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武士-第28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这个男人，从梅大人的口中得知，叫做松。同样来自史达小镇。
很难去形容他的特质。跟梅大人的谨慎、桂大人的严厉不同，他有着随性的自在。为什么来自相同成长环境的他们，会有这么大的差异？我见过其它同样来自史达小镇的男女，他们多多少少都带有那两位大人的特质，也在各自的职务有相当出色的表现。但这位松完全不同，彷佛其它人都遗忘的笑容，全部集中在他的身上。我讲不出其它的感觉了。
总之，松先生的到来，是因为梅大人的邀约，为的是战技上的较劲。据说他们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没有见面了。从我印象中，梅大人以司法士的身分，协助各地的法官，监督律法的执行。所以梅大人可以说是，不停地在磨练自己的技艺。相较起军部的桂大人，被繁忙的公务缠身；在少有的机会中，总是看见他被埋在无数纸堆中。更难得听到，桂大人亲自训练军队，或锻炼自己。
不过今天在演武厅的观摩，却是出乎意料。松先生手持一柄尺余的奇型断剑，在真剑对决中打赢了持石中剑Ⅱ世的梅大人。随后，松先生又败在突然出现，赤手空拳的桂大人手下。观摩的人无不讶异。
在之后的休憩中，由没有任何课业需要学习的我，来伺候着拨空前来的桂大人、梅大人，以及松先生。他们的话题集中在一颗红宝石上面。那是个很漂亮的红宝石，随性地缠绕在松先生断剑的剑柄上。但松先生本人只把它当成颗很漂亮的玻璃珠，一点都不觉得其有相当的价值。松先生如此坚信的理由，是因为那颗红宝石是从一个男人处得来。那个男人叫做打鸟。
洁莉芙
金曜月五日
昨日心绪纷乱，诸多想法在脑中掠过。因为听到那个在家中，被当成禁忌的名字。或许找到那个男人，我的心情才会有个方向吧。不确定。唯一知道的，也许跟着松先生，就能够找到那个男人。我在跟法学院士报告后，就以检查实习官的理由，离开这个生活三年的地方。目的地，不清楚。
洁莉芙
金曜月八日
今天是离开法学院的第四天，我也只是远远跟着松先生的脚步。
原以为体制外的战士，大多是那种不近人情，且没有其它技艺旁身，所以必须利用手中的利剑来讨生活的人。不过这四日内，路经了不少人群聚集处，其中也有风妖精的部落。每到一处，松先生总是会有朋友，或是招待食宿，或是热络地交谈。不管小孩子或是大人，都是认真地面对他。
或许他们不是生活在上层社会的人士，或许他们没有任何强大的权势，但松先生还是真诚地看待他们，给予协助。他们也用更加真诚的心情，来响应。即使是在四下无人之处，松先生还是用相同的天真表情，欣赏周遭的景物。他的人生观，是怎样的一个世界？我总无法理解。飘着春雨的午后，烈日正焰的中午，辽阔的草原，高耸的山林，都能引起他全部的兴趣。
寥寥数笔，无法写尽我眼中的松先生。在此感叹自己文辞之贫乏，也是徒劳无功吧。
不过这趟实习旅行，对我而言有一个意外。李察？卡斯特，法学院中的高材生。他晚我两年进入法学院，却比任何人都早取得检查实习官的资格。在我离开法学院时，他也同时间离开。凑巧的是，我们的方向居然相同。更凑巧的是，已经四天了，他的方向跟我的还是一样。
天保佑这只是巧合。虽然他长得十分清秀，在武艺与学养方面也十分突出；更被法学院里的老师们，评价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不过我对小弟弟实在没有兴趣。也许这只是我自作多情，他真的刚好同方向而已。
独睡的夜，只有身前一堆营火。家里给我的资助并非贫乏，只是我不得不跟随着松先生的步伐。远远地跟着。
洁莉芙
金曜月十四日
我等检查实习官的身分，就是要旅行在大陆之上，举发制止任何不义之事。但现今的民主国，司法院底下的编制超过五十万人。听说绝大部分，都是民主国刚建立时，军部所分割出来的人员。接受法学的教导，被评鉴为拥有高等素养的人，担任仲裁者的法官与判官；其它人则担负起巡查、提报与调查的繁重工作。
