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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丑医-第21部分

小说: 丑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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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你开了方子,四哥也和俺一起劝来着,还说了你帮他分辨夏枯草的事情,外公还是不信。后来不是下雪了?外公膝头疼得厉害,俺爹知道了始末,第二天做主去城里抓了几副药。”佟宁信边走边解释。

“看来还是你爹有魄力!”阿丑点着头总结道。

佟宁信咧嘴一笑:“那当然,俺爹最厉害!”语气带着对父亲的濡慕之情。

“那如今,你外公应该没事了吧?”阿丑关切地问。

佟宁信摇摇头:“连吃了两日,已经不疼了。”

走到佟家,进了屋子,佟宁智方才不知讲了什么趣闻,只见坐在旁边的老爷子笑得开怀。

阿丑上前行礼打招呼,便被老爷子叫到跟前。

“你这小丫头,没想到还真有两下子!”老爷子有些叹息,既有对阿丑的赞叹,又有对自己之前不信任阿丑吃了亏的哀叹。

阿丑笑着摇头:“老爷子过奖,如今身子骨舒坦了就好。”

“你这丫头倒会说话,”老爷子开起了玩笑,“不会心里头还怪我这个老头子不信你吧?”说着朗声大笑。

“老爷子既然觉得阿丑是这般气量狭小的人,”阿丑顺着他的话接下去,“阿丑可就不客气了,要继续给灌老爷子苦汤药!”

众人被逗乐了。

佟宁智一手托腮,看着阿丑,机灵的双眸带了戏谑:“才几天不见,你的嘴真是越发厉害,城里的说书先生都比不上你!”

“唉,说到城里,我怎么听奶奶说,佟四哥你谋到高就了,日后都待在百济药铺,成了正式伙计?”阿丑转头看向佟宁智,语气带着疑问。

佟宁智有些欣喜又有点不好意思:“是,以后都待在百济,等过了十五就动身进城!”

“那我先恭喜佟四哥了!”阿丑诚恳地说。

老爷子摆摆手:“老四也是胡闹惯的,进城别惹出祸就是天大的福气了。”

“老爷子真是谦虚,佟四哥前途无量,日后定能成就一番大事。”阿丑说这话,并非出于客套,而是发自真心。佟宁智没比佟宁信大几岁,然而论事故老道,他可甩出佟宁信好几条街。若是能有好机遇,日后成为一方富贾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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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5 听戏

翌日,佟宁信的外公便离开古井村,前往阜阳抱重孙子。阿丑在村口送别,拿了些老人家爱吃的绵软食物,又叮嘱一番养生之道。

没过几天,李家上下也动身回睢阳。阿丑折了几支开得正好的红梅,送给秀儿。

“阿丑姐姐,秀儿很喜欢红梅花。以后要是看见红梅花,说不定秀儿就在附近,到时候阿丑姐姐要来找我!”秀儿捧着手中花枝,不舍地说。

阿丑微笑:“好呀,以后看到红梅花,我就会去找秀儿。”

马车渐行渐远,阿丑站在村口无声叹息:孩子的天真烂漫总令人无法抗拒,留住那一份宝贵的纯净,是多么不易。希望日后再见红云婀娜,不要有人伤了这绚烂夺目的纯美。

正月的日子,不知不觉便匆匆流逝。热闹之后,惜别总在不断进行。十六这天,佟宁智要进城“入职”,正赶着上元节最后一日,佟宁信便拉着阿丑一同去谯郡凑热闹。

大乾上元节可谓是一年中最盛大的节日,从正月十四一直持续到正月十六。吃元宵、点花灯、踩高跷、看杂耍等等不一而足。

阿丑走在谯郡城中,看着满街耀眼的灯火,不由感慨:果真是大乾最重要的节日,谯郡尚且如此,遑论淮南、建业那样的大城了。

瞄了几眼街头杂耍,阿丑觉得意兴阑珊,正要离去,就听见似乎有若隐若现的飘渺歌声传来。说不上昆山玉碎,却也十分赏心悦耳,令人驻足流连。

阿丑循声望去,只见一座灯笼高挂的楼阁:“这是什么地方?”

佟宁智抬眼一望:“这是戏楼,阿丑你想去?”

“戏楼?女子可以进去吗?”阿丑谨慎地问,她可不想于风俗一道吃亏,要是良家妇女不能去怎么办?

“当然可以,虽然大户人家的千金不会来这,不过……俺们村里人,不讲究这些!”佟宁智解释。

阿丑闻言一喜,暗自庆幸自己穿成了一个好身份。要是附身大家闺秀,还不拘谨死了?村姑就村姑,起码自由:“那我们也进去看看吧,似乎比那些杂耍要有意思!”

坐在一楼大厅,阿丑拦着佟宁智和佟宁信,抢先付了茶钱:“是我自己要进来的,就当请你们了,不许多言。”

佟宁智摇摇头,半开玩笑地挪揄:“总是这么横,小心日后嫁不出去!”

