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悍妻命-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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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那我岂不是不能来学了?”
“能来能来,你只要不拜师就行。打打下手啊,帮帮小忙啊,时日久了,不就看会了吗?”胡婶面相憨厚,说起话来却很有‘内涵’。
慎芮感觉胡婶另有所图,但收个徒弟,也的确不是自己所愿。这时候收徒弟,是终身制的。慎芮不想跟一个陌生男人有这么长久的关系。“那就按照胡婶说的办吧。放心,我仍然会悉心指导你怎么做陶塑的。”
“不可。既然我不能拜慎掌柜为师,那慎掌柜就不能教我做陶塑。我能在一边看着,就已经很知足了。我十分感谢慎掌柜给这个机会,望不要把我当成公子哥,尽管把我当成伙计使唤即可。否则我心难安。”沈通毅的神色极其郑重,满脸恳切地等着慎芮点头。
“呵呵~好吧。”慎芮有些尴尬地同意了。她不太喜欢跟这种一板一眼的古板人物交往。但既然说出教人家的话了,不能转眼就反悔吧?
沈通毅跟着慎芮学陶塑时,胡婶抱着弓祺在一边看,边看边说,“我们慎掌柜人可好了,善良又大方,还会挣钱。可惜啊,遇人不淑。”
沈通毅纳闷地抬头看胡婶,“什么意思?”
慎芮赶紧给胡婶打眼色,“沈公子别听胡婶的。”
“掌柜的!”胡婶瞪了慎芮一眼。胡家两口子自从摸清慎芮的为人和脾气后,就不把她当主人了,经常当自己的女儿管。“我们掌柜的才生下娇儿,竟然就被夫家赶出了家门!沈公子说,这是什么人家啊?!连这么可爱的儿子都不要!呸!我咒他们一家不得好死!”
“胡婶!”慎芮一听胡婶这么诅咒弓家,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他们家并不都是坏人。以后不要再这么诅咒人家了。”
胡婶看慎芮真生气了,尴尬地笑笑,又向着沈通毅说起来,“看我们掌柜,多善良,多宽容,多大度啊。这样的好人,哪里去找哦。沈公子说说,我们掌柜的,人怎么样?”
慎芮终于知道胡婶想干什么了,顿时哭笑不得,“胡婶,祺儿好像渴了,你去给他喂点水吧。”
“我才给他喂了水。你看,他现在玩得多好。”弓祺配合地拿着个拨浪鼓摇了摇,流着哈喇子呵呵笑。
慎芮尴尬地看向沈通毅,正想对他解释一二,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表达一下,谁知他一脸懵懂地说道:“原来慎掌柜是下堂妻。没关系,我不会看轻你的。”
慎芮一下喷笑出来,指着胡婶,用眼神嘲笑她。胡婶又尴尬又气愤,冲着沈通毅冷哼一声,抱起弓祺回屋了。
“胡婶好像生气了。我说错话了吗?”
原来你不是傻子啊。“你没说错,是胡婶多想了。好好干活吧。”
沈通毅不是故意装傻。随后的接触中,慎芮终于明白,这是一个标准的温室小草。人情世故似懂非懂,比自己这个外来户还‘白痴’;交往礼节只限于陌生人之间的打招呼,对相熟的人就没啥礼节了;更别提做事了,手指僵硬,动作不协调……估计他从来没给自己穿过衣服。
慎芮开始后悔教他做陶塑。好在他的鉴赏能力很高,对慎芮的作品总能提出独到的见解,有时还能提出创造性的建议。
在那天试探失败后,胡婶没有气馁,背着慎芮时,多次明里暗里夸慎芮,最后就差明说让他提亲了。
沈通毅再呆,也明白胡婶的意思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限嫁
“慎掌柜,我,不嫌弃你。”沈通毅明白胡婶的意思后,这是他见到慎芮的第一句话。话说,他说这句话,倒不是表达自己娶慎芮有多不情愿。他一张脸涨得通红,眼睛也不敢直视慎芮,声音从嗓子里硬挤出来,全身都在微微颤抖,显然是害羞到极点的样子。
慎芮错愕在当场,反应过来后,想笑,然后放缓说话速度,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谢谢沈公子这么看得起我。现在的生活,我很满意,暂时不想改变。”
“啊?慎掌柜,你是什么意思?我没说要改变你啊。你可以照常做陶塑。我不希望你丢掉不做。那样我就看不到你精美的陶塑了。”沈通毅依然紧张,说话时忘记了呼吸,说到最后只剩喘气了。
慎芮发觉跟他交流起来很困难,无奈地叹口气,说道:“我暂时不想嫁人。没那个心思。”
沈通毅惊讶地抬起头,看了慎芮一眼,又害羞地挪开眼睛,“那胡婶,怎么那么说?”
