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帅望的江湖4-大隐于市2友情[1]-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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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望愣了一下,大惊:“干娘!”这万万不可!
纳兰道:“你替我好好照顾冬晨,别看他小,我也知道你最机灵,但是冬晨比你稳重,凡事想的细,不象你脑袋一热就发疯,你有事要同他商量,听听他的意见,知道吗?”
帅望大急:“干娘!你不能让他去!”
纳兰道:“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有难,不让你兄弟帮你,还找谁?难道我怕两个儿子一起死,所以留下一个,任由另一个去死?再说,冷家的事,你师父说让他去,他就得去。冬晨要是怕死不肯去,我可没那种儿子。”
冬晨微微一笑,得意地看看韦帅望,把韦帅望气得:“你乐个屁!”回头对纳兰道:“什么我师父说了,我师父只知道我去找证据,所以才让他跟着我,怕我……”无语地翻翻白眼:“怕我伪造证据!他要知道我去干什么,根本不会让冬晨去!”
纳兰再次拍拍帅望后背:“冬晨没有父亲,十岁大,就凡事自己拿主意了,他是我们家的小男子汉,家里的事,他还有一半说得算,他自己的事,更是自己决定,冬晨,你师兄要干的好事你也听到了,有多凶险,你也知道了,去不去,你自己定吧。”
冬晨欠欠身:“我不会给娘丢脸。”
纳兰内心刺痛,良久:“也别给娘丢命。时间不早了,我让人拿饭菜给你们,吃了好上路,需要什么,同我说。”看看冬晨,硬着心肠:“去跟你弟弟告个别。”
帅望急得出汗了:“干娘!他可是你亲儿子!”
纳兰握着帅望手:“所以,你们答应我,活着回来。”
冬晨答应一声,想了想,过去把韦帅望的剑摘下来,衣服里的荷包也拿走,韦帅望愕然:“你干嘛?”
冬晨道:“省得你跑了。”
帅望无语,再一次感叹,你真是你妈的儿子!
冬晨推开门,韩笑坐在床上发呆,听到声音,出不抬眼睛,还是呆呆看着地。
冬晨过去坐他身边,沉默。
兄弟俩小时候,经常这么坐在床上聊天,后来大了,各拜各的师,好久没好好聊聊了。
韩笑呆坐一会儿,冬晨没出声,只是握住他的手,他的眼泪顿时就流下来,哽咽。
冬晨终于道:“我要出趟远门,有点危险,如果我回不来,我希望你知道,我觉得你是最好的兄弟。今天的事,我有不对的地方,我跟韦帅望一样,有个不太好的父亲,我能体会他的感受,别人要说我父亲,我不会原谅他的。你一定恨我当众羞辱你,但我不是偏向韦帅望,韩笑,如果韦帅望真的同你计较这件事,你受的羞辱,不只这样。我们不能因为人家让着我们,就占人家这个便宜。你做错事,说错话,不管你有什么原因,你要承担后果,你要去道歉。如果我真的回不来,韩笑,你是我们家的男人,你要有担当,要宽容,要控制自己的脾气,替我好好孝敬父母,我很感激你父亲为我做的一切。你也要体谅母亲的不易,别让她为你担忧。”
韩笑开始还羞愤,听到后来已经目瞪口呆,瞪大眼睛,“哇”地一声哭出来:“你要去哪儿?你干什么去?你怎么会不回来?是不是因为性韦的……”
冬晨皱眉:“别让娘听到难过,你是个男孩子,不许哭!”
韩笑一把抱住冬晨,大哭:“不!我不要你走!不要!你不许走!”
冬晨两手抓住韩肩膀,拉开他:“韩笑!”
韩笑哭得哽咽难言:“不不不!”
冬晨道:“韩笑,你听着,这世界上有些事,不是我们不喜欢就可以不做的,有些事,我们不做,有些事,我们必须做!”
韩笑又哭又急,一头汗:“哥哥!”
