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武士-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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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是秃顶高僧，可以是牛鼻杂毛。全因存乎他人一心，以心反照己身。一句做自己，岂是那么容易。你自己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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斟满已干的酒盅，松兀自浅笑。”兵照，你说的太深了，我听不懂。反正我就是这么个德性，随你们去讲了。”
”哈哈哈，好，好伶俐的嘴。”三五杯下肚，人见人惧的魔首酣然沉睡。卧在树头上，以天地为被盖。这时，站在后头良久的两个小朋友，才知道开口发问：”松先生，他是？”
”一个值得敬重的老前辈。你们知道这些就好了。口渴吗？要不要喝？”说着，拿起桌上空杯，斟满两支，递交给身后人。卡斯特心中怀疑，洁莉芙也不客气，取过便一饮下肚。
殷红的双唇甫触，酒味嫌淡。酒水入喉，舌尖细细滋味。自己并不是没喝过酒的人，但这味道，怎么说都不对。”这是清水？”
”虽淡犹淳。通神奇鉴俱寂篇第四补遗，就只有这么四个字。凭你们的年纪，可以体会吗？”松饮着陶罐中的清水，窃笑着。”说回头，你们跟着我，究竟是为什么？在去找桂跟梅他们以前，我们没见过面吧。”
卡斯特是茫茫然。洁莉芙却是想了想，才鼓起勇气，指着系在松腰背断剑柄上的红宝石。
”妳想要这个玩具吗？给妳是没差啦，反正又不会是真货。不管桂跟梅说些什么，光是打鸟给我的这一点，我就觉得这玩意儿没价值。只是说想丢也丢不掉，这才让我烦恼。啊～跟我脖子上的诅咒项链一样，真是难过呀。”
”不是，我要找它的前一个持有者。”
”妳是说打鸟？”
彷佛忌讳着听到这个名字，甚至说出口。松越过偏开视线的洁莉芙，问着后头的卡斯特。”你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呢，松先生。我也是第一次听到那个名字。”卡斯特犹豫地再问：”那算是名字吗？”
没再回答。松只是看着少女那张不属于她年纪的表情，若有所思。”莫非！打鸟那家伙可真残忍，居然连小女孩也不放过。忘了以前的事情吧，那个男人不值得挂怀。”
”您……是不是误解什么了。”
第三章 松、梅、桂、打鸟
”可惜呀。妳找打鸟，迟了一年的时间。”
”迟了一年？”
”没错。假如是去年水无月之前，他九成会出现在阿立安山的宁静海。今年，我可没有把握他会在哪里出没。”
离开了试练森林，松想破脑子，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打鸟，总是注死遇到他的，很难去找到他吧。松低声嘀咕。
”对了，松先生。”试图打破僵局的卡斯特，大声问着话：”你怎么只带把断剑在身边。”
”你怎么看这把剑？”
”剑身呈古铜色，柄处虚实无法掌握，满布黄铜色的线纹。刃长尺余，锋利不佳，断面平整，可惜拿来当菜刀也不够利。”
”说得好，观察入微。想我自十多年前，用臂力舞动剑术。别人一剑来，我是豁尽气力一剑去。常常敌人还没打倒，剑刃已经断掉，手臂也受了伤。再之后，我懂得使用巧劲，攻敌所无法顾及处。虽然没再硬碰硬了，但还是切肉断骨。可怜我没像梅或桂那么好运，随便蒙也蒙到一把绝世武器。只得剑坏了，就找个铁匠铺修修补补，至多买上把新的。偶尔运气不错，买到一把材质锻造都比较好的，也撑不了多久的时间。又之后，蒙人教诲，知道以刀锋走敌之间隙。可惜实践起来，不是那么容易。不过花在武器上的费用，节省多了。最后，仙宫颁布禁武令。虽然我能以猎捕魔物的理由，申请到持剑执照，不过这段时期的我，更减少了武器损耗的数量。所以当上一把买了不少钱的剑坏了，我就把这柄断剑，拿出来凑合。反正也少用。”
”哦，松先生的剑术，已经到达这么高的境界了！难怪打得赢梅大人。只是说你又怎么会输给桂大人呢？”
”首先，一定要跟你澄清，是这个世界变和平了，所以我拿着刀剑大呼小叫的机会变少了。我不觉得是我的剑术有进步。第二，赢梅是因为不赢他，他那张瞧不起人的嘴脸，看了就有气。那个闷烧葫芦，以前受他的气可受多了。第三，输给桂是因为不能赢。只要有一两项在他评比的标准以上，那可就完了。八成会被他塞什么工作，想躲都躲不掉。所以认份点，装卒子就好走人。那种地方待愈久，麻烦愈多。”
