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台-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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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符箓何等神奇,想要凭一介修士的几滴鲜血便能完全收复,那是痴人说梦。要想真正将此地纳入掌握,还需要以后慢慢经营。
今日,先进去再说。
程钧对秦越招招手,示意他学自己一般,将手放在符箓上,再次催动符箓,只见光芒一闪,两人凭空消失。四周围只剩下北风的呼啸。
二七六 北极寒玉山
一阵天旋地转,时空已经移位。
秦越就觉得一阵强光照射,耀眼生花,就如同有十多面镜子一起将阳光反射到他脸上一般,竟被闪的眼睛生疼,微微闭起,转过头去。
转过头去,再睁开眼,那刺眼的感觉仍在,但他这回有了准备,倒还能睁开一线。
只见阳光照耀下,眼前一片透明,再仔细一看,竟发现前面横着一块房屋大小的冰坨。
秦越吃了一惊,再往回看,放眼望去,光线折射,晶莹剔透,到处是一大块一大块的冰块,大的小山一般,小的也有桌面大小。往远处看,远远望见四面都是冰壁,拔地而起,直插天际,围得水泄不通,只在头顶露出一小片蓝天来。
这竟是个冰凝成的世界。
莫非……
“莫非是一整座冰山?我们就在冰山口里?”秦越忍不住问道。
如果他们果然身处在山口内,这一座冰山只怕比九雁山还要大上十倍。
程钧指了指脚下,道:“你看如何。”
秦越一怔,低头看向地下,只见地下也是透明的冰层,层层冰川下面,隐隐能看见水波,碧蓝碧蓝,光影闪烁,似乎还有游鱼的黑影不时路过。眼前的景色太过奇幻,他也是从所未见,吃惊道:“地下,好像是……”
程钧道:“是海水。这座山是浮在海上的,一半露出水面,一半沉在水底。我们现在就沉在水底。”
秦越道:“我们沉在水底?”
程钧道:“哪有什么奇怪?这山好似一座中空的大船。我们在船舱里,却还不够在水平面以上。海平面大概……”他伸手遥遥一指,“大概在那个位置。离着这里有十来张高吧。”
秦越惊叹道:“这里就是海上冰川么?我只在《山海志》上读过,极北之地有冰川,浮于北极冥海。山高万仞,广不知几凡,飞鸟走兽,概不能落。今日总算见到了。没想到那神秘符箓竟通向这个地方。”
程钧问道:“这里灵气如何?”
秦越略一感觉,便道:“好得很!几乎如同九方谷一般。我曾去过燕云宝境,那边的灵气也不过和这边相似罢了。没想到北极寒地,竟还有这样的宝地。”
程钧道:“是了,这里独立世外。灵气充足。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清净。你也说了,飞鸟走兽,概不能落。我们大概是千百年来第一次踏足的活物。简直就是建立根基山门的完美之地。”
秦越迟疑了一下,道:“我还没看周围的情况,不过程兄对这里如此熟悉,胸有成竹。想必环境是错不了的。九雁山本来就在西陲,再偏僻也见过,也不怕什么荒凉。只是我有一个疑问,这冰山虽然庞大坚固,毕竟是漂浮在海上。并无定所,程兄能不能把握住方向?再有一个,这玄冰再坚硬,也是水汽凝结,遇到火焰难免融化,在此地修炼,或许有种种限制,这又如何避免?”
程钧一怔,随即大笑,道:“秦兄,你也先入为主了啊。”伸手指了指周围,道:“你来看,这周围是寒冷透明的,就一定是冰么?”
秦越一怔,顿时反应过来,自己从冰天雪地中来,又见到这一片莫可名状的奇景,自然而然以为自己还在冰川之中,难道这里竟不是么?
他蹲下身来,摸了下脚底,触手冰凉,似乎也是冰的感觉,但再一触摸,微感生温,似乎比玄冰更加滑腻温润些。
秦越略一猜测,抬头问道:“莫非是水晶?”
这么大一座山,倘若都是水晶凝聚,那可比冰川还要惊人。
程钧道:“这是玉。这座山就叫北极元光寒玉山。”
秦越诧异道:“这是玉?天下哪有这般晶莹剔透的玉石?纵然是无暇美玉,也有颜色质地。隔着百丈高深,还能看见底下水波,那是何等清明?若是水晶也罢了,就算是琉璃也还勉强,可是这玉……”
程钧含笑道:“你不信?嗯,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可这确实是玉山。万载元光寒玉,你听说过没有?”
