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男配逆袭指南!-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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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至极,如今说这种话,你不觉得可笑吗?一心一意?你以为我还是那个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杨郭吗?刚才要拿我的魂魄填摄魂阵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威胁萧龙宇害死杨凤的时候你是怎么做的?”
我上前一步,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说到底,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为了控制我和萧龙宇,不惜对他下离功散,明明知道他已经入魔,还和杜芳一起诱我让他用杜芳的血……杜芳是想救我,而你是想上个双保险吧,如果萧龙宇不行,就用我的魂魄。查至极,你算盘打得真不错。”
“你说你只是为了一统江湖,可那些被你做成傀儡的人何其无辜?你的霸业能换回人命吗?你需要的只是臣服!在你眼里所有人都是蝼蚁,我也只是棋子,为了你的野心,要死就必须死,不许死的就必须苟延残喘地活着!你错了,我从来不会做别人的棋子和奴隶。”
查至极顿了顿,突然放缓了声音,对我说:“你心中愤懑,出言不逊,我不怪你。你先冷静一下,谁是谁非,恩怨过错,我们日后再谈便是……”
话未说完,他的右手忽然一动,他右手忽然一扬,只听“卒卒”两声锐响,像是银针之类的细小暗器射了过来。
我没想到查至极会偷袭,不再手下留情,切云与暗器的寒光几乎是同时发动,直接挥剑斩向他的颈项。可到底是晚了一瞬,在那之前,细小的银针已经狠狠扎入我的胸口。
查至极的身体猛然后倾,切云从他的脖子上划过,割出一道血口,鲜血飞溅了出来。
可却没真正伤到喉管。
他的手中突然出现一把匕首,在快要后仰到地面的时候猛然挑起。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我只觉手腕一凉,左手便齐腕断开,在半空飞了一段砸在地上。
查至极低低笑了一声,脸上快意无限,抬手狠狠按住脖子上的伤。
我握住断腕,只觉眼前发黑,一动也动不了,痛得几乎昏厥。我流的血比他多得多。
头晕目眩中,好像有人轻轻托了我一把,四周藏着我熟悉的淡淡气息。我本能地伸手一抓,却抓空了。猛然睁眼,可阵法内除了我和查至极,空无一人。
可我知道,我就是知道。
我只觉得浑身颤抖,眼睛酸涩异常,脸上已经是冰凉一片。
是他。
他的魂魄还在阵法里。
耳边突然传来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下一刻,无数柄巨大的武器便伴随着火焰再次破土而出,查至极猝不及防间避无可避,脚背被生生穿透,血流了满地,痛得厉声惨叫。
查至极的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咬牙切齿地吼出三个字:“萧、龙、宇!!”
转眼间,火焰再次从他脚下窜起,他整个人站立不稳,狠狠跪倒在地上,血流如注,还没来得及呼号,地面便又钻出数根利刃,从肋下穿透,自背部刺出,硬生生将他钉在地上。
他痛得脸色煞白,要不是有内力早已横尸当场。眼见我又要挥剑来斩杀他,他只得颤声道:“杨凰!杀了我对你毫无益处!我死后,你也会被这摄魂阵杀死的!”
我闭上眼摇了摇头,心中酸楚异常。
杜芳曾经说,我若不是杨凰,活着便没有意义了。
可是我的命在某个人心中却比天地还重。
我知道,这条路走下去,我会死。可就算是死路,我也必须走下去。我不能让他的牺牲失去意义。
他的仇,我的仇,必须有人来报。
切云剑落在我的手中,沉甸甸的,冰冷刺骨。
左手的断腕还在不停地往下滴血,可我不能停下,不能停。先前彻骨的疼痛渐渐散去,留下的只有冰冷。我从来不是善良心软的女人。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收手。
“查至极,我给了你一只手,再也不欠你什么。你害死萧龙宇一家,我的一家,还有无数人命……今日,便是血债血偿。”
我猛地将切云剑刺入阵法中央。有了切云的摄魂阵更加凶猛,一阵天旋地转,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面前的男人便被包裹在了冲天火焰里。
烈火一点一点吞噬着查至极的身体,他骇然的惨叫声不止,厉声道:“杨凰!住手!……好!我答应你!把死去的人都复活过来!你父母?那成魔的小子?还是你妹妹?你要谁活过来?我马上再让杜芳作招魂阵!停手!快停手!”
我手腕一颤,切云险些落在地上。
招魂阵。当年,我就是这样被带到这个世界的。
这样逆天的阵法,还是要人的魂魄来当阵眼。
谁来呢?
我累了,真的累了。
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过眼云烟。
只不过是几个人被恣意操纵玩弄的命运。
可这世上没有真正的镜花水月和过眼云烟。在这里,我曾那样深切地笑过,哭过,痛苦过,亲眼见到一个又一个人的逝去。
我的生命已经被那个少年沾染上了那样鲜艳的色彩,让我怎么才能忘怀?
