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武士-第2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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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马骑过数名垂垂老矣的长者身侧，伊瓦不忘勒马喝止。”还不快走，四海龙兵追上来了！”
老者们无言，只是静立于布满霜露的大地上。东方天空正返白光，寒气逼人。
”白列明先生请快离开吧。”跟在老者身后，一微福女子转身恭声。”这里交给刘爷爷他们就好。”
”你们是？”
”奴家辛白墨，东南人士。假如理解的话，就请尽快离开。散去的人们，仍须您主持大局。”
总是败走一途，伊瓦也不管自己有没有搞清楚状况，略为颔首后，匆匆策骑离去。
曙光从背后射来，将一众仙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有更多人来到刘洗林身后，蓄势待发。四海龙兵也到眼前。止步。
金黄色的巨龙喝停队伍，盯着挡在面前的弱小人类。空中却传来洪钟巨响：”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苦海无崖，回头是岸吶。”
指示授意下，一匹白龙腾空而起，立刻降下了冻人的冰雹雨。倏见一天罗法宝，扑天盖地而来，尽收雹块于罗网内。四海龙兵见状，龙语密咒立刻响起。
两匹黑龙压低身子，嘴角溢散出充满威胁的酸液余焰。盯着人类的火红双眼，随一步步而逼近。后头三数匹巨龙同时施咒。
眉宇略皱，辛白墨执出红飞剑。才想请示，忽闻袖中乾坤，一剑带七剑的气势，将刘洗林整个人包得密不透风。”天荡月起手式！”只听师傅言传，不见武神施展的绝艺，就在面前展开。
同时间，其它仙人一声惊呼。”八方寂！”
掌影漫漫，扬起八道沙尘龙卷，这正是魔首兵照的极招起手。
素闻此两绝技为相克之艺。邪正之争的千年间，天荡月所向披靡，八方寂纵横无敌；两招相对总是两败俱伤的收场。谁也没想过此两招合璧之威。毕竟要刘洗林与兵照同时出招，对手是何德何能。再者，属性相克能否真合在一起用？
思念及此，辛白墨打算问上这个问题。找着与两仙相处已久的旁……人……
”全跑掉了……”
瞠目结舌，全然不顾淑女形象。一方面，两极招之威随着龙语起落，扩大了范围！辛白墨猛地一退，定眼看，尚有风青道长留在两人身后。松文古定剑就钉在身前。
”风青道长不走么？”
”速，速离。”
”您老呢？”
未得回应，一道罡风刮走了辛白墨。
说起风青，习道术却嗜武成痴。凡体时曾痴武乱性，故道号被人添了一笔’疒’部，称其’疯青’。自登仙榜，武神诸仙也唯有他阅毕通神奇鉴总诀篇。虽未习之，却补了序跋。有云：一叹，叹世间多情，情叫人死生仍不得。二叹，叹世间权势，熏心利益跟前游走。三叹，叹人生苦短，贪癫痴苦不离其身。此三叹，叹尽人事书剑。
如此之人，如何放过眼前天荡月合璧八方寂之威。
两匹黑龙见势头不对，龙焰疾吐。可惜两绝艺皆以守始，天荡月转外方内敛，八方寂则是虚无疾电。龙焰对上两大先天，只是小儿科，尽散余剑花掌影之间。
