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凤凰男遇上孔雀男 作者:菊文字-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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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玉衡虽然嘴上说让当自己家来住,可是要是真信了他就会别扭不停的。
宗父一边抽旱烟一边说:“老大说的对,人家给咱们面子,咱们自己得注意点。”
冯涛其实很想跟他说爸你要是注意点就不要在屋子里抽烟了,要是他回来闻出来烟味又该啰嗦了。
可是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到时候再散味吧。
要说奴性啥的,自己确实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有点了——有啥办法,任何人在一个豌豆公主跟前呆久了都会有点神经质了。
晚上住的问题解决了,白天冯涛用宗玉衡的车拉着家人到景区玩,到好饭店吃好吃的,又去商场给一家老小买了很多吃的穿的用的。冯娟、冯伟不用说,一身新衣上身,冯母也落了套暗紫唐装,乐呵呵的;冯父对衣服啥的不感兴趣,反而围着脚盆研究了半天,很含蓄地表达了艳羡的意思,冯涛二话不说就给买下来了。
冯父嘴里还谦让着“花那钱干啥,不用买不用,也用不上几回的东西,浪费钱”啥啥的,可是儿子坚持买下来,他也没有坚决不让付钱,脸上也一副很欣慰的样子。
冯涛知道自己爹妈,挺好脸的人,回到村里跟人一说“这我大儿子在城里给买的”,惹人围观,无限风光的样子,老人家苦了一辈子,不舍得吃不舍得喝咬牙送他们几个上学念书,为的也就是老来出头这一天。所以冯涛在经济上是很支持他们“炫富”的行为的。
在城里,他可能一辈子都带着农村人的标签;可是在村里,他俨然已经被当成城里人看待。
冯涛虽然不觉得这是多了不起的成就,可是他不得不承认,那种被人高看一眼的感觉确实不错。
晚上大包小裹地回到宗玉衡的房子,冯母带领冯娟在厨房开始筹备晚饭,剩下爷仨在客厅喝茶水休息。这个事情也很有意思,虽然没念过子曰啥的,可是他们自觉地遵守着“君子远庖厨”的传统,冯涛表示要帮忙,就被他妈撵出来说:“不用你,平时就你做饭了,我来了你歇歇。再说一个男娃,又不做厨子,别总进厨房。”
其实他家里人都知道冯涛做饭好吃,在高中的时候他曾因为体谅家庭经济状况,背着家里人辍学去小饭店打工,吃住都店里,一个月三百块钱,结果偷师刚偷到炒土豆丝就被他爸给找到了。
冯父当时红着眼,拿根棍子给他堵厨房灶台旁边一顿好打,骂他:“你要是真心疼你爹娘吃的苦就好好学习出人头地当报答俺们,你现在这样没出息,不如就现在打死你!反正咱家是没有奔头了!”骂着骂着他老爷子丢下棍子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头很窝囊地哭起来。
从那之后冯涛就不敢动不念书的念头了,半夜三更点灯熬油地学习,他不能让他父母的辛苦白费了,不能让他们绝望,不能让他们觉得养他还不如养条狗宽心。
不过那段打工的经历也不算白白浪费,大学之后他凭借着比白丁强一点点的厨房知识得到了那间铁板烧店店长的认同,在那里从削土豆皮的一直做到备料的助手,如果他愿意甚至能转为实习铁板烧师傅啥的。在那个期间冯涛意识到自己对料理是有一定性趣和天赋的,如果他不是肩负着一家子出人头地的期望的话,也许就会是个不错的厨子,他曾经无意间对家人谈起过这个不现实的假设,遭到了一致的嘲笑,说他毕业后就进入国营大厂做技术员,两年后就出来创业,现在做一家小公司的副总,比那啥大厨要强不知道多少。
冯涛也就笑笑罢了,说那些不存在的事干啥呢,喜欢做菜就自己捅鼓几下子得了。
一家人很郑重地做了一桌子菜,团团圆圆吃吃喝喝,平时宗玉衡一个人显得空落落的餐桌这下子还有点拥挤了。冯父爱喝几口小酒,冯涛自然陪侍在侧,老爷子端杯说走一个,他就跟着走一个,绝无二话绝无怨言,冯伟开始眼馋地看着,后来忍不住就自己找了个玻璃杯讨酒喝。
冯涛就训他:“你个小孩喝啥酒!”
冯伟还嘴说:“我们同学聚会都不少喝,不会喝让人笑话。”
冯父自己走了一个,一放酒杯说:“喝!给小三倒上,也二十好几的人了,走出去也是爷们。”
冯伟就自己很高兴地自斟了一杯,提酒说:“爸、哥,咱爷仨来一个!”
