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医-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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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墨玄?
阿丑走出去,便看见墨玄坐在竹器店改造成的茶楼样式地方,正在吃龟苓膏,平淡的一字眉,似乎有了几分微动。
“墨公子!”阿丑走上前行礼。
墨玄抬起头,也不多寒暄:“龟苓膏,我是头一次吃,风味的确特别。我今日就是来看看,阿丑姑娘不必多礼。”
“那看的结果何如?”阿丑笑问。
“医药之事我并不懂,单就生意来说,”墨玄颔首,“你做的很好。”
“能得墨公子赞誉,是我的荣幸。”人家是天下第一富商,说一句很好,已经够给面子了。
墨玄转了话题:“此番我来淮南,一是为几桩生意,二来淮南城的中秋佳节,向来热闹非凡。我经营客栈酒楼茶楼,这些都是节庆生意最忙的产业,又恰逢秋闱,更是不可开交。所以,这次我大约会在淮南长住。你若有事,到淮南城西郊找我,我在那里有一处别院。”
“多谢墨公子照拂。”阿丑有些叹息地感激,每每相见,墨玄都不忘说这样一番话。
“你每次谢了我,便是辞谢了我,从不见你有一事相求。”墨玄道出真言,有点啼笑皆非。
阿丑不由一笑:“墨公子客气,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你还是盼着我别来比较好。”
“也罢,你不来,才是一切安好,”墨玄摇头,表情依旧平淡如水,“你生意甚好,我不便叨扰,就此告辞,再会。”
“墨公子慢走,再会!”阿丑亲自相送。
回到后院,阿丑吩咐念心:“去把我们店里的方剂,每样酌情包一些,记得附上说明书,打包成一个大锦盒,叫杜一升送到淮南城西郊的墨家别院去。”
念心应下:“这是什么大人物,这么重的礼!”
“我还嫌不够重,”阿丑颇为感慨,“墨公子为人光风霁月,胸怀非一般人物可比拟。他救了我的命在前,后来也是他让我下定了决心,算得上亦师亦友罢!常言道,君子之交淡如水,我也是在他那里才得到这句话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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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115 被抓
何思峻把手中的账目一丢,兀自思索起来。
淮南城的亏损如此严重,远超当初淮南掌柜的估算。按理说,淮南掌柜是对淮南城情况最了解的人,而且据他看来,这个淮南掌柜,并非无能的角色。那么,这么大的估算误差,从何而来?
“易安堂和九味香跟着我们一起降价,他们现如今情况怎样?”何思峻问。
“表面上看和我们无甚分别,只不过,他们财力其实没我们雄厚,若也是亏成这样,哪里还撑得下去?”一个伙计回答。
何思峻又想了想:“我先去看看着两家店,你们把降价以来各种品类的药材售卖情况统计一下,给我一个数,前二十是哪几种药,分别卖了多少。”
在易安堂和九味香看了一圈,何思峻只觉得同永和堂没什么大差别。表面上看不出的东西,只能从细节上下功夫了。
降价以来卖得最多的药,有甘草、夏枯草、净*、菊花、金银花、牛黄、郁金、犀角、黄芩、黄连、雄黄、栀子、朱砂、土茯苓、川芎、当归……
何思峻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甘草也就罢了,净*、牛黄、郁金、犀角这些根本不是常用药,而且这些药销售量远超后面的药,这不正常。
“你们平时卖得最多的,也是这些药吗?”何思峻问。
管进货的伙计摇头:“我们平日里虽然没注意这些细枝末节,但我是管进货的。哪些东西卖的好,就容易缺货。那些犀角什么的,平日都是满仓。可最近,着实很紧俏!”
“有人在故意买这些药,”何思峻得出结论,“不过,就算是为了打压我们,想让我们亏钱。也总不能买了药之后放着,总会有用途的……”
“买了药,不就是抓来煎药吗,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用途?”另一个伙计不甚明白的样子。
何思峻摇摇头:“我也没有思路,先放一放。听闻堇堂前两日又大张旗鼓?”
“这是他们最新推出的产品,我们一样买了一点回来。”一个伙计端上托盘,里面摆放着各式中成药。
何思峻眯起眼眸,突然灵光一现——原来。如此!
秋老虎余威不减,此时的淮南城,大早上的就十分闷热。开怀茶楼内。阿丑在二楼雅间落座。拿袖子扇了扇风纳凉,低头环视一圈下边,果然多了不少士子书生,快要秋闱了。
不多时,何思峻便走进来:“阿丑姑娘,别来无恙!”
阿丑微微偏头。一伸手:“何公子坐,不知今日相约,是为何事?”
