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女翻身惊世绝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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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天依晴，杏儿一大早在阿兰催我醒来之前来我房里提醒我：“睡莲，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我没睁眼，也没吱声，闻得一声轻叹，才黯然睁眼，杏儿已走到门栏边，似有所思，半晌回头，眼角边的泪痣徒增了感伤：“睡莲，我们都有不得已的苦衷。”说罢踏出了门槛，消失在门口。
我们就像一块抹布，能用的时候被尽情使用，没用了也不知会被作何处理，怎样都好，我都要努力活下去。
杏儿出去后没多久，阿兰就来了，弄着一尘不变的事：漱口，洗脸，绾发，着衣。
“阿兰，今日叶公子又有什么打算？”
阿兰吃吃笑了：“叶公子今日邀姑娘去锦林园，叶公子对姑娘真是迷恋得紧呢，时时刻刻想跟着姑娘在一块儿，除了忙家里头那些事，剩下的空闲的日子就是陪着姑娘，从前叶公子也来过一回，只是没有荣幸哪位姑娘，唯独这次看上了姑娘，想来叶公子真是一位值得托付的男子。”
阿兰一番话下来，满满倾慕和羡慕。人心隔肚皮，她又怎敢如此武断，认定叶上欢是一个怎样的人。
“对了，姑娘，你可得多提醒叶公子，衙门追查的那刺客杀人不眨眼，见一个不顺眼就杀一个，叶公子虽是朝外人士，可与官来往甚是密切，更会成为那刺客的目标。”
瞧，连阿兰都比我还称职，在这份自知自省下，听得这，我还是稍微打起了精神：“可是又有新动静？”
“新动静倒是没有，就是阿兰今早去替张妈妈购置日需品，见街头到处戒备森严，如今身份高贵的公子出行呐，左右都是护卫。”阿兰表情丰富，肢体语言到位地描述。
“那叶公子又几时轮到我来担忧。”我不以为然。
阿兰可不满意我这随意的态度了：“话不能这么说，姑娘说的自然会暖心些。”
我配合着“哦”了一声，阿兰怕是我又惆怅，赶紧安慰道：“阿兰知晓姑娘形色不流露于表，但心里啊，自然也是十分关心叶公子。”
我也懒得再答话，仔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多了，就真把这具身体当做了自己。
真正以审美的意识看，才知道秦可恩真的是位大美人，平日里那张标准瓜子脸上不健康的苍白，给阿兰薄施粉黛后，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霞散发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整个人好似清灵透彻的冰雪，一双好看的水灵大眼却硬生生因我的懒惰，变得有些死气沉沉。
“姑娘，这是叶公子命人送来的衣裳，特意吩咐阿兰让姑娘今日穿上。”阿兰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衣裳，我站起身来由她替我穿上，真是不实惠，送礼也该那些银两来给我收藏着弄私房钱才划算。
穿上叶上欢托人送来的衣裳，低头看了看，淡紫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三千青丝用发簪束起，一缕青丝垂在胸前。
“姑娘真是美极了。”阿兰由衷的赞叹。
美，本该是小心呵在手心中的，但是若是撕破了给人看，那不过是一种真正的悲剧。
－－－－－－题外话－－－－－－
有事烧香，没事退朝~
032 穷何以独善其身
“好了，姑娘我送你出去吧，可不能让叶公子等急了，呵呵。”
由着阿兰扶着我，刚从百花楼里走出去，一位穿着草绿色长裙丫鬟模样的少女撇着嘴，在一位女子身边走过来道：“你就是睡莲吧？”
声音清亮霸道，我望了过去，这少女眉头上扬，眼神轻蔑，下巴微抬，倒真摆上架子了。阿兰不满说道：“你是何人，说话如此没礼貌。”
那丫鬟更加傲气：“礼貌，对一名卖身的妓女我为何要礼貌，我家小姐要叫睡莲过去那家茶楼聊些事，这是给你面子。”
小姐？我向来只知道一名妓女只能招来雄性生物，却没想到还能惹来雌性生物。而这丫鬟左一个“睡莲”，右一个“卖身的妓女”，上一个“叫”，下一个“给面子”，真是字字护主，句句耀武扬威。
我向那边的那位千金小姐望去，着一身金色绣着兰花的云烟衫，底下一条黄色古纹双碟云形千水裙，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我不自觉拿着跟楼里的几位姑娘对比了一下，也总算知晓，为何男人都爱跑百花楼了。