阿丑轻哼一声,转头看戏。

戏台上灯火很足,虽然如今酉时,冬日天光早已暗淡,可台上角色的一举一动,都清清楚楚。他们的妆容不浓不淡,不像前世京剧胭脂水粉抹的大花脸,也不似普通歌舞那般妆容清淡,而是恰恰处于中间,即有了舞台效果,也令人觉得贴近现实。

台上男主角的唱腔十分特别,没有尖声利气,而是略带喑哑的柔和,听着十分舒心。细细听来,唱词也颇有意境:

恰似桃花十里胭脂碎

万般盛景,转瞬已是雁南飞

……

忆昔初逢不省人自醉

临到别时,才解觞情付流水

……

月下羞花闭尽相思泪

空惹浮尘,待到三春鸳梦回

……

阿丑不由得把目光停在演唱的男主角身上——他给人的感觉十分复杂,唱腔神色都极富情感,她却从中隐隐察觉到冷漠。

是的,冷漠,抑或是物极必反。他表演中的强烈情感,正是因为太过强烈,反而让她觉得不那么真实起来。

如此寻思着,阿丑微微偏头,戏楼二层的一抹杏色袍角映入眼帘,却看不清楚长相。阿丑心里一个咯噔:不会又是那个人吧?

摇头甩开胡思乱想:没这么凑巧,天下喜欢这个颜色的人多了去。再说,他也不能总是这颜色?

于是乎继续放心地观戏。

这戏名叫《喜相逢》,讲的不过是寻常才子佳人故事,阿丑权当听来消遣。再者演员的唱腔着实是她喜欢的,也就一看到底。

曲终,那个感情丰富却冷漠的男主角行礼笑言:“小生花琉离,这厢有礼了,感谢各位捧场!”话音落下,他的笑容淡去,双眸冷得有些阴沉,令阿丑不寒而栗。

“阿丑,俺们走吧,”佟宁智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这场戏他也听不太懂,只觉得声音好听,“那边猜灯谜快开始了,一起去瞧瞧?”

阿丑回过神,一个戏子罢了,她是否想多了?

自嘲地摇摇头:“走,我们去猜灯谜。”

上元灯火常常彻夜不熄,一直闹到天亮。此时正当戌时初,正是热闹的时候。阿丑穿过花灯,走过一排排灯谜,着实觉得,猜灯谜这种活动,她实在不合适。看着那些一个接一个猜对的人,她直纳闷他们的脑回路是如何进行的,并且表示高山仰止,望尘莫及。

只不过,没走多久,她就发现两个熟人是这项技术的熟练工种。

丁举文将他那一排的灯谜几乎一扫而空,速度也令人称奇,有时候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就猜到一个谜底;卸了妆的戏子花琉离一身朴素青衣,神色冷郁,也将面前的灯谜一网打尽。

此时场上猜灯谜的和看热闹的,纷纷将眸光聚集到两人身上——历来的规矩,官办的灯谜会,猜得最多的人便能拿到彩头。如今看来,优胜者便是这二人当中的一人,那么到底,谁能笑到最后呢?

“阿丑,那真的是丁大哥吗?丁大哥好厉害!”佟宁信拍手称赞,双目灼灼地看着那一个个撤下来的灯谜。

忍不住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阿丑撇嘴:“知道羡慕,自己就好好努力!”

佟宁信委屈地看了一眼阿丑,摸了摸被敲疼的地方。

佟宁智则忍不住开自家弟弟的玩笑:“阿丑说得没错,你羡慕起人来的样子,就像黄鼠狼抓到兔子似的。”

“四哥,你就帮着阿丑欺负俺!”佟宁信嘟囔。

不多时,所剩不多的灯谜尽数被猜完。一点数目,竟发现丁举文和花琉离猜的一样多。可历来优胜者只有一个,这下大家都犯了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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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空虚包子打赏的桃花扇!

书友羽士离,饰演花琉离。(书评区有龙套楼,欢迎大家来入戏!)

唱词最后两句,来自小伙伴平仄客的友情赞助,特此感谢!欢迎大家看看平仄客的《嫡长女》:重生嫡女的夺权复仇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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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6 猜谜

“这可都是年轻才俊,看样子还不到弱冠之龄!”一位老人家指点称赞。

旁边的大嫂点头附和:“可不是嘛,这么厉害,要是我家小子能有他们一半,就知足了!”

“但不分上下,彩头只有一个,该如何是好?”一位略年轻的公子蹙起双眉。

“是呀,该怎么办呢?”

……

一片议论声中,负责官办灯谜会的礼房经承'1'清了清嗓子:“既然不分上下,那就再比试一场!”

众人闻言纷纷赞成:就剩下两个佼佼者,他们当然想知道,到底谁更厉害!

阿丑眨眨眼,看了看花琉离:不曾料想,一个戏子也这么有本事。丁举文的实力倒在意料之中,他常年读书,而且十分刻苦努力。这一点毋庸置疑,看他书上的笔记批注就能知晓。只是这个戏子——居然也是深藏不漏之人?俗话说,大隐隐于市,古人诚不欺我也!

不过,最后到底谁会胜出呢?

