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医-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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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径自告辞。
有时候,点是点不通的,很多事,要自己悟。
注:
'1' 安宫牛黄丸,出自清?吴鞠通的《温病条辨》,由牛黄、郁金、犀角、黄芩、黄连、雄黄、山栀子、朱砂、梅片、麝香、珍珠、金箔衣诸药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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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110 解毒
晚间,阿丑在书房里盘算着新产品推出的方案。这次转型,必须怀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态度,气势上一举把那个只知道搞价格战的永和堂压下去。然而如今她还没想到很好的方式,看来要集思广益才行。
正出神,屋内蜡烛倏地尽数熄灭,阿丑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陡然悬空而起,耳边传来配合这熟悉招数的熟悉声音:“事态紧急,见谅!”
阿丑想要出声喊叫,只是无一例外——果然已经被点了哑穴!
夏翌辰,你到底玩什么花样!
被拎着飞过重重屋宇,阿丑也不知怎地就被甩进一个窗户,重重落在地上。
她她她,她就没见过下手这么重的种ma!虽然她是长得丑,可他也没必要这么暴力吧?偏生还被封住哑穴,否则她定要把屋顶骂翻!
爬起来揉揉筋骨,阿丑咬咬牙:还好她有自愈能力,明天兴许就不疼了。
“他中毒了,赶紧给他解毒!”阿丑还在乱七八糟地神游,就听见夏翌辰焦急的声音。
中毒?解毒?还没反应过来,阿丑就被他拉到床边,借着有点昏暗的灯光,看到了俞则轩的脸。
俞则轩中毒了?
“快呀!”夏翌辰催促。
阿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抗议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意思自己要开口说话。
夏翌辰迅速解了她哑穴,桃花眼中的焦急已经爆发成愠怒:“你再浪费时间。小心我砍了你的脚!”
阿丑面纱下一撇嘴,已经开始诊脉:“我被你这么抓过来,连情况都没搞清楚。还有你很暴力呀,要是寻常姑娘家,早就被你整哭了,你还这么理直气壮。另外,我也不想他死,他是我一个大主顾。他死了我就没银子了!”
夏翌辰听了她这一番虽是抱怨可没有半分抱怨语气,反而平和得不能再平和的话,也懒得回答:“总之你快点治!”
阿丑遂不理他,专心诊脉。
半晌,她放下手,又查看了一遍俞则轩身上的箭伤,语气凝重:“脉相弦数,箭头抹的是白花蛇毒,他已经失去意识。呼吸也开始衰竭了,需要急救。”说着她掏出身上一个盒子,拿出一丸药给俞则轩服下。
“你给他吃的是什么?”夏翌辰问。
“你运气好。不。是他运气好,这安宫牛黄丸,是我今日刚做好的,只送了三枚给钱大人,堇堂还没得买呢!”阿丑说着起身找纸笔。
夏翌辰微微蹙眉,一改往日轻松随和的神情:“这是什么药。能有用吗?”
阿丑不在意地说:“你放心就好,难不成等我开方子煎了药,再来救他?他没时间等。安宫牛黄丸是急救药。”
夏翌辰心知她所言不虚,很多时候煎完药,黄花菜都凉了。也罢。除了相信她,他没有别的办法:“如果他活不了。我一定杀了你陪葬。”他的桃花眼迷蒙笑意全数散去,只有鲜为人知的狠绝。
“我当然会尽力,医者父母心,先救了人再来算你的态度问题。”阿丑写好方子递给夏翌辰。
菊花三钱.白芷两钱.蜈蚣一钱.钩藤三钱.夏枯草三钱.半边莲三钱.蝉蜕三钱.全蝎一钱.'1'
不多时,药煎好,夏翌辰端进来时,将俞则轩已经有些醒转的迹象,因此这药喂下去也不太难。
此时已经深夜,阿丑早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直到俞则轩喝完药才醒过来,打量几眼屋子里的情况:“俞公子醒了吗?”
“还没,不过比方才清醒一点。”夏翌辰语气冷淡地放下已经空掉的药碗。
“哦。”阿丑应了一声,继续趴下。困都困死了,俞则轩不醒来你还不让人走,真是非人哉!
夏翌辰桃花眼染上些许疑惑:“你就不担心你治不好他,会身首异处?”还有心情睡觉!
“担心?一点也不担心,”阿丑把有点酸疼的脖子换了个方向,“我又没说我没把握,有把握的事,担心什么。”
“世上没有完全有把握的事。”夏翌辰转了转左手,语气淡漠。
“杞人忧天!当然,我唯一不确定的,就是会不会有人突然跑出来再捅他一刀,或者突然这里着火了地动了,我们都要死。其余的,既然确定了就是确定了。”阿丑不以为然。
夏翌辰眯起桃花眼:“你哪来这么多自信?”
“算不得自信,而是既然选择了,就从从容容走下去,”阿丑被他吵得已经没有睡意了,索性抬起头和他算账,“你这样把我抓来给他治病,打算付多少诊金?”