有见识的人，该看到起手式后就发命逃奔；有见识的龙却是加催龙咒。
金龙腾身浮空，无数金羽凝于身前，却为时已晚。惜之。
第五章 契定之日
”你们先走。”言妮一身劲装。虽未比过去那般清凉养眼，也是尽展窈窕曲线。很难想象她是生过两个孩子的妈。火红的长发束成及腰的大辫子，任由轻晃。打鸟则是淡然抱着后脑，独眼中传出蔑视的眼神，眺望远处扬起的沙尘。
”确定吗？”殿后军的总指挥，黑羊邪剑士树带着谑笑，看向无所畏惧的两人。
”快走快走吧。”独眼的王者打发好战的男人。”我跟言妮有个约会。你们这群小毛头，少来做跟屁虫。”
这里是白金城南方，连结那辛地区的主要道路──罗海线。撤离的主力部队，遭受到四海龙兵以前所未见的军势追击。波状攻势连环，每过数哩路，总杀出一批龙群。好像预订撤退的路上，都有四海龙兵的埋伏，让人直觉前途茫然。直到那两人的出现。
知道不是自己可以打扰的场合，殿后军追上主力部队的脚步，留下了打鸟与言妮。
”约会，你真敢讲呀，笨蛋。”
”别这么说嘛。认识这么久了，都没有比较亲近的关系，真叫人难过呀。”
”我有丈夫了。”
”偷情不是更刺激嘛。”
”我还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跟个把我女儿送回来的笨女婿。”
”又不用我养，这更不用担心。”
”我已经四四四四……四十好几了。唉。”
”不用担心。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这些成语，就是用在妳这种人身上。更何况正值虎狼之年，韵味正浓。假如过了二三十年，还是这副模样，可就是老妖婆了。”
”听了这些话，真不觉得高兴。说回头，按照家族史，我随时可能猝死呢。”
”哇，那太糟糕了。我们现在就做吧。””啪！”
火辣辣的巴掌，在打鸟脸上留了一片枫叶红。男人咕哝着，女人嘟起嘴。不过真正的约会对象，也出现在眼前。
四色龙族出现了三色，金银双龙，加上四匹黑龙。光是四海龙兵尾随的军势，就有六七百匹龙之谱。加上埋伏的龙群，大概在千匹左右吧。打鸟搔了搔脑袋，朝着言妮说：”金龙别所希斯，熟面孔了。什么好事都是牠搞砸的。妳们家那群逃跑的，会被逼到如此惨，也是牠的本事吧。”
”用脑子的龙呀。”缓缓拉开架式。打鸟却是吐舌嘲讽：”人家懂得用脑。哪像妳现在只想着蛮干。”
”不凑一脚？”扬起嘴角轻笑，言妮陡然以迅雷般的速度，疾驰前进。打鸟也只能摇摇头、叹口气。右脚猛蹬，拔地而起。有如石火电光，已超越了先行的言妮，投入龙群之中。
混乱徙生，巨龙们难以抗衡蜂舞般乱斗的两人。唯有拉开密集队形，随着打鸟与言妮的攻击，变换团阵的中心。有时攀爬上地龙的背脊，施以的重拳与透体的气劲，带来相当的伤害。又有时双人合力掀倒巨大的身躯，各自朝着关节脆弱处猛击。龙群未曾尝受如此懊悔的滋味，个个发着凶狠，势要撕裂两人。
伤害不断产生。但对打鸟、言妮来说，真正具有威胁的四色，还未介入战斗中心。
咆嚎一啸，金龙别所希斯大展双翼。同时间，一匹黑龙跳入打鸟等人的战圈，其余巨龙迅速后撤。
心中才在窃喜。言妮已打定主意，诛杀这匹黑龙祭旗。四海龙兵却改变阵势，只留三五匹杂色支持黑龙。剩余龙群竟结成方阵横队，重新编组后继续追击自白金城撤离的部队。
惊愕中，趁着打鸟缠住黑龙的同时，言妮奋力一跃，准备再次扑入四海龙兵的队伍。