“胡婶虽然是为我好,但她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做法欠妥。望沈公子能够原谅她的冒失。”
最好,你不原谅她,然后不再来我家了。
“这样啊,那我还能来学陶塑吗?”沈通毅手足无措地站着,紧张得嘴唇直哆嗦。
“唉~~当然能来了。”慎芮还能再说什么?人家都紧张成这样了。
弓杉到底是有些不放心。两个月后,他抽空来了一趟阳惕。从甘捕快那里知道慎芮的住处后,买了一些糕点礼品,直奔她的铺子。前面铺子里摆放的陶塑果然精美异常。
“生意还好吧?”弓杉边看边问胡伯。
“怎么说呢,糊糊口而已。”胡伯不知道弓杉的身份,自然不会说真话,按照惯常的思维,说些客套话。
“糊口而已?”弓杉皱下眉头,心里有点发堵了,“真是胡闹!”
“什么?”胡伯纳闷地看着弓杉,“公子是什么意思?”
“哎?去后院的门在哪?”弓杉转了一圈,没找到门。一般的铺子都有一个门通向后院。慎芮的铺子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在门上挂了一块布,布上挂满了小巧的陶艺玩具。
“敢问这位公子贵姓?找我们掌柜何事?容小老儿给掌柜的通报一下。”胡伯终于明白面前的应是掌柜的熟人了。
弓杉在墙上敲了一会,终于找到了门,一把拉开,说道:“我自己进去就行了。你守着铺子吧。”但胡伯还是跟着进了后院。
后院里慎芮正在给一件陶瓶上彩,旁边有一个中年妇人抱着弓祺玩耍。院子的一角堆着几堆泥土。一个短打扮的矮壮男子正在劈柴。这些情景没有超出弓杉的想象,他没什么反应,但看到窑门前烧火的华衣男子时,他不淡定了。
他在和慎芮打招呼前,就几步蹿到沈通毅的面前,弯腰问他:“你是谁?”
沈通毅吓了一跳,抬头看到弓杉一脸怒容,脾气也上来了,“你又是谁?”人单纯,不代表人家好欺负。
“你——”弓杉被噎,更气了。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气。
胡伯走到慎芮面前,提醒了她一声。她抬起头看到弓杉一脸怒容,觉得好笑,便笑着喊了一声:“五公子!您怎么来了?”
这句生分的称呼,让弓杉的怒气更甚,“你什么意思?!我不能来?”
“弓五爷,你这是在哪受了气?特意跑到我面前找茬来啦?”
弓杉被慎芮这么一笑,心情渐渐平复下来,走到胡婶面前,伸手逗了逗弓祺,“会喊人了吗?喊‘五叔’。”
胡婶一惊,仔细打量起面前的人来。
弓杉小声问胡婶,“那个人是谁?”
“沈公子。跟掌柜学陶塑的。”
“你们掌柜收的徒弟?”
“没有正式拜师。沈公子极喜欢掌柜的手艺。”
弓杉虽还是不高兴,吊着的心倒是放了下来。自家二哥找人找得焦头烂额,这儿却□满园了。而且跟自己还有点关系。他心里不急才怪!