”话不是这么说吧。”卡斯特放弃无谓的辩驳，问着其它事情。”对了，松先生。你跟梅大人、桂大人两位是自小一起成长的同伴。他们是怎样的一个人呀？”
”大人。啧啧啧。他们是怎样的一个人，你看不出来吗？”
”不，因为很少有机会可以接触他们，只能够从一个个耳闻中略知。”
”哦，他们已经成为那么伟大的人啰。一般人想要见个面，都那么困难呀。”
听着讽刺的言语，卡斯特也只能苦笑。松倒不吝惜回忆。”他们小时候的表现，跟现在你我所能听到的传闻差不多。梅从小就是个笨蛋，桂则是太过精明。”
毫不客气的批评，让洁莉芙也提起些微兴趣。一双碧眼看向松。
”波林老师最初收养的人里头，年纪最大的是兰，男孩子中则是桂，再来是梅。比起大多数人没有儿时，甚至有关父母的回忆，他们或许是唯一知道黑羊浩劫痛苦的。梅他相当耿直，思绪不够灵敏。不过只要事情交到他手上，而又在他的能力范围内，总是能交出很好的成果。加上对比很多人，他的本事算高的。不过他却不喜欢尝试，特别是不知道的事情，能力以外的事情。可不少人抱怨呢。特别是……”说到此，松欲言又止。卡斯特饶富兴趣地追问：”特别是谁呢？”
”树。”
”树？”脑海中突然浮现一幅绿油油的景象。梦幻般的草原，挺立着一棵参天的古木。大片林荫下，担任司法士的梅痛苦着。不对！那不会是答案。而正确的解答，也在脑中流过的近代史知识中，逐渐浮现。”莫非是前王朝，黑羊御前骑士团中的黑桃Ａ，邪剑士树。”
”没错，梅的双胞兄弟。树的个性跟梅天差地远，根本就是两极。树是完全的合理主义者，现在回想起来。所有要做的事情，都必须要有足够的理由与利益，才会驱使他动作。也就是说，只要有好处，即便事情超越他的能力，他也会尝试完成，用任何方法。这样的他，看着梅慢吞吞的蹉跎模样，可急死了。后来，也许是忍受不了兄弟的个性，离开了，加入黑羊骑士团。至于桂嘛。”松偷眼看着认真的卡斯特，问：”你先告诉我，你想知道这些是为什么。我再继续说。”
”啊，只是因为最近军部的人，一直在争取我。特别是桂大人与马兹肯将军，都亲自召见过我，极力希望我加入军部。一开始，我是希望借着法学院的学习，能够成为法官，甚至期望加入司法院，来贡献自己的能力。不过桂大人告诉我说，他愿意亲自提拔与指导。我加入军部的话，可以做到更多事情。”
”哦，桂也很用心嘛。你应该也相当有本事，他才会另眼看待的。那怎么还以法学院的实习身分，出来游荡。”
”不，事实上我是因为崇拜司法士的梅大人，才加入法学院的。一直以他为目标努力。加上我提早结束了法学院的学习，所以想要利用这个实习的时间，旅游一番，增长见识，也才好下决定。而对桂大人的认识，我只大略知道一二。特别是因为他的作风，让人以桂大人名字的谐音，称其为’鬼’。更有恶鬼勇者的封号。受到这位鬼的赏识，我多多少少也有些惊讶。”
”桂他以前可不像现在，一副要把所有人吞下肚的模样。在波林老师指导我们的那段时间，他可扮足了孩子王，带着所有人在田野里嬉戏、锻炼。因为他年纪最大，力气自然比其它人大。他就用着这个优势，半哄半骗的让所有人都以他为目标，不停锻炼自己，希望超越那家伙。桂比任何人都知道，我们的弱点。波林老师的爱，无法取代父母亲，也无法灌注在一个人身上。他只能公平地关怀我们，桂则是努力地弥补那不足的部分。”
”咦～，这样的人会变成今天的模样？”
”桂他跟树一样，都是属于合理主义者。尤其在他初次出门学习回来后，更是如此。天下之变存乎一心，既然有心则可为，便驱使天下成自己满意的模样。差别在，树他从不考虑手段，只看事情能多快完成。而桂则多考虑了手段，想着如何让旁人心甘情愿地帮自己完成。他比树懂得提携人，所以有时严厉，有时赏糖吃。当他认为不该插手时，他会站在一旁看着你的成长，偶尔暗中帮上一把，却不让人知道。当他认为该动手时，他会吆喝起所有人，陪同他尽快完成。而且最重要的，是……”
”是什么？”
”他看得清自己。知道自己做事能做到什么程度，知道自己能够做到哪些事。假如做不到，他也不会否认。反而能够定出一个明确的计划，引导自己与有能力的其它人来完成。很棒的老大，可惜当他小弟会累垮。杀人于甜言蜜语之中，就是讲这种人。”
又是褒、又是贬，卡斯特的兴趣更是浓厚了。这样的男人看中自己，是不是代表，自己有能力承担他所背负的责任。
看着浮云飘过。在试练森林中，这样的午后总会带来一阵雷雨。只是这平静的青空，虽然少了森林中变化多姿的曼妙，却多了一分让人想要拥抱它的冲动。在这爽朗的胸怀下，卡斯特撇开原有的思绪，问着：”那打鸟呢？”