秦越仔细回忆,道:“好像……好像……”这个名字其实并不稀奇,似乎修道界里有很多类似的名字,但秦越仔细回想,自己印象中的几个玉种,有和这相似的,但终究不是一样的,摇头道:“这倒真没听说过。”
程钧笑道:“那倒也寻常,这东西至少也要元神神君才用得上。那是滋养元神的好东西,就这么大一块……”他比划了一下自己的拳头,“就可以换和一座这寒玉山一般大的灵石山。”
秦越咋舌道:“那么……我们就发了财了。”
程钧环顾四周,道:“其实这东西虽然功效神奇,也未必竟如此贵重,只因为特别稀少,所以抬高了身价。天下的万载元光寒玉,都出自此山,其他任何地方,离了此处都是没有的。一万年前,有一小块寒玉山石滚入北海,鬼使神差的飘过冥海,一路南下,到处留下碎渣,这才使得这种珍贵材料被外界认识。但是也只有这么一次,就是把天下的元光寒玉收集在一起,也只有一张桌面那么大。这东西是绝版的,才贵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不过,倘若你要是扛着一座寒玉山出去么……”
秦越笑道:“那它最多也就值我一条小命儿的钱啦。”
程钧笑了笑,露出缅怀的神色。虽然将大量的元光寒玉卖出去是不行的,但是有节制的拿出去,确实是一大笔财富,他前世就是靠这个发家的。可惜,人穷志短,他当时太关注这元光寒玉的价格,以至于忽略了更重要的东西。说到底还是买椟还珠,得不偿失了。“关于你另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这寒玉山是随水漂流的?”
秦越讶道:“可是,这没有根基……”
程钧笑道:“根基么?你跟我下来看看吧。”说着往前便走。
两人一起向东走了数十丈。来到一块大玉坨的前面,程钧绕了半圈,道:“就是这里。”将玉块移开数尺。只见地下有一条裂缝,黑黝黝深不见底,宽窄正可通人。程钧轻轻跃下,道:“跟我下来,用漂浮术稳住,别顺着他的坡道走了。”
秦越答应了,跟在后面,洞中虽然看着黑暗。但周围的墙壁也是寒玉生成,反射荧光,因为洞中狭窄,反而形成许多嶙峋怪奇玉石,看来瑰丽莫名。只是偶尔会出现急转直下的弯道,若不是两人控制着速度和方向,难免有所磕碰。
渐渐地。缝隙越来越宽,突然,眼前豁然开朗,只见眼前一片微波粼粼,水意盎然。
然而。地下却是干的,一滴水都没有。
只见缝隙尽头,那是一个大大的洞穴,仿佛一间屋子一般,四面有墙,底下是地板。四面的墙是整块透明的寒玉,外面的景色一览无余,正是青绿海水,海中珊瑚生长,水草纵横,游鱼穿梭其间,虾蟹游弋横行,美不胜收。地下的地面却是平平如镜,光滑无比,并不透任何景色。
秦越稍一观察,便恍然大悟,说穿了毫不稀奇,那地下的地面便如一面镜子,反射周围寒玉射来的水光,在映照在头顶的寒玉上,这样从寒玉层的顶端看去,就好像地下全是水一般,其实地下正是实打实的地面。
虽然原理并不稀奇,但这是自然造物的神奇景观,天然就有一种大气魄。人力虽未必不能造,却也不似天工造化一般浑然无瑕。
秦越道:“那么,地下其实是跟海底结实的?”
程钧道:“不,是悬空的。”招呼他到寒玉墙边,指着宛如窗户一般的墙壁,道:“你从这里往地下看,能看到异常么?”
秦越依言往下看,却见底下一片平静,他虽然是修士,但目光并不能拐弯儿,无论如何看不见正下方的情况,只好贴近了细看,隐约发觉自己已经在寒玉山的最下层,而那层镜面一样的地板下面就是滔滔海水。然而那海水表面上看来与四周海水相似,近看却有些不寻常的波动……
“那是什么?”秦越问道:“漩涡?”
程钧笑了笑,道:“差不多吧,如果你能身入海水,从侧面观察,看到的也只有一道漩涡,正好从海底连接这个寒玉山,好像在山底下栓了一条绳子,把它牢牢系在海中。不过漩涡不算什么,真正厉害的,却是造成漩涡的东西。就是北极元磁极点。”
秦越道:“这个我倒听说过,说北国有一处元磁地心,能发出大量的元磁波线,吸引着特殊质料,尤其是金铁之物,靠近便收。指南车就是通过这个原理制造的。原来是这里。”
程钧道:“是了。这正下方,就是北极元磁极点。北极元磁波线固然吸引金铁,但最吸引的,就是元光寒玉。所以这元光寒玉纵然悬浮在海上,也便不能离开此地一步。然而这道漩涡也是元磁波线引起,又恰巧托住了这寒玉山不下沉,一正一反两股力道正好平衡,将这偌大的寒玉山禁锢在水面上,不能寸移,千万年来,尽皆如此。”
秦越轻声道:“这般不可思议的景观,我倒不敢占了。此地乃是天成,我九雁山果然到了此处,怕是受用不得。”
程钧道:“怎么,你要因此放弃这宝地?”
