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纪元1912-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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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他们的条件并不算苛刻”
回忆着袁世凯提出的几个条件,石井在心下暗自庆幸道,这次他来中国的目的,就是结束这场“冲突”,避免冲突的进一步扩大,当然,还要保全日本的面子
对于石井而言,他最担心的不是中国,反倒是那些西洋列强的态度,此时的欧洲列强驻华使节,与冲突爆发之前不同,在冲突爆发之初,他们全体一致力劝中国政府接受日本的条件,从胶澳撤军英国公使朱尔典据说还亲自面见袁世凯,以30年老朋友的身份,劝说袁世凯屈服,说是埋头建设10年,再来说话美国政府虽有不满,但并不打算为中国出头,芮恩施也只好徒呼负负至于俄国则只关心他们在北满的利益有没有受到伤害,法国则只要日本方面尊重1907年跟日本签订的条约,根本不打算多嘴,相对于中国,他们看重的是跟日本的关系,因欧战正胶着,犯不着跟日本翻脸
最终,在冲突全面爆发之后,在江苏陆军慢慢的占据优势,局势对日本越发不利时,欧洲列强的态度也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他们的态度从一开始的暧昧,到后来站在中国一方,归其原因非常简单,中国人通过战场证明了他们的价值和力量
在丛林时代,长獠牙的,只尊重长獠牙的同类,这是丛林时代的国与国游戏的基本法则
而现在,突然多出的这个长獠牙的同类,在让日本极不不适的同时,列强们的态度就显得尤为重要,与国内大多数主张利用欧战尽可能扩大势力范围内人不同,石井所支持的是进行慎重的扩张以及同西方国家合作
但他却深知日本此次不顾各国初时反对,利用欧战欧洲列强无暇东顾之机,极力于中国扩张的行为,已经深深刺激到各国,他们之前对日本的妥协,是因为战略上的需要,为了本国利益不得不牺牲中国利益
而现在,日本的野心完全暴露于各国面前,但却在战场上被中国人狠狠打断的獠牙,在这种情况下,日本就必须要考虑到各列强的态度,他们的态度,将直接关系到日本是否能够体面的结束这场冲突
“奥托?冯?俾斯麦建立国际体系的时候说过:外交平衡有时需要一个骑士或一个蠢驴,欧洲列强各国现在的远东政策就是平衡,而现在,我们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就是成为一个骑士,还是成为一个蠢驴?”
在进入公使馆的时候,石井菊次郎对小幡酉吉低声说道
是成为平衡游戏中的骑士,还是成为蠢驴,对于日本来说是一个选择,对于中国而言,同样也是一个选择
“最近青岛那边的天气怎么样”
端起白玉碗喝一口补气汤,袁世凯面上挤出冷笑来,这个问题却只让在谈判前向大总统确认谈判底线的陆徵祥一愣,他不知道大总统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回大总统,按今天收到的电报上的内容,昨天晚上,青岛的温度降到零下一度”
梁士诒这位大总统秘长连忙回答道,不过相比于陆徵祥的一脸茫然,他的脸上却带着些笑容
“哦,还不够冷啊”
将见底的白玉碗放到一边,袁世凯有些失望的应了声
“可惜了,若是大连和青岛调个个的话,没准……”
陆徵祥依然的满面茫然,袁世凯依有些失望,而梁士诒却露可惜之意,像是哑迷般的对话,却使得陆徵祥按奈不下去了,这谈判明天可就要开始了
“大总统,日本帝国特使石井菊次郎已经到了京城,明天就会举行正式会谈”
“子次”
神情依觉得有些失望的袁世凯却开口说道
“如果所料不差的话,明天,石井菊次郎,肯定会要求实施全线停火,你拿捏一会,就可以同意他了,这事不是什么大事,反正这边停火,那边还能再重开火,再接下来嘛,你问我这个大总统有什么要交待的,就只有一个字……拖”
拖?
大总统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没记错的话,一开始主张尽快谈判以结束冲突的,可不正是眼前的这位大总统,怎么这会大总统的态度又发生了变化,难不成是连云港那边有了什么的主张?不对啊李致远不是通电说一切遵从中央指示吗?这都通电全国了,还可能会有什么变故?