”啊？”松发出不解的声音。洁莉芙也稍微错愕，看着问话的少年。
”打鸟呀。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松先生多多少少也能说一些吧。”
”打鸟，他可是我用尽一生模仿的偶像。嗯，某方面不是啦。那家伙也有让讨厌的地方。是没有喜欢他的地方，却在很多方面羡慕他。”
”很奇怪的说法。”
”这么说好了。他不像你所崇拜的人，那么有责任感，有担当。遇到麻烦事他会想撒手，不过朋友拜托他做，他又有可能一头热。不过他是用着他的眼光，认真去喜爱这个世界。”
”很奇怪的男人。”
”也是很帅的男人，比我还帅。啊，不是指外貌啦，是指他那个糟糕的性格。”
第四章 无法看透的男人
再平静的旅途，总可以遇到些不平静的事情。看似悄然无奇的找寻打鸟之旅，也意外地牵扯入一个小村庄的风暴中。说’风暴’，对已习惯怪力乱神的松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对两名检查实习官，却是引发出那微薄的责任感。村庄中在近十日内，已经死了六个人。最新的一个死者，才刚被发现。
屋舍凌乱，脆弱的木制家具碎成一地，窗台门房摇摇欲坠。死者被拖行至屋外撕裂，身上满是噬咬痕迹。留在墙上的爪痕，两条爪幅竟比一个成年人的手掌还宽。尸体死状之惨，令人不忍触目。
”看来应该是凶兽所为，只是无法确定何种魔兽。有通知邻近的驻守军吗？”卡斯特在表明自己身份后，问着村中的长者。
”因为军部的大人说，驻军移动必须要司法厅以上的人监督。等他们得到正式命令后，会火速赶到，杀死这吃人的野兽。只不过那也是数天前的事情了。”
”数天前呀，这样子不行啊。等待的时间中，不知道还会死几个人。”卡斯特焦虑地看着村人们，伤心恐惧的收拾这一地惨事。
站在不远处的松随性看着四周，眼神若有所思地飘向村庄旁的山丛中。山峰积雪未化，还是一片霭霭的白色，在这暮春的时分。可见山峰之高。崇山峻岭里头杳无人迹，当然是野兽遍布。只是为什么会离开生活的环境，来到这远在山脚下的村庄觅食？”小子们。”叫唤着这些日子一直跟随自己的两人，松和气浅笑。”有兴趣陪我上山逛一逛吗？”
上山之路并不难行。或者说，要先越过眼前平稳的小丘，才能挑战背后的巍峨巨山。
林木稀疏，黄土坚实。在如此胜景中，多能在不经意间窥见鹿群飞跃、牛羊觅草。但今天看不到这该属自然的景色，反而树梢间的骚动像极了警告的低语。
”松先生，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吃人的野兽吗？”
”我想大概知道吧。虽然足迹很浅。”
足迹？卡斯特用尽所学，也无法看见有所谓的足迹。而默默跟着的洁莉芙，更是不发一语，让人摸不着她脑子里的想法。
绕过三五棵树，逐渐踩进密林的范围。尽管暮春时节，地上也尽是枯烂的落叶。每踏出一步，就发出唏唏嗍嗍声响。松突然止步！跟在后头的两人尚在怀疑，随即被面前的巨兽吓住。
”这是？”
”猛犽獚。”松随口一答，就盯住眼前外形似猿、头如虎、掌如熊的异兽。
身形巨大的凶兽，猿立起身子踱步，发红的双目直勾勾地瞪住三人。缓绕圈而行。微屈的后足，随时都会驱动巨体前扑。尖爪拖在地上，画出深深的沟痕。如此巨兽，自己绝非对手。卡斯特心里盘算着。
侧眼见着松的漫不经心，男孩燃起一丝希望。”松，你有信心打倒这匹猛犽獚吗？”
”才没有那种东西呢。假如有信念、有自信，就能打倒这样的猛兽，就不会有那么多伤亡。你看，牠也看的出来，我们之中任何一人，都没有足够的力量、速度与爆发力，可以打倒牠。所以猛犽獚才围着我们绕圈，想来是考虑着怎样下肚，或是谁先下肚的问题。”
”那你还说要上来猎魔兽！”
”我又没有说打不赢。”松蔑视地看着眼前凶兽。”动物的本能是很单纯的。牠会判断敌我间的能力差异，据此作出应对。有时怀抱着强大自信，自我催眠着不会输给任何野兽，或许还能够凭借着这股精神力，震摄住猎物。不过我对信念这类东西，早就丧失信心。能够分出胜负的，除了能力以外就是知识。前者很容易作出判定；后者呢，正是动物最欠缺，以及无法察觉的。”松朝着焦急的卡斯特一笑。头偏的同时，猛犽獚也冲上前横扫巨爪。
略低头，巨爪扫风只带起松的几根发尾。错步一踩，断剑反手，尺余的剑刃无声无息没入猛犽獚的腰处背脊。松同时说着：”猛犽獚体形似猿，毛皮几乎刀枪不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