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斩-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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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只巨大的怪兽,看起来像只白色的老虎,但身躯却比一般的老虎大上两三倍,皮毛雪白得有些不可思议,背上有一圈五彩花纹,在阳光下闪着晶亮的光泽。
它的尾巴很长,比身体还长,甩动时,像蛇一样来回地盘旋。
北渊只觉得脑际“轰”地晕了一下,这不是……不正是刚才河滩上那只怪兽嘛!
没错,一定是他刚才看到的那只和船公走在一起的白虎,可是……为什么这只怪兽这么③üww。сōm快就爬到了碧罗山山顶?“北渊!北渊!别下来,怪兽会吃了你!”
这只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堵住了断崖上唯一的下山路口,孩子们一个都没能逃掉,全部躲到了崖上的一块大岩石后面,慌乱地挤成一团。
北渊抱着大树,看着怪兽一步一步走向大岩石,巨大的爪子在雨后的地上砸出一个个脚印,积着雨水的地方,被踏得溅起大片水花,吓得岩石后的伙伴们哭成一团。“吼——”
怪兽仰天长吼,已经走到了岩石前,两只前爪扒到了岩石上,石头被压得来回晃动,或许下一刻就会将孩子们活活压死。
孩子们吓得魂飞魄散,哭泣声更大了,变成了哀嚎。
此时是北渊逃跑的最佳时机,可是听到伙伴们嘶心裂肺的叫声,他没办法自己独自逃走。
想了一想,北渊仍抱着树干没有下来,只是卸下背上的竹筐,然后一甩手,狠劲向怪兽身上砸去。“吼——”
竹筐正中怪兽的背,怪兽猛然间受到了攻击,立时动怒了,转过庞大的身躯,一步一步向北渊所在的恒春树走来。
身上的麻绳此时成了救命的工具。北渊解开腰间的绳子,做了一个活套。
这时,怪兽已经追到了树底下,仰头看着他。
北渊在这一瞬间,感觉怪兽眼中充满灵气,像是要说话似的。不过,救人要紧,北渊没考虑太多,毫不犹豫将套子扔了出去,几乎没费什么劲,就套到了怪兽的头上。“你们快跑啊,快跑。”北渊勒紧绳子,将这一端一圈圈缠绕在大树上,大声提醒吓呆了的伙伴们。“快逃啊,北渊叫我们快逃。”不知是哪个孩子大喊一声,岩石后惊慌失措的孩子们,这才反应过来,利用这个机会,争先恐后地向断崖下跑去。
怪兽拼命向前挣脱,恒春树被拽得树干乱摇,恒春花大片大片地掉落。“北渊,北渊!你怎么办?你快过来啊——”孩子们涌上了断崖下的小路,回头大哭着喊着北渊的名字。“你们快跑,去叫猎户大叔来!快跑!不然绳子断了就来不及啦!”
北渊急得大喊。
“北渊!你坚持住,等猎户大叔们来!一定要坚持住。”伙伴们连滚带爬地跑远,匆忙下山向村里的族长报信。
树干仍在剧烈摇晃,“砰”一声,怪兽猛然挣断了绑在脖子上的麻绳。此时,其他孩子们已经跑得不见踪影,怪兽也没有追赶的意思,见北渊仍在树上,它就伏在了树下。
北渊下不来了。心里虽然有些害怕,但没有太多惊慌。
等村里的猎户大叔们来,自己就会得救了,更何况,他不信这只怪兽会一直守在树下。
北渊抓着树干,又一次爬上了树的顶端,他已经快要饿晕了。
他摘了一把恒春花胡乱塞进嘴里,甘美的味道令他精神大振。
时间一点点过去,下午天气越发晴朗,阳光暖暖的,伏在树下的怪兽眯着眼睛,仍是不肯离去,更让北渊气愤的是,这只白虎状的怪物居然连觉也不睡,这让他更没有逃脱的机会,北渊努力向山下望去,孩子们的身影早已不见,他估算一下时间,孩子们跑得再快,此时也不可能抵达村里,更何况雨后的路十分湿滑。
北渊用力甩甩胳膊,又酸又麻,虽然很是疲惫,可是在这么高的地方,他自然是不敢睡觉。
正低声嘟囔着,北渊忽然感觉到树干在晃动!
