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穹苍下-第4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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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
这一天,足足让这对有情人等了十一年!在十一年间。鲁西姆一世破除无数危机,进一步强化了他的集权统治,巩固了与安鲁家族地良好关系;贾伯丽露小姐在无数次的刺杀中侥幸脱险,尽管首都传来的风言风语和刺杀事件造成地伤痛一直像魔鬼一样折磨她的身心,但她始终坚信爱情的伟力终会成就她的姻缘。
这段上天注定地姻缘在宫殿主体建筑落幕当天最终得以实现!莫瑞塞特王朝鲁西姆一世皇帝在纽卡索斯城的一间小教堂与安鲁家族的贾伯丽露小姐举行了简单的婚礼,并在婚礼过后由罗曼赶来的教宗陛下为泰坦帝君的皇后加冕。
“白宫”至此便以这段历经磨难的爱情故事闻名于世,但这并不是故事的终结。在婚后第一年,贾伯丽露皇后诞下了一位皇子,于产后第九天撒手人寰:鲁西姆一世皇帝在婚后第三年任命自己的叔父为帝国摄政王,从此便抛弃国事。潜心于建筑艺术,不断翻修扩建已被更名为“贾伯丽露”的爱之宫殿。
在皇后离世的第四年,贾伯丽露宫已经拥有318个房间。象【炫|书|网】征皇帝与皇后在此度过的318天,在开始装潢第319个房间的当天,一代大帝鲁西姆一世陛下被人发现猝死于皇后的墓边……
从那以后,再没人动过贾伯丽露宫的一草一木。这里有318又半个房间。
爱情故事至此便圆满了,才子佳人被合葬在贾伯丽露宫的后花园。
墓园不大、墓碑不大,铭文少得可怜,后人只用两句话便概括了这对旷世情侣的一生:
“这是我的丈夫、这是我的妻子……我们相约今世今生,在此守望永恒的降临。”
“永怛?”阿欧卡亚·席瓦·威夫敏斯特女伯爵抚摸着先代皇帝与皇后的墓志铭,她的手指在最后那段铭文上停留好{炫&书&网}久。
“阿卡……阿卡……”宫殿的露台上传来声声呼唤。
阿卡回转身,她看到薇姿德林夫人在向自己招手。再次无言地面对一对有情人的墓碑,女伯爵叹息了一声,然后她便扶着自己的大肚子、举步为艰地挪向白色的爱情宫殿。
贾伯丽露宫虽然被称为“宫”但实际为一座中世纪泰坦最常见的豪华城堡。宫殿建筑群体包括一座白色大理石打造的城堡主堡,五个形状各异的优美院落和四周六个具有不同时代特色、造型各异的花园。
宫殿主体建筑内部自然是最精彩的部分,这里被誉为代表泰坦早期宫廷浪漫主义思潮的博物馆。贾伯丽露宫没有遵循古典主义建筑的对称原则,采用自由甚至是随心所欲的隔断建筑体裁,但古典主义又通过建筑整体的结构和立面,深深地渗透在自由灵活的形式中。
古堡中采用细木护壁、黄金浮雕和石膏壁画相结合的装饰艺术、天花板和护墙板均用胡桃木制成,灯具、酒具、祭器和日常用品均为真金白银制品,家具与墙板上的胡桃木同色,辅以象牙、犀角等材质,包括窗帘床幔在内的布艺制品都是由东方引进的丝绸,色泽鲜艳、勾嵌金丝银线。
极尽展示泰坦皇室地奢侈豪华的大气概。
光明神赞美爱情,城堡宫殿的装饰主题无一不以爱情为主。一代天骄鲁西姆一世大帝请到了当时世界上最伟大地雕塑家、艺术家和建筑师为他打造与妻子守望永怛的爱巢。从意利亚式地楼梯间到法兰样式的客厅花房,从细枝花腾到无处不在的圣母圣子雕像。从描绘爱情传奇的壁画到天使狩猎的浮雕,一切装饰都给人以女性和母性地印象。走在堡垒的厅堂中的感觉就像无数怀春少女在人身前身后不停地笑闹,时而含羞带怯、时而大胆诱人……
