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强强] 作者:天道酬勤-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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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欲,失控的控制欲急速的在秦睿心里膨胀,找不到束缚边际的欲望甚至开始引起了秦睿的幻想,他向来只思索实际的东西与构架在其上的推断,极少会充满幻想。然而那些庞杂的幻想却立刻塞满了他整个大脑。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楚易回头求他。
半夜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大雨,哗啦啦啦,倾盆而下,耳膜里不停的复制着嗡嗡的巨大雨水声。
这场雨仿佛是要努力冲洗掉Z市的一切污迹,直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天开始亮了的时候才渐渐停掉。
秦睿揉了揉额头,他做了一个梦。他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也许是因为这场大雨的关系,梦醒了他就没有再睡了。他泡了杯茶坐到书桌前,桌面上还堆着一些资料,他靠着椅背休整了几分钟。他其实也不太能想明白,秦刚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军工系统那个位置,他已经十分好心的给予了对方另一种选择,不过看样子并不凑效。
他并不怕秦刚把莫凌东交给彭家,但莫凌东的出现让他不太高兴,一方面是因为秦英烈,虽然这个老家伙快要死了,但再对方死之前,秦英烈的存在对秦睿还是很有约束力的。秦睿并不希望在秦英烈死之前,还会被秦刚或者彭家搞出些风言风语让这个老头子对他不满意。另一方面,秦睿很简单得把它到了个人意愿里面,可实际上还是有些偏差,综合起来可以认为秦睿是想要保护住他的形象,至少是某些方面的形象。
他打开电脑把汇总的资料都发送了出去,既然秦刚不愿意,那他只好帮他愿意了。至于莫凌东,也许吸毒的人活得不会太长命。
他刚刚处理完秦刚的事情,七点半的时候接到了姚队的电话。
“是连环凶案有突破了吗”
电话那边短暂的沉默之后,道:“来新华大道中路,死了一个人,和之前的连环案件特征并不完全一样,你过来看看吧,这雨把什么都冲得差不多了。”
死者是被割喉的,但是身上多处有瘀伤,看起来是在死之前发生过扭打。但是割喉的伤口相当完美,和扭打产生的伤口对比很明显。
“打架和割喉两件事之间应该有一段时间,单从表面伤口分析,割喉的力道非常足,并且一气呵成,至少在割喉这一瞬间,并没有遭到死者的强烈反抗,或者说死者根本来不及反抗。但是扭打的伤口虽然力度也不小,可是明显属于双方都互有往来,气力消耗相对都比较大,这个时候一般不会再有力气割喉。
那么有可能是打架事件之后,凶手怀恨又追来杀了他。但这又不能解释他手上拿着的这张写着罪恶的纸条,这种惭愧型的特征又和之前的连环案特征重合。可是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共同特征了,之前的犯案手法要精细得多,这次的却粗糙得多。也有可能是模仿犯罪。”
秦睿扫了一眼已经被装入口袋的尸体,他又拉开袋子往下看去,死者右手上有很明显的被砸伤的伤痕,凭他的记忆,秦睿已经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昨天晚上被楚易拿烟灰缸砸过的男人。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
秦睿摇摇头,“没有。”
姚大队把秦睿拉到一边,沉声道:“这事没对啊,前一段时间的案子都还没破,现在又来一件,而且是不是同一凶手犯案也模凌两可。如果真的连模仿犯罪都出来了,就是整个刑侦队的人把前途都赔进去也抵不了事了。”
“你之前不是在挖彭家那条线吗?有什么进展吗?”
“没,对方口风都很紧的,关键没证据深挖不下去。”姚队叹了口气,接了个电话对秦睿道,“走,回局里,张浩那边应该已经可以确认死者身份了。”
死者叫宋晓是一个兼职平模,正职是刘家会所里面的服务生,也接一些富人圈子里的皮肉生意,高级男妓。通过刘飞这条线,很快就确认了死者死前的活动情况。
刘氏周年宴会在凌晨1点结束的,但是晚上10点左右就已经没有会场的人见到过死者了。根据刘飞一群人的叙述,晚上九点半左右死者与楚丰集团楚易发生过言语冲突和肢体冲突,随后楚易离开会场,接着死者告知刘飞出去抽根烟,再然后就没有人看到过死者了。
随后警方调出了酒店内部和周边街道的监控录像,1点左右在酒店地下停车场死者与一名男子发生了比较剧烈的肢体冲突,随后两人相继驾车驶离。之后陆陆续续都有人从停车场驾车离开。警方很快就确认了与死者发生冲突的男子车牌号,正是之前在会场中与死者有争端的楚易。
“为什么会和死者发生二次冲突?”
“他追上来要求和我发生性关系。我不同意,所以打起来了,就这样。而且是他先动的手。”
“他为什么要求和你发生性关系?因为他知道你是同性恋吗?”
