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命师传奇系列-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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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操作大自然,不是不可能。
但要能办到,却已是鬼哭神号的力量。
“徐福能有这种本事?他想在海上就将我们通通吞掉?”毛冉啧啧,咧开挂在长马脸上的阔嘴笑着。
“光凭徐福一个人是不可能的,决不可能。”任归吼道。这匪夷所思的力量的背后,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毛冉半裸身子,浴在雨中的身体反舍着奇异的光泽。肌肉一块一块圆圆的极有弹性,像是强行塞填进骨骼里似的坚硬,特别地,整条脊椎骨尖锐地突起,好像随时会穿破皮肤似的。
毛冉上身比下身要长了将近一倍,因为身形特异的关系,很自然的,毛冉采取了半蹲卧的姿势。他只有一只手,特别粗壮的右手。
他那一族天生就没有左手。
“食左手族”,是这次远征军里极其可怕的战力,从南蛮占城加入的稀有异族。
没有一个战士胆敢站在毛冉附近。毛冉在加入远征军时跟乌禅说得很清楚,
他每天至少要吃掉一个人的左手。但不必特别喂食他,他会自己想办法。
“怕了吗?”乌禅哼道。
“怕?怕的人只怕是你吧。别忘了,杀死徐福后,你的左手就得依约躺在我的肚子里。”毛冉说,露出贪婪的嘴脸,两条舌头甩上长长的脸颊。
“那时你还活着的话再说吧。”乌禅应道,不再理会毛冉,手中的巨大银枪摇摇指着海面远处。
狂风骤雨中,黑的尽头,似乎有个高耸入天的龙卷风正吞噬着雨水与电气,膨胀得越来越大,顷刻间就变成众人肉眼可辨识的巨怪。
这巨怪喷旋着飞电,犹如贪婪的海兽,竟将四周所有的风与浪都卷进自己的风涡,使所有的浪啸成为自己能量的一部份。
大海的波涛平静下来,风也歇止住……不,是被远处那巨大得夸张的龙卷风给强吸了进去。
任谁都看得出来,徐福似乎要将力量集结起来,一鼓作气灭了远征军。
数万名将士心寒战栗,他们的战意经过七天的大风大雨,已被消磨殆尽。
试问,谁能跟龙卷风这种“妖怪”对抗?
乌禅心中感叹:如果白线儿在就好了,说不准能够召唤只敦煌太阳鸟还是什么大妖怪的跟这龙卷风斗个两败俱伤。但乌禅的脸上却没泄漏出分毫动摇或遗憾。
众人信任他的强悍,他也得死命相信这点。
“真不该来的……”一个年轻的猎命师胆怯地后退一步,心中后悔不已。
他原以为这是场必胜的仗,回归中原后会有大把金银与官位等待着他,不料完全错估了徐福的实力,这片大海就是众人的葬身之地。
毛冉目露凶光,一个拔身撂起,甲板上立刻炸出十数道血迹。
年轻的猎命师惨呼,左手硬是被怪力撕扯下,痛叫得震天价响。
消失不见的左手,自然是衔在毛冉的嘴里。
甲板上的众将士不由得倒退一步,毛冉当着断手之人面前,细嚼慢咽着血淋淋的左手。
“乌禅,硬闯过去吧,徐福的力量越接近东瀛本土就越强大,这龙卷风这么大,只怕是陆地近了。”任归说,已换上了“破军”一命。
“没错,不管有多少人能踏得了陆地,总比窝在海上来得好。”其余的猎命师纷纷附和。
乌禅莞尔,轻轻挥舞着沉重的银枪,停住,扛着。
“毛冉,若是吃饱了……”乌禅挖着鼻孔,蹲坐下来。