直到今天,吸食这座宫殿的艺术气息不断成长起来的泰坦宫廷主流艺术家仍被世人称为“贾伯丽露派”
※※※
穿过著名的“贾伯丽露皇后长廊”两道敞开的古典主义金漆宫门完全挡住来人去路。印有圣母迎子壁画的宫门通往后宫居住区,印有天使狩猎图的宫门通往镜厅连接的花园。
阿欧卡亚女伯爵示意宫廷侍从打开圣母迎子门。伴随一阵沉闷地轰鸣,连接殿宇居住区的数座大门陆续敞开,清风一涌而出,掀起阿卡的栗色长发,她向内望了望,所有地房间都关着门,只在走廊最深处传来一阵摔打东西的声音。
在一间卧房的门口,由大泰坦尼亚省首府赶来照顾安鲁主母的薇姿德林夫人拥抱了大腹便便地女伯爵,她在放脱阿卡之后突然板起脸。
薇姿指了指室内又指了指阿卡,“一个流产的女人、一个怀孕的人!这已经够我受的了!你还想怎么样?”
女伯爵展示出写满歉意的笑容。
薇姿德林不为所动。“记住阿卡!我不是第一次这样跟你说。出门要带上女侍和侍卫,要不然真的会发生……”
“我记住了!”阿卡颇为无奈地打断薇姿,“萨沙怎么样?还是没有起色吗?”
苏霍伊夫人一把拦住就要进门的女伯爵。“阿卡,那些女侍和侍卫都是经过严密审查的,你可以信任他们!”
阿欧卡亚没再说话,她只是垂头打量自己身上的那处隆起。说实在的。萨沙流产时的景象可把同样大着肚子的阿卡吓得不轻,就算远在天边的大家长没有下达此行随从全部给辛亚利殉葬的命令,阿卡相信自己也会那么干。
薇姿德林打量着怀孕的女人,她在最后只得发出一声叹息,并挪开身子让出屋门。
“去看看吧!还是要死要活的……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阿卡轻轻点头,她在穿过卧房的门厅和小客室之后就看到了炎炎一息的家族主母。女伯爵只是乍看一眼就猛地别开头,她用手捂住不断呼气的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哭音。其实她不想哭,可心底涌起的同情和悲哀就是遏制不住。
萨沙伊躺靠在一张巨大的坦式帷床里,午餐的汤水从她嘴角溢出,在白色的棉制睡衣上积成黄褐色的一滩,剩下的餐点都在地板上,和着一地的餐具碎片。
安鲁主母双眼无神,她盯着窗外的一个角落不错眼珠地猛瞧,就像那里停留着某些东西。阿卡循着主母的目光望过去,天空是蓝色的、林木还未生出绿枝,除此之外似乎再没别的。阿卡就把蹲在地上收拾东西的侍女打发到室外,然后她便捧着肚子坐到床边,并牵起萨沙的手带向自己的面孔仔细摩挲起来。
“在想什么?”
萨沙伊的视线没有焦点,沿着一道平行线缓慢地移了过来,她看到阿卡的肚子,嘴角难得地牵起一丝笑意。
“辛亚利……”安鲁主母发出一声呓语,她的神情一下子就开朗起来。“是罗曼尼亚也说不定……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阿卡无可奈何地望往薇姿德林,薇姿只得摊开手。“行了阿卡,这样已经不错了!”苏霍伊夫人庆幸似的耸了耸肩,“至少她没对你说……滚开婊子!”
阿卡不禁用手指按住额头,这到底是怎么了?
“萨沙……”女伯爵捧着家族主母的手。“该说的我们都说了!该做的和能做地我们都做了!您想怎样?拉上我们一块儿给辛亚利又或罗曼尼亚殉葬?”