最初,是轻轻的晃,而后,那晃动似乎离自己越来近,伴随着树干摇动的,还有一种粗喘的呼吸。
呼吸声越来越重,北渊伸着脖子努力望向下面。
那只怪兽!
老天!怎么可能!那只像白虎一样的怪兽,竟然一步一步沿着树干爬了上来!
一阵冷颤,北渊身上的汗毛根根竖起,脑海“轰”地一片空白。
怎么办,怎么办?
跳下去?那跟自杀没啥两样。
爬到恒春树的其他树枝上去?看着恒春树细如手臂一般的枝条,北渊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沉重的呼吸声一点一点接近,怪兽扭动着庞大的雪白身躯,继续向上爬,“滚……滚开……救……救命……”北渊发现自己的声音,毫无力道,此时手脚冰凉,麻木得似乎完全不听他的使唤,就连嘴巴也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巨大的惊恐排山倒海一般袭来,北渊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心跳几乎停止。“臻……臻……”
彷佛是来自天边的声音,远方响起了微弱的召唤,声音传到北渊脑海深处时,只剩下模糊不清的“呜,呜”声响。
北渊惊异感觉到,彷佛有两缕蓝色的玄光,正从自己额头两边的发际处散发开来,在脑海中萦绕,蓝色的热浪,更顺着额头烧向五脏六腑。“这是怎么了啊……痛……”北渊两手抱着头,承受着这样的疼痛,身体开始不住地发抖。
蓝光溢了出来。
雪白怪兽停止了攀爬,一双虎目紧紧盯着北渊。
北渊整个额头,就像有把火在燃烧。
北渊因疼痛而闭上了双眼,但即使闭上双眼,他也能清楚地看见,自己的额头两边像是破了两个洞,不断有炽热的蓝光汹涌奔出,不止是面前的树叶、恒春花、怪兽被染上了蓝色,连他自己的胳膊、双腿、没穿鞋子的脚,都是蓝色。
这种蓝光就像是一种力量,从额头两处源源不断涌出,彷佛无穷无尽,疼痛也因此无穷无尽。“天呐,我到底是怎么了啊!爹爹,我到底怎么了啊……”
北渊的内心已经恐惧到极点,想哭又哭不出来。
怪兽注视了一会北渊,便又开始向上攀爬。
北渊听到声音,睁开了眼睛,现在,他已经清清楚楚地看见这只怪兽的面貌了——怪兽嚼动着嘴巴向他逼近,血红的嘴已然张开,白森森的利齿就在他眼前晃动。“啊——”北渊惊栗得大叫。蓝色的光,迅速在他全身旋绕。“臻……臻……”
遥远的地方那微弱的呼唤仍未止歇,北渊终于清楚地听到了这个声音。
在这个时候,呼喊的人是要来救我的吗?“真……真……”北渊颤抖着嘴唇模仿着那个声音,然后,他有些吃惊地发现,当念出这个字的时候,心中的恐惧就减弱一分。“真,真……”北渊大声念着。
处境的绝望,让他完全忘记了烧灼的痛苦,只有奔流的血液在胸中翻腾,像滔天大浪一样冲击着他的心,北渊像一只疯狂的野兽,怒视着眼前的怪兽。
燃烧的眼睛,震慑了这只像老虎的野兽。
不过只是一瞬间,怪兽就低低的吼着,做出了回应,全身雪白的毛一根一根竖立,连同白色的胡子、尾巴也立起,像只巨大的刺猬。
一人一兽就这样对峙着。
北渊在痛苦的灼热中,仍旧紧抓住树干,如果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他额头两处,依旧不停地涌出蓝色的光芒。如果,这时有人向山峰上遥望,会看到整棵树满布着蓝光,奔腾的火焰般燃烧不停。
没有人会知道,这是一个九岁孩子的力量。“真——真——真——”
北渊疯狂地大喊。
声音在天地间震荡着,恐惧在这一瞬间全部消失,源源不断的蓝色力量,像两股有形的旋风,开始缠绕上怪兽的脖子、腰身、尾巴……