“我难得来一趟淮南,”何思峻在旁边落座,叹息地摇头。“只不曾料到,一来便是烂头焦额。”
“能让何公子头疼的问题。想必十分棘手了?”阿丑淡笑回应,全然一副不知道何思峻潜台词的模样。
何思峻也不给她机会扮猪吃老虎,直接开门见山:“堇堂这招一箭双雕,用得真好。”
“何公子过奖了。”还不是你永和堂做了个脑残的价格战决策?不过也怪不得他们,他们是定式思维,习惯了药材就是终极产品。如今堇堂蹿出来,给整个医药业来了一次技术革命。而他们,还没这么快反应过来。
“你从永和堂低价买进原料,再制成成品高价卖出,好算计呀!”何思峻一语道破阿丑这些日子的行动。
阿丑早有心理准备,何思峻是个硬角色,看出来也并非意料之外,故而她也没觉得如何惊讶:“何公子果然是聪明人,那你这次约我来,又意欲何为呢,兴师问罪?”
“我不过确定一下自己的猜测,而且,”何思峻话锋一转,“姑娘是想吃掉永和堂?”
阿丑双手一摊:“这话说得我好像不自量力一般,吃掉永和堂?永和堂多大,我吃得掉?我不过是想做好堇堂,你以为你们不搞什么价格战,我就会趁虚而入?事到如今,也不是我狂妄,只能说你们自作孽不可活。难不成你们全打八折了,我还要坐以待毙?”
这番话并不是什么外交辞令,阿丑说的是真心话。若是永和堂没把她逼急了,她也不会出此计谋。
何思峻听了阿丑的话,有些动摇。所谓狗急跳墙,正是这个道理,倘若永和堂没有动作,想必堇堂也不敢妄自以卵击石。
阿丑继续说:“何公子,你们永和堂想要坐稳医药界的老大,不是什么难事,可你若想整个大乾只有你一家卖药,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呢?特别是,在你们内部本身就有问题的情况下。好了,我言尽于此,何公子,告辞。”
看着阿丑走出开怀茶楼,何思峻眯起双眸:果然是个狠角色,不过她说的话……只有一家卖药?
他已经有点乱了,堇堂一出,他觉得整个药商界似乎都和以往不一样了。是的,这个熟悉的行业,好像变成他从未涉足的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许,他该好好看看这个似乎是未知的药商界了。
八月初八,晴空高照。
阿丑站在柜台前,翻看今日的销售明细。
“今日生意似乎冷清了些,怎么回事呢?”田秋妹支着下巴疑惑道。
“今天乡试进场,明日就是开考,大家都去贡院门口送人了。”阿丑回应。
“明日开考,今天就进场?”田秋妹不解。
“乡试一共三场,每场三天,就是连考九日,当然要提前一日入场。这些书生们还算好的,考官初六就要进去,直到放榜才能出来。”阿丑解释。
田秋妹掩唇惊呼:“初六就进去,放榜才能出来!”
阿丑点头:“是呀,就是为了防止阅卷的考官和考生有交流,严格着呢!”
金大成在旁边听了,有些惋惜:“那他们岂不是中秋都过不了?”
阿丑不由一笑:“要是高中了,名声大噪,想过一百个中秋都能过得起。”
她想了想,又说:“出来那天是八月十七,想必会有一部分考生病倒,那贡院的号房哪里是人呆得的?我十八加开一场义诊,专为学子,要知道这些人日后都是朝廷栋梁。到时候出场,你们再去帮我宣传。”
“姑娘事事细心,面面俱到,”念心称赞,“我们是不是也该相应配合着,提前准备些什么药?”
阿丑摇头会意:“你才是事事细心,面面俱到,准备些调理脾胃的罢,明天我开个单子。”
中秋佳节,明月高悬,刚下过的第一场秋雨降去些许燥热。晚风凉爽宜人,吹起淮南城满目灯火,繁景如斯,引人向往。
阿丑带着徐奶奶,以及念心和田秋妹出来赏月。
“听闻淮南城的风俗,是要挑着灯笼占高台。”念心指了指街边的亭台楼阁。
阿丑摆摆手:“我们就不凑那个热闹了,一不小心被挤下来多没面子!”
几人哈哈大笑,徐奶奶点了点阿丑的发:“你这丫头,就知道满口胡话哄我们,什么被挤下来没面子!”
“我是担心那边人多杂乱,难不成我们几个娘们还去和那些五大三粗的家伙挤?”阿丑面纱下一撇嘴,嘟囔道。
念心颔首:“这话在理,街上也有的是赏月的地方,何苦来去挤。”
“我是没什么关系,你们年轻人高兴就好!”徐奶奶笑呵呵地说。
田秋妹抱着一块月饼边走边吃,闻言啄米粒般点头:“反正有月饼吃我就高兴了!”
几人又是笑,阿丑的语气带了几分无奈:“秋妹就是爱吃甜食,小心吃胖了嫁不出去!”
“姑娘你真坏!”田秋妹跺脚,看着手中月饼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阿丑掩唇而笑:“行了,买都买了,吃吧,也不会多吃一块就变胖了,我也是叫你以后注意着!”
