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 作者:一枚铜钱-第3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时的屈服,是为了日后的康庄大道。”
阿月想了好一会,问道:“可以不精通,可以不跟其他姑娘争高下,只是到了能讨论一二的地步就可以了吗?可是嬷嬷说,全都要学好,学精,做状元。”
方巧巧笑道:“放眼京城,哪个姑娘能做到四样皆是状元?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阿月的棋不是下的很好么,那就将棋下好,以它为主,其他为辅。什么四样皆精,阿月不喜,也不必强求,只精通一种,已是了不起。”
阿月这才欢喜,不用学个彻底,懂个皮毛就好。皮毛嘛,不是难事,她可是聪明人。
方巧巧还想再跟女儿聊聊心事,老太太忽然让人来让她过去,说是慕立成过来了。听见这名字,她心里就不舒坦,想到他过来自己这做大嫂的却要亲自出去,已将事情猜了个大概——许是来和他们说他和云罗县主婚事,让老太太“做主”的吧。
想着可笑,见阿月想跟出去,看不想让女儿在那伪君子面前晃悠,就打发她回屋去了,自己去了前厅。
阿月从廊道拐出来,见地上投着一条颀长影子,探头看去。
慕长青见了她,笑道:“可挨骂了?”
三人都是怕母亲的,自然明白这单独叫去说话定不是什么好事。阿月问道:“哥哥在等阿月吗?”
慕长青笑着:“看来是没事了。”
还是大哥好,阿月心里暖洋洋的。这才想起小包里还揣了一包糖,将它拿出递给他:“可好吃了,哥哥吃。”
慕长青拿了一颗,说道:“再晚点不许吃,娘说会蛀牙的,记得待会要漱口。”
“嗯嗯。”阿月也吃了一颗,“真甜,程姨说这是皇伯伯御赐的。”
慕长青自然知道她口中的程姨就是陆泽的母亲,这糖的味道顿时微妙起来,看着妹妹欢喜,忍不住说道:“你是姑娘家,不好总是往隔壁家跑,还总是跟陆七公子一起。”
“陆哥哥人很好啊,而且爹娘都说没关系,祖父还叫我多去玩呢。”
见妹妹不听自己的话,慕长青气道:“你倒成了别人家的妹妹了。”
阿月吓了一跳,不知兄长为何生气:“哥哥你怎么了?”她忽然想陆泽跟哥哥是一个学堂的,但是两人却从来不来往,小心问道,“难道你们俩有过节?”
慕长青不想再吓她,摇摇头:“没有,快回房歇着吧。”说罢,心思沉沉回了自己房里。
阿月思来想去不对,两人肯定有过节,否则以大哥的温和脾气,不会无缘无故发火。可哥哥不说,她又不好跑到陆泽面前问。哥哥她要,陆哥哥也她不想割席而坐,这事儿,她得想办法打听清楚。
&&&&&
方巧巧到了前厅,还没见到人,已有人客客气气喊了她声“大嫂”。方巧巧这才看见,回以一笑:“二弟。”
慕立成要做正人君子,方巧巧就陪他玩。当他是大好人,被蠢媳妇、被笨蛋女儿拖累,完全不知情的好父亲。
“大哥定是忙于公务,这个时辰还未回家。”
方巧巧笑看他,坐在丁氏一旁:“二弟快坐吧。”
宋氏知晓慕立成为人,笑的颇为僵硬,见方巧巧笑的可亲,暗叹自己的定力果真不如她。
老太太难得从屋里出来,笑道:“今日你二弟过来,是要说一件喜事。”
方巧巧顺她意思问道:“是何喜事?”
