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思归续--似是故人来(gl)-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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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都仿佛瞬间抽空了,呆呆地坐在那里,天地万物都成了虚无,眼中所见,心中所明,唯她而已。
我愤恨这样子的自己,更恼怒不得脱身的灵魂,明明腥甜的痛意就缠绕在喉间,可眼中和心里却怎么也抹不去那清晰的一张脸,一个身影。不想挂科,我可以控制自己拼命读书。不想变胖,我可以控制自己少吃甜食。不想哭,我可以控制自己坚强冷静。可是我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就算是在脑海里谋划了千万次的分手的动作,那一瞬间的眼神,该有多冰冷才能让她明白我内心承受到的尖刺般的羞辱。就算是走出房间的瞬间就亲手斩断了彼此间的一切可能,告诉她也告诉自己,我们结束了,彻底的,totally!可是现在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与她对视,我仍是折服于她眼底隐忍不发的闷痛,仍是能在这混杂了好多女人香水味的复杂空气里,第一时间辨认出那道属于她的冷香。
“徒弟,这……这不关我的事啊。”好像是渺飒在说话。
“说什么呢,既然碰到了,就一起吧?”秦霜华的声音又忽远忽近地传来。
“徒弟,徒弟你说句话?”渺飒使劲地踢着我的腿,撩起裤腿大概都能看出青紫了,可当时我却脸如死灰,心如止水,半点回应也无,气得她咬牙便道:“我们不过去,要来你们过来!”
又两瓶红酒被放上了桌,然后秦霜华便在我对面、渺飒的身边坐了下来。我们坐的是普通的四人卡座,那就意味着苏曼只能坐在我身边了。我下意识地往里面挪了挪,空间还是很宽敞的,于是苏曼轻飘飘地落座,又轻飘飘地喝上了酒,我们之间,近得呼吸气息可闻,却又远得连衣角都不曾触到些许。
我拼命地控制自己不去看她,只把心神集中在对面坐着的渺飒和秦霜华身上。可耳朵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地要去关注她,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动静。她刚才放下杯子时好像重了几分,杯底和桌台清脆的碰撞声是否也意味着她同样铿锵难言的内心?她刚才好像闷声咳了一声,是呛到了还是她生病了?来的时候她脸色好像就不是很好,灯光下透着不健康的淡白,所以,她真的是生病了?
“思归,思归?”
一只手在我面前晃了又晃,桌下又踢了一脚,好容易才召回了我的心神。“嗯?”
“到你了,快抽牌。”渺飒笑嘻嘻地晃着手上的杯子,看看我,又看看我身边坐着的不动声色的女人。
我迷迷糊糊地抽了张牌,在她的眼神示意下丢到了桌上。定睛一看,我晕,居然是个A!我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隐隐感到自己抽了张最小的牌,有些警惕起来。再一看,渺飒、秦霜华面前都放着一张牌,一个J,一个7,牌面都比我大,顿时就明白了。
“师傅,你怎么招呼也不打就玩上游戏了啊。”郁闷地瞪着渺飒,这可真是被摆了一道了。
“什么啊,问了两次了好吧,你都没说不玩,我这才开始洗牌的啊。”渺飒似真似假地嗔怒着,说话的同时又看向了苏曼。“Vanessa,到你了。”
我心头突突一跳,转眼就见苏曼凝白的指尖轻轻一抽一翻,一张牌已然亮在了眼前。
是张9。按照牌面来看,是渺飒最大。
“哈,胜方现在可以发问了。”渺飒得意地叫道,不怀好意地盯着我看了又看。“我要你现在拿出手机,放在桌子上,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对你联系人排名第一的那个打过电话去说I love you!快点!”
要死啊这是!我又是尴尬又是生气地瞪着她,这家伙,她是知道我手机联系人列表排第一的人是谁才这么说的吧!我新卡只存了父母哥哥还有纪予臻和她的号码,由于害怕手机遗失被有心人获取信息,出现电话诈骗的情况,父母哥哥我习惯性存了名字,所以按照抬头字母排序纪予臻就理所当然雄赳赳气昂昂地占据了第一位。
我尴尬地抓着手机,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硬着头皮问道:“放弃是什么惩罚?”
“放弃啊?那就在我们三人里任选一个亲了吧。”渺飒坏笑着挤眉弄眼。“要深吻,深吻哦!”
“师傅,别闹了……”我虚弱地撑着额头,这可怎么办?让我打电话给纪予臻说我爱你那绝对不可能,就算是做游戏也不行,我说便说了,也不吃什么亏,只是对她就太不公平了,她没有义务承担我玩游戏输了之后遭遇的戏弄。可,在他们三人里选一人深吻?别逗了,我唯一能选的人偏偏是我下定决心再不去亲近的人,又怎么可能为一个游戏的输赢打破我好容易建立的决心?