“我不是同性恋,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有这种想法。有可能是刘飞指示他这么做的。你们最好去问问刘飞。”
“你是因为被殴打后不服气所以又跟踪对方找机会杀了对方是吗?”
“我10点10分左右从酒店离开,11点20左右到家,从酒店到我家开的再快也要五十多分钟,我上哪里去跟踪他?”
“你最后看到死者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呢?”
楚易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当时双方出手都不轻,打完架我就走了。”
“你觉得死者的死和你有关系吗?”
“没有。”
“我们发现死者右手手心被挖掉一块肉,有人证明死者曾经在会场对你有过骚扰行为。”
“我不知道,我除了和死者在有监控的地方打了一架,其余的都一概不知。那天是我第一次见到死者,我想不出来他的死和我会有任何关系。”
做笔录的警察又问了些细节问题,再要求楚易随时配合警方调查之后结束了这次的问讯。
楚易推开门点了支烟,这样的破事揽上身了让他更加烦躁,倒霉得像是所有运气都透支完了。
“楚正,你做什么?走了。”
楚正看了一眼秦睿,尽管他隐约明白楚丰集团陷入困境中与秦医生有很大的关系,但他始终对秦睿怀抱着好感,并且他也没有身处于商场之中,楚易也并没有特意和他说些什么,所以这到让楚正无法对秦睿产生排斥感。
“哦。好。秦医生刚刚问我你的伤怎么样。”
楚易走过去,把楚正往背后一拉,道:“少他妈再那假惺惺。秦睿你要是是个男人,就别他妈的装。玩阴招就别摆出一副好人面孔,不恶心吗?你不恶心,我恶心,劳烦秦医生以后离楚家的人远一点。”
“我说不呢。”
楚易咬着牙,绷了一会儿,突然泄气道:“我奈何得了你吗?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了?”
“你最好也别躲我。”秦睿倾了倾身子,擦着楚易耳朵轻声道:“我还没说结束呢,我也不记得给过你说退出的权利。楚易,我觉得你现在的行为很危险,我有必要给你一点宝贵的建议。
楚丰也不是没有活路,只要有足够的资金流,完全可以撑到新产业园项目审查完毕,城西串标的事件也可以由天利一方以操作失误泄露招标信息完全承担责任。你只需要做一个很划算的交易,回头求我没那么难吧?还是你准备眼睁睁看着楚丰垮掉。那是很容易的事情,特别是你身上还沾着这么多的命案嫌疑,也许明天开盘,楚丰的股价又要跌破新低点了。”
第七十七章
“就算楚丰完了,我都不会求你。秦睿,你有病。”
秦睿点了点头,道:“那么我希望这一点还不至于影响你的判断。楚易,你知道要眼睁睁看着花费心血才得以展现的价值慢慢被摧毁需要承受多大的痛苦和冲击吗?楚丰是个很好的企业,从你父亲开始一步一步发展到今天已经初具规模了,我们都明白楚丰未来的发展空间很大。
你作为楚丰未来最核心的管理人员,你不觉得应该以最优化的选择为楚丰开辟最良好的发展路线吗?
但是你现在好像在做正好相反的事情,即便你面前摆着一个机会,你却因为个人感情原因而彻底放弃。如果楚丰真的完了,楚易,责任都在你身上。”
楚易不知道秦睿怎么可以用这样旁观的言语来折磨他,玩弄他感情的是秦睿,设计楚丰落入困境的是秦睿,然而连他唯一能够安抚自己良心上的愧疚和重整自尊所临受的屈辱的道路也一并被秦睿堵死了。他不能挽救楚丰,他也挽救不了自己。所有的一切,错不过在楚易一人。
他很无奈,无奈到连生气都觉得多余,他想他始终对秦睿抱着一种希冀,他不相信他在秦睿心里没留下过一点痕迹,总会有一点吧。可是事实却一遍又一遍的像他证明了他的错误判断。
楚易笑了笑,“你说得对,秦睿。但你是个懦夫,你连你自己的底牌都不敢揭开看!你只敢逼我放弃,逼我认输,逼我承认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赢了。可我能给你的全都给了,我唯一剩下的不是少得可怜的自尊,是践踏在自尊上仅有的证明,证明我他妈个傻逼爱你!
