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穹苍下-第4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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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没有避讳旁人,她抓住军官地手,用自己的手掌附在军人的手掌上按了一会儿,这似乎是当地的老百姓迎接官差时地习俗。
“辛苦您特意跑一趟,刚刚我可真没礼貌……我家西尔有个好上司,谢谢您!”
近卫军中尉摊开手,手心里多出三枚带着体温的银币。这该是西尔一家人两个月的收成,好大个男人两眼一酸就滚下一颗泪来,他连忙抹了一把脸,攥紧银币跳上马背。
四名役兵很快就跑远了,若有所思的中尉军官却从村道上折了回来,他在院门口向村民们指了指不远处的河滩地。
“就在那里——等到圣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带着近卫军兄弟赶跑了狼崽子,那里就会立起一座纪念碑!用以纪念在第二次卫国战争西尔布特先行者之役里面牺牲的将士!您的儿子西尔上士就在那里,您不用埋葬他。““那……那您呢?”寡妇匆匆迎了上来,她知道这位和自家的西尔仿佛年纪的老爷也是一个女人的儿子。
“呵呵……我也会在那!”中尉踢了踢马腹,军马嘿咻一声就冲了出去。
老妇人还在后边追,“您叫什么名字?您叫什么名字……”
《泰坦卫国战争史》是一部正史读物,任何人在上面也找不到西尔上士的名字,也找不到有关第二次卫国战争西尔布特先行者之役的阵亡人员名单,也许军部档案馆里会有这样一份东西,可有谁在乎呢?按照惯例,对正史读物里面未有涉及或是描述不甚详尽的事,我们需要补充。
教历801年7月23日正午11时30分,近卫军南方集团军群第五军区边防守备师第二团在西尔布特村外的那条小河边架起了炉灶,小牛犊已经宰杀干净,一块块鲜嫩的牛肉搁在满是鲜血的案板上,案板旁边架着一口大锅,锅里已经煮好蘑菇。
切片的小牛肉在锅里翻滚几次之后就烂开了,第二团
的士兵就捧着铝盘乐呵呵地围了上来。一边吃一边聊,士兵们似乎浑然不知先行者之战的意义。帝国要求他们去送死,这种事在某些人眼里和疯狂偏执是一个意思,就拿第二团的那十几个逃兵来说,他们一定认为自己的举动是理智地象【炫|书|网】征。可大部分的士兵都是疯子。他们像讥讽婊子一样嘲笑逃跑的战友,甚至建议团长大人把那些名字向上级汇报,若是杀人不见血地税官们有兴趣。就会像对待卖淫的婊子一样克扣逃兵地税款,保证那些家伙能够老老实实地呆在部队里!
边境守备师第二团的团长大人是个平民出身的矮壮北方人。他操着一口浓重的豪森克方言,张嘴闭嘴都是北方……北方的大麦比南方长得壮、北方地牛肉比南方的筋道、北方的土豆比南方的好吃、甚至北方的女人也比南方娘们骚浪!战士们就问,“头儿!那你干嘛还来南方受这份儿罪?”
团长就没好气地嘀咕,“还不是因为你们这群小兔崽子需要有人照看。”
其实,第二团的士兵并不讨厌处处都看南方不顺眼的北方团长。他们知道自己摊上了一个好军官。士兵们对一个好军官的概念很简单,那就是遇到先行者之战的时候,没有推委、没有退缩、没有沮丧,而是不假思索地应承下来,这名好军官鼓励他的士兵:“后面就是你们地南方老家,离我家可远着呢……”
“头儿!咱们为什么要打先行者之战?”
团长大人有些冒火,临到战前竟然还有人对战斗抱持怀疑的态度。
他走到这名士兵面前,抓了一把泥土塞到那家伙嘴里。
“什么味道?”
士兵大声咳嗽,大声地干呕。团长就告诉他,“这是母亲的血肉地味道!回家问问你妈妈是怎么怀上你的。你就知道咱们为什么要打这一仗。”
曾经,很久以前了,即使大家去问家里的老人也不会有人知道。近卫军内部对先行者之战的看法分成两派:一派主张摈弃这项传统。减少毫无意义地牺牲。另一派就问,先行者的牺牲怎么会毫无意义?他们集中体现了泰坦军人保家卫国的决心和大无畏的英雄气概,他们是御敌于国门之外的精神象【炫|书|网】征,他们用牺牲向敌人递交了一份抵抗将由最初进行到最后的战斗宣言。
若是换你去选。你会不会与即将闯进家门的敌人打一场先行者之战?