沈通毅知道弓杉是慎芮的小叔子后,更不搭理他了。正好,弓杉也不想和他说话。
中午吃饭的时候,胡伯、胡婶没有上桌。那个打短工的男子是不在这儿吃饭的。正堂上的饭桌上,便只剩下了慎芮、沈通毅和弓杉,还有在慎芮身上又蹦又跳的弓祺。
于是,弓杉心里的怒气又起来了。“慎芮,你去厨房吃饭。”
“啊?为什么?”
“以后不准和外姓男子同桌吃饭!”
慎芮皮笑肉不笑地咧咧嘴:“这儿是——我家。”
弓杉忽然站起身,扯着慎芮的袖子,把她拉到院子里,涨红着脸说道:“要么,他以后不在这儿吃饭;要么,以后不准他再进后院。你自己挑一个!”
沈通毅走到弓杉身后,很不高兴地接话,“我和慎掌柜同桌而食,是有些于礼不合。但往日都有胡伯胡婶作陪。而且,我是决定非慎掌柜不娶的。她被你们家赶出来,就和你们家没关系了,你没资格管她。”
慎芮‘扑哧’一声笑出来,得意地看着弓杉。
弓杉气急反笑,“我没资格管她?!你还非她不娶?!我明白告诉你,她谁也嫁不成!”
慎芮不笑了。沈通毅看看弓杉,又看看慎芮,说道:“我竟不知,世上还有这样霸道的人家,连下堂妻都不放过。天理昭昭,你们不怕报应吗?”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句!”弓杉‘唰’地抽出腰刀,直指沈通毅的面门。
沈通毅的脸色白了一下,不过,腰板挺得更直了,眼睛都不眨地瞪着弓杉。慎芮不知道弓杉竟然是个暴脾气,气愤地拦在两人中间,吼道:“弓杉,你不要太过分!你帮了我的忙,我十分感激。但你不要想借此控制我。如果你还想这个家以后继续欢迎你,现在马上对沈公子道歉!”
弓祺看着头顶亮闪闪的刀尖,好奇地伸出手去摸。弓杉急忙把刀收了回去。
“我不可能对他道歉。如果你在外过腻了,我马上把你接回去。”弓杉冷冷地回答慎芮。
“你——!弓杉,我现在很讨厌你。你马上给我走!”好不容易离开弓家了,还是不能自己做主?慎芮一时头脑发昏,气急败坏起来。
弓杉气得脸通红,冷哼一声,转身就往外走。但走了两步,又转回身来,对沈通毅说道:“如果你是个男人,就跟我走。”
“你想干什么?”慎芮害怕了,拦在沈通毅面前,质问弓杉。
弓杉不理她,只嘲笑地看着沈通毅。
沈通毅让过慎芮,自己往院外走。弓杉随后跟上。
“弓杉!你如果太过分,我一定不饶过你。”慎芮抱着弓祺跟了几步,心更加慌乱起来。她对站在自己身后的胡伯使个眼色,让他去通知等在外面的沈家随从。
“不饶我?那你能怎么样?如果你做得‘太’过分,我立刻带走祺儿!不信,你就等着瞧。”弓杉拉长脸,冷冰冰地扔下几句话,心中的气愤几乎淹没了他的理智。
慎芮愣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真的开始厌恶起弓杉来。
沈通毅走到街上,回身冷冷看着弓杉,“你想怎样?”
“不准再来学陶塑。我嫂子不是下堂妻,是和我哥闹了别扭,自己跑出来的。她迟早会回到我哥身边的。”
沈通毅不相信地张大嘴,“你们家竟然这么纵着她?为什么不把她接回去?”
“这是我家的事,跟你没关系。你知道她是有夫之妇就行了。”
“但慎掌柜不是这么说的。”沈通毅的智商显然不低。
“嗬嗬!”弓杉冷笑,“你见过哪家的下堂妻可以带走孩子的?那可是我哥的命根子!他现在到处在找她们母子!找到了就会带回家的!”