冬晨笑:“傻瓜,我说的是万一,万分之一的可能,你哥哥很厉害,又聪明,功夫又高。我说我回不来,是为了让你听我说话。”
韩笑微微放松点:“你去干什么?”
冬晨道:“不过是看着韦帅望查案子,韦帅望那小子机灵过头了,你爹和冷家的长老都让我去看着他。”
韩笑咬牙:“又是他!”
冬晨道:“韩笑,不管你怎么看不惯他,你真感觉不到他让着你?”
韩笑沉默一会儿:“其实,我已经知道了,可是……”半晌:“人人见我都骂我一遍。你也骂我……”哭,气愤地:“我讨厌他,就是讨厌他。”
冬晨终于给韩笑一个拥抱:“活该,谁让你嘴这么欠?你怎么不骂我,我祖上也没什么好人,你骂一次试试,看我怎么揍你!”搂着韩笑的肩,给他擦眼泪:“韩笑,你也恨黑狼吧?那个人不能算个好人,可是,他为他师弟,明知回师门是送死,他一样义无反顾地回去,所以,有时候,一个人是好人坏人,没那容易评定。如果你不了解他,很容易凭一点小事,或者表面上的东西喜欢他讨厌他,你当然可以有你的喜好,亲近你喜欢的人,疏远你讨厌的人,但是,别固执,别小心眼,记恨一点小小的得罪,象黑狼,象韦帅望,你尽可以不喜欢他们,但是你要知道,他们有一些值得敬佩的品格。你不可以轻慢他们,他们值得你尊重。如果你不想再被逼着道歉,别再让我看见你无礼!”韩笑低头沉默,虽然还是气恼,不知为什么,哥哥说的话就是比父母的话更让他信服。
冬晨笑道:“对了,你干的坏事,娘说还没罚你,我同娘说,罚你去给我师姐送饭,别告诉她我去哪儿,就说我病了,记得每天替我去啊!”
韩笑整个面孔都扭曲,又不敢放声,半晌,一把抱住他:“你答应我,你不会死,你答应我!”
冬晨郑重地:“我答应你,你也答应我,你不会再小心眼,不会记恨我,也不记恨韦帅望和黑狼,你会努力做个宽容乐观的人!”
韩笑点头,抓着冬晨的衣服,外一你死了怎么办?我可以不恨韦帅望欺负我,如果你死了,我会恨死他的。哭。
冬晨气:“哭哭哭,再哭别说你是我弟!”
韩笑抹抹眼泪,努力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早点回来!”
冬晨点点头,半晌:“你只是有点小脾气,你是好弟弟。”
韩笑再一次“哇”地哭出来:“不许这么说,象……”象遗言!
冬晨微笑:“闭嘴!就知道哭!等我回来再修理你!敢哭把你脸打肿!”
韩笑忍不住笑一声,抓着冬晨衣袖,不舍得他走。
冬晨沉默一会儿,看着韩笑,然后抽回衣袖,拍拍韩笑的肩膀:“照顾家里。”
九十九,路上风景
冬晨依依不舍来到前院小厅里,只见韦帅望一手大范围搜捕看起来好吃的食物,一手拿着筷子,遇到实在汁水淋漓的,他也勉强使用下工具。黑狼沉默地吃东西,纳兰同韦帅望有说有笑的。
冬晨振作一下,要让韦帅望看到他眼睛湿润,更要说他娘娘腔了。冬晨心里不愤,长得漂亮又不是我的错,真是的!那个土豆脑袋一定是嫉妒!
不过,韦帅望咋就那么没心没肺呢?他好象一点也不担心,为什么这小子不但一点也不怕死,还越危险越兴奋的样子呢?
这就是阳光好少年与恶魔之子的区别吧。
冬晨过去,学韦帅望抓起块骨头,纳兰扬眉,瞪眼睛:“嗯?”
冬晨笑:“他抓你又不说!”
纳兰笑:“你也学个猴子娱乐我一下!”