这千金小姐除了皮肤好一点，装扮好一些，那一张脸却只能算凑合着评选上了好看的份。
阿兰正欲要争吵，我打着哈欠朝对面坐在马上的车夫走去：“阿兰，近来方入秋，天气尚燥热，蚊蝇较多，这回叶公子约好的地点也比较偏僻，可带上了香薰？”
阿兰一愣，不好意思地摇头：“姑娘，没带，我马上回去拿……”
我哦了一声，不咸不淡说道：“难怪，方才听见蚊子在耳边吵耳。”
那丫鬟岂有不知之理，气得直跺脚：“你别不知好歹，小姐亲自请你好好去喝茶聊天，你非但不去，还要在这骂我家小姐，回头让你知错！”
我上了马车，放下帘子前探头出来说道：“阿兰，走罢，别因为一点蚊虫叮咬就耽误了时辰。”
阿兰开心走过来，说道：“姑娘，叶公子特意交代，今日也只单独让姑娘前去，姑娘你要玩得尽兴。”
我放下帘子，闭上眼便靠在车窗边：“车夫，走罢。”
感觉到那马车颠簸摇晃，便知晓马车已经奔跑，后面传来那丫鬟气急败坏的怒骂：“没廉耻的妓女，你拽个什么劲，不就公子给了你一点宠爱……”
我不是拽，我只是懒，懒得看那些令人作恶的脸，一个丫鬟都无礼成这般放纵模样，她的小姐又会好到哪，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车夫苍老的声音从外面响起：“睡莲姑娘啊，那丫鬟是童家小姐的丫鬟翠柳，童小姐与叶公子是表兄妹，你这可得罪了叶家表小姐啊。”
我缓缓睁眼，单手撩开了身侧的帘子，看了眼外头繁忙的云城的子民，道：“多谢。”
只这两个字，听得车夫一声低低的叹息：“姑娘真是位难得的女子。”
这车夫兴许是历经过沧海桑田，能读懂了我那两个字里头表达出来的感激，以及我的为人处世之道。街边忽然闪过两个衣衫褴褛的孩子身影，正窝在街角边啃着染黑的包子，污头垢面的那小脸上扑闪的大眼装着童真，我忽而来了情绪，问道：“云城不是南国最富有的城吗？”
车夫道：“达不济天下，穷则难善其身。”
我明了，南国究竟是个怎样的国家，有待我好好了解，这个我初来的时代。
探出头往后看去，却正见着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抱走了那两个还在啃着馒头的孩子，那两个孩子的眼里带着丝丝慌乱而又惊喜。
是谁？
033 乖宠物与主人
随着车子的逐渐平缓，马车停下后，帘子被掀开，那带着斗篷的老人说道；“姑娘，锦园林到了，叶公子已经在前方候着。”
我扶着老人的手走了下去，便看见那英俊潇洒的叶上欢，立在一棵柳旁，笑容和煦，似人间芳菲月，好一道明丽的风景，若不是处于敌对的身份，或许，我还真会一不小心陷入他编织的桃花梦中。
走到跟前，他低头问我：“肯肯，跑来这么远的地方，可觉得劳累了？”
“累。”
“呵呵，还是一样懒觉。”那种宠溺的口气，让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接着他将我带到了锦园林的深处。
锦园林据说也是叶上欢特意花钱命人在云城北郊外人工开探的景点，园林比野外丛林更为安全，更为人性。有专门修好的羊肠小道直通整个园林，还有分类清楚的景区，桃花林，李子林，梨树林等等。
富人与穷人的不同在此，富人把这些当做景点，穷人把这些当做养活自己的工具。
叶上欢带着我并肩走在一个不知名的林中，然后低头轻声问我：“想去哪里逛逛？”
我想了想，实在地问道：“如今这季节什么果可以吃了。”
叶上欢半笑凝视着我道：“葡萄。”
我又现实地说道：“那好，就去逛葡萄园。”叶上欢无奈地摇头笑道：“肯肯这么好吃贪睡，迟早能把我给吃空了。”
我想，大爷，您真爱开玩笑，吃空你家库的金银财宝，我的牙口不坏，胃里也会不消化，最后还可能落得个便秘的下场。
葡萄园处种满了葡萄，一个个架得方正的葡萄架子错落有致，园中还设了个凉亭，叶上欢命身后跟着的刘虎将带来的一卷貂皮毯子铺在了亭台上，待刘虎铺好后，他回头朝我伸过手来：“肯肯，过来坐着。”
我很不厚道地想，要是再加点拟声词“露露”，真是融洽极了的主人与宠物的关系。我走了过去，在他旁边坐下，眼也不眨只是盯着那葡萄架上一颗颗紫得发黑的葡萄，叶上欢看着我那嘴馋的模样低低笑着，挥手对刘虎说道：“过去摘下葡萄，清洗干净后拿过来。”
刘虎领命过去，叶上欢这才一把搂过我，下巴抵着我的头顶：“这回满意了没。”
终于知道为何那么多人没脸没羞喜欢当别人的小三，那种被男人包养的感觉，还真是能让贪图享乐的女人们为之疯狂。看来，我是很不懂享受其中滋味的，我道：“没。”
叶上欢很委屈笑道：“肯肯还有何不满意。”
因为你一直黏在我身上，热。可我没这样说，这样说叶上欢非得闹心死：“因为没有丝竹乐器伴着。”
“这我可就不满意了，叫人打扰了我们的兴致。”