“知道知道了,就去把那龙卷风给吃了是吧?”毛冉哈哈笑道,嘴里喀喀作响。
半盏茶后,乌禅命战船紧紧靠拢在一起,用巨大的金刚铁链拴住,形成海龟昂首之势,全速朝穷凶极恶的龙卷风前进……
天诅一瞬
命格:天命格
存活:无
征兆:先天性严重畸形儿
特质:传说乃先天轮回力加诸在宿主身上,只存在于胎腹中的诅咒力量,一旦胎儿出生,诅咒之气登时溃散。
进化:若宿主在胎腹中发生异变,将诅咒力继续留存于身,可能朝两极突变为人鬼、顺手牵阳、罪魁祸首等。
3
富士山腰,本栖湖旁山榉林深处。
清澈的潺潺溪水流进被阳光炙烫的大岩石底,再沁出远处的岩缝时,已带着一缕清淡的血意。
几片岩石底下乍看毫无特异,层层交迭下自成一个天然的洞穴,原本涓细的水声被半密闭的空间挤压成巨大的淙淙声。洞穴只延伸了三十几公尺就整个吞陷进水底。
黑暗吞没的岩壁上头,倒挂着数百只酣眠的蝙蝠。
乌禅泡在水里,只露出一张疲惫的脸孔。
乌禅白色的胡子与头发都沾满了黏稠的血,结成赭红色的血束,左边的额骨被利器削落一片,右边紧临太阳穴的颅骨则凹陷下去。银色九龙枪隐隐颤动,方纔不断释放的气力暂时还收止不住。
他叹了口气。
有了第一次东征全军覆没的教训,“千年吸血鬼王”徐福的魔力被无限揣测、扩大,令这次东征军的成立困难重重。肯接受忽必烈儌命的猎命师遽减,许多法力高强著称的猎命师,如擅长蜘蛛舞的庙老头、精通鬼引术的陆征明、钻研无限火雨的高力、以破潮阵为傲的郝一酉等等,通通都拒绝参加远征军,各自过着竞猎奇命、称霸一方的生活。
更遑论号称最强的“白线儿”,少了牠,犹如少了天降神兵。
若不是此次随船的猎命师仅有二十几个,在东征战船冲进龙卷风时就不会受到那么严重的折损,也就不至于在疲倦的水师一登陆,就被两万名日本武士合围歼灭。自己与毛冉可是极尽惊险、昼夜潜伏才“逃”到富士山脚,身边再无同伴。
几乎所有的同伴,都在靠岸后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内死绝,连任归这种厉害要命的角色,都身中数十箭跪倒,被一名刀法快速绝伦的武士斩下脑袋。
乌禅闭上眼睛,回想削下任归头颅的那一刀。
那时任归正在自己狂扫九龙枪的掩护下,专注地跪在地上用“采魂补体”术疗伤,但那持刀的武士竟以无法形容的速度欺近,一刀顺势划开狂猛的九龙枪,旋即反手、刀光一闪,任归的鲜血就这么喷溅在自己脸上。
好快的刀。
如果那一刀不是针对任归,而是自己的话,不知道自己能否躲过?
那时的血战可是大白天,那名武士并非血族,而是一个勇武的人类汉子……
不再想了,乌禅睁开眼睛。
论单打独斗,他有自信不输给天底下任何一个人、妖精、怪物,那飞快的一刀,不过是趁着他分神对抗几十个敌人时,意外产生的结果。
任归死了,没有被乱箭射死的伙伴也被乱刀砍死,靠着苦练出的狂霸奇命“霸者横拦”,乌禅只有怒挺九龙枪,与毛冉奋力冲出武士刀围阵。
整支远征军,最后只剩下这两个战士。
想到这里,乌禅悲愤不已,要是那些个个自诩天下无敌的猎命师都能并肩作战的话,怎么可能会落到这般田地?
愤怒的力量让九龙枪开始扭曲变形。
“果然,血族的密道就在下面。”
一颗大脑袋冒出水面,嘴里、鼻里吐出水。毛冉。
“多深?”乌禅。
“差不多快要闷死那么深。”毛冉咧嘴。
“有门吗?还是只是条隧道?”乌禅。
“有门,锈得厉害、不算什么。但我随手敲了敲,门的后面是实的,所以就算破了门也得继续潜在水里,嘿嘿,怕了吧?”毛冉咧笑:“你还知道哪里有第二条通往皇城的密道吗?”