冬晨无语了,想学韦帅望搔搔脑袋,抓耳挠腮,呃,恶心……
冬晨一边在细绢手帕上细细擦他的手,一边叹气,做猴子也不容易,算了,我满足自己已有的一切吧。
手上擦过,仍然一手的肉味,把冬晨恶心得,立刻去洗手。人同人差距咋这么大呢?他要是用手抓,那得换样菜洗次手,五爪功是容易练的吗?
黑狼在阳光下,有点不习惯。
别人的妈妈原来会鼓励孩子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我还以为不肯插朋友一刀已经是天底下最高尚的事了呢。
黑狼在纳兰的青白,忽然有了一种道德上的自卑感。
他更加地沉默了。
贪恋阳光下的温暖,却自觉一身污垢,在阳光下无处遁形。
我,不是属于这里的人。
韦帅望吃饱喝足,指点江山:“这个这个这个,还有那个,给我打包带上。”
冬晨无语,见他妈妈动手给韦帅望包糖,只得伸手帮忙,心里气,臭小子,把我当答应了?
黑狼站一边整装待发。
三人终于上路,韦帅望沉默了,冬晨以为韦帅望终于开始考虑正经事了,结果发现韦帅望脑袋一点一点地在打瞌睡。
冬晨嘴角抽搐着,一只手痒得,好想一巴掌抽醒他……
黑狼淡淡地:“多谢你了。”
冬晨愣一下,才明白人家为了他的高尚行为表示感谢呢,而他正在肚子里坏坏地考虑怎么整韦帅望一下,冬晨汗颜地笑了:“啊,没什么,韦帅望也会这样对我,应该的。”
黑狼不再开口。
冬晨微微有点好奇:“令师,很严厉吗?”
黑狼淡淡地:“还好。”
冬晨问:“你指证你师兄,只是为了韦帅望吗?”
黑狼慢慢回过头,看了冬晨一眼,英俊少年,挺直端正的鼻子,剑眉,亮晶晶坦诚自信的眼睛,一脸正气。
黑狼经常觉得自己的目光是黑色的,他的黑眼睛象无底的深井,光线无遮无掩地照进来,可是无论如何也照不亮那最深处的黑暗。
现在冬晨也有那种感觉,这双黑眼睛,又冷又深。
黑狼看着冬晨,你不能理解,在北极,除了雪,什么都没有,是不是?你不会相信北极熊追随母熊与幼崽几百公里,只是为了吃掉他们。黑狼沉默,什么也没说。
再说下去,你就要告诉我,什么叫仁义礼智信了。然后鄙夷地问:“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竟想杀掉他?”
无论说什么,阳光下的人都会咬紧牙关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黑狼沉默,不,让我蹲在黑暗中好了。
冬晨没得到回答,有点讪讪的,安慰黑狼一句:“无论如何,你只是说了实话,说实话是应该的。”
黑狼很想大笑三声,可惜他没心情。
结果韦帅望笑了。
冬晨窘了,土豆笑了,可他没讲笑话。
帅望笑:“大光明使,冬晨,你就是我生命里的阳光,黑夜里的月亮。”
冬晨咬牙:“大光明使?”
帅望笑:“对,就是太阳底下金光灿灿的一大坨软黄金。”
冬晨嚎叫一声向韦帅望扑过去。
结果韦帅望这次没那么命好,他吃多了,反应有点慢,闪身躲过后,被摔到马下的冬晨拉住衣服,他怕冬晨脸先着地,不敢落井下石,结果被冬晨拉下马按地上一顿暴打。
黑狼没有表情地勒马等着。
虽然冬晨很喜欢听韦帅望的惨叫声,可是黑狼那冰冷的眼睛让他觉得无味,擂了一顿后跳起来在韦帅望屁股上踢一脚,结束战斗。
帅望躺在地上,叹息:“还是躺着睡午觉舒服。”
冬晨气得再踢一脚:“你当大爷给你捶背呢?”
