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抉择(一)-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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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尚书,你这是在翻老帐吗!朝廷早就诏告天下不再追究官吏以前的罪过。”黄道周怒目而视道。
“老夫只是就事论事。这上面的证据虽然是以前的事。但朝廷这次重新登记黄和鱼鳞册正是为了整顿了户籍和地籍。其间当然会查出以前官吏们的种种贪赃枉法之事。或是没收某些刁民非法占有的官田。由此可见冯如琨只是依法行事罢了。还请万岁明见。”钱谦益不紧不慢的说道。黄道周今天的举措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了。
“哼,难道说带着大批官兵闯入民宅也算是依法行事吗?”一旁的苏观生跳出来驳斥道。“你这么偏袒冯如琨等人是何用意。该不会钱尚书同他有什么瓜葛吧。”
“苏大学士说的是宁波城西的那块地吧。按照鱼鳞册上的记载此地为官田。不知为何上面竟然盖了一户胡姓人家的园子。税官们觉得奇怪才带人到那里勘察的。”说罢钱谦益朝着朱聿键一跪道:“万岁,黄道周所奏均为子虚乌有之事。他们这是栽赃嫁祸。还请万岁就此给个说法。”
“万岁明见,臣等所言句句属实啊。请万岁明见!”黄道周和苏观生一起跪了下来。紧接着朝堂之上又有四、五个文官跟着跪了下来附和道。如此这架势引得其他的大臣也窃窃私语起来。有的摇头,有的不屑,有的暗自为黄道周等人担心。而兵部右侍郎陈子龙先是扫了一眼自己的老上司史可法。见史可法只是闭目养神着站在一旁。仿佛眼前的事情同他无关。继而陈子龙死死盯住了自己的新上司孙露。此刻的孙露亦是一脸的镇静。“只要眼前这女人一句话黄尚书和苏大学士就会被贬斥吧。”陈子龙暗暗想到。对于自己的这个新上司陈子龙的感情很是复杂。一方面孙露打败了南下的清军救了大明;另一方面这女人却在把持朝政。虽然她所推行的新法又是褒贬不一。但就陈子龙在自己家乡上海所看到的一切让他对朝廷的新法充满信心。这女人究竟是忠?还是奸呢?
此时的朱聿键双手拿着两份奏则心中不禁苦笑起来。算了,这事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报着这种想法的朱聿键朝孙露问道:“孙爱卿意见如何啊?”
“回万岁,臣以为此事该派专人严查。无论是冯如琨等人的滥用职权,还是朱之葵等人是诬告陷害,防碍公务。一经查明证据确凿的话都要依法处置决不姑息。至于黄大人和苏大人上奏此事也是为朝廷着想并无过错。”孙露出列大声的说道。
孙露的话不偏不倚,甚至还有些偏向黄道周等人。是这女人公正无私,还是她另有图谋。顿时朝堂之上又是一阵骚动。黄道周和钱谦益都惊讶的看着孙露。一个在想这女人耍什么花招?另一个则为孙露的不配合连叫可惜。更别说坐在龙椅上的朱聿键了。过了好一回儿反应过来的他咳嗽了一下宣布道:“如此就照孙爱卿的意思办吧。不过,以孙爱卿的意思派谁去查好呢?”
“回万岁,臣以为。此事交于兵部右侍郎陈大人办理再适合不过了。”孙露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的陈子龙道。陈子龙没想到孙露会在这个时候点自己的名。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听皇帝首肯道:“恩,不错。这是就交与陈爱卿去办了。”无奈的陈子龙也只好出列领命了。
却听孙露又上奏道:“启禀万岁,臣也有一事上奏。”朱聿键听罢心想今天可奇了什么事都要来问自己。不过这还真有做皇帝的感觉。于是自我感觉良好的朱聿键很有架势的说道:“孙爱卿请讲。”
“启奏万岁,适才宜兴府衙来报淀山湖、长白荡、澄湖一带贼寇肆虐。匪首赤脚张三以‘打粮’为名经常出没于苏州、松江、常州等地滋扰乡里。金坛潘茂、潘珍的‘削鼻班’甚至多次聚众攻打金坛县城。臣以为应立即调京师的一师二旅前去协助剿匪。还百姓以安宁太平。”孙露恭敬的上奏道。
孙露话音刚落堂下一直一声不吭的史可法脸上微微有了一丝的诧异。但堂上谁都没注意到他脸上这种转瞬即逝的表情。而朱聿键则皱了皱眉头心想这兵是你的,你想怎么调就怎么调。还用得着问朕?百思不得其解的朱聿键只好老实的答应道:“准奏。”转而又想起了什么于是他又问道:“孙爱卿,听说你大婚之日快到了吧。”
被朱聿键突然这么一问孙露楞了一下回道:“回万岁,臣的婚期定在了六月二十六日。”
“哟,那就只差十几天咯。爱卿一直为国操劳。如今爱卿喜结良缘,孤也得有所表示。”朱聿键笑眯眯的大声宣布道:“传孤口喻赐兵部尚书孙露一对玉如意,锦缎五百匹,黄金一千两,白银两千两。另封其夫杨绍清为永顺侯。”