说白了，你就是想干些下流事，打点野战什么的吧。
不多久，刘虎就将葡萄拿过来，顺便还附在叶上欢耳边低估了什么，我只管拨着葡萄皮装作很心无旁骛地吃着，叶上欢轻声说了声“把他带过来”后，英俊的脸忽然凑过来，微微张嘴不语，那张性感的薄唇如同透亮的水晶，双眼脉脉。
我第一想法便是：大爷，你脸抽了吧。我就这么与他对望了好久，一手将葡萄送进我嘴里嚼着，吐出咽不下的子，他终于问道：“肯肯，好吃吗？”
我老实点头：“好吃。”
他才失落感叹：“肯肯，我等着你送一口进我口中怎么就那么难。”我的手一顿，这才卖乖地将手指夹着的葡萄往他面前送去：“诺。”
他低头看着，委屈：“肯肯，这是皮。”恩，我真不是故意那么小气把皮往他那送，可他显然不乐意了，一把拉住我的手，坏笑：“既然不给我吃葡萄，那我就吃你，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肯定是不怎么样。
034 他不是铁皮冰箱
刘虎到了，看着这情景，还在一旁大丈夫的站着，什么坏眼神都不敢瞄过来，他倒是挺能自娱自乐的。正当叶上欢真准备拿我那唇当葡萄吮吸时，刘虎很不合时宜地咳嗽着：“公子，人带来了。”
刘虎口中的人让我的眼不觉闪过一丝惊惶，那张铁皮面具留给我的印象太深刻，无论何时何地看到，我都难以自恃冷静。被缚着手的男子被两位彪形的大汉一人一边拽着，走到了叶上欢跟前，他俩一人一脚踹在他膝盖后关节：“还不跪下！”
他一个不稳跪了下去，却仍是挣扎着要起来，被两个大汉死命压着肩膀，启禀公子：“这个人鬼鬼祟祟跟在后面很久了，想来是要来刺杀公子的刺客。”
是铁皮冰箱吗？可是他一直低着头，我不能判断，叶上欢是有意让我看到这一幕还是碰巧？叶上欢松开搂着我的手，缓缓说道：“哦？”一样的平常的口吻，一样的辨不出感情。“他可说了什么？”
“启禀公子，他口风紧，什么也没说。”
叶上欢笑了，笑得令人毛骨悚然：“那就想办法让他开口。”他一个挥手，那两个大汉又将戴着铁皮面具的男子拖了下去，直到了隐秘的地方，不久传出了一声凄惨的叫声：“啊！”
林子上方惊起了成群飞鸟，挥着翅膀飞去。叶上欢看着我：“肯肯可害怕？”
怕？我是该怕那人的惨状，还是怕你的试探。我淡淡说道：“我怕被扰了兴致。”叶上欢缱绻笑着，不语。
不一会儿，那俩大汉拖着还奄奄一息的男子回来，这回真的是拖了，只因为那男子的两条腿都已经被打折，膝盖下方的小腿已经消失不见，被拖来的路上还一路沾染着鲜红的血，如同一条血带，刺得我的眼微微生凉。
他的脑袋还是垂着，只不过比方才被拖来之时垂得更厉害，之前若是他自己故意垂着，那么此刻便是因为没了气力罢。
“要杀便杀……”他出声音了，只是那声音过于沙哑，完全辨不出是何音色，我一边吃着葡萄，一边努力辨识，这究竟是不是真的铁皮冰箱，若是，又是谁有这本事将他捉来，他何以沦落到这般地步，还是那个一人手持剑诛杀了秦府上百条性命的那个恶魔吗。
“肯肯，你吃到皮了。”叶上欢完全没理会那男子的话，转而温柔地拿过我的手，将我手上那颗没剥完全的葡萄剥好，才送入我口中。
我抬眼看叶上欢，他的眼里只有笑意。我吃到皮了，不侧面反映：因为我分心了。娴熟地做好这些动作，叶上欢也懒得继续审问那男子，摆手懒懒吩咐：“直接丢到那边的悬崖下，别让人发现了他的尸体。”
“是，公子，属下这就去办。”两个大汉说罢便又拖着那男子往后走去，那男子终于在凌乱的头发中抬起头，看着我，如夜的双瞳看着我，嘴角似乎微微勾起，似是想说着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我的心骤然跳动。
铁皮冰箱。
直到那三个人影消失，叶上欢这才问我：“肯肯在想什么？”
我笑得勉强：“我在想，那人真可怜。”
叶上欢站起身来，仰着头看向蔚蓝的天空，笑着：“若是他偷袭成功，可怜的便是我了。”
是啊，这是一个典型弱肉强食的世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自古以来，都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从这一角度看，叶上欢，只是比常人做得更决绝罢了。
“刘虎，将这里清理干净。”叶上欢道，然后转头认真而又似开玩笑地看我，“你可怕我？”
我也起身走过去，看着那湛蓝的天空，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你若是危及我的性命，我便怕你，你若是不害我，我又为何怕你？”
活着，真好，忽然想起最初见到铁皮冰箱时候，那双漆黑如深潭的眼。
我忽然敢肯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