帅望伸个懒腰:“你按摩手法有待提高。”懒懒地爬上马,看见黑狼目光灼灼,终于笑道:“咱快点赶路吧,到前面云龙客栈,我补个午睡。”
黑狼提马就走。
冬晨忍不住替人出头:“你能不能正经点?”
帅望笑道:“顺便等个消息。”
黑狼的马速明显慢下来了,韦帅望笑嘻嘻地赶上去,结果不知怎么正撞在黑狼的胳膊肘子上,帅望痛得:“喂,你们两个!下次不带你们出来玩了。哎哟,当哥哥,果然没好事。”无限想念宽容厚道的大师兄。
黑狼没有表情地:“在等什么消息?”
帅望道:“接头暗号。总得知已知彼吧。”
黑狼瞪着他:“什么接头暗号?”
帅望道:“当然是墨泌卧底的接头暗号。”
黑狼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你的意思是……”再次沉默了。
韦帅望在云龙客栈美美地补了个午觉。
黑狼与冬晨大眼瞪小眼,冬晨终于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黑狼沉默一会儿,终于道:“我七八岁的时候,启蒙的是一位师兄。一次意外,他被人砍断了手臂。我帮他止血,他说不用了。他昏过去,我还是替他止了血。”沉默一会儿:“晚上我回去时,他被抬出去扔到山洞里。我找到他时,他伤口渗血,发着高烧,一直说渴,要水。第二天,我去时……”更长时候的沉默,良久,黑狼道:“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我学到的慈悲就是,不能把受伤的同伴留给大自然处理。”
冬晨呆了良久:“什么?什么叫大自然处理?你杀了谁?”
黑狼笑了:“被砍断一条腿,又没死的野狗会怎么样?”
冬晨呆呆地,会怎么样?会,会遇到好心人救治……
一大半不会吧,幸运点儿的,被大动物咬死吃掉,比较不幸的,被小动物一点点啃光,最不幸的,被细菌与蛆吃掉。
冬晨站起身,不不不,他不能再想象下去,看见了什么,会让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选择杀掉自己的同伴兄长与半个师父,他觉得头晕。
冬晨走到旅店门口,“哇”地吐了。
不,天底下最可怕的,并不是严酷,而是无情。
冷玉对待自己的弟子就象对待没有生命的东西。有用,物尽其用,没用,扔掉,一点感情也没,他都懒得把没有的弟子处死,扔到外面去,随他们辗转死去。
黑狼的左手,轻轻抚摸他的剑柄。
那位师兄死了之后,他就不想再有任何朋友了。
随身的,只有一把剑。
红尘一骑,冬晨把韦帅望直接从床上拎起来戳在地上:“来了,快!”
他一松手,韦帅望“扑嗵”就跪地上了,然后才呻吟:“怎么回事?谁把我扔地上了?”
冷颜的手下已经来至面前:“韦公子!”
帅望跪在地上,抬头:“啥事?”
那人愣了,吓得屈下一膝:“韦公子这是何意?”
韦帅望鼻子气歪了:“你看不出来?这意思就是我被人给从床上扔下来了!”
那人一脸黑线地:“小人李彦志,见过公子。”
韦帅望从地上爬起来:“别整得跟我不认识你似的,你不是冷颜屋里陪他睡觉的那个吗?”
黑狼与冬晨同时瞪大眼睛,过来围观,把李彦志窘得:“公子,是夜间保护颜爷安全的。”
韦帅望道:“一回事,说。”
李彦志道:“颜爷说,事关重大,他不敢定,所以去回过韩掌门,韩掌门说,冷家没派你去墨泌查案子,当然不可能把接头暗号告诉你。”
韦帅望沮丧:“奶奶的,居然跑去问我师父,我师父当然不会同意。”
李彦志道:“不过,掌门让我把这个给你,他说,墨泌那边的人,看到这个,会尽力配合你。”
白绫子包着的一柄剑,帅望伸手接过,拔剑,“倚天”二字在阳光下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