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正(修改版) 作者:大米高粱-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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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取过两个妻子。第一个我称呼为母亲，不过在我17岁时候去世了。第二个年纪只比我大三岁，我都是直呼其名海德拉。她是音乐教师，是那种温柔活泼的女性。最小的妹妹和陈越是她的孩子。妹妹们个性互不相同，总体说来都是很好相处的人。不要担心。”　
两人一边说话陈卓一边干活，已经差不多了，李蔚华果然等不及先叉了几块鱿鱼吃，陈卓让他去布置桌子。
中间这套房子一般他们两个不在的时候才会有人进来收拾打扫。所以可以说是完全的二人世界。李蔚华一边吃着一边玩着，把东西都端到餐厅，还开了一瓶酒。　
吃到一半李蔚华有点小不好意思的说：“阿卓，告诉你个事情你可别生气啊。”　
“什么？”　
“前几天在机场餐厅，我被姜小姐的哥哥堵到了。哦，你不知道姜小姐是谁吧。是我的一个粉丝，从我刚出道的时候就在支持我的。有段时间传我和她的绯闻——其实我们什么都没有，她家里人都想找我的晦气。那天被她哥哥堵到了。”　
“哦！”　
“他动手动脚的，很不规矩。我，哈哈，那个我就反过来调戏了他一下。”
陈卓这时候已经知道他要说啥了，只装不知道：“调戏他？”　
“嗯。我把他压在桌上扯他的衣服。最后他红着脸逃跑了。”说完又有点不安的看着他，眼睛里却闪着调皮的光。　
“唔，你真行。”　
李蔚华见他似乎并没有生气，就开始笑：“别提多逗了。他丢了一只鞋。我怕会有媒体拍到，结果第二天完全没动静。不过那天看到的人挺多的，与其将来你从别的地方知道了生气，不如我先告诉你。”　
陈卓简直有点不敢直视那双装着阳光的眼睛。只是垂头装喝汤，心里想起自己还瞒着那一件事。他装作淡定的说：“以后不能那么随便了。被媒体拍到不好。”　
“嗯。知道了。你是真的不生气吧？其实我该当天就告诉你的。可是电话里我又怕说不清楚。你这人又不说话。不看着你的脸我的没办法知道你到底生气没。”　
“不生气。不过以后这种看起来就吃亏的事情还是不要做了。让小崔对付他嘛。”　
“知道了！”　

、第　100　章

本来22号李蔚华还排了一整天浮云万里的戏，这下也全要泡汤——他们第二天就得上飞机。于是整个晚上李蔚华都忙忙碌碌的，电话去给导演老徐请假，被劈头盖脸一顿咆哮。等到听清楚李蔚华请假的时间从22号要延续到新年以后，导演的声音都冷了：“好，蔚华，我知道你拍这个电视剧不过是权宜之计对不对？现在多的是大把的电影剧本等你，所以这个剧你要牺牲掉是不是？你也早说一声啊！这电视剧专门等你等了多长时间？这种假我说了不算，只有报告给上面来定夺了。”
李蔚华没话好回，只说自己当然还是对排剧有12分的诚意，只是这个假期真的很重要，会亲自给制作电话。
他放了电话静思三分钟，工作重要，但是这个走近陈卓，走近他的家庭的机会更重要。他很不安，总觉得似乎放弃了这个机会就没有下一次。不能请假太久，就比原计划多一天好了，可以跟陈卓一起回去，但是自己不用等到新年过完才回来。
接下来他的电话像疯了一样爆响起来，接完制片主任的，是执行制作的。那边很愤怒：“你也是老演员了，你会不知道拍剧停工的话一天损失多少？本来你就插花了很多其他工作，要知道你是男主角！再怎么调配你的戏份在那里！除了给你其他的工作让道，你还会因私事请假！最基本的工作时间都保证不了，这个剧还怎么接下去！”
他再三保证，27号一定回来。这是他前两天赶工调剂出来的休假时间。
陈卓在旁边建议：“你直接找粱劲，让他直接和影视公司老总商量。”
请好假，一整个晚上加上第二天一早，他都在忙着准备见面礼物。临上机前才赶到机场，现打包行李登机。陈卓埋怨他：“和你说了不用那么麻烦。礼物什么的象征性的给点就行。看你赶时间那么匆忙紧张。”
上机前导演再次电话过来：“蔚华，哼哼，终于开始耍大牌了是不是！”
“徐导！就多今天一天假而已！”
“你把自己安排的那么忙，小心上面减你的戏份！等你回来，你就不是男一而变成男二了！”
李蔚华把话消化了一番才道谢：“谢谢你导演。”他苦笑着，剧组毕竟要保证进度和赚钱。
他们选择的是普通航班。——要过去的除了陈卓李蔚华，还包括家宁王威，林亚利张导，陈至藤真等等人。他们不能同乘一机，所以干脆分别定了不同的航班。
陈卓李蔚华这一行还有个美智。