“你二弟有意求娶荆南王家的姑娘,荆南王也有意这门亲事,就等着提亲了。”
方巧巧笑道:“那要恭喜二弟了。”
宋氏见她丝毫不阻拦,倒想不通,忍不住朝她使眼色,却全被无视。
老太太心里欢喜,家里世代出武将,如今一个孙子进了翰林,一个孙子要娶皇亲,慕家是越来越有面子了。就是听闻那县主腿脚不好,还是庶出,略为不满。不过有这开头,日后她的曾孙,定会娶到更好的姑娘:“你要仔细行六礼,不可马虎,不要丢了我们慕家脸面。”
慕立成起身作揖:“请祖母放心。孙儿今日来,也想为此事求母亲、大嫂、弟妹帮忙,我实在不太懂这些。”
丁氏笑道:“你且放心,媒婆我会替你寻个最好的。只是……慕平和玉莹可知道这事?”
慕立成说道:“已经知道,只是心里仍旧有些割舍不下他们的母亲。”
老太太蹙眉:“早些忘了吧,迎娶县主进门后,让县主将他们带在身边,皇族礼仪总归是好的,别让好好的苗子跟他们那恶毒亲娘一样长歪了。”
又简单商议,才各自散了。
方巧巧和宋氏一起回院子,等和其他人散了,宋氏正要开口,却被她轻嘘一声,当即识趣不语。
进了屋里,方巧巧说道:“再商议商议二弟的事吧。”
宋氏答道:“听嫂子的。”
关了房门,往里屋走了几步,方巧巧才悄声说道:“你想问我方才为何不拦着,反而尽心帮忙?”
宋氏虽然知道她有缘故,但仍是有些急:“对,嫂子为何不拦着他,让他攀上这门亲事,我们还有立足之地?只怕会被算计的更可怕。”
方巧巧摇头:“狗急了会跳墙,他如今对我们和颜悦色,不过是因为我们假装不知他为人,只当是孔荷和慕玉莹所为。若是让他知道我们清楚他底细,你以为他会按兵不动?为了他的名声,设计将我们除去都有可能。”
宋氏一愣,冷汗直落脊背,她倒是忘了这一层,慕立成何其狠心,孔氏被逼疯的消息她略有耳闻,就不信慕立成没有听见,但却在这当头要和别的女人成亲,可见他的心思有多歹毒。不甘心问道:“难道要坐以待毙?”
方巧巧笑意轻轻:“你忘了一点,他也姓慕。他那样聪明,不会不知道大家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我们要是落魄,他也跟着倒霉。嫡母尚且要对庶子好,一来为了顾及主母名声,二来庶子所为也关系夫家。他们犯了大错,夫家一起受到牵连。唯有那些愚蠢如猪的主母,才会使劲将庶子庶女教坏,以为这跟她们没关系,大错特错。慕立成没蠢到那种地步的话,就不会对我们下手,但如果让他知道我们清楚他的底细,他却绝不会手软,所以为今之计,应按兵不动。”
宋氏点了点头:“倒也是,横竖他和县主住在外宅,不必日日碰面。”
方巧巧微微皱眉,这点她倒是担心的。慕立成为名为利不折手段,离开大宅都断了他们的月钱,现今迎娶郡主又得花费不少,只怕他会想法子回到大宅。毕竟当初是因孔氏慕玉莹而离开,如今孔氏休了,慕玉莹还是孩童,长辈要原谅她实在容易。
仔细衡量利弊,方巧巧决定以慕立成迎娶县主,花销巨大儿将月钱重新拨给他们。就当是破财消灾,能挡一时就是一时吧。
、第46章 魔障之心不可长留
第四十六章人心魔障不可长留
中秋将到;慕家里外忙着慕立成的事和安排中秋事宜;长辈忙个不停;小辈因学堂小假三日,又不用帮忙,自在得很。
