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武士-第2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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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上的宝珠像在反映着心情，流光运转闪烁。短柄的令牌一挥舞，红丝绒袍摆动在空中，画出漂亮的圆弧。艳丽成熟的单身女王，尽管脸上的伤疤从不遮掩，仍能得到各方的青睐。只是她本人，在这个时候一心离开。
在振奋之外，有多少人真正意识到危机呢？又或只是被华丽的言语，唬得一楞一楞，而觉得希望无限。
脱下厚重的裙摆；套上宽松的上衣后，立刻解开束腹。王冠早在第一时间丢到洁莉芙手上。艾丽斯同样只戴着那对耳环，亲吻中指上的骷髅戒指，回到她应该费神的兵棋室。
军队的移动有其极限。即使恨不得命令下达的隔天，所属军势就出现在定点的位置；现实中也只能祈求他们在保持战力的状况下，强行军前进。
”报告，罗西先生求见。”
在卫士传达下，蓝宝坚尼骑士团的圣武士，罗西进到兵棋室内。
自十年前，不曾再穿戎甲的圣武士，慎重其事地穿戴上锁子甲。尾随的侍者举着骑士长剑。文质彬彬的书卷气息，经过了十年，只有更添风采。温和待人的罗西，在仙宫会议中可说是欧立文？捷昆最大的敌手。如此的男人，来到女王面前，也是躬身行礼。
”衷心感谢陛下的接见。”
从以前就对这个男人颇具好感。艾丽斯一改冰冷的面容。”罗西先生有事情吗？”
”仍有数点疑惑，希望知道陛下的想法。”
”请问。”
”陛下对白金城、吉奈拉要塞、花园城三处的想法。”
”巩固此三地，用来对抗四海龙兵的桥头堡。从以前开始就没变过。”
”假如四海龙兵，顺利在战线前方，筑起龙群的巢穴。那又如何？”
”届时只能放弃三地了。失去补给路线，就算是钢铁堡垒，也不过是昂贵的墓冢而已。”
”所以吉奈拉要塞只能适用步字八十三号计划呀。”罗西看着兵棋布置，深思而说：”八十三号计划要点，就是派兵确保撤退路线。吉奈拉要塞本身就最深入敌境，等于要在四海龙兵的占领地，插上细长的喉管。如此一来，则必须聚集庞大的军势。拿那样的数目，去救援一个几千人的堡垒，真是不划算呀。”
”能够待在吉奈拉要塞的，都是数一数二的勇士。失去任何一人，都太可惜了。”
回避施行的可能性。罗西也不揭过语病，改口问：”有任何援军，可以派向吉奈拉要塞吗？”
蹙紧双眉，艾丽斯为难地摇着头。事实上，在司法士集结出可用的军力前，所有的筹码都已在，对抗四海龙兵的扭曲战线上。
扭过身，略为低首，罗西吐出温文恳切的声音。”那就请陛下恩准，准许下官前往吉奈拉要塞。在来之前，下官已放弃仙宫会议代表的身分；并在勇者桂先生的见证下，恢复军籍。比照过往同僚的圣武士，叙最上位。任何移动派遣，都必须得到陛下的同意。”
”一人援军吗？”
”不，是百万之力。”
品尝着罗西话中的自信，艾丽斯深深一鞠躬。”拜托您了。”
第三章 变局
龙群筑起的巢穴，是什么模样。历来多有异论，甚至画家们在那个流行画鬼的时代，也充分地发挥着各自的想象力。今天则不用那么费事，所有人仰起头，就能看到龙族们出入的巨巢。存在胸中的心情却不是兴奋，而是无尽的悔恨。
枯木、烂土、巨石，也难以堆栈出下细上宽，有如颠倒的水滴状畸形石堆，却在眼前实现。龙族的神秘力量萦绕其中，不规则的外型，仍可让龙群安稳行走于其上。
高耸入天的龙巢，在地面的军队有种难以施为的感觉。少部分人，更觉得眼前的景象，就如同其信仰教义经典中，形容恶魔巢穴的万魔殿。
主导战局扭转的金色巨龙，收拢着双翅，静立在巢穴的最上。俯瞰远处虫子般，令人厌恶的军队。行走在巢外壁的地龙，忙碌地运搬大战后，受伤的龙群。搬入龙巢内，治疗伤势与恢复力量的神秘之地。
”大魔王。”俊秀的翩翩美少年，东国的慈君走到带着石制面具，隐藏住真面目的╳╳╳大魔王身旁。”要继续进攻吗？”
跟年少的慈君不同，亲赴战场的男人，清楚地知道敌我间的差距。加上龙巢的建立，其易守难攻的态势，实不需要继续浪费生命在此。”慈君应该问过药师寺等人，他们又是如何建议的？”
”药师寺与苍舟他们，都一致建议立刻撤退。要攻下龙巢，需要飞行部队与火炮部队的支持。单纯的步骑弓，发挥不了作用。但余还是希望得到大魔王的意见。”