秦越突然笑道:“怎会?九雁山诞生本就逆了天意,举门而逃,也违了人意。现在占却这风水宝地,逆了地意,又何足道哉?逆天、逆地、逆人,正好齐全。我看着天地人和,又能奈我何?”
程钧大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开始建造接引法阵了,你给我打个下手。”
能把九雁山搬移到此地,他第一步计划就成了。虽然他预想的根基不在此地,但机遇难得,他也需要有人替他看守这个地方,秦越他们就是最好的人选。
刚才程钧说到,这里千百年来不沉不浮,僵持于此,但不代表它会永远的不动,总有一天,整个寒玉山会坠落,与极点合而为一,那个时候,就是天台开启的时刻。
这里是天台——北国一界的天台!
二七七 再至昆仑
两人花费了一个月时间,布置接引大阵,幸喜一切顺利。程钧只觉得重生以来少有这么顺遂过。
当下两人从极点回到夏州,又是一路无事,耗去了整整十天时光。这布置阵法加上路上一来一回,就耗费了将近两个月。
没办法,北国太大,北极太远,道门又远不如燕云昌盛,建不起四通八达的传讯网,唯一几座传送阵都在官方登记之下,控制的极为严密。为了保密,两人也不曾借用,光靠剑光来回,一个月能打个来回已经不错,这还是程钧用剑光带着秦越的结果。
从寒风刺骨的冰原回到夏州,眼见歌舞升平的红尘景象,不免让人产生恍如隔世之感。秦越叹道:“虽然凡俗消磨心性,但确实美好。若有选择,谁愿意缩在那鸟不生蛋的鬼地方?”
程钧道:“那也是了,人都说神仙福地,世外桃源,可见就是神仙,也会用心经营自家洞府的。只是如今还不得讲究的时候,真有那么一天,我安定下来,也要造一座天上少有,地下无双的大好洞府。”
来到周庄,就见庄中一片太平,经过两个月的休整,周庄越来越有一方地主的气象,已不是当初初来乍到的局促模样。程钧下来与五少相见,两人各自欢喜,自然又是一顿吃喝。
程钰这几日一直带着琴剑二老在外游荡,暂时不在庄中,程钧也不着急。将秦越胡乱介绍了一番,却不把五少的身份来历介绍给秦越,秦越自然也就不问。
酒席上。五少道:“我已经把姓张的小子发送回京了。这小子……嘿,真有一套,他离开那日。整个金玉河上的嫖客人人都来送行,个个不舍。做的那酸诗,我现在回想起来还腮帮子疼。他睡了一年的那个婊子更是哭的死去活来,要不是老鸨子拉着,当时就要投河殉情。闹了半日,好像就我是个恶人,硬生生逼走了一位经天纬地的风流种子。”
程钧哈哈笑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那张公子也算的上风流嫖客里的魁首了。”谈笑几句。程钧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五少,咱们这一次相聚又到了头了。”
五少道:“是啊,我也看出来了。哥们儿感情再好,终究不是一路人。这两日我看小钰妹子天天高来高去,何等的威风,比我高出百倍。就知道咱们差了太远。交个朋友图个开心,只要交情在,不必老相聚。那句诗怎么说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有一节,你走的时候。把那把破琴带走,可千万别留个祸害在我家里。”
程钧道:“那老爷子愿意么?”
五少道:“他不愿意能怎么着?他就两条腿,今天为这破琴瘸了一条,还能拄个拐,等明天那条腿也瘸了,我还得天天背他,我才不找那份儿罪。”
程钧想了想,那琴虽然不是他想要的,但送到手里的宝物也没有拒绝的道理,道:“那行,等我走了,你去府衙备个案。就说你们家镇宅的古琴遗失,最好闹得满城风雨,连街边上小孩儿都知道了最好。省得将来还有人找麻烦。”
等到程钰回来,已经是两日后了,程钧问琴剑二老玩得如何,二老同时点头,道:“地方不错,有吃有喝,有玩有乐,果然是好地方。除了我们蓬莱,你们这里也就算马马虎虎了。”
程钧好笑,道:“玩的虽然,咱们也该回去了。”
二老都觉不够尽兴,程钧道:“你二位光是元神在此,只能玩乐,不能吃喝,有什么趣味?不如先回去去了肉身,我将传送大阵修好,倒是就是不能回转蓬莱,也能两边贯通,想在哪里玩儿,就在哪里玩儿,不比现在强?”
这一番话说的琴剑二老大为高兴,一起点头同意。
程钧又问程钰道:“你怎么样,还留在这里,还是跟我回去?”
程钰抿了抿嘴唇,道:“两个月时间也够了,还能一辈子不回去不成?说到底,我也不怕二哥,我不过就是让着他罢了。”
程钧好笑,正要说话,秦越在旁边说道:“程小妹,你不愿意和你二哥在一起,是不是,我倒也有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