“我不在意给你多少钱,但我很想听听,你就诊金一事,又能说出多少长篇大论。”夏翌辰讽刺道。
阿丑一摊双手,我才不上你当,因为被你讽刺了就不敢说了。反正都讽刺了,不说白不说:“数是数,路是路嘛。那个,半夜出诊,诊金起码是平日的三倍。你把我抓过来,要陪精神损失费,那就起码是平日十倍的诊金。另外我出了一枚安宫牛黄丸,这药很贵的,一丸一两银子。接下来,就看世子是不是小气鬼了。”
夏翌辰也不回答她,轻哼一声别过头去。
又过了个把时辰,俞则轩终于醒过来。
“翌辰,那群人……”俞则轩想要说什么,却因为咳嗽没说出来。
“先不谈这个,你感觉如何?”夏翌辰制止他说下去,毕竟还有阿丑在场,说正事着实不妥。
俞则轩又咳嗽几声:“我没事。”
阿丑闻言看了看都快亮了的天,摇摇头甩掉倦意,语气恢复平淡从容:“这下我可以走了?”
夏翌辰瞥了眼阿丑,拿出一张银票拍在桌子上:“多谢。”
阿丑面纱下一撇嘴,拿起银票直接走人:这人态度真差,要不是因为算个金主,她才懒得给好脸色他看呢!
俞则轩看着阿丑离开,不由得叹息一句:“你这人对姑娘家向来体贴,怎么对阿丑这副鬼脸,我看得都咋舌!”
“我向来以牙还牙,”夏翌辰在椅子上坐下,桃花眼有些迷蒙,“别的姑娘家对我献殷勤,难道我不该回礼吗?那个母老虎从来都是这种死样子,难道我堂堂昱王世子还要对她笑?”
俞则轩撑不住笑得咳嗽了:“你这斤斤计较的性子呀!”
走出房门的阿丑看了看银票,又是一百两,不由腹诽,这个种ma是不是随身带了一把一百两的银票在身上?想来人家身份高贵,花钱都是大票子,哪有备零钱的道理,所以都是一百两一百两的出?
啧啧,纨绔呀,不愧是挥金如土的大乾第一纨绔!
堇堂的后院,阿丑听被他派出去打探消息刚回来的金大成汇报情况。
“我方才去几家店都转了一圈,除了易安堂、九味香和两家小店跟着永和堂降价以外,以奉草庵为首的几家店都没降价。不过……”金大成感慨一声。
阿丑站在会议室中央来回走动,见他停顿,不由转头看过去:“大成,你向来直爽,不是个喜欢吞吐的,怎么今日看你这神情,还没到秋日,就伤春悲秋起来了?”
“我这不是那什么死什么悲的!”金大成一甩手。
“兔死狐悲,”阿丑继续来回走动,“我知道你的心情,我也理解,你是想说,有几家店没了是吧?”
“是,”金大成点头,“有三家店已经不做了,其中有一家店,听闻那掌柜的临走前还说,这世道,卖草根树皮都没活路云云……”
阿丑勾起唇角:的确,他们卖的不就是草根树皮吗?不过她卖的可不是只是草根树皮,任何东西,人要赋予它新的意义,才会卖个好价钱。
“三家,都记上了,看看到了永和堂价格战结束的时候,一共要死多少家。”永和堂呀永和堂,你搅乱了淮南城的药业市场,你以为就能坐上头把交椅了?我要你看看,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金大成应下:“是,老板。”
“另外,等下打烊之后,你把他们都叫来,大家聚在一起想一想,下个月,我们的新产品,要怎么推出。”阿丑吩咐道。
不多时,几人齐聚一堂。
“今天是七月二十,我说过每个月二十发工钱,”阿丑说着把几个信封分别交给四人,“这是你们第一个月的工钱。”
念心拿着信封有点闹不明白:“姑娘,我是卖倒的死契,已经有了月钱,为何还要……”
“我一早说过,我堇堂,规矩不一样,”阿丑笑言,“秋妹你也是,既然你们白天都在堇堂做事,我自然要付工钱的。”
两人都十分感念:“姑娘的大恩大德……”
阿丑摆手制止他们:“别说了,等回家好好看看自己的工钱,每个人的工钱是多少,怎么算出来的,我都写详细了,放在信封里。如今我们要讨论的,是下个月,我们的新产品,要以什么样的方式推出,才能吸引眼球。”
大家闻言面面相觑——吸引眼球?
注:
'1' 熄风解毒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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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111 佩瑜
阿丑扫了眼众人,继续解释:“开业的时候,我们用的是义诊和免费凉茶聚集乡亲百姓。可是这次,我们主要想宣传我们的新药,因此,要比上次更加花心思。”
“那就告诉大家我们的新药有什么用处不就成了?”金大成提议。
“既要别开生面,又要告诉用处……”念心似乎在自言自语。
田秋妹转了转水汪的眼睛,突然发问:“姑娘,我们搭个戏台子唱戏怎样?”