这一番迟疑,横竖便迟疑了一分多钟,手机被抓得快要渗出水来了,我万般无奈中偷偷看了苏曼一眼,却见她眼底的风霜冰雪几乎冻结了整个世界。我看不透她的情绪,也许以后也永远无法再看透她心中所思,她是巧笑嫣然风华绝代也好,她是伤心难过仓惶迟疑也好,什么都好,只是,都不再与我有关。多么讽刺是不是?曾经那样深爱无法自拔的一个人,曾经疼如骨血不忍剥离的那个人,此刻如一只受伤的刺猬一样静静地坐在这里,所有冷傲与妩媚的锋芒都被折断了,她安静地就像海中央被风暴席卷过后的岛屿,浮浮沉沉,寸草不生。
我低着头,不知所措。可就在我迟疑的时候,一只熟悉的手掌忽然伸了过来,拿过了我手里的手机。
“就这么难决定么?”这是她今晚自出现以来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那笑意冷冽如封冻一冬的寒潭,那语声清凛如冰渣在心脏上划出的伤口。“没关系,我来帮你。”
手机被放在了桌子上,她在联系人里一眼便看到了纪予臻的名字,侧脸的面部肌肉隐隐约约的紧绷,她勾了勾唇角,指尖一触,电话便拨了出去。
我拦阻不及,眼看着电话很快便通了,连嘈杂的酒吧里一瞬间仿佛都安静了下来,我听到纪予臻的声音清清楚楚的响起。“怎么了?”
迟疑着不知该如何启齿,是要掩饰还是索性将错就错。“纪……”我犹豫地喊,一句予臻还卡在喉咙里,苏曼蓦地便站起了身来,动作之大惊得我立刻偏过身子望向了她,连电话都忘记挂断了。
“喂?即墨,是你吗?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的沉默和周围的嘈杂大约是令到纪予臻不安了,她一叠声地问着话。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错了!”渺飒飞快地抢过手机按了挂断。
我还没有从电话事件中回过神来,苏曼冷冽如冰的眼神夹杂着难以言喻的闷痛便直直地望向了我。我想我真的还没有足够成熟,会因为她这样一个简单的眼神便再再地痛彻了心扉。可是,记忆是不会骗人的对不对?会骗人只是那上下两片蠕动的唇,我怎么可能因为这样一个简单的眼神就再次回去那个噩梦里?我真的没有足够成熟,一个人要彻底成熟要走很长很长的路,我只是被爱情惊扰了,又丢下了,可是爱情它不是一切,而我的人生也真的不该只有爱情。
长长的凝视,终于,她幽幽地笑了。“没关系,你讲好了。我只是想亲眼看看,伤害我,你自己会不会痛。”
凝眸,目光如穿透了万万的光年。“告诉我,你会不会痛?”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我爱着她的那些年,一直在当她乖巧听话的女孩;她常常傲然又动情地看着我;纤细的手指掠过我的脸颊;漂亮的眼睛里是满满的诱惑与满足。就算偶尔的生气;也不过是挖讽几句;抑或摆张冷脸要我自己反省——我原本以为;我与她可以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的。
始终无法看透面前的这个女人,她漂亮;她聪明;最最重要的是,她还有一千种可以让我爱上她的方法。一直以来和她的相处就是那样微妙地平衡着;她的掌控;我的服从;偶尔情绪上来闹点脾气也是孩子般一戳就破,一个人的自我吞并了另一个,这本是极度危险的状况,可却因为我对她的爱,我心甘情愿地无视了这一切。
只是即墨思归,事到如今,你真的总该清醒了吧?
幽糜的灯光下,她的脸色黯淡而目光泠然。唇色像落了一层青霜,静静地抿着。手指紧紧地扣在了手臂上,固执地一点点地使着力,就如她一直以来的天性,冷矜,沉静,厚积而薄发。我看着她的脸,她的发,她通身上下,曾经熟悉到心醉而今陌生到心碎,她自有她的秀外慧中,我自有我的冥顽稚嫩。现如今只这样静静地望着她,心里翻江倒海,口中却难出一言,忽然发现,原来,我便连仅剩的一丝动容也不复存在了。那样熟透了的心智,我这阅历浅薄的人生也确实是无法匹配。无法匹配,又何必强留?
“只是个游戏而已。”我说。“你们也太较真了。”
“思归,”一直沉默不言的秦霜华望向了我,美目中凝着沉肃。“气话伤人伤己,不过逞一时之快,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华姐不想你日后后悔。”
我撇下了眼角,这一望,她戴在手指上的那颗晶蓝剔透的戒指便硬生生又戳疼了我的眼睛。为什么在对我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情之后,她还能若无其事地戴着我送她的戒指,若无其事地索要着我的动容,若无其事地逼问着我的心?想怎样呢?不过是想证明我对她的一场热爱是货真价实的,像午夜失眠醒来后的那一杯红酒,像她从小好奇却一直没有尝试过的路边上的烧烤。她不过是指尖的一场情动,我却要花一生的时间去忘记。爱情怎么会重过一切呢?我怎么会天真地相信爱情竟然重过了一切呢?能记得的悸动与不甘,也不过是停留在我还爱着她的时候,时间可以杀死一切的欢乐与痛苦,时日久了,一切便都如这一刻心思一般淡了。
“只是游戏?”她眼底的波澜卷起秋风落尽的残叶,仿佛隐约颤抖的耳语,显微镜一样放大了此刻的冷漠与悲情。
人在极端的痛苦之后一定会不受控制地自虐,那自虐包含了身体上和心灵上,我想在此刻,我应当是属于后者。她的所作所为令我绝望,那么我便不会再给她丝毫的希望,荡气回肠的过往不过是一场惹人厌弃的假象,何必呢?又何必呢?