李蔚华带了假发和眼镜，又装了个齿列在嘴里，脸鼓鼓的象个包子。就这样还是被空姐认出来问：“李先生，可以麻烦您给我签个名吗？”他木着脸呜里呜嘟的说：“你认错人了！”空姐笑，李蔚华想想登机的时候人家看过登机牌，只得又笑着对她：“嘘——”
转脸李蔚华就和陈卓要求：“阿卓，可不可以想想办法，让空姐们对今天看到我们的事情不要瞎传？”陈卓不当一回事情：“行，就让小薛安排一下。”
一共十几个小时的航程，前半段李蔚华一直非常紧张不安，不住的小声和陈卓询问他家人的情况。陈卓拉着他的手，非常有耐心的给他介绍。
“我的父亲是祖父的私生子。”
“吓！”李蔚华很吃惊，接下来的话让他更惊讶。
“他是祖父和贴身女仆的孩子，祖父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承认他，这件事情对他影响很大。”陈卓想了想才又接着说下去：“怎么说呢，我祖父是非常非常优秀的那种人。他英俊，聪明，刚毅果决，胆魄超人，能力卓越，总之，是极度有人格魅力那种人。当然同时他也风流自诩，我行我素。他在家族事业上的超凡成就无可比拟，在自己的感情关系上却放纵不羁。他一生有过多少女人大概谁也说不清。”
见李蔚华表情呆呆的听这他说话，他沉默了一瞬，接着说下去：“我父亲算是他的长子。他们的年龄差只有15岁。我父亲没有获得承认，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只是女仆的孩子，在佣人房和杂物间里长大。因为是单身女性的非婚生子，甚至连父亲是谁都说不清楚，大概他的朋友也非常少。
他十几岁时他也被家族雇佣。我想他在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的时候是非常非常崇拜祖父的。作为一个下属对主人，追随者对强者的那种崇拜。后来在知道自己的身世的时候更多了慕孺之情——那时候他23岁，作为祖父的贴身管家经常性的跟在祖父身边。”
陈卓叹一口气：“有时候祖父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具体的情况我不是太清楚，只知道我父亲大概在22；23岁得知自己的身世，却一直没有得到祖父的承认，这严重的伤害了他。从一开始的崇拜慕孺，到后来的郁结痛心。他一辈子都固执的留在那个家里做管家，一生都在致力于把管家这个职业做到极致。”
“他希望得到你祖父的承认？”
“不只是那样。他期望得到肯定。他也想证明不管是管家还是女仆，这个职业并不低贱。”陈卓叹口气：“总之，祖父对他的影响太大。但是他也非常的固执，祖父晚年的时候承认了他的身份，也将他列入了族谱——作为长子。但是他直到祖父去世，都一直固执的做着家里的管家，坚持称呼祖父为先生。”
他叹了一口气：“我想祖父最后一定也是后悔的。以前我和你说过，大家族，祖父的妻子儿女众多，自从他五十岁的时候流露出挑选继承人的意向，那个家里就闹家务闹的厉害。除了兄弟姐妹互相陷害，自相残杀，甚至有人打起了当时还正当盛年的祖父的主意。
祖父遭遇过好几次的枪杀或者意外，线索都指向他的至亲。而我父亲这个他从不曾承认的孩子，却一直跟在他身边，扮演着忠诚的追随者。我的父亲曾经因为救他，身受重伤昏迷了一年多。”
整个头等舱只得他们两外加一个美智。空姐送过食水，就远远坐在前舱，不听招呼并不过来。陈卓的话声也非常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祖父后来把陈越和陈冲都养在身边，让他们叫他祖父，亲手教导他们很多东西。但是父亲并不领情。他一生都固执的以祖父的管家自居，哪怕那时候从我这个养子到下面的八个弟妹都已经正式进入族谱，甚至得到了遗产继承权。哪怕在祖父的弥留之际我父亲是唯一留在他身边的儿子，我父亲也一直没有叫过一声父亲。”
李蔚华非常唏嘘。真是豪门父子恩怨。
陈卓微笑着转脸看着他：“我也曾经做过祖父和家宁的贴身管家，大概有五年。”
“贴身管家？”
“嗯。贴身管家。最开始是因为我父亲身受重伤，我本来回去照看他，那时候形势非常混乱，正是家产争夺已经撕破脸到达白热化的时候。结果我不得不暂时担负起父亲的管家职责，那时候家宁刚刚被祖父带回来。”
他喝一口水：“家宁非常小，却有一手非常好的针灸按摩手艺。祖父很多时候忙于事务，当然，连带我也没法清闲。家宁空闲的时候会去照看我父亲，结果昏迷了一年多的人居然在他的努力下醒来了。按理说我父亲恢复以后我可以退下去了——那时候我和亚利自己的公司正在步入轨道。可是祖父却一直留我在身边。”
陈卓摇头，似乎为那对彼此针对的父子摇头叹息：“祖父一直把我带在身边，开始让我接触一些家族事务。他给我取了中文名字，亲切的管我叫阿卓，我父亲却执意要我谨守贴身管家的本分。”他继续摇头：“祖父去世的时候很期待他们能和解，但是我父亲虽然一直守在他身边，却始终不肯把父亲两个字叫出口。”
