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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部分

阳光大宋-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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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弩张,随时可能擦枪走火的架势。
梁丰、仲殊两个说笑着来到陈桥时,还不知道发生了啥事,等一走近渡口要带仲殊去参观盛和坊,才发现渡口黑压压围了一大群人,不住地聒噪。
梁丰奇怪,叫永叔去查看一番。永叔过去不久,就见有几个人急急跑进前面一所院子,接着就出来几个人,为首正是邓圣。
邓圣匆匆过来,老远见到仲殊,惊喜之色一闪即逝,顾不得打招呼就对梁丰说道:“你来得正好,我快要处理不下去了,正想找人去寻你呢。”
梁丰皱眉道:“什么事这么严重?”
“反正是有些棘手,走,进去再说。”邓圣领路,梁丰二人跟着进了那个院子。
院子里也是挤满了人,这时候一见来人,有知道的就大声道:“太爷来啦,太爷来了,请太爷给我们做主!”跟着众人就起哄起来。
梁丰沉着脸扫视一下,周围便稍稍安静了些。他朗声道:“本县才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稍安勿躁,等我问明白了再说。哪个再聒噪,休怪我无情。”说完一甩衣袖,跟着邓圣进了屋子。外面顿时静静地没人大声说话。
进去一看,居然包拯也在,安安静静地坐着,见他们进来,点一点头也不言语。
此时邓圣才开口说了事情缘由。
往年的陈桥渡两路水路出入,虽然每到开春以后,货物来往繁忙,但基本上周记和大力两个脚力行各有顾客,也还周转得开。但是今年不知为了什么,来往客商的数量陡增,货物也是成倍地增加。这么一来,装卸劳力就比较紧张起来。
但问题在于,来往客商几乎都是大宗货物,自然要先找大字号搬运,周记的生意便跟着好得不得了,每日工人忙的要死。另一面就怪了,因为零星散户不但没有增加,反而减少了许多,又因为渡口吞吐量有限,只能先仅着接洽大宗货物,于是大力行的生意反倒差了起来。
但这是没办法的事,顾客找谁装卸货物那是人家自愿,脚行不能自己上去抢客不是?
于是事情就开始大条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事件起源

鲁大山的大力行本来就管理松散,只凭着江湖义气和平分工钱勉强将一帮汉子团在一起。但散客货少活也少,每日工人进账不及周记六成。加上他只顾团结大多数,搞平均主义,就有个别出工不出力的混在其中,影响别人的工作积极性。
周顺兴财雄势大,精于算账管理,将号里工人分成一二三等,每日按计件计量结算工钱,出力多的自然多得。出力少的不但钱少,分的活也脏也累。但他有个好处,就是除非工人实在是老弱干不动了,绝不开销一人。只要还能有点用,都给碗饭吃,不把人饿死。于是虽然也有许多工人对他开出的待遇不是很满意,但念着好歹饿不死,也就将就着在行里厮混,哪怕受些欺侮也不肯离开。
这两家的恩怨还有一条,就是原先陈桥渡只是由周记一家把持,并无分号。谁知鲁岗来了个鲁大山,又不识字,又不懂规矩,却偏偏看中渡口装卸这桩活路,就傻头傻脑甩开了膀子单干。这岂有活路?连着饿了三天独自接不到生意,还被周记的人驱赶。
鲁大山一气之下,跑回老家叫来十几个兄弟,就开始同周记抢起生意来。周顺兴大怒,支使手下随便找些小磨擦便召集工人同鲁大山一伙厮打。这边十几个人哪里抵得过对方成百人的拳脚,便又败下阵去。
这鲁大山却是个不服输的。憋着一口气,愣是东拉西扯纠集了几十号人,第三次抢占码头,那一次便整出了流血事件,虽然没死人。但各有七八人的受伤。因而惊动上任知县。命令秦邦业和县尉前去处理。
秦邦业到地方一看,马上明白什么事,同县尉商量一番之后回去禀报,双方各有损伤。建议自家医治。但是一个渡口只有一家脚力行却是不好,容易引起宰客事件发生,长久以往,恐怕会影响封丘的渡口生意。本来地形就尴尬,要不是分了两条水路和京城装卸货物的诸般限制。未必咱们这块地方人家就愿意停泊。