乌禅知道,京都底下是另一个黑暗世界,总共有三百七十多条密道,有的互相串接错综复杂,有的毫无窒碍直抵皇城,有的早已坍塌荒芜、不被记忆。
密道的数量还在持续增加,膨胀到连血族本身都无法清楚掌握的地步。
而这一条水路,是乌家历代传人偷偷挖掘的密道,据乌禅的父亲说,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接通距离皇城大殿最近的血族城径。
“我从来没想过,杀死徐福是件容易的事。”
乌禅说完,已埋入水中。
毛冉嘿嘿嘿笑了起来。
“这家伙的左手一定特别好吃。”
毛冉嘴馋道,再度钻进水里。
4
地下皇城,充满了中人欲呕的恶心气味。
那气味来自地上黏腻的黑色胶状物质,还有墙上到处涂开的深红色痕迹,血族颇有用意地在地上刻挖出的小沟渠,也塞填了腐烂不完的碎肉与手指。那是沉淀了几百年积累的屠戮。
隧道的墙上,每隔好几丈才有一把油火烧着,更增妖异的气息。
十台手推车喀喀经过,上头一百多个被当成货物的婴儿哇哇啼哭着,血族士兵一边聊着听来的港口战斗内容,一边将这些新生儿往皇城核心推去。
“据说敌人几乎没有剩下活口,要不,那些有在活动筋骨的战士的血一定比这些软趴趴的婴孩要甜美得多。”
“是啊,最好是慢慢切开他的大腿,一边欣赏那些自以为勇敢的人的嘴脸,再一口一口喝干他的血,嘻嘻……”
“要吃战士也轮不到你吃,哎,我们能捡些还没冷掉的剩菜就很不错了,就连婴儿这种好料,我们也吃不起,呸!”
“是啊,听这些婴儿一直哭啊一直叫的,肚子好饿啊。说起人啊,就只有婴儿的肉跟女人胸部的肉可以和着鲜血一起吃进肚子里,其它的部份都好臭……要我们推着这么好吃的东西,太难受啦!”
“别提了,上次我忍不这偷吃了一个婴儿,结果被发现,差点没被活活打死,咱们还是认份点好,上头要吃的,一个也不能少。”
“吃吃吃吃,除了吃,好象没有别的乐子了。以前当人的时候,好象还有趣些,哎,真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满足哩……”
这些血族士兵每到一个隧道岔口,就会遇到从其它隧道运来的手推车或囚车。
囚车关禁着许多衣不蔽体的人类,有男有女,有的脸色仓皇惊恐,有的两眼呆滞无神,最多的是浑身战栗地念佛号,有些体弱的小孩昏昏欲睡地发着高烧,但也没人分神照顾。
越接近皇城核心,一起推送“食物”的血族士兵越来越多,交谈的声音也就越热烈,好象嘉年华的气氛。
“庆祝的挺有气氛嘛。”毛冉湿淋淋地匍匐在暗处,手里抓着一个血族守卫的左手啃着,连皮带骨吃进肚子。
毛冉回头狞笑。
他背后的十几丈外,乌禅屏气凝神跟着,双手直挺银枪。
乌禅压抑自己体内强横的霸命能量,免得太早被徐福发现行踪。
两人从来都没有合作过,却以最有默契的方式彼此呼应着,不断深潜进去。毛冉以绝快的身法第一时间毁灭所有敌人,而乌禅则以风化术将尸体彻底灭迹,免得被后头跟上的敌人发现。
乌禅很感叹。
“食左手族”可说是猎命师的天敌,在他们的食谱里,猎命师的左手的营养价值最高;食左手族认为吃掉猎命师的左手时,就等同一并将猎命师体内的奇命能量一同吞进肚子里,吃啥补啥,改天就可以长出天生缺乏的左手。