见陆徵祥似乎不明白自己的用意,袁世凯的双眼一抬,目中闪过一道精光
“青岛还有几万日军,咱们能拖得起,可他们拖不起,天越来越冷了,粮食、棉衣、药品,日本陆军的脸面可拖不得,想要让日本人让步,就得让他求咱们”
“大总统,你的意思是通过谈判……”
在陆徵祥明白了大总统的意思时,却只见大总统摆了摆手,然后说道
“尽量”
次日,倍受瞩目的“胶澳事变”谈判在外交部大楼开始了,不过第一天的会议并不是由中国主持的,而是由英国、美国、法国三国驻华公使主持,事实上,无论是中国或是日本,在现在都不得不屈从于的外部压力,尽管这场谈判是两国所需要的,但是却并不见得两国愿意由外国去介入这场谈判
外交部会议室的长条桌,两侧一边坐着出席谈判的中方人员是:外交总长陆徵祥、次长曹汝霖、淮海经略使公署外务长顾维钧、秘施履本,而对面则坐着日方人员是:日本特使石井菊次郎、驻华公使日置益、一等记官小幡酉吉,翻译官高尾亨
而坐于会议桌两端的则是英国驻华公使朱尔典、美国驻华公使芮施恩、法国驻华公使康德,所有与会人员就座后,身为公使团团长的朱尔典便首先发言道
“对于这场发生在盟国间冲突,无论是英国或是法国,亦或是美国,都深表遗憾,“胶澳事变”在某种程度上,已经破坏了盟国间的信任与友谊,出于维持亚洲永久和平,以及盟友间的信任,伦敦已经明确表示,“胶澳事变”,只能通过谈判加以解决,这一点,法国与美国已经同英国达成共识,本公使希望中国、日本能够秉持维护亚洲永久和平之心,妥善解决两国间的争端与纠纷”
在致开场白时,朱尔典把视线投向石井菊次郎,为了促成这次谈判,伦敦通过驻日公使向日本明确表示,英国绝不会接受冲突的进一步扩大,甚至不惜提到“如日本欲维持英日同盟的存在,就必须回到谈判桌前”,这直接导致了现在日本国内对英国的敌视,但却成功的把日本接到了谈判桌上
果然,在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石井菊次郎用轻哼表示了自己的不满,他的“不满”也仅限于此,在元老们就“外交解决”达成一致之后,大隈首相并没有第一时间知会他国,而是在内阁讨论再次增兵、进一步扩大战争的可行性
而就在这时英国主动跳出来,为大隈首相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在遭受如此惨败之后,为了给国民一个交待,任何主动提出的“外交解决”,都是极为不智的,在驻日公使提出英国希望外交解决中日冲突后,大隈首相甚至曾干脆的表示了拒绝,口口声声的说道
“为了大日本帝国的荣誉,日本必须要坚持下去,如暴支不得严惩,那么大日本帝国将名誉扫地”
面对大隈重信的坚持,英国公使直接把谈判同英日同盟以及债务问题划上了等号,而美国、法国、俄罗斯同样先后站在了英国的一方,在这样的多重压力下,大隈首相“不得不屈服”于“他国的压力”,而这个消息又被适时的捅到闻界,尽管内阁依然还是承受了压力,承受着“无骨辈”的指责,但却成功的将国民的敌意转身了欧美强国与中国
石井菊次郎自然知道大隈的这一番苦心是为了他自己的政治生命,但又未尝不是为了日本的名誉,日本需要一个台阶,有什么台阶比列强干涉合适,所以在这个时候,他必须要配合大隈的演出
在朱尔典致辞之后,作为当事国和东道国外交总长的陆徵祥开口了
“首先,我必须要表明一点,这场冲突是日本帝国强加于中国身上,中国是被迫而无奈的选择了应战,而不是挑战,我希望,各国记录下这一点”
此时陆徵祥的语气极为沉重
“昨天,我看了一些报纸,一些日本报社于日本发行的报纸”
话时陆徵祥抬眼直视着石井
“他们在报纸上宣称,他们损失了多少军舰、多少军队,可是他们却恰忽视了一点,这场战争是他们主动挑起的,他们的损失是因他们的野心造成的,他们同样忽视了,这场战争给中国造成了多大的伤害,给中国造成了多少损失?首先,在谈判开始之前,我希望能够从石井特使那里得到一个明确的回答,谁是战争的发动者”
出人意料的一声质问,却让石井菊次郎一哑,同样也让主持会议的英、法两国公使一愣,在他们用法语轻声交谈,为这个变故心觉诧异时,芮施恩却朝陆徵祥投去佩服的眼神,谈判还未进行,他就掌握了谈判的主动权
如果石井承认是日本挑动的战争,那么无疑作为“失败者”和“发动者”的日本,就必须要承担全部的责任,如果石井不承认这一事实的话,那么在各国看来,日本根本就没有进行谈判的诚意
这些中国外交官啊
弱国无外交可事实上,弱国唯能依赖的只有外交最出色的外交官却在弱国,因为他们没有强国外交官背后的国家,所拥有的仅只是外交智慧
“这个……”
石井菊次郎吱呒着说不出话来,但他立即朝主持会议的朱尔典投去求助的眼神,尽管是英国“迫使”日本来到谈判桌上,但是英国驻日公使说的非常清楚,英国会在谈判桌上尽可能的站在日本的一方,以确保日本的利益不至受损
“是由日本首先挑起的冲突,这一点是各国早已达成的共识”
石井的求助,把朱尔典推上了前台,尽管他并不愿意站在日本的立场上,但是得到伦敦指示的他,却不得不站出来,给予石井一定的帮助
“但是,中国未经与各方协商,接收德治胶澳,无形中会增加很多误会,在伦敦看来,这是一场因一系列错误导致的一场错误的冲突”
“那么,朱尔典公使,现在发生在欧洲大陆的冲突,是不是也是一系列错误导致的一场错误的冲突呢?”