这日府里做了月饼,方巧巧让阿月捎给胖婶家。他们家来京半个月,一直在忙活;根本不得空。慕韶华和方巧巧去过一回;倒觉给他们添了麻烦。
阿月早早到了翠蝉二叔家的米铺,平日这时都开门了;去他们家里也见不到人。才刚进门,郭二叔见着阿月,弯身笑道:“慕三小姐又来找翠蝉玩吗?她在后院烧柴火做早饭;您等等。”
“没事,我进去瞧瞧。”阿月将食盒放下,揭了小半盖子,“这里头都是月饼,娘亲让我拿来的。”
郭二叔笑上眼眉:“慕少夫人真是客气了。”
阿月进了里头,寻着厨房,一进里面就热的额头冒汗。炉火旺盛,熏了一段时辰,热意蒸腾。朱嬷嬷见她还要往前,微微护住:“这儿脏,别被灶火熏出烟味来。”
翠蝉听见声音,从灶头那边抬头看去,见是阿月,扔了撩火棍跑过来:“阿月。”
“翠蝉。”阿月欢喜走去,翠蝉步子十分快,转眼就到了跟前,“娘亲让我送月饼来,刚给你二叔了。”
翠蝉在铺子帮忙,不用像在利州那样整日晒着,肤色也见了白净,虽然模样不算好看,但五官算得上端正。见了阿月已觉高兴,听见有吃的更是开心:“我娘本来也打算做些你最喜欢的枣泥糕送去,可是没空。刚还和我爹去别家运米。”
阿月摆摆手:“不打紧,婶婶忙得很,等忙完了我一定自己过来缠着婶婶给我做。”
两人嬉闹着说了会话,郭二叔在前头喊有客人来,翠蝉就出去帮忙,阿月不好多待,也走了。出了门上马车前,朱嬷嬷拿帕子给她拍拍身子:“沾了一身烟熏味。”
阿月抬头看她:“嬷嬷,你不喜欢胖婶,也不喜欢翠蝉。”一次还好,三番两次都面露不悦和嫌恶,阿月也察觉到了,“翠蝉家没偷没抢,勤勤恳恳的做活,为什么嬷嬷不喜欢他们?”
朱嬷嬷微顿:“姑娘是富贵身子,跟他们这些寒门往来,到底不好。”
阿月摇摇头:“人只分善恶,不分贵贱。”
朱嬷嬷大惊:“小祖宗,这话是谁教你的?”她要告诉老太太,竟给慕家小姐教这种可笑的话。
见她这样,阿月才不说是母亲教的,免得给母亲惹麻烦。她觉得这话没错,就算对方是九五之尊,不是好人的话,她也不喜欢,不亲近。想到还有事要去宁家,上车后同车夫说道:“去宁家。”
朱嬷嬷一听,心中安慰,到底还是跟门当户对的人家玩才好,姑娘也是懂这道理的。
到了宁家,开门的下人见了阿月,问安后说道:“小姐早早外出,如今还没回来。”
阿月问道:“宁哥哥在家吗?”
“在。”
阿月笑笑,跨步进去:“我就是来找宁哥哥的。”进了院子,见着柳氏在亭子里,走过去问好。
柳氏同妾侍说着话,见阿月来了,笑笑招手:“阿月快过来,正好厨子炒了些栗子。”说罢,挑了几个大的给她,“可不巧,阿玉吃过早食就出门去了。柳姨陪阿月玩好不好?”
后头领她进来的嬷嬷笑道:“只怕夫人是陪不了了,慕小姐说是来寻少爷玩的。”
柳氏颇觉意外,几人感情好她是知道的,但阿月单独来寻自家儿子可是头一回。见几个妾侍抿笑,恐怕是跟自己想一块去了。笑笑说道:“那阿月就顺道给柳姨带些栗子给你宁哥哥吧。”
仆妇将装栗子的小花篮给她,阿月拎着去里头。
宁谦齐的腿伤已好,可悠哉躺在藤椅上看书,姿势跟上回差不多,阿月还以为他的脚还没好。悄然走到后头,探头往他脖子吹冷气。
宁谦齐蓦地回头看去,已见她嬉笑:“这回吓着你了吧。”
“我哪里被吓到了。”宁谦齐笑着辩驳,“段数太低,纹丝不动。”
确实是没见着被吓的模样,阿月坐在下人刚挪来的凳子上,说道:“宁哥哥的腿还没好?”