萨沙伊无动于衷,她别开头,只是轻轻地蠕动唇皮。这样就没人听得出她在嚅喃什么。
阿卡叹了一口气,她示意侍女递过一碗重新换好的麦汤。“来吧萨沙!振作起来,别再让大家受这份活罪了!”
女伯爵边说边用汤匙舀起一勺麦汤。小心地递到主母嘴边。
麦汤入口,萨沙并不懂得吞咽。金色的小麦汁液又从她地嘴边溢了出来。阿卡只得用餐巾不停地擦拭,然后进行第二次喂食,再忙碌一阵过后又进行第三次……等到第七次的时候,萨沙伊那件棉制睡衣地前襟已经被汤水染得透湿,阿卡突然怒目而视。她从座位上床上猛地弹了起来,并把手里的汤碗丢出老远。
餐具碎裂,似乎还砸倒了卧室里的某件陈设,侍女们惊悚骇然地缩起脖子,就连一向不慌不乱的薇姿德林夫人也被女伯爵勃然而发的怒火和一阵破碎地轰响惊得浑身一颤。
阿卡注视着始终无动于衷的萨沙伊,她的手在颤抖,但在下一刻她便用这双颤抖的手提起主母大人的头发,强大的力道把萨沙整个人都带离床铺,后又重重地摔在床头的靠板上。
“阿卡!你在干什么?”薇姿德林惊恐地凑了上来,但阿卡的瞪视令她下意识地停下脚步。
“我在干什么?”女伯爵反问一句。“我想让大家都看看安鲁家族的主母大人、神选战士的主母大人变成了怎样一副鬼样子!”
萨沙伊似乎并不清楚面前那个大着肚子地女人在叫嚷什么,她不断吸着气,无声地承受头部和背部突然遭受的重创。不过这种程度的痛楚和流产时地苦痛比起来简直是微不足道,萨沙轻轻哼了一声就挺了过来。
阿卡用手拖住家族主母的下巴,从前的水仙花冠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可怜虫。女伯爵受到地教育并不允许她同情弱者,之前对萨沙伊的爱护和安慰已经是阿欧卡亚能够付出的底限。既然家族主母已连自身的尊严和体统都不在乎,那么谁还在乎她的遭遇是否真的那么凄苦。
“大家来看啊!”阿卡边说边把萨沙的棉制睡衣撕成碎片,侍女们纷纷躲闪,她们不敢面对主母大人那身惨然的白肉和瘦得支棱嶙峋的胸骨。
“这就是……这就是安鲁主母!”一系列动作和沉重的肚腹累得女伯爵上气不接下气,但她并不打算就此放过软倒在床上的可怜虫。
阿卡亲自取来一碗新的麦汤,一边咒骂一边用手抓住安鲁主母的下巴,然后不由分说就把麦汤灌了进去,炙热的汤水终于烫得萨沙大力挣扎起来,可阿卡不想放弃!她的手指在主母的嘴唇边留下触目惊心的血痕,她不顾萨沙的叫嚷,不顾主母的口鼻都在喷涌汤汁,她状似疯狂地抽打萨沙的嘴巴,并在萨沙伊无力抵抗的时候接着灌入那碗热汤。
阿卡大声斥责、大声叫骂,她骂萨沙的软弱、她骂萨沙的胆怯,她说萨沙是个连自己的孩子也保护不了的蠢女人,她还说众人对萨沙的怜悯和爱护全当喂给不值一钱的母狗了!
“够了……”
阿卡一把甩开由身后扯住她的薇姿德林,这个难得的机会令安鲁主母一下子就脱出了疯女人的控制。阿卡低啐一声,她目露凶光,只是一探手便把萨沙伊抓了回来,主母大声尖叫,她一口咬住阿卡的手腕,但女伯爵硬是皱紧眉头挺住了,阿卡反手为掌大力一甩,一个清脆的耳光立刻就将咬人的母兽扇到床下。
“你给我回来……”阿卡似乎还不打算放弃,她抓住萨沙的脚踝使劲拉扯,被打得心胆俱裂的安鲁主母只得大声厉叫,不断地踢动四肢!