”言妮！”
打鸟一声惊呼。不及细想，双手结出法印，口诵咒语。在术法的关键词中，淡蓝色的护盾结在身前。同时，银龙的光焰奔至。
即使龙焰被激散，身处空中的言妮也毫无着力点。身体仍像是被巨锤一击，直透后背贯出。血沫呕出，昏眩的视界里出现黑色的巨影，利齿分朝头脚而来。
劲灌双足，打鸟连退两龙。却心知肚明，真正的杀着才要出现。
处在空中，力无可施的状况，金龙振着双翅来到背后。龙尾如鞭，三甩似电闪雷击。打鸟堪堪避过两击，却只能硬挺第三击。思虑间，双手双足都给用上，紧守门户。
击飞落地。被分开的打鸟与言妮，各自受到连串杀阵进逼。在金龙的低鸣中，两人是左支右绌，险象频生。连续交替的龙群，攻击让人难以捉模。
勉强躲过龙焰三连，却避不了长尾利爪轮番。仆地的打鸟被金龙一脚踩住。巨力冲击涌起胸中一口血，已自嘴角边淌出。
”人类，能够有这样的成绩，你足以自豪了。”金龙别所希斯扫视周围，言妮也被黑龙重伤。四海龙兵却有更多的伤者，甚至亡者。”以两人之力，可以对抗千龙，这是前所未见者。倘若人类中如你，有一百人、两百人，也许我就不会加入这场战争了吧。”
”有一百人、两百人……”打鸟无神地重复金龙的句子。双目逐渐收敛神采的他，突然哈哈大笑。倒在远处的言妮，也同样放出会意的笑声。
”人类，迎接死亡有这么有趣嘛。”
”不介意听我说一个过去吧。在七个人同在一起的时代，我常常会做一个梦。梦中的场景，是在数不清的凶恶巨龙中。有很多我，有很多言妮，有很多米法儿，有很多莫妮莎，也有该死多的杰克与很多的莎莉，还有很多亚当。印象中，我能在梦里看见长大的自己，还有长大的言妮，却看不到其它人长大的模样。为那个充满血腥的梦境，我困惑了好久好久。究竟是如书虫所说，只是单纯的欲求不满呢，还是其它。看来，那个谜题快要解开了。要嘛我死；要嘛，你们死定了。”
”遗言说完了？”’别所希斯！空中。’
同为龙族的高呼，让金龙仰起头，看见了天空的异变。略阴的天色，如今是黑压压一片。更开出扭曲空间的洞口，雷电云雾交错变化。令所有直视者，感受到无比的压迫。
突然异变的洞口，降下了七名男男女女。除了一名较为年长的男性外，其余根本就是小鬼头的年纪。顶了不起有个人藏在大斗篷中，看不出年纪。更大的惊讶！同样的七人降下了第二组、第三组……服色或许略有不同，却的的确确为同一批人。
”亚当，我好困呀。把我从床铺上拉起来做什么？”相同面容的淘气少年们，伸着懒腰，问起身旁的女孩。
”又是同样的梦境。最近精神比较不好，老搞这一套呀。””喂，杰克。””有。””有。””有。””有。””有。”……”你是在叫哪一个？””啊，言妮，妳吐血了！””我哪有！你才吐奶呢，笨打鸟。””喂，明明是那个笨，妳做什么牵扯一堆人。””不是啦。莫妮莎，妳看看，倒在那边的是不是言妮。””米法儿，妳说看哪边呀？””哎呀！长大的丑女人，好伤眼睛呀。””噢！又不是我讲的，妳应该去打讲话的那个打鸟。””谁叫你也是打鸟，通通打了。””妳是第几个亚当呀？””嗯，很难算呢。””那就不要想了，我们到旁边泡茶吧。””莎莉莎莉，有人欺侮我。””一堆言妮……别闹了，向天借胆都不敢玩妳。””莫妮莎，妳怎么都不说话？”罩着斗篷的莫妮莎们，围成小圈，相视无言。