“臣谢主龙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孙露连忙跪下谢恩道。虽然这里面一半的东西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但这却是皇帝对自己的一种封赏。特别是给杨绍清爵位无疑会满足新安财阀们的虚荣心。而周围见风使舵的大臣们更是忙着向孙露祝贺起来。于是早朝在喜庆的气氛中开始又在喜庆的气氛中结束了。黄道周等人的奏则仿佛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不和谐音符很快的就被人忘记了。
在朱聿键离开后,众人按着班序退出了皇城。一路上不少大臣都借机向孙露贺喜。对他们来说这无疑是巴结孙露的绝好机会。孙露当然也不客气这次她向所有的大臣都发了请柬。甚至连一些同她关系恶劣的官员也无一例外的接到了喜帖。至于给不给面子就随他们便了。
“孙大人,这次能喜结如此天赐良缘真是可喜可贺啊。看来老夫等人到时候也要来凑凑热闹了。”钱谦益抢先一步贺喜道。
“是啊,洞房花烛夜乃是人生一大幸事。不可草率行事。不知孙大人准备的如何了。有什么需要的话。老夫可以尽些绵薄之力。”同为五大臣的沂城伯赵之龙的一席话明显带着巴结的成分。
“诸位大人客气了。婚礼的具体事宜都由夫家承办了。到时候诸位大人只要能赏个脸过来喝杯水酒。孙露就荣幸之至了。”孙露的脸不禁微微一红道。毕竟结婚这事对她来说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传统婚礼中的三书六礼一样都不能少。最让孙露抓狂的就是她还要提供自己的生辰八字。这让她从那里去找嘛。最后只能随便找了个同杨绍清相符合的八字糊弄了过去。
就在众人围着孙露道贺时,忽然从他们的背后传来了一个不和谐的冷哼声。孙露回头一看原来是黄道周等人。只见他们鄙视的扫了孙露等人一眼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皇城。一旁的钱谦益见此情形不屑的说道:“一帮不识抬举的东西。孙大人,刚才你真的不应该就此放过这几个老家伙的。瞧他们现在嚣张的德行。大人该不会也给他们发了请贴吧。”
“是啊,都给了。”看着黄道周等人的背影孙露似笑非笑的说道:“钱大人放心,我敢打赌这次的婚宴他们一定都会赏脸参加的。”
第五章 第十七节 暗战(三)
穿过皇宫高大的宫门钱谦益同其他同僚客气一番后便一头钻进了一辆黑色的马车。自从孙露从广东将四轮马车带到南京后,南京的官员们也开始流行乘坐马车了。四轮马车又稳又宽敞无疑是个会情人的好地方。钱谦益当然不是在马车里会情人。他的对面坐着一个穿皂衣面容白净的中年男子。此人正是先前朝堂上一直谈论的主角冯如琨。比起一月前现在的冯如琨精神了许多。很难将他同一个多月前那个落魄颓废的说书先生联系在一起。毕竟他不再是说书的而是一个官吏了。虽然目前并没有品级但做官的气质已经有了。见钱谦益进了马车冯如琨连忙恭敬的问道:“大人怎样了?”
“算了,别提了。让黄老儿逃掉了一劫。”钱谦益略带负气的说道。刚才孙露在堂上的表现太让他失望了。自己好不容易将黄道周逼到了死角。只要她再扇个风就能让那黄老头吃不了兜着走。甚至能假借这次的事件处理掉弘光朝在江南各地留下的一大批官吏。可是那女人却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真不知她是愚蠢呢。还是正直。不行不能让这女人这么搞下去。待会儿得要和沈犹龙去通个气。钱谦益可不希望下次再出现这种事情了。
“哦?难道是我们计划的不够周密?”冯如琨皱着眉头问道。作为一个落魄的书生冯如琨不得不选择说书来维持生计。不过通过粤党的当政以及广东这些年种种事件的研究让冯如琨看到了一丝难得的希望。可以自己这种身份又不能就此冒冒失失去投靠。当得知复社四公子的侯方域和冒辟疆两人就在自己眼皮底下时冯如琨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经过一番精心策划后他的通过侯方域结识这位礼部尚书钱谦益大人。并顺利的得到了他的是赏识。这次的事件正是冯如琨亲自策划的。为的就是激怒黄道周等人使他们联名上书。再将这些人一网打尽。不过看钱谦益表情好象是失败了。
“不你这次做得很好。”钱谦益摇了摇头道:“问题是出在朝堂上。孙尚书今天放过了黄道周等人。”
“哦?大人是说孙尚书没有治黄道周等人的罪?”冯如琨皱着眉头问道。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是啊,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钱谦益还是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大人可否说说当时的情况。”冯如琨小心翼翼的问道。
钱谦益看了看冯如琨。便将刚才所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末了他还加了一句道:“你说这女人是不是有问题!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放弃了。”