“是啊,只是游戏而已,没什么意思。”内心孤单无处可依,我想要回去了。“师傅,我不喝了,你走不走?”
渺飒看我一眼,又看看秦霜华。“走。”她抓起手机便站起身来。
我也站起身来,可苏曼便挡在了身前,而我若要出去,则势必要与她擦身而过。她不动,我便也只好迟疑,抬眼,却见秦霜华蓦地站起身来,一把抓住了渺飒的手腕便走。
“哎——”渺飒喊了一声,余下的话却被秦霜华一个冷冽的眼神便牢牢封在了嗓子里。她被拽着连走几步,也只得郁闷地回转身来冲我比了个回家见的手势,转眼便消失在了人群里。
我就这样被留了下来,在这夜晚的waiting吧,在那个我无以面对却不得不面对的女人身旁。
苏曼终于颓然地坐了下去,冰蓝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我从未见过她如此的凄凉。
手机忽然又响起了,我一看是纪予臻的,想起刚才对她的打扰,赶紧接了。“喂。”
“即墨,刚才发生什么事?”她一叠声地问,“你现在在哪?”
“没,没事。刚才我朋友拿我手机打错了电话,对不起,打扰你了。”
她却并不相信的样子,沉吟了几秒,又道:“真没事?”
“真的。”我笃定的态度令她挑不出疑虑了,终于挂了电话。我攥着手机怔怔站了几秒,看着身旁寂然而坐的那个女人。
“我该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家吧。”想了想,还是先开了口。
她无意识地揉着手指上戴着的戒指,隐忍地深吸口气,仰脸望住了我。“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苏曼,我什么也没有想,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想和你有关的任何事了。”我偏过了脸去。本以为有一世的担当可以留在你身边用力地爱你,可迷梦已醒,那疯狂的迷恋也便该到尽头了。终究,你不属于我。心已经死去,留下也不过是具行尸,你又何必作践自己,苦苦留我。
“为什么送她一样的东西。”
“什么?”
莹黑的眼瞳中霎时间如搅碎的星河乱流,散落的星辰冰刺般跳跃挣动,那激流般袭来的情绪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将我的灵魂狠狠吸出。于是,不受控地想起了那些过往的琐碎,想起她细腻柔软的亲吻,想起她诱惑挑逗的眼神,想起她冰雪凝白的肤光,想起她优雅宁谧的微笑。
“为什么送给纪予臻一样的东西?”她倔强地看着我,扬起的精巧下颚不盈一握。
我默默地攥紧了手指。
“没有婚约,也没有婚礼。”她忽然说,“思归,等我解决完这一切,那时候,你还在不在?”
“你是不想失去我,还是,只是不想失去我对你的爱?”终于得到了她解决婚事的承诺,可心头涌起的非但不是喜悦,反倒是一阵飓风袭来,吹得我心灰意冷,摇摇欲坠。“没用的,不管你做什么,我已经不在了。”我已经不在了,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我,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一块会呼吸的腐肉。
她明显地怔住了,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的惊痛。长睫轻轻眨了眨,又眨了眨,然后两滴晶莹的眼泪便突如其来地跌出了眼眶。
抓起桌上的纸巾给她递了过去,看着她沉默地接过,却并未使用。我蹲□去,无比认真地,也是最后一次这样仰望着她。“是我不好,不该在别人面前拂你面子。”
她身形微震,瞬即不敢置信地望住了我。“面子?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说这些只是为了面子?”
“不管怎样,别再哭了吧,这不像你。”我低低地说。
“不像我?呵,那你告诉我,在你心中我应该是怎样的?”她喑哑地吸了口气,终于将纸巾轻轻地拭过眼角,下一秒便紧紧地攥在了手心。“我是怎样的?我应该是怎样的?我已经快被你逼疯了!然后,你现在告诉我,这不像我?呵,呵呵。”她忽然笑了,笑得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真是可笑!”
“因为我主动来求你,所以就不值得珍惜了,是吗?”她止住了笑意,忽然探出的手指冻伤了我的下颚。指端微微地使力,她凝白的容颜忽然靠近,轻飘飘地在我耳畔低语:“我,不,信。”
我挣开她的手,猛地站起身来。心跳像要撞出胸腔一般激烈,我大口地喘息着,狼狈地看着面前她泛白的嘴唇,上下启阖。她挑衅地看着我。“我不信你会爱上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