅惑的紫眸堪堪望尽了浮世众生,滴血的指尖渲染了夺命琴弦;他一生只弹一曲,一心只为一人。
水花笺,是他云凭语此时此刻,紧紧搂在怀里的心爱之人。
“呵呵……”水花笺笑出了声,有些小小的羞涩,把脸埋进云凭语的胸膛,嘟囔着,“你嘴巴上的功夫越来越厉害了。”
云凭语笑而不语,拍了拍水花笺的后背,又问道:“关于你爹娘的事,你现在还记得些什么?”
“都已经不大记得了,我也不想记得,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你等等,我去拿一样东西。”说罢,水花笺起身,从自身衣物那里掏出来一样东西。
这是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有一定的年代,刀鞘上的雕刻的纹路早已磨损不堪,握手处有一个月牙型的凹槽,但原本镶嵌在里面的玉石也没了,刀刃还算锋利,在月光下泛着冷冷的寒芒。
寒芒闪过云凭语的双眸,蓦地,他的头一痛,但又稍纵即逝。
“这是……”他问。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她的遗物。”水花笺攥着这把匕首,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悲伤。
“既然如此……”云凭语知道,自己又触及到了水花笺的伤心事,又抱住了他,缓声宽慰着,“那就收好。”
第二日,自从几天前的雨天离开,云凭语便多日未见诗萱,心中难免有些歉意,所以今天就和水花笺一起来到了萱衣坊。
但是,萱衣坊却无一人,店门紧闭,上面还被钉上了木条,牢牢封锁着。
见此,云凭语的愁绪更重,整个人滞在门前,不知作何是好,水花笺站在他的身后,只能静静的看着,也不知做些什么。
“唉……两位公子,也是来萱衣坊买衣裳的?”
赵姑娘是萱衣坊的常客,买菜的途中总是习惯性的走这条路,这时,路过此地的她正巧撞见两人,便惋惜的叹了一声。
“姑娘,你可知这是怎么一回事?”云凭语向赵姑娘问去。
“我也不清楚,先是小月为找她哥哥去了锦城,如今诗萱老板娘都走了。唉,我先前一直在这儿买衣裳的,谁知…谁知就……”赵姑娘说着,禁不住连连摇头。
“总之,真的是很可惜,这里的老板娘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就这样突然把店关了,又一声不响的离开邺城了。”
“当你需要过去的记忆时,我在你身边,当你不需要时,也就不再需要我了。”
恍然间,云凭语想起诗萱曾经这样对他说过,温柔大方的她,骨子里也有着一种决绝。
从萱衣坊回来后,云凭语的心中反倒看开释然了,但他见水花笺脸色不好,想了想该怎么哄他开心,很快心里就有了一个主意。
于是,厨艺高超的云凭语立马亲自下厨,忙活了半天,弄了一大桌子的佳肴,准备博得美人一笑。
云凭语在厨房里一个人做着饭菜的时候,水花笺就在门后面,总是会时不时的偷瞄他一眼。
想着云凭语此刻专心致志的模样,水花笺恍如可以真的看见一般,哪怕仅仅是云凭语一个侧脸,就是看得不厌其烦……
一大桌子的好酒好菜齐全之后,记着在珠珠家的初识,当着水花笺的面,云凭语自己试吃了好几道菜后,这才缓缓开了口。
“烷爆仔鸽、江米酿鸭、蟹粉鱼翅、烩南荠和麻辣豆腐等等,还有绣球乾贝汤,这些都是没有毒的,而且样样美味,你难道连一口也不尝尝?”
“没胃口。”水花笺头一偏,不予理睬。
“这样啊,那我只好让最后一道菜上桌了。”
云凭语最后的杀手锏,竟是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
将近一个月前,他们几人初到邺城不久,西街角的那家面摊子,水花笺请云凭语吃面的画面记忆犹新。
作者有话要说:温馨日常继续,云水西皮调情也继续,菜菜是来治愈大家的,真的~感觉自己,又有点旧病复发……跪求各种爱护!有种在一个月内狂更完结的冲动!o(╯□╰)o
、吃醋的吃货水花笺
“你尝尝看,好不好吃,也看看我是否进步了?”
云凭语问着,亲自将筷子递到了水花笺的手中。
水花笺愣住,心里不禁有些感动,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勾起:“好吧,那本瞎子我就成全你。”
其实吧,对于水花笺这个吃货来说,在美食前面,根本就是毫无招架之力的,他津津有味的嚼完面条后,还“咕噜咕噜”的,把剩下来的面汤也一扫而尽。
用筷子敲着面前的空碗,水花笺简单点评着:“嗯,这次,味道确实比起那家面,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惜……不是我想要的味道……”
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云凭语怔住:“你想要的,是怎样的味道?”
“嘿嘿……”水花笺狡黠的笑了两声,云凭语还无暇理解,就只见某吃货举着筷子,扑向一桌子的免费佳肴。
不久,经过一场“风卷残云”之后,水花笺满足的拍了拍肚皮。
“你这么喜欢吃我做的饭菜,以后我天天做给你吃,如何?”
见佳人的心情有所缓解,云凭语笑问。
“……”
水花笺只是抿着嘴,没有表明态度,没有说上“好还是不好”,这让云凭语颇有些头疼。
忽然,水花笺低头俯身,径自把两人的衣角系在了一起,并且打上了个结。
看着这一紫一白的衣衫打在一起的衣结,云凭语微微诧异,有些不解水花笺的这一举动,但很快唇角就浮现了会意的浅笑。
“最近与你一起做的这些事情,我都感觉似曾相识一般,不知道是为什么?”