知县听了觉得有理,便下了命令,准许鲁大山的大力行在码头装卸,但生意上的事,只能由客人自己选择,不准哪一家强买强卖或者挑衅另一方。毕竟县里也懒得管这些闲事,只要能收上税来就好说话。而且这一块的税收,照例由开封提举平常司定个数目,如果生意好的话。县里还可以有些额外油水。
周顺兴虽然不甘,但知县已经下令,也奈何不得,只好忍了气,两家从此进水不犯河水。
到了今年。生意陡然好了许多,周顺兴就动了心思,派手下偷偷去找到大力行这边一个叫李坤的接洽。开出条件就是让李坤过来当一路的工头,报酬涨五成。但要他拉拢最少二十个鲁记工人过来。
这个李坤平日在鲁记出力不多,却是个贪财爱耍小聪明的。平日奉承鲁大山如同狗儿一样,起眼动眉毛极尽舔菊之能事。因此鲁大山虽然也板着脸教训过他多次,要他好生做事莫要偷懒,但总狠不下心来责罚他,工钱照给一文不少。
这回得了周记的许诺,李坤马上有奶就是娘,花言巧语说动了许多有力气没脑子的工人,在听说周记那边给出的工钱涨两成之后,也只好对不起大哥了,悄悄便结伴在外面躲了几天不去上工。等鲁大山遍寻不着,一怒之下不动脑子便宣布除名之后,又遮遮掩掩出现在渡口,但已经换了东家。
鲁大山这些时日的日子本就窘迫,为着几十号兄弟,他急的几天睡不着。可本来就是只会下力气的人,如何想得出好办法?这下子雪上加霜,一听到真相,勃然大怒。想都不想,带着十几个人寻个机会便去把李坤揪了出来。那李坤一见鲁大山,马上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老大哥哭诉,自己怎么怎么生活艰难,又体弱多病出不得力,在大力行也是吃白饭帮不上忙的。又不想拖累了大哥,没奈何这才转投周记,无论如何求大哥多多原谅。
鲁大山听他说得可怜,便长叹一声,准备把这厮放了。可是他好蒙,手下却也有不好蒙的。就有人怒问道既然你这龟孙这般可怜,一个人去倒还罢了,却如何拉动咱们一二十号兄弟跟着你去?鲁大山一听有理,便狠狠望着他,要他给个答复。
李坤像条鼻涕虫一般趴在地上冷汗直流,无言以对。眼看就要被痛打时,周记听到消息,已经领了几十个人赶来,声称要保护自己行里兄弟。李坤听到周记来人的叫喊,马上如同打了鸡血般跳将起来,又嚣张又得意笑道:“你们这些贼厮鸟,看可还敢动你大爷一根毫毛?如今情形也见了,外面便是我在周记的兄弟们前来相救,聪明的跟着我一起过去,咱们吃香喝辣,强过在这厮手下饥饱不知要多出几百倍。”
他这里得意洋洋地虎口拔牙搞策反,鲁大山已经处于暴走状态,想也不想飞起一脚便把这龟孙牙齿踢掉五六颗,满嘴是血。其他弟兄一看,纷纷上前补足其余部分,这厮顿时被打得满嘴血沫,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只盼着外面周记赶紧进来把他抢走,要不非死在这里不可。
谁知周记来人在外面叫了半天,并无一人冲进来抢人,而是骂骂咧咧便回去了。李坤便重新回到大力行的怀抱,只不过是被捆起来像个烂粽子似的扔在墙角关着。
直到昨天下午,周记复又纠集人马去到渡口寻着大力行要人,这边当然不给,鲁大山想到自己当年前来打拼地盘时受的百般欺压,如今眼看又要支撑不住烟消云散,哪里会有好脸色看?抡起平日挑货的棍棒便要出来火并,幸亏陈桥巡捕听得风声,生怕闹大前来喝住,又一面加紧派人通知衙门,邓圣知道后即刻赶到,才暂时压住,没酿成事端。
这时包拯也在盛和坊参观考察,听见这种热闹,当然不肯落下,便主动前去配合邓圣一道,约了周记的管事和鲁大山等人,准备调解。
可是双方各执一词,均有道理,争执不下。邓圣明知这事是周记做得龌龊,但人家并未触犯律条,也奈何不得。大力行这边虽然值得同情,可毕竟不在县尉管辖范围之内。正在两难之际,幸好梁丰和仲殊一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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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老包斥庸官

梁丰听完邓圣的讲述,也皱了眉头。以前遇到的劳资纠纷全都是企业内部要争个待遇啊,扯个合同啊这类的。这种双方的争执还真没经验。
正想着,抬头看见包拯坐在旁边,心中一亮,这位大神这么厉害,何不问问他的主意?
“希仁兄,此事你怎么看?”梁丰很客气地问他,太崇拜了!