奇迹就在这个时候出现。
怪兽发出一声奇怪的低吼,竖起的白毛,终于开始渐渐贴回身体;它退缩了,一步一步地向树下退去。
汗水浸透了衣衫。
夜风吹来,北渊感觉有一点冷。
蓝色的力量逐渐微弱,缠绕在怪兽身上的蓝色旋风,不再如飓风般猛烈,光芒不再耀眼,那怪兽也渐渐远去。
身体有种被掏空的感觉。
一阵无力袭来,身体开始轻飘飘了,像是灵魂就要逃逸出体外,留下虚无的躯体。
北渊疲惫到了极限,恍惚中松开了手。
是天旋地转的感觉。
天和地颠倒了,岩石、树木成了飞掠而过的影像,耳边充斥着呼啸的风,最后是极速的落地。
天已经黑得很彻底。
月光照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几十个猎户举着火把,走在上山的路上。
这里有族长和北渊的爹席泽,大家根据孩子们提供的路线,向碧罗山顶峰一路搜寻。
席泽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当他听说自己的儿子有危 3ǔωω。cōm险,急得已经要发疯了。“北渊——”
“北渊,你在哪里——”
喊声回荡在山谷中,却没有人回应。
席泽的心紧紧揪起,喉咙都要喊破。
孩子们回来后,天都已经半黑,席泽听说北渊为了救孩子们留在山顶,被怪兽困住,心里已经来不及埋怨儿子傻,将六岁的女儿丰衣留在家中,立即拿起猎刀冲上了山。
众人快行到半山腰,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句:“喂,你们快看,碧罗山上那是什么?是蓝光,天啊!是蓝色的光!孩子们没有说谎,果然有蓝光!”
大家纷纷抬头向上方望去,都看见了山顶断崖处的异象。
黑漆漆的夜色中,整个断崖像是被罩上了一层蓝色的光晕,里面隐约跳跃着奇异的光,虽然很微弱,但是十分清楚。“很大的一片蓝光,是断崖那里着火了吗?”一个猎户问。“不是火焰。可能是那孩子所在的地方。”见多识广的族长猜测道:“只是不知道蓝光是不是怪兽所发,现在的怪兽很多都有奇异的力量,大家要小心了,拿好手中的弓箭,不要脱离队伍,大家都跟上,一起前行。”“可能是那孩子所在的地方”——族长的声音并不大,可在同行的席泽听来,这句话却不啻为一个晴天霹雳。“族长,我要先上去看看。”席泽不由分说,转向旁边离山峰更近的一条小路;这是一偏僻的小路,平时很少有人从这里走。
席泽此时已经顾不了什么了,快步冲向小路,向山顶那片蓝光奔去,他越跑越快,拼了命的跑,很快就将众人远远甩在身后。“小心些啊!席泽,那条小路上有荆棘……大家快些跟上!”族长命令着,望着席泽远去的背影,神情若有所思。
路行到了一半,果然满是荆棘。
席泽在荆棘中继续奔跑,粗布的衣服被划破,薄薄的一层布根本阻挡不了荆棘,他的身上被割得血迹斑斑,浑身上下都在刺痛。席泽却对这些伤痛毫不理会,只是在心中不断向上天祈求着,泪水溢满了眼眶。“北渊,我的孩子,你不要有事啊!千万不要有事!老天爷,请帮帮这个孩子,他这么小,才九岁,不能就这样被人发现他的身分,帮帮他……”
很快,席泽就翻过了山的这一边,也踏上了唯一登上山顶的小路。
从这个角度,席泽更能清楚地看到断崖处的情景——蓝光是来自于恒春树下整个断崖,似乎比在山腰处更明亮些。
席泽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向上攀爬,转过几道弯,当他终于望到了断崖上的情景时,呼吸都快停止了。