”走吧。能看到我们保留大多数实力回去，可怜的女王应该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十多天的激烈攻防，四海龙兵有着不断涌上的援手。以大魔王为首的六军团，即地城部队，与慈君所属的极东部队，同样有持续加入的援军，却也造成更惨烈的牺牲。民主国阵线正式宣告失败撤退了。
步字五十七号、七十四号及八十三号计划，终于面临施行的时刻。桂慎重地将修改过的计划，亲自送抵女王面前。位在小型会议厅，列席者除了女王艾丽斯以外，就只有白列明夫人、艾芳夫人，与刚从前线回来的打鸟。
将三份计划放置在大陆全图上，桂站到墙边静候着。
看着计划本封面，大多数人已心知肚明。”陛下。”红发的言妮首先发声。”已经到不走不行的时间了吗？”
”白金城、吉奈拉要塞与花园城，现在等于被孤立在敌人之内。现在的优势在于，四海龙兵的阵线还没稳固，但补给线已是维持的断断续续。假如四海龙兵的包围网成形，孤城根本守不了多长的时间。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带领平民，保存实力撤离。”
”司法士的成军，进度如何？”
在授意下，桂代为发言。”四、五军团的司法士，已统合纳入原地军部，属之二军。按照既定运补计划，担任补充兵员，主要输入白金城、花园城两地。中央军的司法士，集合编组在仙宫地区。集结完成的八支军队，有三支试图稳固前进吉奈拉要塞的路线；另五支则依循原任务，继续投入运输前线的任务。剩下二、三军团的司法士，已责令限期内集结完成，并到赴仙宫。后方往前运送的工作，与治安等的维护，已全数交接予各地民兵。”
”仙宫还有多少人？”
”操作火炮机具最低人数，与一支飞行小队、禁卫军团。担负仙宫地区所有治安、防守，以及仙宫的侍卫等。总人数六千零七十一员，包括下官这种不拿刀的。”
”也就是说金库内已经没有金币，只剩下几个铜板了。”
所讨论者，是放弃支持自己代表身分的地区，也是对抗四海龙兵最激烈的战场，更是自己成长的地方、安居的家。夏姿娜心中自嘲：究竟要被赶离几次？自己不配居住在那样美丽的地方嘛。叉着双手在胸前，言妮也合上眼思索着。
很想要慷慨激扬的大叫，说：我们不会输，一定要死守住。但对手是四海龙兵……
舞动亮眼的发梢，甩开无解的烦恼。夏姿娜取过修正的五十七号计划，详细读阅：”有多少军队支持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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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利用地图说明，桂慢慢整理脑中的蓝图说：”花园城的部份，编制下的军队，根据最新回报的数字计有十六万人。含括原先部份未撤离的平民，总数约略有二十五万。携带走可用的物资，分成三条路线撤退。四之六军带领平民与最大量的粮秣，绕道经过商驿，转入山阳道。所预计经过的市镇，都尚未受到四海龙兵的攻击。驻守军也有相当好的控制，可保护他们退到那辛地区的后方，也无须太担心耗费过多的时间。粗估至少得要花上数轮，将近两个季度月的时间。第二支则是主力部队，包含火炮等大型机具，全速通过山阴道，直抵仙宫。间中的补给点与物资，都已整备，等待确定时间出发。第三支部队是诱敌部队，吸引四海龙兵的注意。由六军团担纲主力，极东部队担任副手，计约两万三千员。如此布置，在四海龙兵未站稳脚的时刻，应该可以顺利。”
”军使者派出了吗？”
”还在等候女王的命令。”
迅速起身，夏姿娜朝所有人微点头。”我会尽快写信告诉伊瓦，也请诸位尽速行事。”
”打鸟。”在白列明夫人离开后，言妮才发出声音。”对手很强吗？”
”妳同时打杰克跟莎莉，妳会不会赢？”丝毫不理微怒的视线，打鸟抓着屈在椅上的脚踝，前后摇摆着身子说：”假如要单挑，对上什么龙，我都有嬴的本事。嗯，红龙小例外啦，还没想到怎么打。不过跟着军队，打上没几天的仗。我只有一个感慨，没人跟得上我的脚步。这倒不是说寂寞，而是……妳也清楚的啦。就好像莎莉说过，音叉是两片铁，才能发出嗡嗡的美妙声音。假如只有单片，就算那块是钢，再怎么敲也是锵一声。”
”艾芳夫人。”艾丽斯稍微担心着言妮的想法，却被制止。