“佟四哥,你觉得谁的胜算大一些?”阿丑饶有兴致地问。

“俺当然支持丁大哥,丁大哥可是俺们村的骄傲,一定能赢!”佟宁智信心满满地说。

佟宁信挠挠头:“俺也支持丁大哥。对了,今年的彩头是啥子?”他说完便垫脚朝场地正中张望。

灯谜会正中的高台上,大红色绸缎衬托,一支水蓝宝金串珠钗在花灯照耀下,流露淡雅光辉。

佟宁信的话,惹得附近看客纷纷向珠钗瞧去,露出艳羡的神色,特别是一众女子。

上元节向来是男女相会的好时节,此刻这支别致淡雅的珠钗,虽说是嘉奖夺魁才俊,却让大家浮想联翩起来。

谁会赢得这支珠钗,赢了之后又会送给谁?

阿丑愈发觉得,这灯谜会太有意思了:丁举文算不上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但也能称之为清正俊朗,又是未及弱冠,自然吸引了不少姑娘家的目光。至于衣着打扮,虽看出并非富贵人家,可才学在此,那是潜力股。

花琉离倒是生了一张精巧玉面,弱冠之龄,举止风雅,也吸引了不少目光。试想才貌双全的人,自古就是难得,此刻若能引得他注意,后面的事情,是否就顺理成章了呢?

揣度了一番姑娘家的心思,阿丑不禁掩唇,还没笑出来,就听见一把清灵的女声从侧面传来。

“举文哥哥,你真厉害!等下一定能拿到彩头的。”拿到彩头一定要送给俺。周灵巧憋了半句话在心里,没说出来,双眸热切地仰望丁举文。

丁举文站在她身边,只是淡淡一笑:“谢谢,尽人事以听天命。”接着,眼角的余光瞥见阿丑的米色面纱。

她也在这里?

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佟宁智和佟宁信陪着她来的。想要过去打个招呼,谁知比试就要开始了,只得作罢。

周灵巧没发现不远处的阿丑,也没意会清楚“尽人事以听天命”的含义。她只知道,举文哥哥说的话肯定没错,于是微笑看着走到前方比试的丁举文,似乎对他的胜利以及他战利品的归属胸有成竹——那样亮色的珠钗,肯定不能给他娘用,还不是送给她?

阿丑瞅了瞅满面春风的周灵巧,就把视线放在了正中央的比赛场地:定胜负的最终一局会怎么比?而那个花琉离,到底有几分真本事?

正想着,最后比试的规则就给出来了:一个谜面,一炷香的时间,写出两个谜底。

一个谜面,两个谜底,这方式着实新颖,围观诸人纷纷拍手叫好。一般一个谜面,能想出一个谜底就不容易了;想出两个,特别是在已经想出一个的情况下,容易被思维定势禁锢,想出第二个会更难。

主考官礼房经承将灯谜挂出来,只见赫然一个大字:牲。旁边一行小字:药材。

阿丑愣了,谜面只有一个“牲”字,饶是对药材十分熟悉的她,一时间也思绪全无,更别说,还要猜两种药材出来。

又想了想,还是一头雾水。她发誓以后决不去猜谜,于是只得把希望“寄托”在场中的两人身上。只见二人均是提笔细思,良久,待到一炷香将要燃尽了,才下笔作答。交完卷的两人对望一眼,也不知交换了什么眼神,是什么情绪。

不多时,主考官便喜笑颜开地宣布:“丁公子猜对了一个谜底,花公子两个谜底都猜出来了,花公子获得今年的彩头!”

“哎,就差一点,”佟宁信懊恼地跺脚,“那支钗这么好看,真可惜!”

“可惜什么,丁大哥赢了,也不是你的。是你的,你也戴不了。”阿丑漫不经心地理了理简单清爽的发髻。

佟宁信一阵语塞,不再言语。

阿丑却有些叹息地低声呢喃,像是在自言自语:“丁大哥书读的是多,但也可能因为读的太多,思维被禁锢了。不过,猜谜本身就是个技术活,也要靠运气。自己都一窍不通,我在这里对他人指指点点,又算什么?”言罢自嘲地勾起唇角。

场内,花琉离浅浅一笑,冷漠的眼角染上一丝狡黠,对丁举文拱手:“承让了!”

丁举文回了一礼,虽则有些可惜,但他输得心服口服:“花兄好才学,丁某自愧不如。”

“过奖!”花琉离说完,也不再寒暄,在经承的带领下,去拿那支水蓝宝金串珠钗。

此时,全场的气氛达到高峰,大家都对花琉离的选择有所期待:是拿着这么漂亮的珠钗当场找到心仪的女子送人,还是拿回去压箱底或者卖银子?如此臆测着,年轻姑娘们又理了一番自己的着装发饰。

周灵巧还在气恼丁举文的落败,可惜那支漂亮的钗终究和自己无缘——毕竟是寻常年轻女孩子,谁不喜欢漂亮衣裳首饰?

然而,三角眼愁色未曾散尽,周灵巧微微抬眸,就看见那个青色衣袍的玉面男子,眼角带笑,手捧珠钗向她走来。她揪紧了绯色碎花衣角,脸颊泛起红晕,心跳如雷压也压不住,可是内心却在苦苦纠结挣扎:他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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