断崖上坐着一个衣着破旧的小男孩,与他身材不相衬的,是他身边蹲坐着一只大得惊人的白虎状怪兽,彷佛天地间只有他们,那一人一兽在静谧的黑夜,笼罩着一圈淡蓝色光芒,若身处月亮之中般,遥远得不可触及。“北渊……”
席泽浑身颤抖着,叫着儿子的名字,就像玻璃瓶凭空炸裂般,心中唯一的希望也破碎了。
这是席泽最不愿看到的一幕。虽然北渊还活着,但他宁愿儿子死掉——只有席泽知道,那圈光芒是源于北渊额头上的咒穴,也只有他知道,怪兽降伏在北渊的身边,意味着什么。
席泽回头望了一眼,远处打着火把的队伍还没有上来。
虽然不愿相信,席泽还是咬咬牙,悄悄擦去了眼角的泪水,边跑边用力撕下了衣襟的一角,他必须要手脚利索一些,在村人们上来前,将北渊的额头封住。
可他越是这样想,腿就越紧张得不听使唤。“爹爹——”光晕里的北渊听见了声音,向席泽张开了手臂。“爹,多亏了‘五采’救了我,不然,我早就死掉了。我的脚扭伤了,所以下不了山。爹,它叫五采,你不用怕,它很乖,它现在听我的话,不会吃人。爹,我的额头疼得要命,好像破了两个洞,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长出来……”
席泽彷佛没有听见儿子喋喋不休的话,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将他的额头重新包住。
蓝色光芒被掩盖住了。
在一片漆黑中,席泽在儿子耳边郑重地告诫:“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你的额头会发出蓝光,千万记住。”“为什么,爹?”北渊疑惑了。他用手摸着额头两侧的皮肤,有些硬硬的,但还是完好无损,只是,总有什么东西像是要从那里鼓出来。“爹,是我……跟其他人有什么不同吗?”北渊有些害怕,害怕自己是什么怪人。“不是。北渊,你与其他的孩子都一样。”席泽肯定地回答。
他什么都不能说,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说,他要把秘密守到死,带进坟墓里。
席泽转头看了看雪白的大怪兽。北渊给它起了名字叫“五采”,是因为怪兽背上的图案。
席泽知道这是只什么怪兽,整个青田村,恐怕只有他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九年前,那个女人就带着这样一只怪兽,出现在他的面前。当时,他也曾为世上存在这样的怪物感到惊恐和不可思议,现在,这只怪兽再次出现,他明白是什么意义,也知道该怎么做。“北渊,快点将这只怪兽踢下山崖,必须要快!”席泽决绝地说道。“什么!爹,你在说什么?”北渊愕然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父亲:“爹,五采不是怪兽。现在它是我的朋友,不会伤人的。五采还救了我的命,你们都误会它了。”“听话,北渊,快!不然来不及了。如果不这样做,你会死的!”
席泽并不是在威胁儿子,他恨不得自已能将怪兽踢下山,可是他却没有这个能力。只有北渊,才可以对这只被降伏的怪兽发号施令,而不会被攻击。“不!”北渊坚决地摇头:“我不会将五采踢下山崖。它现在这么老实,是因为我的缘故。它信任我、依赖我,爹,我……我不能这么做!”
席泽看着固执的儿子,有点无可奈何。
这时断崖下方响起了一阵吵杂声。
“席泽——你在那里吗?”
“族长,这边怎么没有蓝光了呢?”
一盏盏燃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