“戏台子唱戏?”阿丑寻思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民风爱戏,有免费戏看,大家肯定会被吸引过来,如果我们把药的内容也融入进去……”那就和现代拍广告无二分别了。
阿丑又理了理思路:“这戏,我们编我们演,内容就是我们新药的作用,大家今日回去可以构思一下情节、台词,不要文绉绉,我们只要简单,朗朗上口就成。必要的话,我会请个人来指点一二。”花琉离是个戏场老油条了,请他来看看,也是一个方法。
这个方案,是个稳妥的广告营销,因此只要准备的好,不会出很大岔子。
关键就看后续的工作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杜一升之前向我提出,给官衙免费发放的凉茶,会不会成本太高,得不偿失。我回去算了算,再过一个多月天气转凉,凉茶就可以结束了,因此成本是可以控制的。我们开业初期,有些投资很必要。特别是和官府打好交道。故而,只要整体盈利,没有亏钱,这部分投资就应该做下去。”阿丑和大家解释。
这是一个长期投资,不可能短时间就看到成效。等到她的大肆买入让永和堂产生巨额亏损,逼得永和堂停止价格战,那就是堇堂的机会来了。
建业何府,何老爷把账册摔到地板上:“叫你过去帮你大哥。你抗拒不从跑回来!如今你看看,淮南城亏到什么样子!”
何思峻站在厅堂正中,垂首不语。
每每出了差错,父亲责怪的都会是他,不管真相如何。而他也早已习惯用沉默回应不公,因为他没有别的选择。
吵闹?为自己辩驳?他尝试过所有,但除了让事情变得更糟,不会有其他效果。所以,他索性左耳进右耳出。依旧走自己的路,这样还省事许多。
“这个堇堂,”何老爷一拍桌子。震得茶盏咯咯作响。茶水飞溅而出,“还真有两下子,你给我滚回淮南去,不把堇堂搞定,就永远别回来!”
何思峻一脸平静地行礼告退,就像没听见这句话一样。可是心中早已起了波澜。
滚回淮南?就算滚回去,那些管事又怎么可能听他的话,就算他回去,也不可能做出什么成绩。
可是父亲已经下了命令,他不回去。又能怎样?
只能先去淮南,最好能把那群碍手碍脚的人逼回来。如果不能。再想其他法子就是。
正寻思着,熟悉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温姑娘来了?”何老爷门口的小厮行礼。
温佩瑜柔婉一笑,指了指身旁丫鬟提的食盒:“青玉斋新做的荷叶糕,拿来给义父尝尝。”
温家的青玉斋,享誉建业第一点心的名号多年。只十年前,温老爷,也就是温佩瑜的爹早逝,温家只剩寡母和温佩瑜,以及年幼的弟弟温佩明。温家与何家是世交,何老爷不忍看温家就此没落下去,认了温佩瑜温佩明姐弟为义子女,时常关照。有何家撑腰,再无人小看温家,青玉斋也保住了往日的兴盛。
姐姐温佩瑜自小于手艺上天赋异禀,又因幼年失怙,颇有危机之感,于是总想着创一些新式点心,吸引客户。因此这几年,青玉斋推陈出新,拿出不少新颖的款式,倒也博了不少赞美。
小厮连连点头称赞:“温姑娘好手艺,又是新东西?可惜来得不巧,我家老爷刚发完脾气……”
“义父又和谁生气了,”温佩瑜关切地问,“那我也算来得巧了,荷叶糕清新下火,正好平一平义父的肝火,别气坏了身子。”
小厮想了一阵,觉得有理,于是把温佩瑜让了进去:“那温姑娘小心着些说话,小的在这替老爷谢过温姑娘了!”
“不打紧。”温佩瑜一笑,走进院子。
小厮们互相交头接耳:“唉,这温家姑娘如今出落得越发好了!”
“出落得再好关你什么事,你能肖想吗!”
“这不就说说吗,再过两年嫁了人,肯定更有韵味……”
“得得,越说越离谱,好好当你的差!”
不多时,温佩瑜便从正院出来了,依旧是笑容和婉。
走过一处回廊,她看了看回廊上的窗格,伸手对身后的丫鬟挥了挥:“你们先去门口等我,我忘了件事。”
丫鬟答应着下去,温佩瑜扫了眼四处无人,便斜身一转,进了一处偏僻院落。
“瑜儿,”何思峻难掩喜色,“你来怎么也不事先知会我一声?”
“你还说你,我方才一听义父生气,就知道肯定因为你。”温佩瑜的杏眸充溢着担忧。
何思峻敛了神色:“他哪次生气不因为我?”
“可总这般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你总得想想其他出路呀!”温佩瑜劝道。
“其他出路?”何思峻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温佩瑜点点头:“你总不能困在何府这样一辈子吧!这些年,你该做的都做了,就连我一个外人都对义父看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