冯涛说:“别就咱仨了,让妈和娟儿也一起来——你们就用饮料,咱们一人说一句祝酒词,今天就图个团圆高兴。”
一家五口就都满上了,挨个说吉祥话。
冯涛说祝一家人身体健康,祝父母长寿,赚钱啥的就交给他好了,他们的任务就是保养好身体,以后享福。
冯娟说祝以后生活更美好,祝一家人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啥的。
冯伟说祝大家以后发大财,特别是他哥,有钱了买个比这房子还牛掰的房子,上下四层楼一人一层地住着。
冯娟说那不是电视里说的距离有了美没了么。
冯母说我没啥说的,就是你们好我咋的都行,你们好了我也能跟着享几天福……我就是希望咱们一家今年或者明年能添丁进口……啥啥的就这个问题说了几句。
冯父就喝止她,“说那个干啥!今天就说高兴事!”他喝得脸膛红彤彤的,看着自己一家子置身二层小洋楼里吃香的喝辣的,一种没白养儿育女的成就感满当当的塞在胸口,他高兴地眼圈都红了,感慨地举杯总结说,“咱家这些年谁都不容易。老大不容易削尖了脑袋带领大家往上走;二丫头当年高中停了两年打工供你哥和弟弟念书,所以耽误了,要不然现在早就该毕业找人家了;小三……小三在外面喝酒也不会给咱老冯家丢脸了——咱一家人坐在这里不容易,以后会好,会更好的!”
“好!”冯伟捧臭脚地说,其实有点馋酒了想早点说完早点喝。
一家人就在家长的带领下干了杯,鼓掌啥的。
结果那天冯伟还是辜负他爸的淳淳教导不幸掉链子了,要酒的也是他,被喝趴下的也是他,扒着马桶盖吐个不停,冯父喝多了就回房倒头便睡;倒是喝的最多的冯涛面不改色心不跳,天生的酒量好。他一边在一旁看着弟弟一边骂他:“瞧你那熊样!和自己家人喝酒能喝趴下,你还能有点出息不!”
冯家人那边欢乐五一行,宗玉衡那边也收获颇丰,海港城、时代广场,百德新街、金钟太古广场,遮打广场,置地广场一路扫过去,试穿、买单,累并痛快着。
坐在兰桂坊小咖啡店里看窗外各色人种或者街头信步或者行色匆匆,宗玉衡和凯文还有他们共同的朋友——酒吧老板景海鸥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宗玉衡他们一上飞机就发现他们居然是同行的。景海鸥坚持说自己是来散心的,随便玩玩,可是很凑巧的是某个晋姓富商也跟在他同一架飞机上,又那么巧地座位相邻,俩人一路就这么飞过来了。晋波白天去谈生意,景海鸥就跟他们搭伴出来走动。
凯文就发表评论说,矮油,那个人的腿好短还要勉强自己穿铅笔裤。
宗玉衡说,腿短是不好搭配啦,要不然穿什么?
凯文说,穿哈伦裤咯。
宗玉衡说,哈伦裤不是更显得短小?
凯文说,矮油,你不知道么?哈伦裤就是给腿短的人设计的啊。把短的那部分赖在肥大臃肿的裤裆部分瞒天过海什么的……
就这么胡扯六拉的。
景海鸥却一时没有加入他们,而是在一个人BIUBIU地发短信。
宗玉衡就很天真地问:“老板你是和那位有缘的J姓大老板在聊天么?”
景海鸥是什么角色?岂是好相与的,慢条斯理地和他应和了几句,待到和某晋的对话告一段落了,便收起爪机,喝了口咖啡,放下,笑眯眯地说:“那么咱们不如来说说你和王律师那段情史的始末什么的。”
凯文这个八卦男于是也被调动起了积极性,“矮油~人家也想知道么~说来听听嘛~”一投入就有点嗲过分了。
宗玉衡不是很合作地扭头看窗外,“我为什么要说?不想说。”
“不要这么小气嘛~”凯文继续那啥。
景海鸥段数显然要高一点,“我本来还以为你这次可以定下来——王律师条件不错,而且难得对你真心实意。”
宗玉衡哼了声,说:“什么条件不错!难道我需要找个豪门吗?我就是豪门!还有真心实意什么的,根本就是笑话,他人品很成问题的。”
景海鸥挑起一边眉毛笑眯眯地说:“具体说说?”
凯文也帮腔说:“对啊,没觉得那男人差劲啊,上次一起玩牌的时候觉得挺有气质有风度的啊。”
宗玉衡很显然不愿意谈起王磊的事,任景海鸥多放设局也没有成功把细节套出来,于是他由衷地感慨,“看来你对他真的很不满,我记得你对前几任的评价也要比这位好。算了,这是你们没缘分,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王子和王子的故事都是HE——那么你那位忠犬君怎么样了?你打算接受他了么?”