“那你祖父该有多伤心？”李蔚华也叹息着：“但是也说明了你父亲真的也曾经被伤的很重。是不是年轻的时候他曾经渴望祖父认他回去却被拒绝过？”
“具体的情况我不知道。也许只有祖父和父亲才清楚。”
李蔚华皱着鼻子笑笑，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贴身管家啊！我还曾经疑惑过，为什么你对家宁的喜好口味那么清楚。他特别喜欢吃的东西，你做的总是最好的。还有很多生活的小细节。”
陈卓皱眉了：“你疑惑什么？”见李蔚华只笑不说话，只好解释：“祖父那时候喜欢带着家宁四处走。在我作为贴身管家跟在他们身边的五年里，我必须学会满足他们的一切需要。其实现在想想，祖父那时候大概算是把我带在身边亲自教导，我的主要职责是辅助祖父处理家族事务。但是我也得承担起贴身管家的其他职责：厨师不在要做饭，出行要安排好一切，穿什么用什么全都得过目。”
李蔚华笑：“十项全能的贴身管家。那你岂不是什么都要会做？”
陈卓难得露出点自得的神色：“我从小上的是职业管家学校。所以关于做一个管家所需要了解并熟练的一切我都学的很好。后来因为意外有了陈冲，被父亲赶出家门，又不得不开始自己创业。代替昏迷的父亲做管家的时候我23岁，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公司，并且发展的很好。”
“因为有了陈冲被赶出家门？”
陈卓苦笑：“我父亲是慈父，也是严父。大概他把从来没有获得过的父爱都映射到了我们身上。尽管我是收养的，但是因为我是男孩，他对我的期待很高。我和亚利在毕业舞会上酒后乱性，才有的陈冲。那时候我才16，亚利也才19。这种酒后失德的事情让他很失望。得知我们准备把孩子打掉更加失望。他无法忍受因为大人的选择和失误而让孩子去承担责任，甚或剥夺孩子的权利甚至是生存权。另外，他是虔诚的教徒，反对堕胎。　后来我和亚利选择结婚，但是父亲还是把我们赶出家门，要让我们自己去体悟作为父母的责任，并且学会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赶出家门的意思是我理解的那样吗？不管你们吃哪住哪？全要你们自己讨生活？”
“基本上是那样吧。我们必须自己养活自己，还要顾及孩子。”


、第　101　章

就算是在飞机上，李蔚华也没有忍住，他转身面对陈卓，靠的很近，将自己双手都放到他的肩颈上：“哦！”他叹息着，两个眼睛湿漉漉的看着陈卓，伸手抚着他的后脑，他的脸侧：“哦，阿卓！那时候你们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吧！”他喃喃低语：“你们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吧！你那时候才16；7岁。”
陈卓搂上他的腰和他亲口勿一下，有点好笑他这样为二十多年前的自己担心，有一点感动，又有一点发涩，他忽然想起的是这个孩子15，6岁的时候是真正吃过些苦头的，甚至有过连饭也吃不上的时候。“还好啦。仅仅是养活自己并不太难。”他低声说着：“我和亚利都找到了几份工，吃饭什么的并不难。”
李蔚华终于意识到这并不是在不受打扰的私密空间，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但是仍然侧着身体，拉着陈卓的手。陈卓轻叹一声，抚弄了一下这孩子的肩膀，接着往下说。
“我们都是职业管家学校毕业的，找一份工，或者找几份工都不是太难。我们大概在离开家半年之后买了一辆车改装，做起了卖蛋糕三文治的生意。亚利也不是娇气的人，她一直到生产前还一直在卖三文治。”
“林总的家里也不管你们吗？”
“亚利也是孤儿。她和我一样是被家族收养的。只是我比她幸运，有人可以称呼为父母。”他伸手抚摸一下李蔚华的发际：“陈家有这样的习惯，从小收养一些孤儿给家族所需要的各个岗位储备人才。当然，大部分像亚利这样，只是得到经济和生活上的帮助，像我，能有养父母是很少的。”
“所以你们从十六七岁就开始打工养活自己？幸亏你们都那么能干。”李蔚华概叹：“所以说能干的人从来都是能干的。后来呢？”
“我们的困难出现在孩子生下来之后。那时候我们太急功冒进，攒到了第一笔钱就不想再做贩卖三文治这样的仅仅维持温饱的小生意。大概在陈冲满周岁的时候我们野心勃勃的组建了公司——就是欧尚的前身，两个人的小公司。我们的资金实在是太紧张，有一段时间甚至支付了货款之后，连陈冲的奶粉或者我们的房租，水电取暖费什么的都需要借钱或者拖欠。”陈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