替他梳发,陪他骑马,带他上街,与他琴箫和鸣,做饭给他吃,拥着他入眠直到天明……
每一件事情的点点滴滴,每一个细节,云凭语都记得清清楚楚,都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稔。
“是吗?”水花笺眸光微变,淡淡一笑,“也许,是你我上辈子也做过同样的事。”
“那上辈子和这辈子都遇见了你,真好。”
语毕,云凭语又习惯性的点了点水花笺的鼻尖,温柔的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我觉得不好,一点也不好。”
水花笺收敛起笑容,声音喑哑,眉间更无端添上了几分如水的薄凉。
云凭语顿了一顿,终于坦露了心中最主要的心事:“你还在介意诗萱的事?”
今天的这一切,似乎都因诗萱的不告而别而起。
“就这样让她一个人离开,真的好吗?”水花笺的语调低沉下来。
“……水花笺,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是个滥好人?”
“……嗯?”
“你呀,分明自己在吃醋,却又那么关心自己的情敌。”
听完,水花笺一惊,立马反驳:“我没有!”
“是是是……”云凭语敷衍性的点点头。
“我相信,她有自己的选择。而且,她如果不主动离开,一直在我身边,到时候你这个醋坛子闹翻了,我可就麻烦了。”言及后半部分,云凭语的话中藏着深深的笑意。
“都说了我没吃醋,什么醋坛子!”
“嗯,你不是一般的醋坛子,是个口不对心的醋大缸。”
云凭语说着,瞧着水花笺一阵错愕的表情,在心中暗暗偷笑。
“你还笑?我根本没——”
水花笺双眼瞪起,还未待他反应过来,云凭语的唇宛如矫捷的鹰一般飞俯而下,精确的擒住水花笺娇嫩可口的檀口,水花笺唯一来得及发出的一声惊叫,很快就消失在唇齿之间。
“云凭语!”
稍稍推开云凭语,水花笺不满道。
“嗯,我在。”
云凭语微笑似水,一边应声,一双有力的手臂一边就紧紧的箍住了水花笺的柔软腰身,将他打横抱起。
“云凭语,你这个大坏蛋!”
“嗯,我是。”
“……”面对厚脸皮耍无赖的云凭语,水花笺胸中一个郁卒,无语了。
接下来的事,自然又是要一阵缠绵的了。
夜晚,云凭语牵着水花笺的手,带着他夜游繁华的邺城。
越过人流如川的街道,云凭语和水花笺来到了桥头处,邺城东边临水,湖面清波荡漾,人们都蹲□子,把写有心愿的纸笺卷起来,放入到莲花灯中,再将花灯放在湖面上。
湖面上莲花灯的光亮连成一片夺目的色彩,在夜里就像长出的真莲花一样,一盏盏的莲花灯承载着人们的心愿,缓缓的飘向远方……
云凭语也放下了一盏花灯,不过纸笺上的内容,瞎子水花笺可是不晓得的,这也算是他的一个小秘密。
“你写了什么在纸上?”水花笺问,心中难免好奇。
云凭语不答,一挑眉:“这次,换你来猜猜。”
水花笺摇摇手:“不猜!你读了那么多书,万一写了什么文绉绉的诗词,我这辈子也猜不出来的。”
“你真的不试试吗?我写得其实很简单。”
水花笺眼皮一眨,奸笑着:“那我猜对了,你能不能喊我声‘笺儿’?”
“……”云凭语默然,表情微变。
“算了,那就没意思了,我不猜了。”水花笺一扭头,背过了身子。
“你,生气了?”
“一点点,你这个呆子,赶快想想怎么讨我开心吧。”
背对着云凭语,水花笺用着嗔怪的语气,说道:“这次可不是随便一大串肉麻兮兮的情话,还有一袋瓜子,几件衣物,一顿饭,一个吻就能轻易搞定我的。”
“这次,有怎么严重?”
“嗯嗯,好好想想吧。”
“嗯……”云凭语沉吟了一下,轻笑,“我想好了。”
“这么快?是什么?”
似乎也忘了自己在生气,水花笺立马转过身子,一张脸已经贴近了云凭语。
“呵呵,等晚上我们回家,你就知道了。”
水花笺不满意的一蹙眉:“唉,你这肠子弯弯绕的人,越来越喜欢故弄虚玄了。”
“呵,连我的肠子……这,你都知道?”
“嗯,你从头到脚,里里外外我都一清二楚。”
水花笺这话说得还颇为自信,又引得云凭语一阵失笑。
云凭语摸了摸水花笺的脸庞:“呵呵,我希望你能记住今天,让你多留下一些好的记忆。”
“嗯,记住了。”
说着,因为云凭语正摸着自己的脸,水花笺又忍不住下意识的用脸蹭了蹭他的掌心。
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都已经放下了心中的防备呢?
他们,也许都说不清楚。
“砰!”
倏地,绚烂耀眼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七彩的星星点点洒满了天幕,此时此刻,浪漫了整个夜空,涟漪了所有的旋律。
烟花璀璨之下,纵然看不见,水花笺却也抬起头,痴痴的望着,七彩的华芒投映在水花笺的眼里,那双美丽的紫眸里,也仿佛有烟花绽放,流光溢彩,美丽得摄人心魄。
“是不是很美?”
水花笺问道,他所能触及的世界,却始终是一片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