一直沉默不语的顾维钧立即用犀利的言语给予了反击
“如果英国认同这一点话,我想中国也会认同,这是一场错误的冲突”
“我们并不是要追求战争的责任,而是希望确定一个事实,中国是迫于自卫,方才进行这场战争,自卫这是最基本的国家权力,如果维护国家权益的自卫也是一种错误的话,那么,欧洲灯光恐怕真的已经熄灭了”
在朱尔典等人哑然时,在得到陆徵祥的许可后,顾维钧才站起身说道
“在欧战爆发之后,中国之所以立即做出站在协约国的一方,是出于什么样的立场呢?正是出于我们所坚信的基本立场,正义,无论是法兰西或是英国,都出于国家的自卫,方才进行这场战争,而这场冲突中,中国正是被迫拿起武器,行以自卫权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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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把戏
第321章把戏求月**
北京
肃穆的英国驻华公使馆里改变了以往那平静的氛围为中日两国谈判一事,两天来搞得大家不得安宁身为驻华公使的朱尔典依偎在古香古『色』的欧式大沙发中,半闭着眼睛,手不停地敲打着意大利大『花』白的茶几,耐心听着罗伯逊中校的陈述
“公使先生,根据现在的战场形势,如果中日两国不尽快达成停火,那么中国和日本将错失最后达成体面协议的机会”
这位年轻的军官首先把陈述问题的定语抛出这或许是欧洲人的风格,看准的事情那么不给别人情面,包括自己的上司
“那你就那么自信?”
朱尔典并未表明自己对这个问题的态度,在过去的两天之中,尽管举行了两次初步谈判,但每一次,中国方面都纠结于战争责任的认定,而日本却不愿意在谈判中受制于人,所以谈判并没有任何进展
“现在,很多人都不能理解的一点是,即便队停止进攻,在胶澳一带的近八万日军,也将很快陷入崩溃,或者对日本极为不利的局面”
罗伯逊又下了一个定语
“怎么说?”
朱尔典停住了敲打,向他投去询问的眼光
此时,中校迅起身,来到墙壁上巨大军事地图前,摆开军人的姿态,拿起金属军用教鞭,指向地图最下方,目视公使先生:
“阁下,你看,现在队的战线在这里,而江苏陆军增援主力已经在十天前对日军形成了合围,在过去的十天中,江苏陆军将大量的飞机调往山东,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报,其航空队在过去十天中,不断加大着对日军的轰炸强度,而且轰炸集中于日军的军火堆、炮兵阵地、帐蓬,可以说,他们的第一次都是在为接下来的进攻作准备,我认为继续拖延下去,将会导致日本第一军的失败”
“但是,现在中国人却纠结于战争责任的认定,你应该知道,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是促成谈判,而且在战争责任的认定上,我们并不能偏向日本,那毕竟是事实”
表面看在,朱尔典执行的伦敦方面要求,但是事实上,作为执行机构,他却灵活的掌握着这个底线,而且他已经猜出中国人为什么会纠缠于这些问题,他们无非是希望在其它地方得到补偿
但他们希望得到什么样的补偿呢?
日本显然不会归还关东州或者台湾,同样也不会向他们提供巨额的赔款,对于中国人而言,他们能得到相对公平的“战争损害赔偿”恐怕都已属不易
“是的,在一些事实问题上,我们并不能偏向于日本,尽管这是伦敦所要求的”
“所以问题才会像现在这样僵持下来”
“伦敦的决定是一个官僚主义的计划,作为驻外公使馆,我们必须灵活运用外『交』策略”
罗伯逊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此时,公使的电话响了是法国公使的电话,又是催促他尽快促成谈判他一边接听电话,一边挥挥手,示意今天就谈到这儿
与伦敦不同,法国人现在非常渴望中国派出军队鉴于战争进展不利,大量军队的损耗,使得法国国内人力资源严重匮乏,军方开始考虑寻求外援,使用队便是方案之一后因内部分歧,使用队的动议被搁置然而,几个月过去之后,严峻的现实『逼』迫法**方再次想到求援中国
而现在,队在胶澳表现出来的战斗力,是为法国所喜,在法国人看来,至少队并不比印度军队差,甚至还要强于英国的殖民地兵团,所以,法国才会非常迫切的希望中国结束他们的冲突,转入“协约国的事业”
“公使阁下,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