“嗬嗬~”沈通毅也冷笑起来,“那我更肯定慎掌柜是下堂妻了。因为你说得不合理。你知道她在这儿,你哥却不知道?你和你哥有仇吗?”
“你——”弓杉气得手指沈通毅面门,几乎想一拳就这么打过去。
沈家的随从护拥在沈通毅身后,不停地威胁弓杉。他们看到他身佩腰刀,知道不是个善茬,没敢动手。
“只要她愿意嫁,我绝对会娶。”沈通毅扔下这句话,带着自己的人,转身走了。弓杉在周围人的议论声中,也抬脚去找甘捕快。打听到沈通毅的身家背景后,弓杉一再嘱咐甘捕快,让他一定要阻止慎芮嫁给沈通毅,实在不行就及时通知自己。
甘捕快神色复杂地送走弓杉,心里哇凉哇凉的,对慎芮的小心思看来只有收起了。“既然你对她有意思,就把她娶走呗。干吗放我眼皮子底下,让我看顾着?”甘捕快气嘟嘟的。
弓杉再次回到慎芮的铺子,问她:“你到底会不会嫁给那个姓沈的?”
慎芮冷哼一声,不理他。
弓杉忍着气,上前一步把弓祺从胡婶怀里抢过来,转身就走。
“你干什么?”慎芮沾着满手泥,赶紧拦在弓杉面前,急得汗水直冒。
“我怎么会允许我的侄儿喊别人为父?!我不强迫你跟我回家,是因为还敬重你。我让二哥来。”
“不!不能告诉你二哥。我不嫁,我不会嫁给沈通毅的。我其实不喜欢他。”好汉不吃眼前亏,慎芮是最在行的。但心里把弓杉骂了个狗血淋头。
弓杉长出一口气,“真的?”
慎芮赶紧点头。
“以后不准他和你同桌吃饭!”
“好好好,都答应你。”
弓杉的神情终于轻松下来,笑呵呵地抱着弓祺在院子里到处玩。胡伯和胡婶看得目瞪口呆。
作者有话要说:
、游湖
弓杉特意住了一天,见沈通毅没有上门,以为被自己吓住了。实际上,人家根本不是天天上门。慎芮这两天看弓杉,一直斜着眼,说话也阴阳怪气的。弓杉认为她是被自己坏了好事后生气,便不在意。只要能阻止她嫁人,随她怨恨去。他走的时候,掏出一百两官银,推给她。
慎芮乜斜着眼,看看那一百两银子,又看看他,勾勾手指,让他跟自己进内室。
弓杉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进去。慎芮打开一个立柜的门,里面塞满了衣物、布匹。她把衣物、布匹搬开,又把里层木板推开,夹层里是个陶罐。
“把它搬出来。”
弓杉搬陶罐时,感觉很沉。
慎芮把陶罐的布堵头打开,让弓杉看。一尺多高的罐子,里面装满了铜钱和碎银子,得有上百斤。
弓杉很惊讶。
“好了,给我搬进去。”
弓杉又乖乖地给她搬了回去。
“怎么样?知道我饿不死了吧?拿银子帮我,是表现了你的善心。如果我需要你的帮助,我不会拒之门外的。但是!你不能因为愿意帮我,就居高临下地控制我。我不是你们家的奴隶了!不是啦!”
“嗬嗬嗬~”弓杉愉悦地笑起来,“还以为你不在乎身份地位呢,提起为奴的经历,却这么激动。我从没把你当成奴婢看。”弓杉走出内室,抓起银子冲慎芮扬一扬,“真不要?给祺儿的,你暂且保管而已。”
慎芮环抱着双臂不接银子,只拿眼瞪他:“我不是在乎奴婢身份,是反感那段经历!没有自尊,没有自由!”
“自由?”弓杉纳闷地看看她,“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没有规矩何以成方圆?所有人都得遵守规矩。都像你一样要求什么自由,早天下大乱了。”
“对牛弹琴!”慎芮冷哼一声,起身去院子干活。
弓杉眨眨眼,对这么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