拉到颈后的双手，轻解下十年未除的项链。成排的钻石像没有价值的物品，被掷在桌上。恢复的力量流窜在身上，轻柔的红发随着气走自然舞动。白皙的肌肤，像是同时流过大量血液，透出娇嫩的红色。双目发亮，难以形容的气质出现在言妮身上。年轻时，狂妄无畏的气势，参杂近十年所表现的温和斯文，回七武士之一的 ‘公主’身上。
”打鸟。”
”作啥？”
”陪我走一趟白金城吧。”
”不要。””碰！”
迅如电击的一抓，扯住打鸟的脑袋就往桌上砸。另一手扭住男人的耳朵，言妮却是自觉委屈地道歉：”真是对不起呀。太久没有这么大的力量，还没适应。”
挂着两行鼻血的打鸟，不禁大骂：”打这一下，光用道歉就可以解决，这个世界就不用法律了！”
”好嘛，好嘛。要不然让你打回来，要轻？轻？的？喔。”每加重一次语气，扭住耳朵的手就转上几分，指力加劲。
看着打鸟那张抽慉的表情，应该是很痛吧。
只见言妮提着打鸟的耳朵，就往外走。甫开门，想起事情回头说：”那条项链，帮我保管着吧。白金城那边，就按照妳的意思去做，不用在乎我。至于我跟打鸟，则回白金城逛逛。逛过就回来。”
起身给予深深的一鞠躬，艾丽斯目送着两人离去。当房门关上，留下的两人不禁将视线放在最后一份计划本上。
”吉奈拉要塞呢？”桂细声问着女王的打算。
”等到二、三军团的司法士到达仙宫了，再做打算。”
”再怎么赶，也需要二十天以上的时间。行进到吉奈拉要塞中，还有可能遇到的阻碍。”
”罗西先生他很清楚。但假如在准备不齐的状况下，前去救援吉奈拉要塞，反而造成更大的牺牲，罗西先生也不乐见吧。”
”不如责令他们，利用现在四海龙兵尚未稳住阵脚之际，弃守要塞，化整为零回到仙宫。他们每一个人，都比火炮道具还要有价值。”
”相信前线指挥官的能力吧。假如势不可为，圣武士罗西不是死脑筋的顽固。换个方向想，也因为有吉奈拉要塞地，所以四海龙兵的攻势才未能迅速扩大。他是在为我们争取时间。”
”也就是说，不管如何，他们一定要与四海龙兵孤军奋战，至少四十天的时间。”
”按照之前的物资消耗、补充比例，那也是他们现存物资消耗殆尽的极限吧。我比较担心的是，还没收到吉奈拉要塞固定回传的消息。请尽快处理。”
”是的。”
第四章 天荡月、八方寂
入冬时分是夜长昼短。在龙军突起奋战之年月曜月一十四日这天夜里，六军团在╳╳╳大魔王的领导下，再出花园主城，全力猛攻四海龙兵阵地。造成的伤亡，可说是离开地城以来，最多死者与伤者的一天。
转进格理关口，由上而下正对着四海龙兵主阵虎视眈眈。地城部队使劲全力，吸引敌人的注意。他们成功了……以相当大的代价换取。
隔日，准备好了两路军势，按照既定计划行进。
隶属天蝎二团的四之六军，与天蝎团四之十六军，各自领着一路，撤离花园城。大多数人都红着眼眶，他们作梦也没有想到这一天。原以为，就算没有待在花园城中，抵抗到获得胜利的那一天，也是埋骨在此地。如今他们必须主动舍弃用一辈子，辛苦建立的家园。
伊瓦？白列明，花园城的代理城主。真正的城主：夏姿娜？白列明，自十年前始，多居住于仙宫。
夫妻俩人聚少离多，伊瓦也担负起守护花园城的责任。意外的，独居的时间中，伊瓦所表现出来对爱情的忠心，是让熟视他的人难以想象的。也许这是他少有的认真吧。
在得到夏姿娜的亲笔信后，他再度披上戎甲。加入四之六军，带领花园城地区，最后撤离的平民百姓。会留到最后的人，不外乎贫穷、顽固，以及主动留下协助战事的青年们。也唯有伊瓦亲自领导，才能带走这批人。算是从另一方面，证明了他这十年的努力。
努力会有回报吗？
不一定会有……
终于转入山阳道，赫雷兹山送来了一群不速之客──四海龙兵。
九万余人暂歇于山阳道上，名为清朗柏的小镇。伊瓦出面交涉，用黄金换取不足的食水。原定在镇外修憩，待明晨重新出发。深夜，巨龙的啸声惊醒睡梦中的人们。
那是听了超过半年的吼叫，深刻在记忆中无法抹灭。没有城墙、也没有庞大军队的保护，曾表现的无比坚强意志，在现时是荡然无存。哭喊与哀嚎，让经历过这一夜的人难以忘怀。
以一匹金龙，两匹黑龙为首，共三十三匹飞龙的队伍。牠们并不像是打仗，更多像是戏弄着毫无抵抗力的玩偶。即使有瞬间毁灭千人的实力，牠们也只是把龙焰点缀着单方面屠杀的战场。偶尔飞上天空，以极低的高度自’虫子们’上头呼啸而过，欣赏龙威之下的恐惧表情。
”组织攻势，组织攻势。”骑乘在马匹上的伊瓦高喊，军队的集结也并未加速。反而三三两两的集合，立刻成为四海龙兵利齿下的亡魂。看着横列前进的龙族，伊瓦难掩颓想，生命到此为止了吗？
策马骑过数名垂垂老矣的长者身侧，伊瓦不忘勒马喝止。”还不快走，四海龙兵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