很明显,选择承袭这种传统的人永远要比选择说不的人多得多。人们留恋世间的浮华、留恋所有美好的事物,可当敌人的脚步声汇成一片,当敌人入侵的号角响在耳边,总有这样一群人会挺身而出,他们抛弃了生的权利,决意以战斗至最后一刻的牺牲精神向祖国母亲交一份满分答卷。
“可这和我妈妈有什么关系?”吐掉一嘴尘土的士兵心有不甘地嘀咕了一句。
“那关系可大了!”第二团的团长大人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听说对面那帮家伙最喜欢成熟的泰坦妇人,我若是告诉他们你是那个妇人的儿子,相信他们会很乐意一块儿做你的干爹。”
这位吃足苦头的战士厌恶地别开头,他紧了紧身上的铠甲和手里的兵器,看来是打算多杀几个想要做他父亲的敌人。
时间已经是午后一点多,第二团的战士们打着饱嗝剃着牙,他们在小河背后的谷场上懒懒散散地晒太阳。太阳真艳,亮得出奇,阳光烤热了铠甲,连带着人们心里也暖烘烘的。
小河对面的林地里突然钻出几个人,团队里的几名手段高超的弓箭手立刻擎起长弓。不过还好!来人大家都认得,是那位送西尔上士回家的中尉军官。中尉军官带着几名斥候一溜烟儿地跑过小河,河水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闪耀着七彩流芒,远远一望刹是好看。
“来了!来了!”中尉边跑边喊,等到团长迎接他的时候才敢稍事休息。
“头儿!我们差点和法兰人撞个满怀!”近卫军中尉在说话的时候还不忘往小河对岸的树林看上几眼。
“他们来了多少人?”
中尉挠了挠头,“漫山遍野都是敌人,我没看清!”
团长大人无所谓地点了点头,他就知道问了也是徒添烦恼而已,还没听闻有人在先行者之战里面以少胜多,这只是泰坦军人为了昭显反侵略精神而编导的一幕演出——用最小的投入换取全军、全国、全民族的斗争热心。
“村里人都撤走了吗?”
“是的团长!”近卫军中尉点了点头,但他在想到那件事之后又无奈地摇了摇头。“都怪我多嘴,我不该跟西尔上士的母亲提起纪念碑的事。老妇人坚决不走,她说……人们若是都走了,谁来照看儿子的墓碑?”
“村里人都撤走了吗?”
“是的团长!”近卫军中尉点了点头,但他在想到那件事之后又无奈地摇了摇头。“都怪我多嘴,我不该跟西尔上士的母亲提起纪念碑的事。老妇人坚决不走,她说……人们若是都走了,谁来照看儿子们的墓碑?”
团长一阵沉默,他猛地拔出配剑,长长的剑刃透射清冷的寒光,当它在河滩地上毅然耸立的时候,真的像极了一座巍峨的纪念碑。
出鞘的骑士剑就是信号,状似懒散的泰坦战士突然变了脸色,他们再也不是吊二郎当的样子。弓箭手在预定位置集结,他们把装满箭羽的箭囊摆在脚边;刀斧手聚在阵前,他们的盾牌并肩相连,远远看去就像一道钢铁壁垒:军官们寻着团长的身影,他们都在锋线上,像往常那样吆喝、像训练时那样冷着个脸……
801年7月23日下午1点48分,河滩对岸的树林突然动了起来。最先入眼的是法兰王国军的三色飘带旗,然后就是一个看不清面相的家伙最先走出树林。
泰坦战士的首领迎了上去,双方隔着小河立定站好,由近千名最坚定的近卫军战士组成的阵营距离河滩还有几十米,他们听不清团长在和法兰人的信使说些什么,不过团长很快就回到战士们中间。
“对方的指挥官是一位上将,他劝我和我的士兵放下武器,避免无意义的牺牲!”
整座方阵静得出奇,突然!一名早就按捺不住地士兵大叫了一声。
“没门儿!他有神经病!”
接下来,泰坦战士们哄堂大笑!士兵们的样子就像刚刚听闻这辈子遇到过的最好笑地事情。团长笑着摆手,他的战士说得没错!劝诱一群慷慨赴死地勇士放下武器……即便历史无数次地证明了泰坦军人的英勇。可总有一些敌人患有轻重程度不同的神经病。
小河沐浴着阳光,河水荡漾着彩色涟漪。水声叮咚,在湍急的地方哗哗做响。战场上的寂静被侵略者打破了,对方那位患有精神病地将军显然意识到自己的隐疾,他命令号手吹响进攻的号角。几乎就在下一刻,树林中陆续钻出无数法兰士兵。他们全副武装、踏着鼓点,用一个整编步兵师排成扇形歼击阵、缓缓向河滩逼近。
在河滩南岸不远的地方,泰坦战士虽然看不到,但他们都记得掩埋在草丛中的那块界碑石。石头诞生的年代太遥远了,上面落着青苔,在草木茂盛的夏天就藏了起来,不知道的人根本就看不见。
泰坦战士们知道它就立在那里!上面用古老的、刚刚成型的泰坦民族语言记录着一行字:
“神圣泰坦帝国地领土神圣不可侵犯!立于教历1XX年!“岁月模糊了碑文的字迹,可石碑旁边还立着一块小木牌,淳朴的西尔布特村民用最朴素地语言警告入侵者:“偷牛贼交付村公所——那离地狱不远!”