我忘不了,忘不了。
滔天的火焰终于渐渐熄灭,火焰中的人早已消失,地面上满是刺目的剑痕。阵法外,受了伤的杜芳躺在地上,早已昏厥。
摄魂阵突然发出了一阵似是叹息的嗡鸣,而后,如血般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黯淡下去。
我定定望着南方,隔了山川万里,无数光阴,又怎能见到蓟门庭间的绿意?可我分明望见了育德殿前明媚的阳光。
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红衣少年,踏过千里万里朝我走来。他面上那些可怖的血红经脉慢慢褪去,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
他的声音好轻,几乎听不见,可那三个字却像砸在我的魂魄上,要深深嵌进去一般。
要怎么才能留住他?
怎么才能留住他?
他从来不是要当阵眼,也不是想毁灭阵法。
他就是这个摄魂阵啊。
他将自己的魂魄化作了阵法,这个注定会被毁灭的阵法。
花会谢,可还会再开。但他一去,却再也不会回来。
71心爱的人,我等着你
【当我再看到你的时候,你不会知道;几百年前我们就看过同一颗星星;向它预约过此生的相遇。】——
那双光华流转的凤目;却终是渐渐化作青烟;和地面上的摄魂阵一起,被风吹散,一丝一毫都没有留下。
我在雪山上坐了三天三夜;没有合眼。
杜芳给我包扎了手;却没法把我带回极月宫。后来紫宸和毛矛也来了,可我像是失了魂;只记得许多人在我耳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一句也听不清。
不是不相信萧龙宇已经消失;我只是舍不得离开;不忍心让这个地方空空荡荡的。
也许,我心底终究是存了一丝奢侈的希望,盼他再过十年或者百年,能再回来。
我可以等。
我终于可以真正地等待他了。他等了我七年,我就等他一生。
我蜷起双膝,动了动酸涩的眼睛,有滚烫的液体顺着我的脸颊缓缓流下。
不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几个身影跌跌撞撞地奔过来。
我一动不动,甚至没有看他们。隔了很久,耳边才传来林千南的低沉的声音:“他……走得痛苦吗?”
我慢慢摇头。
他眼眶泛红:“那就好……”
陆离过来拍拍我的肩:“他把自己化为了摄魂阵的一部分。这个阵法的阵眼不是他,是杨凤。如今阵主查至极已死,阵法自然消失,可却不是真正湮灭。也许有一天,你们还能再相见。”
再后来,杜芳走了,魏波茹也走了。
这个皇室的公主原是萧府养女,这么多年来接近查至极只为复仇。如今目标达成,也可以相忘于江湖。
杜芳离开之前问我,如果我们一开始都拿出真心和真面目来的话,我们的结局会不会有所改变。
不等我回答,他就轻笑一声:“其实我早知道答案。根本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因为只有命运是永不更改。”
“所以杨郭,再见。”——
我不记得日子过了多久。
我回到了蓟门。
查至极死了,萧龙宇死了,魏波茹离开了,林千南去了破军司。
他们都走了,只有我了。
时间仿佛流逝得很慢很慢,每天我抱着伏地魔在庭院里晒太阳。风把我的衣服吹得鼓起来,缓缓将我环抱,我把切云握在掌心,低低唤一声:“萧龙宇。”
也许你就在身后,懒懒地答应一声,抚摸我的脑袋,像阳光一样温柔。
当你再次睁开眼看到这个世界,或许它已经变得陌生。日落月升,昼夜更迭,晨曦不再闪闪发光,黄昏也不再美丽如诗。日复一日中,生活变得平庸琐碎,不再有鲜亮灵动的色彩。有人快乐,有人痛苦,有人活着,有人死了。
但我会等着你。
五年,十年,二十年,五十年。那时候我已经白发苍苍,牙齿脱落,说话亦是含糊不清。
可我还是会等你。
心爱的人,我等着你。
当我再看到你的时候,你不会知道,几百年前我们就看过同一颗星星,向它预约过此生的相遇——
杨郭回到原来的世界是在十年后的一个夏夜。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睁眼只见一间庭院内室,静无一人。窗外天色明亮,紫檀木架子床的纱帐被夏风吹起,如同海浪般拂在她的脸上。
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地方。
在这里,她曾给萧龙宇炖了红烧肉,气得他脸色发青,一巴掌把她抽飞。也曾和魏波茹一起为了弘武大会大扫除,把每一块地都擦得发亮。她养过一只坏脾气的猫,会懒洋洋地拿眼睛斜她。她还有一个温柔的大师兄,总是摸着她的头叫她郭儿……
散了的人,终究是散了。
她只觉得全身无法抑制地发抖,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推开雕花木窗。“吱呀”一声,站在院中的人抬起头来。
那是一个穿红衣的男子,看着身材修长,刚刚训练后汗湿的短发贴在额上。
光华流转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
杨郭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中胸口,浑身的血都在瞬间冻结,一动都不能动。
彼时庭院中阳光正好,树木和花朵郁郁葱葱。他俊秀的轮廓在光晕里泛着不真实的微光,最终在她的泪水中渐渐模糊。
清晨,庭中,衣斑斓,人潇洒。
一如初见。
那人看了她很久,最后勾起嘴角一笑:“哟,小师妹啊。怎么,在等我?”
她的睫毛一颤,眼泪滚了下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