你要我回头求你,可以,毁了它。我楚易立马像狗一样跪着求你!你总是有能力办到的,这一点,我从来不怀疑。”
楚易仰起头,他觉得累,累得快要喘不过气。
秦睿漠然的站在原地,他想去拉楚易,却连手指都好像无法控制。从未有过的情绪波动让他感到焦虑,他始终不知道问题到底是出在什么地方。那些兴奋感转眼间就消弭殆尽,情绪又一度陷入厌恶和烦闷中反复焦灼。
他不应该力图去证明和掩饰一件事情,楚易对他来说确实有所不同。但他的心沉得太深太深了,就算海面上早已波涛汹涌,而暗无天日的深海之下却仍可能静默无比,触动他的东西太少,以至于他已经忘了被触碰的感觉。
他也许常常在海面上兴风作浪,玩弄不小心闯进他的海域的船只,看他们逃离,看他们挣扎,看他们覆灭,最后随着残骸一起同他沉入深渊,可能只有这个时候才不会让他意识到,其实他也不过是个可怜的不敢露出水面的怪物罢了。
他反复咀嚼楚易口中露出隐隐绝望的话语,那些话令他非常不好受,他似乎陷进了一个找不到突破口的迷宫里,他不具备正常的情感机制去应对和梳理,他仅仅能了解的一点,是他一心想要保住的狩猎关系快要破裂了。
但这不应该是这段关系的结局。
新的凶案所引起的群众反映远远超出了当局者的预计,或许是前几次命案仍然悬而未决,又出现另一桩无法定性的谋杀案让公众的精神都达到了临界状态,此刻任何解释都是荒谬而苍白的,唯一可能安抚这种群体躁动的只有将凶手捉拿归案。
而此时的秦家内部却面临比此更为严峻的问题。秦遥半夜被急招回A市的时候甚至连袜子都没来得及穿。他印象中秦家出现这样的家庭会议好像也就只有一次,那一次是秦英烈的儿子也就是秦睿的父亲,秦原出车祸死了的时候。再后来,他就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多秦家的老一辈聚在一起过了。
不过令秦遥想不明白的是,这里没有秦睿。
“秦睿很有能力,这一点我们大家都承认。但是能带秦家走多远很多时候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我们都对莫家那小子说得话存疑,但我还是希望你再慎重考虑清楚。你是最清楚他的。现在大家都在外面等你,还是你一句话,如果你还是希望秦睿坐你这个位置,我想莫凌东你可能要考虑怎么处理。至于秦刚,你最好也给他条后路。”秦勉林摊了摊手,有点无奈,其实莫凌东的话是真是假他想在座的都有自己的想法,如果这层纸一直没捅破,她可以装作不知道,不过秦刚显然被秦睿逼急了,全然没有考虑过后果。
秦英烈吐了两口气,摇了摇头道:“秦刚还是欠了点火候,等不住啊。之前那批军工订单敲定的时候我就叮嘱过他避开锋芒,服软一点也没什么,真想成气候对上秦睿就只有忍。结果就因为一个光电材料设备集团主席的位置就忍不住了,哼,他当抓来个莫凌东能干什么?秦睿在C国那点破事我要真不知道我就不会把他叫回来。
现在就算我想要换人也没得换了。这事一捅破,就算没证据,秦家人也得立马站队了。要不一会儿出去看,我不开口,你信不信百分之八十的秦家人都要站秦睿那边去,即使他没在这里。
原来也许秦刚还能慢慢拉点中间派,毕竟秦睿行事各方面都太凌厉太独断,时间一长难免有些人要站他对立面去。这下好了,时机没成熟,秦刚就把这群中间派给逼着站到秦睿那边去。这局还有什么可看得?”
“那莫家那小子呢?”
“安排送回C国算了。”秦英烈沉默了半刻,又补充道:“送回去之前给秦睿说一声,看他要怎么办吧。”
“还有一件事,最近听到了点消息说是楚丰集团打算卖出部分股权,明州集团应该已经和他们接触了。”秦勉林道;“这件事本来我的意见是没必要去逼楚丰集团,Z市的市场也必然会存在楚丰这种规模的公司,原本我们和楚丰也是合作关系,没有必要损害这种关系再去寻求新的合作。
不过因为城西串标的问题,秦睿在董事会拿出了当时我手下的人负责起草的融资方案还有相关的与楚丰的合作协议,你知道当时因为秦刚的原因本来是想和楚丰加深关系的,现在被秦睿拿出来当做是我的决策失误。所以,楚丰这边我暂时也没办法插手。或者你能不能直接和秦睿谈一下,如果楚丰真的把一部分股权出让给明州,对我们来说不是好事。”
“让秦遥去,把楚丰手中刘氏那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买回来,这样楚丰不必出让自身的股份给明州,告诉楚丰,秦家还是原来的态度。”
秦英烈这个决定很快就被传达了下去,秦遥一接到这个消息,立刻就动身回了Z市,收购刘氏那百分之二十五股份的相关合同和协议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只是秦睿一直压着不准放出来。
秦遥多留了个心眼,这事他暂时没敢告诉任何人,尽管这个决定是秦英烈下的,但他要确保秦睿不会再合同敲定之前得到消息,他怕秦睿会阻止。
楚易接到秦遥的电话时,只当对方在拿他开玩笑。当秦遥带着股权转让协议书初稿亲自跑去他办公室时,他才算是勉强信了几分。
“你先让人审一遍吧,价格方面我会在能力范围内尽量给你一个好的价格。”
“谢谢。”
两个人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中,秦遥有点不敢看楚易,可他并没有对不起楚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