“奥斯卡……救我……奥斯卡……”萨沙的大喊大叫终于令冷眼旁观的薇姿德林夫人不耐烦了,她由后抱住疯狂的阿欧卡亚,在室内呆愣半晌的侍女们也纷纷赶了上来,她们企图分开仍在撕打的两个女人。
“呜……”怒火中烧的女伯爵突然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闷哼,挣扎中的萨沙伊好死不死地踢到了她的大肚子。阿卡很快便委顿在地,她的额头冒出大颗的冷汗,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大声呼疼。
“我的光明神啊!这到底是怎么了?”意识到大事不好的苏霍伊夫人惨白着一张脸。“帕尔斯!帕尔斯!你快来啊!”
跟随奥斯卡多年的毒医帕尔斯已经可以转行开家妇科医院了。这位头上的白发越来越密的毒药大师在半分钟内就赶到了混乱的卧室,他没空儿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不由分说地掀开阿欧卡亚的裙摆,又把一截咬木塞进被巨痛折磨得近乎歇斯底里的女伯爵的嘴巴。
帕尔斯的手掌在阿卡的大肚皮上按了一阵,状况似乎并不怎么严重,胎位还算正常,也没有大出血的迹象,他真搞不懂奥斯卡的女人们到底在干什么。
毒医一边检查一边诧异地望向神情近于崩溃的主母大人,可阿卡却一把纠住他的衣领。
“别理她!她疯了!快看看我的孩子到底怎么了!”
毒医翻了个白眼,他只得专心致志地检查女伯爵的身下。木制开阴器似乎弄疼了阿欧卡亚,女伯爵发出一阵惨过一阵的叫声,帕尔斯紧张起来,胎儿并没有任何问题呀?安鲁军统调查局长的反应是不是太激烈了?
“奥斯卡……救我……奥斯卡……”萨沙瑟缩在床角,但女伯爵的痛叫把她的思路打断了。
室内不断有人在走动,室内充满各种各样的呼声。萨沙的脑子一片混乱,她看到无数关切的目光,她听到凄惨至极、能令人发作无数噩梦的叫唤!她头疼欲裂,她不知身在何处,她只能尽量不让自己的牙齿咬到发颤发麻不断发散苦汁的舌头,她怎么了?人们都在干什么?
无数飞动的光影突然合成一个画面!萨沙伊就看到血,好多好多血从下身涌出!瞬间就染红了白色的床单,那灿烂的绝望的红色瞬间就填满了整个视野!
对了!还有帕尔斯!帕尔斯在干什么?他手里拿着一个莫名其妙的器具,那上面也是血,血无处不在!流!不停地流!
“啊——“,“一声惨烈至极的呼声吓得萨沙伊猛地咬住自己的手背。毒医帕尔斯无辜地摊开手,他目瞪口呆地打量着不断挣扎不断大声惨叫的女伯爵,好像……好像谁也没碰她呀?
一双枯瘦苍白的手掌突然进入人们的视线,阿卡望了过来,她已经停止呼叫,她万般期待地望着那装不断接近的手。
萨沙伊与女伯爵五指交握,安鲁家族的主母大人泪流满面。
“阿卡……你没事吧?阿卡……”
阿欧卡亚缓缓张口,但她的泪水瞬间就淹没了一切语言,萨沙的目光澄明清澈,萨沙的目光写满担惊受怕。
“我……我没事……主母!”女伯爵抚摸着萨沙伊被她打得红肿一片的面孔,她在哽咽半天之后才艰难地吐出这句话。
萨沙转向百感交集的帕尔斯:“要保住孩子……要保住奥斯卡的孩子……”
毒医擦了擦眼睛,“您放心……孩子已经保住了……保住了!”
夜深了,贾伯丽露宫“鲁西姆一世画廊”点亮了直径近两米的水晶吊灯,画廊的装饰色以红黄绿为基础,然后用金叶和银粉涂漆装饰四壁和天花板,地板上也铺着色彩鲜艳的画毯,灯火一闪便将整个房间映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