龙焰骤降，直击其中一少年。所有人大惊。”打鸟！””是哪边的，举手答有！””啪啪啪啪。””杰克，不要拍手。幸灾乐祸难看。””不过莎莉呀，人家惹到头上了，怎么办？””和气收拾，平静了事。喂！”
最年长的少年，说教还未结束，杰克们已经抡起天剑绝刀，铺天盖地杀上去。
第一波攻击，至少斩下七八颗龙首。其余巨龙不伤即退。杰克们回头大喊：”莫妮莎！”支援的魔法如雨般狂洒。同时天使们的六翼贲张，神威压迫侵蚀龙族的神经。
”打鸟队，冲啊！”其中一个打鸟高声大喊，其它人立刻冲杀向前。经过大吼的打鸟身旁，谁也不忘赏以一记暴栗。只见叩叩叩叩的连环暴，又一个打鸟伤在自己手下。
言妮、亚当、莫妮莎三批人，各自站定角落，光球火焰乱闪。尽管星火般的魔法，伤不了龙族天生的防护。但打鸟、杰克与米法儿数批人，如刀般扭曲切割四海龙兵的阵势。莎莉称其为’虎爪’的战术。当然最重要的关键，是技巧性地将敌人驱赶向三个定点，接受魔法与打击的双重洗礼。比起其它人闷头蛮干，这样的工作只有自己来。
思考至此，莎莉们一扬手。可惜朗基努斯之枪无法带入交叉的时空中，但自己已经是最可怕的凶器了，何须外求。
幼时的梦境重现在眼前，只觉迷茫一片，如梦似幻。恍惚间，腰系铃当的亚当，悄悄来到身边。打鸟恍神地问：”妳是哪一个亚当？”
第六章 吉奈拉攻防
吉奈拉要塞，近晚，暂止的激战。护城河几乎快被龙尸填满，塌陷的城墙边，可以看到矮人工匠们，联合其它种族的男女死命地修补。孤立的要塞四周草原，有着几处被落石坍塌，封住的地道入口。天空彷佛为了这半年多的战斗，笼罩起血色的薄纱，不曾露过一日的艳阳。
蓝宝坚尼的圣武士──小马克斯指挥着众人，收拾城墙上的残骸与尸体；同时补充各项守城器具。大马克斯则是跟在罗西身后，眺望城外的龙阵。
”今天牠们特别早休战呢，罗西。以往总是要缠斗到夜间，才肯罢休。””嗯。””在考虑什么呢，罗西？””逃跑的时间错过了。””逃跑！谁逃跑？””我们。””你不是说正经的吧。””不管是不是，已经没有讨论的必要了。”罗西放眼看着数以万计的龙阵。
面对上万的巨龙包围，还能鼓起勇气对抗。除了这座孤立城堡的勇士外，大陆上也没其它人有这般本事了吧。看着四海龙兵，按照体色而清楚分区的阵地。尽管距离遥远，仍可用肉眼看见四处走动的巨龙；可想见近身后，龙族体型之硕大。天空除了三三两两飞行的巨龙外，再无其它生物，甚至连浮云也少看见。彷佛大自然也会惧怕四海龙兵的力量，而隐遁起飘渺的身形。
幸亏吉奈拉城堡已经完成地下要塞化的工程，才得以抵抗大部分龙族的喷吐攻击，进而反击。耸立在地面上的城堡，不过是防守的一环，而非最后防线。加上只有极少数的大型地下通道，才能容纳龙族的通过。藉此展开的战斗，对民主国的联合民族一方，十分有利。不过赖以反击的火炮机具，其属于消耗类的炮药是愈来愈少，比起短缺的粮食更让人担心。最后一次来自后方的补给，也是二十几天前的事情了。
龙阵虽只布在西方的半弧。但依龙族的活动力，可说吉奈拉城堡的所有方向，都在他们掌握中。特别拖延长久的战斗，藉以反击的地道出口，大概也被那匹带头的金头，给摸得差不多了吧。吉奈拉要塞，最后的时间也快要到达。
不过，胜利的契机，其实就在这一刻！
取过部属手上的照远镜。罗西在确认远方的景象后，递交给大马克斯。”看，那边就是我们胜利的契机。”
”人类……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