而毛冉,身为时左手族最强的领袖,最想吃掉的,便是最强猎命师的乌禅左手。两人在占南城初次遭逢,那时食左手族以势均力敌的强硬姿态与蒙古军鏖战,杀了许多效忠忽必烈的猎命师。
而毛冉,竟在自己最熟悉的树林里被乌禅打败,但乌禅自己的肋骨也断了好几根,九龙银枪距离毛冉的喉咙只有一寸的距离。
“滚你的蛋,自以为是的混帐,我们蒙古军来占南的目的不是想消灭你们,是去他娘的血族!”乌禅瞪了毛冉一眼,扛起长枪转头就走。
从那时候起,毛冉前前后后、大大小小跟他搏命相斗了二十六次,每次都输给了乌禅源源不绝的奇术。
乌禅相信,毛冉是真的想杀了他。要不是想藉助毛冉的力量,乌禅也不介意多杀一个食左手族。
而现在,当所有的猎命师都背弃使命时,这个恐怖的敌手竟走在他前面。
“吃左手的。”乌禅刻意压低的声音。
“干嘛?”毛冉没有回头,专注地嗅着前方气味的移动速度。
“当我将长枪钉在那老鬼身上时,咬了我的左手就走吧。”乌禅。
“还用得着你说?”毛冉不屑道。
前方的欢乐声越来越大,血的气味也越来越腥、越臭。
银枪上的九条猛龙,精神奕奕地盘梭着。
5
“美人,红色再怎么漂亮,看久了也会腻啊。”
徐福,浑身赤裸泡在血池里,怀里拥抱着日本天皇献上的绝世美女。
即使过了好久好久,绝世美女仍旧害怕得发抖,她雪白浑圆的奶子被又揉又捏地抓出好几条血痕,痉挛的下体被塞满僵硬丑陋的阴茎,也已长达十个时辰。
而徐福这变态的怪物,就这么持续不断射精了十个时辰。
血池里堆满了婴儿残缺不齐的尸体,有的甚至已经褪紫发黑,破出肚子的肠子捆捆散置。活活被吃掉乳房的女人们凄厉惨叫,彼此压叠交缠、痛不欲生,或被泡在血池里的徐福拋出,随兴赏给有功的血族武士,当场强奸凌虐。
只要朝血池看过一眼,这辈子就别想再睡好觉。
经过了匪夷所思的海上隔空斗法,徐福的魔力已消耗殆尽,身心俱疲,连续吃了一千个婴儿、五百对女人乳房,才勉强恢复了两成体力。
但连续不间断地吃了整整三天,连徐福都吃得好腻,倒尽了胃口,射精也开始停滞了。
不射精,怀里的女人就不再有意义,徐福意兴阑珊地掏挖着绝世美女的眼珠子,思索着是不是该好好睡个觉算了。
突然,徐福哆嗦了一下。
“火炎掌的味道?”徐福皱眉,手指闪电掐算。
手指停,徐福玻鹧劬Γ骸坝辛悦Γ渴匙笫肿澹俊
血池底下狂欢的众血族突然噤声,面面相觑。
猎命师纷杂无定,但大多是东瀛血族的敌人,此番来犯无话可讲。但食左手族一向与血族井水不犯河水,何故冒与血族为敌的风险,与猎命师联手?
“你们不是说,没有一个活口逃走吗?”
徐福瞪着底下的牙丸诸将,诸将无不战栗。
“白天的人类将领没有看清楚,也是……也是有可能的!”
为首的牙丸将领跪在地上,心中很不是滋味。白氏一族不在此间,这顿骂全由牙丸一族领下了。
“不若属下去巡巡,把来犯者给拔了。”另一个好大喜功的牙丸武士起身,手已搭在腰上的刀。
他一起身,十几个牙丸武士也兴致勃勃地站了起来,大家都跃跃欲试。
“还等你?”徐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