“哼,为富不仁,欺行霸市,有什么可说的,直接拿来重责便是。”包拯想都不想,直截了当道。
梁丰心里直翻白眼,要有那么容易我问你干嘛。他这才醒悟,自己这是崇拜过头了,没考虑到这位爷如今还依偎在爹娘身边没出过门呢。论起人生经验,别看大了自己几岁,实在是可怜得很,问了也是白问。
思考一会儿,开口道:“把两边领头的都叫进来吧。”
外面一群汉子正等得不耐,听到召唤,便又两人站出来走到屋里。
一个蓝衫小帽,穿着厚厚的羊皮褙子,系一根绦带,四五十岁年纪,进来就打躬唱喏:“小的周记脚力行管事周明,见过县尊,见过各位老爷。”显得有礼之极。
另一个粗豪汉子,大冷天的一身短打扮,也穿着羊皮褙子,只是下摆卷做一团,掖在腰间。乱蓬蓬头发随便拿根竹签穿了,脚下却穿着草鞋,裤子补丁若干,看来很是穷苦。也唱喏道:“小的鲁大山,见过老爷。”
“说说吧,为何争执?”梁丰问道。
周明抢先一步汇报起来,不过自然而然的道理,先说自家从来都为善一方,从不欺负旁人。是大力行的兄弟实在混不下去,主动投靠。周记的确正确人手,也总不能把人推出去不是?没奈何只好接收了。谁知大力行无理取闹,还抓了自己的人,好好地去要。不但不放人,还大扁担抽打出来,幸亏自己们克制,才没闹出人命,但总有人受伤。现在也不求别的。只要大力行莫再闹事。大家依旧进水不犯河水就行。
说得入情入理。
鲁大山口拙脑笨,怒目而视,只想用拳脚说话。
梁丰听完周明的陈述,转头问鲁大山:“是这样么?可有什么补充?”
鲁大山愤怒骂道:“他颠倒黑白。明明是他家暗地里出钱买通我的人,使绊子挖走了许多兄弟。我们气不过才去把李坤那杂种抓来问个明白的。李坤是我们行里的叛徒,干他家何事?要什么要?”
虽然气愤,但道理上却输了许多。
梁丰听完他话,心里暗骂道:“活该你这厮长了几十岁依旧干这行苦力。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面上还是淡淡地说道:“现在周记已经言明。大家不要再闹,依旧各干各的,你可愿意?”
“不愿意,太爷,我的人已被他抢走许多,你们一走,他家还来抢人,那时候我这边必定散了,还干得成个鸟?”鲁大山大声说道。言语粗鄙不堪。
邓圣喝道:“放肆。有话你说话,在太爷面前,容得你这般污言秽语,要想吃板子么?”
梁丰摆摆手止住邓圣喝骂。
他其实挺同情鲁大山,看样子就值得同情。何况他知道这明显是吃了周记的哑巴亏。可是周记行为又没违反法律,也不能胡乱判决。想了一想,又问道:“周明,我问你。你家开给行里工人,每日工钱几何?”
周明也不敢扯谎。老实回答道:“回老爷话,我家工人分三等支付工钱,多的一日能得六七十钱,少的一日能有二十多钱。”
“你家呢?”又问鲁大山。
“我们大力行人人一般多,先前一日能得三四十钱,今年少了许多,只得一二十。”鲁大山又悲愤起来,都是对方***害的。
“这就难怪,人望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行里工钱如此之低,手底下自然要去报酬丰厚处,岂能怪人家?”梁丰微微摇头责怪道。
周明一听大喜,这个太爷上路,回头禀报老爷,给他送一份礼,把这关系拉好。
鲁大山却欲哭无泪,说起来是这理啊,可还不是怪对方垄断了大宗货物,自己们只能零星做活么?
梁丰见这二位的模样,明面上已经形成一边倒的局面,自己虽然同情大力行,却也没有拉偏架的道理。想了一想,说道:“你两家的矛盾既然由来已久,目下也无什么好法子可以调解的,都先退下,过两日本县再传你们问话。但这两日之类,须得好生约束自家手下,若再闹事,本县见一个抓一个,抓一个发配一个。下去吧。”
两人听老爷问了半天,却也没拿出个章程来,失望之极。但不敢纠缠,只得退了出去。
等两人出去,包拯不爽了,开口就说道:“那周记仗势欺人,大人难道看不出来?为何不当场秉公而断?”语气颇为恼怒。
“看出来了,可是他家占着道理,如何秉公?只怪大力行没文化,又不懂管理,白白受人欺负啊。”梁丰倒不生气,只是叹道。
“那便眼瞧着穷人受欺负么?”包拯逼视梁丰道。
“唉你这么瞪着我干嘛?我这不是想办法么,总要想出个公平合理的法子,让双方心服口服才是。希仁兄你也要仔细想想,不是看见不公,用简单粗暴的法子就可以直接管的。周记在陈桥渡上下货物,一年得创造多少税利?就此轻易抬举一方,打压一方,还不是封丘县自己受损失?”
“哦,明白了,下官原不知大人如此爱财。倒是学生看走眼了,原来大人也与其他庸官无异。”包拯淡淡说道。
“你唉!”梁丰被他气得,又实在没法和他讲道理,只好自己憋成内伤。仲殊在旁边瞧着,大是诧异:“这货怎么了?被这么个平头布衣如此欺负都不敢还嘴,搞什么鬼?”
梁丰实在和包拯无法解释,自己生着闷气,忽然心头一动,呵呵笑道:“既然希仁兄如此怒见不平,愚弟便给你个拔刀相助的机会如何?只怕你说得做不得啊。”
“扶弱济贫,有何做不得的?便请大人吩咐!”包拯浓眉一挺,起身说道。

第三百二十九章 主编兼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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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也不跟你客套了,等会儿你便知道做些什么。”说完便扭头对邓圣道:“回头咱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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