在这个体制下，一般百姓真的不需要武器护身。危险的魔兽与猛禽，或是组织性的强盗，则由军部的人员处理。可以说，几乎没有什么不义之事，会被漫无目的旅行的检查实习官给碰上。过去大多数检查实习官，都是依附在某些大城镇的司法厅下，协助司法士们维持法的秩序。一来，比较有一个根据来评断他们的能力；二来，表现的机会也比较多。从四五年前开始，以巡查为主题的检查实习官渐渐少了。更别提拥有杀人特许，被允许对现行罪犯直接处刑的判官。已经有段时间，不曾听说过司法院与仙宫议会，给予任何人判官的资格。尽管判官必须在执刑后，于当地司法厅补足罪证与调查事实。但不经过公开审判就处刑，我坚信这不是民主国的进步。不过体制就是如此，我又有什么能力反抗？
说回头，会写这些，只是我对现状感到的一点寂寞。旅途中没有什么好纪录的事情，也没有任何那个男人的线索，我只能继续跟着松的脚步。另外，卡斯特，巧合巧太久了。讨厌的感觉。
洁莉芙
金曜月十七日
路途上人迹渐少，我有点担心携带的干粮不足。水的部份，在任何地方都不难补充。不过食物对我而言，有些头大。
大概是察觉我的困境，卡斯特总算黏了上来。是不讨厌他，只不过也没有特别的感觉。对话一两句，就看到他害羞的低下头。真想对他说：要情窦初开，也不要拿我当对象。这让我想起那个男人。他对女孩，是说哪些甜言蜜语；他对女孩，是付出多少的温柔；他对女孩，是使用怎样的手段？无法想象。在我身边，不是那种 ‘我很有钱，随便妳怎么花’，就是那种’我很帅，不喜欢上我是妳的损失’。真的快要对男人没有信心了。要不然就是稍微有点表示，对方就哄着自己想上床。把全天下的男人分成这三类后，还有第四类吗？
卡斯特猎捕的技术算不错，烹调技术也没有话说。只是，我还是很难有特别的感觉，对一个年纪比我小的少年。
洁莉芙
金曜月二十一日
离开法学院有一小段时间了；卡斯特来到身边，也同样。这些日子里就是不断的前进。比较特殊的是那四座，三年前建立的魔法塔。
几乎把全大陆，使用魔法的法师、魔导士集中到该处。虽然没有强制力要求他们，但是彼此交流的机会，以及在响誉盛名的拉达山旺先生号召下，这四座塔成为了现今大陆的魔法重心。
强大的力量充斥在周遭的空间。即便是不懂魔法的我，也能感受到那一股不寻常的压迫感。天空总是布满乌云，雷电在塔与塔之间交换。风刮在塔缘、火烧在塔尖，令人惧怕的魔法力量，在统一的精神下，更显得其威力之强大。
魔法塔的周围，满是在白天也同样行动的魔物。而不像其它大陆重镇，能够聚集起人群。有人说这是法师们故意为之；也有人说，这是因为混沌之气召唤着混沌物。不管理由是什么，法师们的世界在这样的环境下，与人群隔离开来。不管在什么时代都属于小团体的他们，在这个民主国中亦然。
松先生为什么会来到这边？看起来像是经过而已。但法师中还是有他的朋友，至少他走进了塔中，待上了一个下午的时间。
夜晚，他虽是离开魔法塔，但仍是暂宿在塔外的森林中。尽管低鸣声萦绕，潜伏在黑暗中的力量窥视着，他还是一般。
如此的夜晚，我睡不着。与卡斯特两人，四只眼睛总盯着黑夜中的一举一动。在煎熬人的时间中，有件事情颇为奇怪。深夜时分，魔法塔中奔出几个身穿黑色袍子的法师。印象中，没有法师会穿全黑的法袍呀。那并不是施展力量的恰当颜色，也是个忌讳的颜色。诡异。
洁莉芙
金曜月二十九日
远离人烟足迹，已有数日。在这个时代，还有如此蛮荒的角落，实在很令人讶异。没有拓荒者、没有习惯自然生活的兽人族群，更没有所谓的路。
现在所走的，可能只是野兽的道路。沿途总能见到奇形怪状的粪便，在卡斯特眼中，那些秽物代表着猫虎、青眼狮、巨黑猿。棘手的野兽。
幸好松先生丝毫不会掩盖自己的足迹，我们总能找到他的脚印，并跟随着。
在这样的树林中，我只是怀疑，他来此是为了什么？他的武艺，除了在法学院看过外，大多数的挑衅，都被他轻易地化解。他也没有刻意去接近魔兽，展开惊天动地的战斗。顶多让我感觉到，他的捕猎技巧比卡斯特高明吧。我想。
几乎没有什么随身行李，只有怀中几样道具，还有腰背的那把断剑。我已经尽量减少携带物品了，但还是不能避免带上一套干净的衣物、一支锅子及一张大毛毯。卡斯特也是。
掌指已经变得粗糙，脚底也不知道磨破几个水泡。在法学院的那段时间，甚至在我成长的时刻，都很难想象今天的我。居然可以耐过这漫长，以及简陋的旅途。是什么支撑着我？怀疑。
卡斯特的苍白表情，是从几天前开始的？忘了。只记得当我转头看向他时，他总会腼腆地微笑。彷佛再说，这一切都没什么。他的表现，只会让我有罪恶感。讨厌的感觉。
洁莉芙
金曜月三十三日