34
34、第 34 章 。。。
一提冯涛,宗玉衡就进一步地不乐意了,大力地否认,“谁会喜欢上那种人啊!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要家世没家世!……”把冯涛贬低得不行,有点越描越黑的样子。
在他几近翻脸之前,景海鸥点到为止地说:“好啦,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不过我呢,还是有一点建议的——你最好不要爱上那个忠犬哦,有些东西还是需要远观的,近了就不好玩了。”之后他以还有约为由,起身告辞。
就剩下宗玉衡和凯文了,凯文支着下巴看着宗玉衡,宗玉衡自顾自喝咖啡,不理他。
凯文刚要轻启檀口说点什么,宗玉衡抬手制止说:“如果你要说我和我副总的八卦的话,那么就不要说了,本少爷现在没心情听你们啰嗦。”
凯文叹气说:“那么我就不说你的事,说说我自己的事。我想起年轻那时候的一个追求者……”接下来他讲诉了一个关于自己的荡气回肠的一段情史——
“我年轻的时候比现在要有魅力多了,”他有点不满地翻了个白眼,摆弄自己骨节粗大的手指,“很多人喜欢我,追求我。”
宗玉衡没说话,不过他对此有点表示怀疑,因为凯文的五官轮廓来说既是年轻十几二十年离绝色什么的也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当中有一个男人是最其貌不扬的,不过和我羁绊也是最深。他是我初中的同学,身材高大,不过就是长得么,有那么点其貌不扬。开始的时候我们就像朋友一样,我这个人你也知道的,对朋友就都很好,后来有一天他就对我说喜欢我。矮油!我的这个小心肝哟~被他吓死了!我就明确地说对他只有朋友之谊,没有那个感觉。他说会等我到我有感觉的时候。我就一直说不要不要,他就一直对我很好什么的。就这样过了好多年。然后他对我说,喜欢我太累了,他已经没办法坚持下去了,问我会不会给他个机会。我那时候还是有点年轻的,发际线也没有后退,眼角也还没有很多细纹,就很不在乎地说让他去别的地方试试运气吧,反正我这边是不行的。结果他就真的走了——”凯文说这话的目光延伸去了远方,很伤感怀疑的意味。
宗玉衡是个喜欢听故事的人,不过他不喜欢听坑,没有结尾的话可是有点受不了,忍不住动嘴催说,“走了是去哪了?”
凯文叹了口气,仍旧远目说:“嫉妒我的同行雇凶杀我的时候他给我挡了一刀挂了。”
宗玉衡说:“你撒谎!”
凯文叹气说:“好吧,其实是他因为别我拒绝伤心去喝酒,结果酒驾从二环桥上翻车摔了下去……”
宗玉衡果断说:“哪有这样戏剧性的结局!整个故事根本就是你编的吧!”
凯文迅速瞥了他一眼,说:“好吧,只有结尾的部分我觉得不够罗曼蒂克不大想说,不过前面的部分都是真的,我发誓。”他举起手,信誓旦旦。
宗玉衡喝咖啡说:“那么结局到底是怎样了?是他强了你还是找人打了你还是如何报复了你?想知道啊。”
凯文还是叹气,摇头,说:“结局是——他娶了一个女人,弯变直了。我们还是朋友,可是他不再爱我了。”
宗玉衡有点失望,“呿!怎么这样啊,没意思。”
凯文说:“所以我不想说结局嘛。一点都不唯美。”他抱着肩膀晃了几晃,有点埋怨命运的样子,“当时年轻,也不觉得怎样,总想着前面会碰到自己命定的好男人;不过现在我倒是时常想起他,在他之前在他之后我都再也没有遇到比他对我更好更真诚的男人了。心里也不是滋味。如果要我和一个人共度一生的话,那么最好的人选就是他了。可是人生既没有后悔药,我也不能穿越会过去纠正错误。”
宗玉衡劝他说:“干嘛要说的那么悲观,再说人生又不仅仅只有爱情和sex,还有别的很多内容,你做造型就做的很好啊,在圈子里认识那么多朋友,也不算寂寞。”
“时尚圈比娱乐圈还要乱,不少直的装弯装双,在你手底下过的人虽然多,可是肯拿出一点点真心的却没有半个,大家都是玩玩而已或者有利益关系的,不是只要有人搂着可以睡觉就叫不寂寞了。你看过头一大早看都不看你一眼提上裤子就走的男人的背影么?那一刻的寂寞才叫人心寒。你刚刚说的话也许是你现在真实的想法,可是再过五年、十年、二十年,还是一个人的话,你能走多远?撑多久?——我们这种人总归有老的一天,老了的话怎么办呢?不能跟女人组建家庭,也没有男人肯要,结局大概会很凄凉吧。”
宗玉衡不自在地说:“以后是事情谁说得准。”
凯文说:“宗少,听哥一句话,当你年轻貌美有钱的时候来找你的人也许并不值什么,可是你想想,如果你穷了、落魄了、不再漂亮了还肯同你在一起的人是谁呢?”宗玉衡的脑子里瞬间闪过冯涛那张朴实的脸,他打了个冷战。
凯文继续说,“要是你身边真有这么一位,差不多的话,你就给他个机会,也好过很久之后后悔。我现在就常常想,如果当年答应了和他在一起会怎么样——也许早就分手了,那也就不用惦记了;可是也许就白头到老了呢,好过现在高不成低不就,一把年纪了还要等爱神哪一件射偏了落在我身上,”一副身世飘零,美人迟暮的口气,“就连这次来香港也是我花钱请你来作伴,要是以前,想给我花钱出来玩的人一大把一大把的。”
宗玉衡拍桌说:“你有没有搞错啊!明明是你上次算计我穿女装的赔礼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