宁谦齐看着她:“是啊,还没好。这么多栗子,我也想吃。”
阿月立刻说道“我剥给你”。
栗子翻炒之前已经劈开一道口子,剥起来并不难,阿月喜欢吃这些,吃的多了,实践出经验,动起手来也容易。接连剥了几个递给他,还要再继续。宁谦齐忍不住说道:“我伤的是腿,不是手。”
他想逗逗阿月,谁想她一心一意的开剥了,好似他伤的是手,不能自己动手一样。
阿月想了想,点头:“是呀,宁哥哥没伤着手。”
宁谦齐想不明白了:“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自己剥?”
阿月被这问题难住了:“你不是想吃,让我剥给你么?”诶诶?他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她怎么糊涂了。
宁谦齐失声笑了起来,见她一愣一愣,越发觉得阿月就是一根筋,根本没有防范心。他这样逗她都觉有罪恶感了,伸手将栗子塞她手上,自己拿了花篮过来:“我给你剥。”
阿月认真想了一番,还是想不通:“宁哥哥真是个怪人。”
宁谦齐笑问:“我如何奇怪?比起陆七泽来,我不知有多正常。”陆泽名字只有一个,直接喊名字太生疏,单字略怪,最后自作主张,往里头加了个排行。陆泽听了几次,也就习惯了。
阿月摇头:“陆哥哥才不怪。”至少他是个坦诚的人,从来不逗她,也不会说她好玩。吃着栗子,阿月才想起自己过来是有事要说的,差点又忘了正事,“对了宁哥哥,我大哥跟你是一个学堂的对吧?”
宁谦齐剥的并不顺手,这事他还从来没做过,听阿月问起,答道:“嗯,他就坐在我左边的左边。说起你哥,可是难得的用功人。只是呀,太用功了,极少跟旁人一块去玩,颇觉清冷孤高。”这话他不跟别人说,但对阿月却很放心。
阿月听见后面两词,就知道大事不好了。当初宁如玉跟她说起陆泽,可不就是反复强调了这几个字,然后告诫自己要退避三舍。自己误打误撞同陆泽做了朋友,但是谁知道哥哥身边有没有人误打误撞。
宁谦齐好不容易剥出个完整的递给她,见她甚是苦恼,问道:“阿月在烦心什么?”
阿月问道:“那我哥哥跟陆哥哥的关系好吗?有吵过架吗?”
宁谦齐笑道:“那两人都是旁人不能近身三丈内的,哪里会有机会吵架。”
阿月更觉奇怪,既然没发生过口角,那为何哥哥不喜他?仔细想想,之前哥哥也有说过让她少跟陆泽一起玩,只是没情绪,她也没放心里。直到那晚他怒了,才惊觉哥哥生气了。
“阿月在想什么?好好的怎么问这些?”
阿月回过神,万一她猜错了怎么办,让哥哥知道就该说她多事了,掩饰道:“没什么。”
这掩饰跟没掩饰一样,一眼就瞧出了,宁谦齐笑笑,也不多问。阿月走后,方才伺候在一旁的婢女将剥栗子的事告诉她,听的柳氏面露笑意。要是以后感情还这样要好,她就去将阿月讨来做儿媳。
&&&&&
宁如玉早早出门,是去校场了。武学堂放假,约他去玩,谁想他非要来练靶子。她只好跟在后头过来,远远往那看。烈日当头,晒了半个时辰还在练,汗都打湿前后了,难怪黑瘦了许多。
慕宣让他练完两桶箭才许休息,最后一支箭放在弦上,手都在抖,颤巍巍一松手,箭也射歪了。旁边一人拍拍他肩膀:“赶紧让家丁揉揉手,慕大将军倒不心疼他的宝贝孙子。”
慕长善笑笑,只觉胳膊要被直接卸掉了,说道:“祖父定是心疼的。”
一人又笑道:“那边上的小姑娘看了你半个时辰了,该不会是相好吧,小小年纪的。”
都是习武之人,在军营里的粗糙汉子,说话也不扭捏,爱开些玩笑。慕长善听的面红,刚往那看,就见一团粉色影子使劲朝自己招手,往那走去时,后头又有人笑“果真是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