树木的种类愈来愈复杂，树林也愈来愈密集。已经很难在这危险的森林中，找到一个落脚点，更别提安全的过宿处。卡斯特在每一个夜晚，总是睡在营火的对边，守着男女之分。不过这几个夜里，他总不能安眠。野兽的嘶嚎压榨着他纤细的神经，远离火端的黑暗中，好像随时都会有撕扑而出的猛兽。
松先生的足迹依旧。他是为什么来到这种地方呢？也许他早在旅途中，就发现我们了吧。莫非……
”莫非！莫非什么？”
突来的声音，让洁莉芙停笔，合上了自己的日记。讶异地探找四周，终于在树梢上看见说话的人──松。
抽出福音量产型火枪，卡斯特迅速地挡在洁莉芙面前，瞄准意外造访的男子。松却是泰然：”我只是想告诉你们，再往里面走的话，可是一堆又一堆你们无法处理的猛兽魔物。还想继续跟的话，可不能在远远的吊在我身后。”
警戒的少年稍微放松僵硬的姿势，但仍不把枪口移开。”为什么现在大陆，还会有超越人类力量的野兽？军部的人不应该处理掉吗。”
”因为他们无害呀。又不是天天有像你们这种没本事的，往这里闯。”
”无害？这里没有人群聚集吗？假如没有，你又为什么来到这里？”
”这里是没有住人，不过仙人倒是住了一狗票。欢迎来到传闻之中的试练森林，小子们。”
第二章 虽淡犹淳
在试练森林中行走，洁莉芙与卡斯特无法摆脱被窥视的不快。松却和往常相同，自在地走着，自在地看着。究竟是他没有察觉，那一双双藏在暗处的眼睛，还是他根本不在意那可能的危险？另两人无法理解。事实上，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边，也没有很好的解释。
即使是危机重重的密林，无法否认的，它亦有美丽的一面。午后的狂雨刚下过，叶梢的沾露在风抖动下，又成一阵小雨。氲氤的雾气，如林影蒙上一层面纱，增添几分不可知。雀鸟高啼，虫蛙轻鸣，难以想象这仙境般的世界，会藏有致命的危机。
走至一河畔开阔地，见通体金色的异兽，仰肚酣睡。毛绒绒的长尾，娇娇小小的体型，让人禁不住想上前摸摸。年纪最轻的卡斯特，早按耐不住年少童心，口中大呼好可爱，脚就带着人往前走。
指尖微触体毛，异兽已翻身而起。不动声色，只是瞪着大大的眼睛，看打扰牠安睡的人类。两个陌生人，一张熟面孔。
”嘿，别误会。我可不是带饵食来给你吃的。”
看着外形似大鼬鼠的金色异兽，卡斯特抱怨着松的辩白：”松先生，何必这么说呢。我身上还有干粮，分点给牠也没有关系呀。”说着，从怀中的荷叶包里，拿出一小块肉干，摊在掌上。
突然鼬形异兽人立而坐。露出一口白惨惨的尖牙，前肢弹出不知藏在哪儿的长长利爪，就往牙缝中剔。直剔下一块带骨生肉末，就擦在卡斯特的手掌上。带着鄙视人类的目光，金色异兽回身渡过河面，缓缓离去。
”我想，他刚吃饱吧。”松说着。
一小茅屋离群而立，筑在几棵大树之中。切平的树头就是桌子，掷在四边的大石就是椅子，苍苍白发的老者独酌于桌侧。一盅饮尽，抱膝而唱。”为善难，为恶难，难如蜀道青天长。入魔易，入道易，俗尘凡嚣岂如意。放我高歌听我曲，数数一二任东西。天要下雨由他去，我自当饮来去兮。归来辞，咏不尽，不若一饮怒目醒。醉中梦，人生戏，一若三盅映四月，且笑傲看江湖雨。”
坐入石中。松也不在乎老者是否看着自己，径拿起陶罐斟满已空的酒盅。没为自己添杯，举起陶罐，仰头便是一大口。
”小子欸。”如洪钟之声，虽是白发却如童颜的不明岁数长者，带着酒意与翻红的双颊，直勾勾地盯着松。”怎么拒绝了夏季的亲事？”
”你担心她？”
”女娃儿眼高手低，挑三拣四，快要嫁不掉啰。担心，担心呀。”说几句，饮一盅。松也不忘添满杯，好似小陶罐中有倒不尽的醇酒。
”女人总需要男人哄。很不巧，我是舍不得哄女孩子的那种人。与其以后被人埋怨，而惨遭你的追杀，我宁可现在让说媒的你埋怨上几句。怎么算，都划得来。”
”那。”吹着胡子，醉茫茫的眼神飘向松。”不做鸳鸯，做神仙如何？”
”改天吧。”
脸色丕变，怒眼圆瞪。老者怒问：”不做鸳鸯，也不做神仙，那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偏着头考虑了一会儿，松才笑说：”我要做，我自己。”
震耳欲聋的笑声响彻天际。便是摀上耳朵，都还觉得双耳刺痛。
”小子，人之外相因人而立。别人认为你是啥，你就是啥。你可以是倚剑而立的绝代高手，可以是青面獠牙的怪诞异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