侵略者终于跨越这段距离地狱已经不远的路程,泰坦军人的指挥官猛地转身。他面对着或迷惑、或惶恐、或坚决的士兵们奋力振起手中地骑士剑!战士们在低声祷告、战士们在回忆过往的岁月和亲人们的容颜,他们迷惑于战争、惶恐于命运、坚决于甘愿为之牺牲一切的使命和信念。
“近卫军……前进!”
一声嘹亮的呼喊将心绪不宁的泰坦军人扯回刀枪林立的战阵,他们猛然惊醒、幡然明悟、了然于胸、决然大吼!
“万岁……祖国!万岁……泰坦!”
“万岁……圣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人群爆发出一阵热过一阵的欢呼。装点着无数白玫瑰的敞蓬马车驶出圣罗曼洛夫兰大教堂的的十字拱门,在千余名骑兵的护卫下驶入恺撒广场。
婚礼的两位主角刚刚在教宗陛下面前绵结世界上最高贵、最幸福的协议。他们发誓,在今生今世剩余的时间里互相扶持,直至终点。
曼驾埃尔王室与安鲁的联姻是两大血缘高贵的传统贵族体系头一次结合。这场婚姻令意利亚各个阶层全情投入。因为酬年是多灾多难的一年,大陆历史发展到世界大战的险要阶段,而卡罗阿西亚公主的婚礼却为意利亚在这个非常时期换来难得的和平——就在昨天,西方王国联盟的特使送来了祝福婚礼的国书,并且一再强调反坦联盟承认意利亚在战争中的中立地位。
其实……无论意利亚中立与否,也不管他会倒向战争中的哪一边,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始终都没把这个充满艺术热忱的国度视作敌人。
虽然意利亚在历史上经常会给泰坦制造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但两个国家在各个方面(特别是商业领域)的交往极为频繁,频繁到意利亚若是出现大的乱局,聚集在维耶罗那的商人阶层十之六七便要倾家荡产。
利益永远高于一切!泰坦南方的贵族阶级和大商人们对奥斯涅亲王殿下的选择举双手赞同。意利亚不同于法兰,这个由城邦制联合体发展而成的主权君主国并不像法兰又或德意斯那样专制,曼驾埃尔王室对国家各个省份的控制力受法律约束,君主集权体系并不发达,这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意利亚社会的繁荣和发展。
相对宽松的君主集权制度带来了相对宽松的社会环境和贸易环境,如果不是罗曼教庭的最高神权体系从中作梗,世界历史上的第一次资产阶级就该发生在意利亚,而不是海外的那座孤岛上。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又要结婚,这种状况令他沾沾自喜,试问天底下有几个男人能够迎娶四位新娘?当然,比较离谱的东方人和崇尚一夫多妻制度的波西斯人可不算。
对于他地新夫人。奥斯卡只能说……是自己认识的人!算算时间,他与卡罗阿西亚曼驾埃尔公主在791年共同度过那个秋天之后竟已分别了十年!泰坦亲王只要想一想就觉得可怕。十年,光明神啊!这是什么概念?还有没有人记得十年前的奥斯
涅安鲁莫瑞塞特是什么样子?
“那时地你……留着小辫子。没有这撮讨厌的猫胡子,眼光没有现在这样深沉、这样迷人。体格……我地意思不是说你胖,而是现在你可比那个时候健壮多了!用一句话概括就是从里到外都更像个男人!”
奥斯卡笑呵呵地打量着他的新妻子,“不紧张了?”
卡罗阿西亚立刻点头,最紧张的一刻已经过去了!今天是她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段过往,当教堂礼拜厅敞开大门。当她穿着一身镶满碎钻和白玫瑰、裙摆长约四十多米地婚纱步入礼堂的时候……她说不上来,天知道她是怎样与丈夫完成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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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利亚公主不记得婚礼上发生的事,可观礼的人都记在心上。美丽如铃兰花一般的卡罗阿西亚,曼驾埃尔哭得痛快淋漓,作为一位在二十五岁“高龄”才步入婚姻礼堂的一国公主,她在以侍奉神明为借口拒绝各国王室宗亲的求婚时是多么的无奈!她要忍受人们的白眼和猜忌,要应付男人对她的垂涎和女人对她地羡妒,只有在修道院的那间斗室里面,她才能获得片刻安静。这段时间她会用来编织属于自己和心上人的美梦!小心地、偷偷地祈求神明——明天你就来娶我,那我明天就嫁给你!
一旦梦想成真!巨大地喜悦将光明神的天使变作世上的幸福女神,她的一颦一笑能够夺人神智、她地乍喜忽悲能让千万观众为之哑然失声!无论怎么看。人们都会认为是来自泰坦帝国的亲王殿下拣了便宜,是这个男人采摘了光明神不小心遗落人间的铃兰。
从教堂里出来的时候,水仙骑士团的警戒措施着实把意利亚权贵吓了一跳。熟悉内情的人就不禁对笑得合不拢嘴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指指点点。人们都说:若是没做过亏心事……若是真的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