“行了,”徐奶奶笑着指了指斜前方,“那条街上的灯好,我们去看看。”
几人又逛了一会儿,突然前方一阵骚动,人们蜂拥向后。好在大家都去高台赏月了,这条路上人并不多。阿丑见状便知前方一定出了什么事,可是一味向后跑,并非明智的选择。人群向后,就说明危险也在向后。
阿丑当机立断,拉着徐奶奶向后跑了一阵,就冲进横着的一条街巷:“朝这个方向走,今夜可能会出事,我们先回家待着,紧闭大门。”
然而话音刚落,阿丑只觉得四周风声大起,接着她似乎被人提了起来,在念心等人的呼喊声中脑袋一晕,再不省人事。
徐奶奶、念心和田秋妹眼睁睁看着一个黑影掠过,极其迅速地将阿丑带走,都奔上前呼喊,本能地想要将阿丑从黑影手上救下。
然而他们怎可能敌得过这些人的速度,阿丑转瞬不见。
田秋妹急哭了:“怎么办,这该怎么办,姑娘被谁抓走的我们都不知道!”
“别慌,”念心一边安抚两人,一边冷静下来,“姑娘在淮南城无亲无故,唯有钱大人,我们先去报官,然后求助钱大人。姑娘也没什么死敌,兴许他们只是认错人了。”但其实她说这话,自己心里也没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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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116 肉盾
“有人追过来了。”一名黑衣人飞掠过屋檐重瓦,赶上领头那人。
领头那人手中提着一个碧色衣衫的少女,脚步并未停歇,语气不容置喙,却带了一丝狠辣的无情:“拦着。”
这群黑衣人继续向前,却在经过一个街角时,不得不停了下来。
夏翌辰倚在屋檐边,拿着酒囊仰天望月,透明的酒液早就濡湿了他的杏色衣袍,可他似乎浑不在意,桃花眼微眯,一副醉生梦死的模样。
“醉酒明月笑三生,三生梦醒余几杯!”他有气无力地念叨完,继续举着酒囊海饮。
黑衣人看着这个拦路的酒醉公子哥,有些面面相觑。
“这位公子,”领头黑衣人把手中碧色衣衫的少女扔向旁边手下,抬步向前,“有何指教?”
夏翌辰似乎没听见一般,并未理他。
领头黑衣人一挥手:“行,我们绕路。走——”
“你以为你们还有退路?”夏翌辰伸了个懒腰。
领头黑衣人转头,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方才他虽见夏翌辰独自一人,可是谨慎起见害怕有诈,所以选择不过去。可如今,却被这稀奇古怪的人使计策包围了,实在是……
“咦?还抓了个女人?这是什么意思,拐卖妇女?”夏翌辰直起身子,伸头张望了几眼,十分疑惑不解的模样。
“多说无益,”领头黑衣人手中剑出。“挡我者死!”
两方人马立刻拼杀起来。
带着阿丑的黑衣人因为阿丑的缘故颇有不便,因而渐渐不支。夏翌辰的人一剑斜出,眼看要刺中那个黑衣人,救下阿丑,谁知黑衣人因为闪避不及,下意识地拿了阿丑挡剑。
剑锋刺入阿丑左肩,剧痛之下,阿丑咬牙醒转。
入目是一片漆黑。唯有人影闪动,剑光纷飞,而她……
怎么会,那么痛……
然而未及反应过来,她似乎被什么东西一拉,似乎换了个位置,又是一阵眩晕。
“你们目的何在!”领头黑衣人拽着阿丑,边打边说。
只是夏翌辰和他带领的血杀都没有说话。
领头黑衣人冷哼一声,杀招尽出。
夏翌辰见状。抛下酒囊,右手轻鸿剑出鞘,迎上领头黑衣人。
领头黑衣人对夏翌辰古怪至极的招式十分愠怒。他既非正面攻击。又非暗中偷袭,倒像是在玩耍的小孩子,打两下就跑,跑了以后自有他的手下补上。然后再来打两下,而且毫无招式规律可言,几乎可以算是乱打!
纨绔就是纨绔。大乾第一纨绔,名不虚传!
可渐渐的,领头黑衣人开始不敌,语气不忿:“你这般变向车轮战,和我一个抓着人的打。算什么英雄好汉!”
阿丑被点了穴,也动弹不得。只能随黑衣人摆布。左肩受伤血流不止,又被这个领头黑衣人扔来扯去,伤口在不断撕裂,可她除了咬牙忍痛,毫无其他办法。每每看见刀光剑影险些划过自己,惊险万分,吓得她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夏翌辰一边玩一边说,很是满不在意:“当然算不得,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英雄好汉了?倒是你,抓个女人打架,真不够爽快!”
领头黑衣人气恼,右手剑招不变,左手抓起阿丑就当盾牌,毫无半分怜悯之意。
夏翌辰的人见状,不由得忌惮许多,出招都小心翼翼起来,生怕伤到阿丑。可尽管如此,领头黑衣人依旧不停地把阿丑往刀剑上撞。连夏翌辰都开始纳闷,这人到底是和阿丑有仇还是怎样?但如果有仇,直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