但是一旁的冯如琨并没有就此附和。他觉得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但究竟有什么不对劲他又说不出个所以来。钱谦益看着冯如琨模样。于是拍了拍冯如琨的肩安慰道:“放心,黄老儿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虽然在心目中对冯如琨这样的人很是鄙视。但钱谦益却清楚越是这时候越是要依靠这种人。结党营私也好,党同伐异也好。要想在朝廷里站住脚跟就必须使用这种手段。这么做不只是为了他钱谦益一个人。而是为了整个东林党的将来。
当钱谦益还在自己的马车上盘算着新的一轮党争计划时,一辆相似的黑色马车正快速的穿过南京城的长街。但它并没有引起街上行人的注意。因为这些日子这样黑色马车实在是太多了。百姓们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这辆马车忽然拐了个弯在一处小巷中停下了。从马车上下来了一个穿黑色披肩的男子。只见那男子快速的闪进了一间院子。院子里的陈设很简单。乍一看就象是个普通人家。但站在院中的两个仆从模样的人却有着一股不可侵犯的气势。两人连忙朝着那男子拱了拱手将其引进了一间厢房。
一道斜斜光束射在了房间里的地砖上。厢房的光线并不好。所有的陈设看上去死气沉沉的。那男子在踏进房门的一刻犹豫了一下。却听屋中传来了一个沉稳的声音:“黄大人,既然来了就进来吧。老夫可是等候多时了。”
那男子听罢只好走了进去。“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那男子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言却听那沉稳的声音继续说道:“大人,放心他们关上门后就会离开的。不会有人知道我们究竟说了些什么。屋子里闷热得很。大人这身打扮难道不觉得热吗?”最后一句话明显带着讽刺的意味。
“谢了,将军。老夫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说罢那男子脱下了黑色长袍露出了红色的朝服。他那花白的头发,固执的表情都向对方揭示了自己的身份。这人正是户部尚书黄道周。脱下袍子的黄道周并没理会坐在暗处的那个人。而是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让后给自己倒了杯茶。
“看来黄大人心情不错嘛。这么事情进行得很顺利?”那人继续问道。
“是也不是,孙露那女人没有治我们的罪。哼,还真会装模做样。”黄道周将茶一饮而尽道:“不过她派了陈子龙去调查此事。陈子龙虽是复社的人为人却是刚正不阿。应该会仔细调查吧。”
“老夫对谁去调查此事并不感兴趣。反正谁去都一样不是吗?估计现在的钱谦益正绞尽脑汁的考虑下一步的对策吧。这些清流整天就知道搞这种偷鸡摸狗的事。真要他们干大事时个个都缩在了后头。也罢就让他们顺着这条线忙去吧。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呢。不是吗?黄大人?”坐在暗处的人嘿嘿一笑道。
“郑将军看样子好象很有把握啊。但老夫可不想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抛在一个没有定数的计划上。你们郑家真的会全力支持潞王殿下吗?”
“呵呵,黄大人到现在还不相信我们吗?靖虏伯郑鸿逵的亲笔信大人也看过了。我郑芝魁可以向天发誓我们郑家绝对是效忠于潞王的。”说罢一直坐在黑暗中的郑芝魁终于站了出来朝天发誓道。自从台湾之战后郑芝魁对孙露和香江商会一直保持着警惕。在他看来一山容不得而虎。可无奈一来义勇军在海上的实力远强于郑家水师。二来自己的大哥郑芝龙对香江商会采取的是合作的态度。眼看着孙露那女人的实力是与日俱增。如今更是把持朝政支手遮天。郑芝魁和郑鸿逵都感到了对方给自己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除了来自商业和政治,更来自于军事。两淮之战郑家水师不但表现极差而且损失惨重。因此孙露早就放出话说要整编福建水师。整编福建水师?郑芝魁和郑鸿逵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他们也多次同大哥郑芝龙提起过这事。但或许是因为郑森目前在义勇军的水师做事。亦或许是郑芝龙怕了义勇军。总之南安伯郑芝龙始终不敢就此发难。失望之极的郑芝魁只好联合郑鸿逵来个先斩后奏了。反正只要是成功了他俩就是郑家的大功臣了。
“咳,不是老夫不相信郑将军。只不过众所周知孙露那女子强于水师。不知郑家水师是否可以与之抗衡呢?就算郑家水师能胜过义勇军的水师。但郑将军也别忘了义勇军在陆上还有十几万的人马呢。我等若是就此举事,弄不好今天才称王,明天就被人剁成肉泥了。”黄道周觉得在这时候还是把丑话说到前头的好。
黄道周咄咄逼人的气势与那日同苏观生等人在一起时简直判若两人。郑芝魁不禁暗自骂道:扮猪吃老虎的老滑头,还没见货就先谈价钱。于是郑芝魁不动声色的说道:“郑某承认,我们郑家在陆地上确实没多少实力。可是要是加上这个人应该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